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1月8日上午,在山東威海開理髮店的汪翠靜在醫院裏昏迷了4天4夜,她恍恍惚惚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她睜開眼睛看到了兩名頭戴國徽的警察,她驀然想起她已經把劉若塵給殺掉了,她知道她現在是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住進醫院的。
那不堪回首的往昔,那令她終生遺憾的生活片段又頑強地湧上她的腦際揮之不去。

1975年4月16日,汪翠靜出生在黑龍江省牡丹江市古城鎮的一個小山村。她的母親是下鄉知識青年,他的父親是當地的一個農民。這個時候,她的母親已經給她生了兩個姐姐。不久,汪翠靜和兩個姐姐的戶口隨着母親變成了城市戶口,只有他的父親汪春生仍是個農村戶口,沒有戶口當然也就沒有工作。
那時城鄉差別很大,人的觀念和現在也不同,城市人和農村人分得十分清楚。汪春生在城裡沒有找到工作,全靠妻子一個人的工資生活,生活的艱難是可想而知的,同時也招來了周圍人的白眼和鄙夷。
汪翠靜是個感情細膩、富於幻想的女孩,她把自己的未來描繪得很燦爛,很輝煌。可是中專沒考上,汪翠靜的夢想就徹底破滅了。她本想復讀一年明年再考,一貫重男輕女的汪春生卻不允許女兒再考了。不久,汪翠靜到一個同學姨夫開的飯店裡當服務員,那一年她16歲。
那個飯店是在一個鎮上開的,距離她居住的城市很遠。汪翠靜在飯店裡幹了4個月,十分想念媽媽,就回家不幹了。不久,附近的海林縣大酒店招服務員,汪翠靜就報名當了酒店的服務員,月工資300元。

汪翠靜幹得很好,正當酒店要給她轉為合同制時,接到家裡打來的電報:「房子已賣,速回。」
汪翠靜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急忙打點行裝回到了家裡。汪翠靜回到家才知道,父母已經決定帶她和妹妹回河南農村去居住。
原來生活在城市的農民汪春生沒有工作,一直很自卑。更讓他自卑的是他雖然有了4個女兒,卻沒有兒子。他很傳統,一直為沒有兒子這件事煩惱。後來他把在河南農村生活的哥哥的兒子過繼過來住了4年,準備為他傳宗接代。汪春生厭倦了城裡人的白眼,也厭倦了在城裡經濟拮据的生活。他想離開城市,到河南農村哥哥的老家去。
這時候,汪翠靜的兩個姐姐都已經出嫁。汪翠靜的大姐對汪翠靜說:「翠靜,我和你二姐都已經結婚了,家中你就算是老大了,你和爸爸媽媽到河南農村老家去吧!」
夜,萬籟俱寂。汪翠靜第一次嘗到了失眠的滋味。
1993年的春季,汪翠靜和妹妹隨着父母登上了去河南的列車,他們沒有錢買卧鋪,全家人在擁擠的車廂里顛簸了三天三夜。下了火車又乘坐長途公共汽車才到了汪春生哥哥的家。汪翠靜大伯父的家鄉,比汪翠靜想像的還要貧窮落後。大伯父的家是一座小泥草房,家裡點着小煤油燈,一樣家用電器也沒有。
千里迢迢奔過來,要在這麼個愚昧落後、封閉的小山村生活一輩子,汪翠靜心如死灰。汪翠靜的母親也後悔聽了丈夫的話,來到這偏僻的農村受苦,她也跟女兒一起哭。汪春生把從家裡帶來的賣房子錢全部給了哥哥,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汪翠靜全家擠在大伯父那又小又破的房子里,總不是長久之計,當務之急是買房子。大伯父和父親商量的結果是,要儘快給汪翠靜找一個婆家,用男方給的彩禮錢買房子。
1993年10月,汪翠靜的大伯父託人給她介紹了一個叫陳富良的憨厚、淳樸的青年,當時說比汪翠靜大2歲,實際比汪翠靜大6歲。
汪翠靜絕望地想:「為了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我也只有犧牲自己的終生幸福了。」
陳富良家和汪翠靜家通過討價還價,最後商定給汪翠靜1萬7千元錢的彩禮。現實就是這樣殘酷,汪翠靜就這樣像貨物一樣被賣掉了。她的父母用這筆錢的大部分買下了三間舊房子,剩下的錢作了生活費用。

