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主角PENAUDIO Serenade(小夜曲) Signature是一款來自芬蘭的Hi-End級落地箱。要講Serenade Signature就不得不提它的前身——Serenade，因為Serenade是PENAUDIO史上第一款榮登Stereophile A級榜的音箱，這發生在2007年。
按照一般人的理解，加了Signature（簽名）後綴的型號通常是有若干環節的微調、改良，但不會作大幅度的改動。以音箱為例，Signature版本通常會提高單元配對精度、分頻器的電容改用更高級別的製品、箱體使用更漂亮的木皮等。不過，Serenade Signature和Serenade的區別早已超出了傳統意義上的Signature範疇。儘管Serenade珠玉在前，但實際上PENAUDIO Serenade Signature並不想躺在前輩的光環下只作小規模的改善，而是作出了全面革新的設計。可以說，除兩者均為落地倒相式設計外，其餘基本毫無相同之處！那麼，Serenade本已身處高峰，那Serenade Signature憑什麼來超越呢？Serenade Signature最強大的武器就是全部換上更高級別的單元！同一品牌下的音箱分別使用不同級別的單元，那麼彼此的地位孰高孰低自是毋庸多言。Serenade Signature所使用的單元和我之前評測過的PENAUDIO Cenya Signature是一樣的，但數量會更多。這裡會涉及兩款SEAS為PENAUDIO專門訂製的單元：一款是來自Excel黃金系列的Crescendo絲質軟球頂單元，這是業界公認最好的高音之一，它採用獨特的HEXADYM磁力系統，振膜背後有六顆環狀排列的釹磁鐵。另一款單元同樣來自SEAS的Excel系列，為一枚口徑145mm的鎂膜錐盆單元。要注意這是鎂質振膜哦，而非常見的鎂鋁合金振膜，目前全世界這樣做的只有SEAS一家。Serenade Signature不僅使用的單元級別要高於Serenade，而且單元的配置也不同，取消了原先的側低音單元。Serenade Signature使用了一隻Crescendo高音單元，一隻145mm鎂膜錐盆單元負責180-4000Hz頻段，兩隻145mm鎂膜錐盆單元負責180Hz以下的頻段。既然Serenade Signature做出了這麼深入、徹底的改良，我們自然很期待它究竟比當年的Stereophile A級榜得主厲害在什麼地方？
我之前聆聽過Serenade Signature，其高貴的音色以及因低音染所造就的極高的透明度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於是我產生了這麼一種想法：既然Serenade Signature的聲底是透明無色的，那麼能不能通過不同的放大器來給她營造出不同的聲音美態呢？因此就有了這一次的搭配試驗，所選的三台合併式放大器分別為：意大利的GOLD NOTE IS-1000、法國ATOLL IN400 SE、挪威HEGEL H390。訊源為GOLD NOTE CD-1000 MKII。測試曲目全部來自《2011原音精選》：track 1蔡琴《其實你不懂我的心》、track 2 Pergolesi《為雙小提琴與通奏低音而作的小協奏曲》、track 14西貝柳斯《芬蘭頌》。下面就是Serenade Signature搭配三台放大器時所呈現的不同美態。
GOLD NOTE IS-1000
當熟悉的《其實你不懂我的心》旋律響起的時候，Serenade Signature在IS-1000驅動下，鋼琴的聲音非常舒緩，如靜水深流一般。蔡琴的嗓音凝聚，並且線條感一流，我能確信這是來自GOLD NOTE產品的特質。我再細聽一下，人聲稍帶金黃色澤，但不如膽機般濃烈，沒有刻意的煽情，更多的是營造出一種寧靜幽遠的意境。以這首歌為例，我以前的感覺是演唱者怕辜負了對方的深情而不敢深愛，但又有怪對方「其實你不懂我的心」的意味。現在再用這套系統播這首歌，給我的感覺卻是稍有不同：演唱者在回憶着一段當初不該放棄的感情，至今仍有難捨的悔意，由埋怨對方變成了深深的自責......。這種因演繹方式差異所帶來的聽音感受的變化確實很奇妙，像這套由Serenade Signature和IS-1000組成的系統，不用故意渲染，卻有更好的刻畫深度，吸引我的並非是它的音響元素，我更欣賞的是它蘊藏在歌曲當中的雋永意味。
