對面的車忘記關遠光燈了嗎？

早上醒來打開手機，看到昨晚深夜時分，一位好友發來的信息，約我第二天晚上到他工廠一起吃飯。

「買了些菜，明晚在廠里廚房吃飯，一定要來。」

到了傍晚五點多，結束一天的工作，我開車前往朋友的工廠。

走進辦公樓的大門，聞到桂花的香氣。於是返回幾步，尋找桂花樹。

因為桂花的縷縷香氣，才看到這一棵桂花樹，感受到這棵樹存在的意義。

這樣的香氣，揮之不去，纏綿許久。

朋友早早地候在茶室，看到我來了，笑盈盈地端茶倒水。

一會兒，別的朋友陸續到齊，看到她們帶了生日蛋糕和花束，才明白吃飯的由頭。

因為是多年的朋友，我並不在意自己沒有準備禮物，坦然愉快用餐。

氣氛很好，朋友喝了好多酒，逐漸開始醉了。由着大家把蛋糕上的奶油抹在他臉上，一件好襯衣，也沾了光，花花白白的。

酒醉自然話多，往往都是說過往的艱辛，說得歲月如歌。他鄉異地，十幾年的進進退退，這兩年才開始起色，漸次平穩。

兩鬢斑白內心依然少年，朋友堅持要請大家去唱歌。這樣的夜晚，我還有好多安排。

辭別了大家，已經九點多了。我要在十點之前回到住所。

每個晚上十點十分，鬧鐘會提示「準備接呱呱電話。」

「呱呱」是女兒手錶電話的昵稱，她自己設置的，也頗有意思，每次看到這個昵稱，內心愉悅。

學校十點半熄燈，姑娘晚自習後到達宿舍，洗漱結束，時間就是十點十幾分了。

能夠通電話的時間不多，短短十幾二十分鐘，大都是她在說，我在聽。讓她排解排解學習的煩悶，作為出口，這樣的通話，我認為很重要。

所以，這樣的十幾二十分鐘是很珍惜的，也是很需要安排籌謀的。

女兒與我相隔千里，即使沒有打電話，我也是一樣地守着，過了熄燈時間才肯自行睡下。

今天是農曆九月初四，即使是沒有等女兒的電話，我也不可能去唱歌的。

爺爺如果還在世，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生命來來往往，重重疊疊，每一年的今日，依然會想着他的生日場景。

今夜，此刻，我一個人默默開着車，黑色的柏油路面，在燈光的照射下延伸着。

爺爺曾經在我心裏點亮過的燈，如火如炬，不管我走到哪裡，總是會在遠處顧及着我。

突然落下淚來，是對面的車輛忘記關遠光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