1994年4月18日,19歲的汪翠靜和25歲的陳富良結婚了。汪翠靜原計劃在新婚之夜就自殺,她無法接受沒有愛情的婚姻,在潛意識裡也想懲罰一下自己的父母。她結婚就是為了父母買房子,現在父母已經住上了新買的房子,就完成任務了。可到了婆家,汪翠靜看丈夫家也不容易。為了給陳富良結婚,全家人節衣縮食,還欠了不少債務。丈夫雖然老實、沒有文化、土裡土氣,但他不抽煙、不喝酒,勤勞能幹,也是實實在在的過日子人。
善良的汪翠靜打消了自殺的想法。
陳富良的父母一看給汪翠靜的1萬多元彩禮錢沒帶回來,就連婆婆給汪翠靜做的被褥,汪翠靜也把厚的棉被留給了娘家的父母。婆家的人對汪翠靜心懷不滿,陳富良也心中有氣,夫妻倆開始吵架。
有一次,兩個人又吵了起來,陳富良竟粗暴地動手打了汪翠靜一頓。挨了打後的汪翠靜沒有哭也沒有鬧,她很冷靜地警告丈夫說:「下不為例!你如果再敢動手打我一下,我就自殺,讓你們陳家人財兩空!」
農村娶個媳婦不容易,在以後的日子裏,陳富良果然不再打她了。時間長了,汪翠靜也就麻木了,她跟着丈夫學會了種地,丈夫對她也好了起來。
1996年秋季,汪翠靜生下了女兒,浮躁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夫妻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過得很平淡。

1997年春季,陳富良在濟南當兵的弟弟陳志良轉業了,他在濟南市找的工作,又找了一個家在泰安的女朋友。
1998年五一前夕陳志良給老家打了電話,說他五一節要在濟南結婚。汪翠靜和小妹、丈夫陳富良,還有婆家的一些人準備到濟南參加陳志良的婚禮。臨行前,汪翠靜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就和村裡人借了件衣服穿。她自認為那件衣服還是挺像樣的,可是到了濟南弟媳婦家,還是顯得很土。
當天晚上,弟媳婦讓他們睡在了地板上。汪翠靜和丈夫沒睡,就走出了弟媳婦的家門,蹲在了濟南的街頭上。
汪翠靜坐在濟南市大街的馬路牙子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極傷感地對丈夫陳富良說:「人要是沒錢,就不要到有錢的親戚家來作客,被人瞧不起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陳富良一句話沒說,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第二天,陳志良的婚禮在濟南市一家很有名氣的大酒店隆重舉行。陳志良的新婚妻子,把丈夫從河南農村來的親戚都集中在一個房間里,沒讓他們到婚禮大廳里去,是怕窮親戚的寒酸丟了他們的臉,這讓汪翠靜感到心裏不平衡。那頓豐盛的婚宴還沒結束,汪翠靜就和妹妹坐上了到威海的公共汽車。
那時候,汪翠靜的二姐已經從黑龍江省到威海謀生幾年了,在威海有了一定的基礎。汪翠靜的二姐汪翠芳看見穿着打扮土裡土氣的兩個妹妹,當時就哭了,她馬上翻箱倒櫃找出自己的衣服讓兩個妹妹換上。
汪翠芳領着汪翠靜到美容院做了雙眼皮,紋了眉,汪翠靜整個人煥然一新。
汪翠靜回家前,汪翠芳又偷着給汪翠靜500元,讓她買點什麼。汪翠靜用二姐給的錢給婆婆和女兒買了禮品,就回到了河南農村家裡。
1998年7月,汪翠靜離開丈夫和女兒,隻身來到威海打工。