在《為雙小提琴與通奏低音而作的小協奏曲》這首曲目中，Serenade Signature所呈現的小提琴和大提琴的聲音不會過分濃烈，是一種輕輕沁出來的清香，就如同您不是走在玫瑰花叢中，而是漫步種有桂花樹的幽徑，夜裡看不到什麼花樹，卻能嗅到從遠方飄來的花香，這是一種內斂、清幽的香氣，恰似這套系統的聲音特質。雖有淡淡的幽香，但這套系統不會降低透明度，只「見」兩把小提琴都位於音場左側，卻不重疊，彼此間主奏、協奏的關係揭示得涇渭分明。
這套系統播放 《芬蘭頌》時，能量被限制在一定的幅度，整體的擺幅不大，亦非能量洶湧、動態凌厲的類型。它厲害的地方在於能將每種樂器都處理得很鮮活，天然的潤澤感流露得恰到好處，例如大提琴徐徐划動時的美感，就如鏡湖瞬間被春風吹皺時所盪起了漣漪，而銅管樂器則是多了潤澤少了火辣，那敦實的低頻鋪墊甚是親切，至於木管樂器更多地突出其肉感、水靈的一面，比如長笛的聲音，讓我更多地想起了那一支青翠欲滴的竹笛，而忘記了它其實是金屬質地的。
IS-1000合併式放大器深受意大利文化的影響，聲音優雅、浪漫、細緻，它對音樂的表現方式，就如同意大利的建築、雕刻，並非是靠恢弘的造型來營造強烈的視覺衝擊力，它們對光影處理的細膩技法才是精華。IS-1000的聲音婉約清雅，並不妖艷，亦非「一聽中毒」的類型。但實際上它如同上等的熟普，一泡之後才會更醇厚端正，愈品愈有味道。Serenade Signature搭配IS-1000，並非以宏大的場景取勝突破，系統厲害的地方在於對人聲、樂器的微妙刻畫，營造出一種獨特的意境。這套系統對音樂的描述方式可以用「平凡見神奇」來形容。就像食材是天然新鮮的話，就不需要味精來提鮮，加調料的話更是會掩蓋了原本的真味，只用簡單的烹飪手法就能引起食材間奇妙的化學反應，彼此相得益彰、互相激發，在清澈簡單的清湯之下其實早已喚醒了所有的氨基酸和核苷酸，一嘗之下才知道什麼叫「鮮美充盈」！
ATOLL IN400 SE
在ATOLL IN400 SE驅動下的Serenade Signature顯得較中性、明快、爽朗，在《其實你不懂我的心》這首歌曲當中，伴奏鋼琴和演唱者蔡琴的能量感強烈，從而形成健碩的形體感，一下子撐起整個音場。這套組合所呈現的音場不僅有着強烈的空間感，而且聲音的力度很足，以致聲場都有向兩側擴張的趨勢。位於音場左邊的鋼琴所彈奏的音符似乎有彈射出來的，蔡琴的歌聲穿透力強、能量充沛，而且嘴型相當清晰。這種感覺似乎像拿着放大鏡來洞察音場，裏面的能量、質感、結像都被放大了，顯得特別生動、有活力。
播放《為雙小提琴與通奏低音而作的小協奏曲》時，這套組合所呈現的小提琴綿密有力、大開大合，並非「小家碧玉」的類型。大提琴有着突出的凝聚力，划動時清晰快速，力度之強讓我眼前一亮！而琴腔的迴響並非尋常所聽的低沉，我想用「爽朗」這個詞來形容會更為貼切。
在ATOLL IN400 SE驅動下的Serenade Signature播放《芬蘭頌》很爽，在高潮片段，我能清晰感受到作品所要表現的那種熊熊怒火如同橙紅色的火山岩漿，正不斷翻滾、沸騰，發出耀眼的熱力！具體到樂器的表現，銅管樂器群發出低沉而威嚴怒吼，大鼓發出一連串的敲擊，鼓聲不僅是震撼、凌厲、底盤紮實那麼簡單，簡直就是一種「怒髮衝冠」情緒的宣洩！大提琴開始是低沉、憤懣而壓抑的呻吟，但隨後能量逐漸積蓄、不斷拔高，最終火力全開、如洪水般洶湧而來！
Serenade Signature能有如此火爆的表現，是和背後的ATOLL IN400 SE強大動力分不開的，它就像一台加了渦輪增壓的小跑車，儘管表面功率數值不大，但其出人意表的強大「推背感」卻足以讓Serenade Signature爽得飛起來！ATOLL IN400 SE擁有1015VA大環牛、93400µF「大水塘」的超級電源配置，加上每聲道4對場效應管，額定功率才標160W/聲道（8Ω），實在是太低調了，您應該將它當成一台輸出功率為250W的放大器來使用才不會低估它的實力。這個搭配方案的聲音爽朗明快、力度充沛，您就像在陽光明媚的夏天身處法國的Espiguette海灘，在涼風吹拂下懶懶地躺在沙灘椅上輕啜Moet&Chandon香檳，該是何等的爽快愜意？！
HEGEL H390
