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不負——多變的注意力


生活的殘忍使得任何人都無法對某件事保持持續的關注。

注意力總是迅速轉移,或是因為被更有利或更有趣事情吸引,或是迫於生存壓力而不得不分心。

而這一切在無形中就已發生,甚至都不需要時間幫忙。

不再關注並不是已經忘記,只是收藏到了內心深處,它在某個時候或會不經意浮現,又或從此塵封,一生都難有機會再見。

老趙那天把他的情況和對他們企業可能的下一步行動的判斷告訴了我們之後就淡出了我們的視線。

在我的概念里,這無疑是一個悲情的,「不辭而別」。最初那些天,老趙的形象,包括與他認識和相處日子的點點滴滴的印象,他的快樂直率,以及他決定漂泊時我們交談中他的失落惆悵,總是反覆浮現在眼前。不知這一別是否還有見面的一天,不知現在的他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暫時安定下來的地方。每每想到這些,我的內心同樣經受着悵然若失的煎熬。多次嘗試過聯繫他,手機從關機到空號,一直沒聯繫上。

「暫時消失,還是真的要徹底與之前的生活告別,還是不願意給朋友添麻煩?」我在想。

由不得對老趙情況的持續關注,我們手上的工作和自己的現實狀況,複雜的,簡單的源源不斷地接踵而至,都需要花精力去一個個處理。事務性工作纏身的時候,老趙的關注自然就被替代了。

這不是生命的無情,而是生活的殘酷。是所有人無法擺脫的無奈。

不出老趙所料,在他「消失」大概半個月後,他企業兩位他同事(當時認為他們還是同事,來人也這樣介紹自己的,後來知道準確說應該叫「前同事」)出現在了我們公司辦公室。他們的到來可不是為了探討我們下一步業務如何進行,事實上自此我們幾乎就沒了業務,他們只有一個目的:調查老趙在這邊的情況。

來人很客氣,卻也很認真。主要問了一些老趙經濟上的問題,有沒有現金形式收取貨款,有沒有藉資等。因為之前老趙明確要我們實話實說,再加上本身業務量不大,他也沒借幾次款,所以雙方交談十分順利。半個小時就將來人送出了門。

來人走了,卻是留下了兩條信息,一是老趙真的消失了,他們找不到他了,問了知不知道他在哪裡。答案是顯然的,我們確實也不知道(幸好不知道,否則如何回答?)。二是老趙的事應該比我想像中的要嚴重,至於細節,兩位自稱「專項小組」的人沒透露,我們也沒細問,就連平常比較對這種事感興趣的老周也沒打聽。

不是不關心,確實當時我們有太多緊要的事需要處理,暫時沒精力顧及這個我們已經力所不及的事了。只是,暫時是多久?

早安,十月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