她剛到威海時,給別人打工的工資很低,又不能及時發到手,真的遇到了不少困難。這個時候她十分想念母親和女兒,也惦記着老實、憨厚的丈夫。
時間轉眼到了1999年的夏季。汪翠靜沒賺到多少錢。她耳聞目睹到當今社會上有的理髮、美容行業的一些年輕女性還經營着「副業」,就是出賣青春賺錢。汪翠靜覺得這些人的人性變了,即使有很多錢也活得很空虛。汪翠靜決心用自己的心血和汗水賺乾淨的錢,她算計着有一天要開一個屬於自己的理髮店。
葉落葉生,冬去春來。汪翠靜在威海求生存,磕磕絆絆地過去了近5個年頭。
2004年3月,汪翠靜經過艱辛的努力,她的翠靜理髮店終於正式營業。汪翠靜對自己的理髮店充滿了欣喜和希望,她經營得很好,每個月有2000元左右的收入。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渾身洋溢着青春的氣息。

她暗自思量,等賺到一定數目的錢,在威海買一套房子,然後把女兒和丈夫從那個窮鄉僻壤處接過來,讓丈夫幫助經營打點這個理髮店。有了經濟條件時,她準備給丈夫生一個兒子。
汪翠靜的理髮店經營不久,就認識了前來理髮的劉若塵。劉若塵有事沒事經常到翠靜理髮店坐坐,天南地北和汪翠靜聊侃一氣,彼此都了解雙方的情況。
劉若塵,1973年出生,比汪翠靜大2歲,他的家鄉在山東省黃縣的農村,家中還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妹妹,都是大學生。劉若塵畢業於哈爾濱工業大學機械系,在威海一家工廠工作。因工廠效益不好,他就辭職做起了小買賣。倒賣布料,還做過推銷員,開過一個飯店,遺憾的是這些生意都沒有賺錢。劉若塵的妻子是某外語學院畢業的大學生,當時已去日本打工。
一個是留守的丈夫,一個是遠離丈夫的妻子,兩個人都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親切感。
人是經不起誘惑的。劉若塵雖然不是身材高大、魁偉那個類型的男子漢,但他相貌英俊、帥氣,說話文雅、詼諧、幽默,知識面也廣。他瀟洒自然的舉止,坦率真誠的態度,傲慢清高的風度,輕鬆愉快的神情,都給汪翠靜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她自覺不自覺地對劉若塵產生了敬慕之感。有了這種感覺,她對他也就自覺不自覺地關心起來。
有一天下午,劉若塵來到汪翠靜的理髮店聊天,兩個人越聊感情就距離得越近,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個下午。劉若塵雙眼閃着灼人的光亮,極溫柔地對汪翠靜說:「翠靜,今晚我請你吃飯。」
汪翠靜心中一陣狂跳,面帶羞澀地說:「讓你破費真不好意思啊!」
劉若塵知道她默許了,心中一陣得意。
當天晚上,暮色降臨,華燈初上。在一個僻靜、簡陋的小酒店裡,汪翠靜和劉若塵相對小酌,談笑風生,熱情洋溢。冰冷的春夜裡,兩個人不知不覺地都喝多了,渾身燥熱。汪翠靜在劉若塵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回到了劉若塵的住處。
第二天早上,汪翠靜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地躺在了同樣是一絲不掛的劉若塵身邊,她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一切羞愧難當,慌忙穿好衣服,逃也似的離開了劉若塵的住處。