Serenade Signature在HEGEL H390驅動下產生了一種少有的音響美態。《其實你不懂我的心》一開聲，我就發現這回蔡琴的感情流露特別的強烈，就她的歌聲而言，已不光是親切動聽那麼簡單，總感覺和一般的搭配有完全不同的氣質。伴奏鋼琴有着很清新的紋理，琴聲精緻順滑、高潔幽遠，所營造出來的氛圍特別安逸、寧靜，在這種氛圍種聽着這首經典老歌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怎麼形容這套組合的聲音特點呢？它沒有任何刺激成份，也沒有特別的色彩和甜味，不過一旦聆聽過，就像喝了高級的天然礦泉水，感覺特別的心曠神怡、神清氣爽。在解析力方面，這套組合是稍稍偏向陰柔，但所呈現的細節卻是異常豐富，就像優秀的專業級顯示器不用加大亮度，就已經擁有細膩的質感和豐富的灰階過渡。
播放《為雙小提琴與通奏低音而作的小協奏曲》，琴聲的密度、線條感自不在話下，這套組合最出色的還是它的寧靜度，從而帶��室內樂�特有的聖潔氣氛。由於漆黑、寧靜的背景，這套組合似乎能讓我聽到更多深層次的東西。例如三位樂手的演奏充滿靈氣，小提琴、大提琴的聲音細膩、律動流暢，其鮮活程度之高令其並不不太像典型電子器材發出來的聲音。有些燒友喜歡小提琴的聲音要甜美多汁，其實像現在這般氣質如蓮花般優雅脫俗的琴聲才更難得，在我的印象中甚少遇到。
播放《芬蘭頌》時，在HEGEL H390驅動下的Serenade Signature所呈現銅管樂器有很深的低頻下潛��定音鼓�清晰而富有爆發力，可以帶來頗具震撼力的重播效果。但其實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為HEGEL的放大器素以強大的驅動力和控制力著稱，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我欽佩的是這套組合全程保持透明、寧靜、細緻的本事。其失真度真是低得有點難以置信，我以很大音量來播放這首爆棚交響樂，巨大的聲浪已是鋪天蓋地壓過來，但我聽到的仍是只有樂器純粹的質感，絕不混雜其它成份。就像深不見底的潭水，那碧綠似化作一方巨硯，深沉得直往下鑽，容不得一絲斑駁雜色混入。此刻HEGEL H390就像一台六缸4.0排量的自然吸氣轎跑，它並不暴力、蠻橫，不過一旦深踩油門，能量便會綿綿不斷地充沛輸出，車子瞬間便以一種柔順平滑的方式絕塵而去！
Serenade Signature搭配HEGEL H390獲得精確、寧靜、透明的重播效果，其純凈、漆黑的背景是該系統一絕！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環境燈光調暗的情況下近距離欣賞台上的演出，周圍觀眾席的燈光全熄，演奏台上的光線稍亮，演奏者的一舉一動無須藉助強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H390的失真、噪聲極低，控制力很強，而Serenade Signature的音染也是很低，您只管毫無顧忌地擰大音量，這套系統的背景絕不會模糊發白，更別提什麼毛刺感了，有的只是能將您牢牢按在沙發上紛飛的細節、洶湧的能量和三維感極強的音場……
結論
從這次搭配過程來看，PENAUDIO Serenade Signature堪稱是一款「通體透明」的音箱，它自身沒有特別的個性，會像明鏡一樣折射出所搭配放大器的特質。一般來說，放大器的失真度遠低於音箱，因此音箱的個性在系統的音色上是佔有主導地位的。但我完全沒想到PENAUDIO Serenade Signature的音染竟會如此的低、透明度是如此的高，以致是放大器的個性主導了系統的音色。所以說，這次我在PENAUDIO Serenade Signature身上聽到的其實是各款放大器的聲音特質，例如GOLD NOTE IS-1000的「寧靜悠遠、以小見大」、ATOLL IN400 SE的「爽朗明快、力度充沛」、HEGEL H390的「建立在大動態、高解析力上的純凈鮮活」。不過，這也正好說明可以輕易通過不同的放大器來讓PENAUDIO Serenade Signature呈現出各種美態。因此，選擇一款心儀的放大器，這款具有Stereophile A級榜實力的音箱就一定能放出您所鍾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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