自從那天晚上越過雷池之後,劉若塵經常來找汪翠靜幽會,晚上喝酒了就來找她,汪翠靜不去他就不走。有時不管多晚,劉若塵只要是喝了酒就一定來找汪翠靜。
劉若塵溫柔的濃情蜜意、熱情奔放的大膽追求,使汪翠靜僅存的一絲理智土崩瓦解了,情感完全佔據了她年輕的心,控制了她的理智。她願意給劉若塵做任何事情,她用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給劉若塵從襪子、內衣褲到外衣換了個全新。
汪翠靜心中只有劉若塵,已經把母親、丈夫和女兒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了。
劉若塵沒有和汪翠靜「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意思,他委婉地讓汪翠靜知道:「我的家庭很和睦,有一個6歲的女兒,我妻子為了多賺錢養家才到日本打工的。一年後合同到期,她就會回來。」
汪翠靜心知肚明地說:「我在感情上雖然不曾愛過丈夫,可親情還是有的。再說我們已經有了一個8歲的女兒,我也不想離婚。」
兩個人商定,等劉若塵的妻子從日本回來後,兩個人就斷絕關係,不再來往。
劉若塵的妻子出國後,他就把6歲的女兒放在了農村的父母家。她母親聽說兒子和一個女人同居後十分傷心,一氣之下把孩子給送了回來。汪翠靜愛屋及烏,竭盡全力照顧劉若塵的女兒一個多月,直到劉若塵把女兒再次送到父母家。
2004年10月的一天,劉若塵的情緒很低落,一副心灰意冷、六神無主的模樣。在汪翠靜一再追問下,劉若塵才道出實情,原來劉若塵在賭博時欠了別人的賭債,他現在沒有能力還,追債的人給了他最後的期限:「你今天不把錢還上,明天就不用還了。」言外之意,今天不還,明天就不客氣了。
汪翠靜當時就拿出僅有的1000多元錢幫劉若塵還了賭債,1000多元當然不夠,汪翠靜還幫劉若塵向朋友借了一些錢,給債主送了過去。
2004年10月中旬,汪翠靜覺得下身不舒服,到醫院檢查後,得知自己患了尖銳濕疣。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把汪翠靜震懵了。

汪翠靜苦思苦想了一夜,得出結論,這一定是劉若塵傳染給她的。晚上,劉若塵又來找汪翠靜親熱時,汪翠靜痛苦而懇切地對劉若塵說:「劉若塵,你到底做了什麼?如實告訴我啊!我就和你有關係,為什麼會得了性病?」
「我也是就和你有關係啊!」劉若塵裝出很無辜的樣子,百般抵賴。
汪翠靜痛苦萬分地說:「人是有良心的!劉若塵,我對你如何,你心裏清楚,你不要隱瞞了!」
「我……我和三陪小姐……上過床。」劉若塵看隱瞞不過,就道出實情。
汪翠靜使足了勁兒打了他一個耳光。
昔日的柔情蜜意瞬間變成了無邊的痛苦和煩惱。汪翠靜來到了專治性病的醫院治療。那位醫生死死地盯着汪翠靜看了一會兒,然後一字一句地告訴她:「這種病不好治,治療的費用也不低,需要三個療程。第一個療程5天,每天630元;第二個療程每天290元,第三個療程每天……」
聽到這裡,汪翠靜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氣,她沒想到治療這種病要如此高昂的醫療費用。她問醫生:「這種病到底能不能治療好呢?」
那位醫生字斟句酌地說:「治癒後也有複發的可能!」
汪翠靜一下子就呆在了那裡,這是她最擔心的,為了治病,她傾其所有,在短短的7天時間裏,就花掉了4000元錢的醫療費,那是她的全部積蓄。
汪翠靜只好向劉若塵要錢治病,劉若塵一聽要錢就生氣:「整天就知道要錢!」
汪翠靜氣憤地說:「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傳染上這種見不得人的病?不是為了治這種見不得人的病,我怎麼會伸手向你要錢!」
汪翠靜每次要錢,兩個人就大吵一回。汪翠靜為了治病,拒絕和劉若塵做愛,劉若塵開始經常夜不歸宿。劉若塵不在的時候,她又想他。沒有辦法她就打劉若塵的手機,劉若塵卻關機。第二天劉若塵回來說自己打牌去了。

在以後的相處中,劉若塵在言行中卻不時流露出對汪翠靜的厭惡之意。汪翠靜每次上醫生那兒看病,都背着沉重的思想包袱,她覺得每個人的眼光都像釘子一樣刺痛她的後背。她很希望劉若塵能和她一起去治療,可劉若塵自己不治療,也不陪汪翠靜去看病。汪翠靜每次從醫院回來,劉若塵不聞不問。劉若塵的冷漠讓汪翠靜寒心。
2004年11月3日這天,劉若塵又是一夜未歸。汪翠靜打劉若塵的手機,劉若塵的手機關着。汪翠靜隔幾分鐘就撥打一次,瘋狂地打了一夜。汪翠靜傷心地想,他一定又去找三陪小姐尋歡作樂去了。
這一夜,汪翠靜情緒壞到了極點,也絕望到了極致。汪翠靜開始失眠,恨自己太傻,也恨劉若塵太無情無意。她全身心的付出,幾乎都忘記了自己。靜寂的夜,像一個夢把她緊緊裹住,她感到空虛、失落、絕望、迷惘和悲傷,一個人獨自流了一夜的淚。
汪翠靜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來到理髮店,強打精神開門做生意。一直到了早上7點多鐘,劉若塵回來了。汪翠靜問他這一夜幹什麼去了?他說是打牌去了。汪翠靜看他一點也不像打牌的樣子,心裏也就明白了一切。劉若塵說完就到理髮店屏風後的床上睡覺去了。汪翠靜聽見劉若塵咳嗽了幾聲,又心疼了。她穿上衣服到附近藥店里買了一瓶「枇杷膏」回來,溫柔地喂劉若塵服下。
「你以後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我……」汪翠靜想藉機會和劉若塵說幾句話,化解他們之間已經冰凍的感情。
劉若塵那曾是溫和的目光里重又露出了深惡痛絕的神色,極不耐煩地說:「別說了,別說了,我要睡了!」說完倒頭便睡。
劉若塵的無情無義、自私自利、粗魯無禮,再一次激起了汪翠靜的仇恨。

她的眼淚順着面頰涔涔直下,瞬間,怒火一下就衝上了大腦,曾經付出的心血和所受的委屈一起涌了心頭。她悲哀地想:「我得了性病也治不好了,怎麼還有臉回去看女兒丈夫?我這一輩子就算完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汪翠靜真的是不想活了,她悲哀地想:「現在我就是死了劉若塵也不會痛苦了。」
昔日對劉若塵的愛全部跑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全部是仇恨了。她憎恨眼前這個和她廝守了半年多曾使她魂牽夢繞的男人。「殺死他!」這個念頭跳上她的腦際,把她自己也嚇了一跳。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仇恨!
她看到了床底下有一雙黑色的連褲襪,那是劉若塵剛認識她時給她買的,她想就用它結束他的生命,不是更有「意義」嗎!她用襪子在劉若塵的脖子上纏了一圈,打了個結,然後使勁勒了下去。劉若塵在疼痛中驚醒,睜開眼睛掙扎了幾下。
汪翠靜使出全身力氣勒了下去,劉若塵終於沒有了聲息。

汪翠靜望着劉若塵青紫的臉,那曾是令她心動的英俊面龐。她禁不住走了過去,親吻了幾下劉若塵已經沒有知覺的面頰,然後用被子蒙住了劉若塵的頭。她感覺到輕鬆了許多,她沒有牽掛了。
「我愛的人死了,我也陪他一道去吧!」汪翠靜鎖上了理髮店的門,回到了她和劉若塵同居的房子里,吃下了100多片安眠藥,她怕自己再次醒來死不了,又把窗戶的縫隙用衛生紙塞上,然後打開了煤氣。
汪翠靜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就找煙抽。她打着打火機就聽「嘭」的一聲爆炸聲,一股熱浪把她掀倒在地。她還來不及弄明白髮生什麼就失去了知覺。
押在看守所里的汪翠靜終於醒悟了,但為時已晚。她悔悟道:「做女人不要放縱自己,放縱自己就是毀滅自己。」
2005年10月,汪翠靜被依法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