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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念第一時間打給好友十三萬。
唐佳俏:【?】
文念:【先前借的十萬,奶奶最近的開銷,以及退還你的禮金。
這次結婚不算數,你留着等我下次結婚再給吧。】
唐佳俏:【OK】
“文念,跟誰聊天呢,這麼認真?”
文念抬起頭,項目組長王總犒勞大家,特地請客聚餐。
文念坐在末席,身邊是娜姐。
她放下手機,淡笑道:“朋友。”
娜姐說:“笑得那麼甜蜜,是朋友還是老公啊?”
怎麼突然提到那個人?影響心情。
文念拿起飲料抿了一口,對娜姐一笑:“沒有老公,我單身。”
娜姐問號臉。
文念新婚當天就去挽回客戶,晚上還回公司加班。
事迹已經傳遍整個恆康集團。
現在跟她說單身?
“你開什麼玩笑?”
她嘆了口氣,想找補兩句,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不擅長撒謊。
更何況,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
隨便扯了一個話題,轉移了娜姐的注意力。
對面的黃倩倩跟同事吐槽:“全集團都知道她剛結完婚,裝什麼單身啊。”
何清說:“都知道她得了總裁青眼,說不定人家有什麼想法呢。”
“切!一個已婚婦女敢肖想咱們康總?別忘了康總和郭家大小姐正有情況呢。”
“就是,康總的每個緋聞對象都是非富即貴,康家的兒媳婦怎麼也要門當戶對,某些人啊,最好不要白日做夢!”
就在這時,包間門推開,總裁康恆宇帶着助理唐楊,款款走進來。
紅象山項目本來就是康恆宇親自帶隊,但大佬事務繁多,見這件事上了正軌,就全權交給王經理了。
雖然如此,他和總助親自出席項目組的聚餐也合情合理。
全體人員深感總公司對本組的重視,打了雞血般興奮。
尤其是組長王經理。
聚餐在日料店,王經理讓服務生將自己身邊的位置騰出來。
康恆宇說:“不用那麼麻煩。”
說著帶着助理走到末席,在文念身邊落座。
那裡原本有幾個空位,王經理略一思索,也帶着秘書移過去。
隨着領導們的移位,末席變主位。
下班後的聚餐,跟加班差不多。
文念躲在末尾,原本可以摸摸魚,現在一下子變成聚光燈下。
她繃緊腦子裡的弦,坐姿都端正了。
隨着大老闆落座,她只感覺一股柏木氣息將自己包圍,在暖融融的包間里讓人昏昏欲睡。
偏偏又是這樣的場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話說回來,她特不喜歡吃日料,更不喜歡這種坐姿,腿都快麻了。
現在正襟危坐,更難受。
康恆宇放下外套,用濕毛巾擦了手,用餐之前微微側頭說:
“下班時間,不用這麼緊張。”
文念心說,你不來我就不緊張了。
康總坐下後,第一句話就是跟文念說的,大家臉上的表情別提多精彩了。
王經理將一切看在眼裡,但笑不語。
文念還是他親自點名,從橘城分公司要上來的呢。
去分公司加班那個中午他也在,當時對文念印象比較深刻。
任憑換了哪個領導,見到新婚當天還在公司加班的員工,都會非常欣賞的。
正好文念對月光溪項目又比較熟悉,讓她協助合情合理。
沒想到的是,文念竟然入了康總的法眼。
不過,跟大家私下裡猜測兩人看對了眼不一樣,王經理絲毫沒有往這方面想。
先不說兩人家世上的懸殊,光是文念已婚的身份,就足以讓集團繼承人望而卻步。
他作為公司里的老人,年輕時追隨康恆宇的父親,這幾年扶持康恆宇在公司站穩腳跟。
康恆宇強大、嚴謹、比機器都理智。
他不相信康恆宇會犯這種糊塗。
而且,他問過文念,文念的爺爺曾經是康恆宇的中學老師。
又跟高助唐楊打聽過,文念的奶奶身患重病,康恆宇幫着介紹了國外的專家。
他覺得康恆宇只是因為對恩師的情誼,加上欣賞文念的敬業,而對她另眼相看。
將近八點,康恆宇是從公司結束加班趕過來的。
他很餓,連吃了好幾塊刺身。
期間,餘光注意到文念一次都沒有伸筷子,只喝了兩口飲料。
跟王經理交談的空隙,詢問她:“你不喜歡日料嗎?”
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引着大家的視線,聲音雖低,還是引得大家朝兩人打量。
文念有些不自在:“我只是吃飽了。”
康恆宇輕笑一聲:“看來我來遲了。”
這話說的……
文念皺眉,側頭跟娜姐說話。
明天要去橘城市政府競標,聚餐沒有飲酒,半個小時後結束。
大家在門口分別,有車的開車,沒車的打的士。
文念由於是出差,乘高鐵來的,車沒有開過來,公司安排她在總部旁的酒店住宿。
餐廳就在公司附近,文念決定走路回酒店,預估半小時應該綽綽有餘。
康恆宇和王經理站在路邊說話,等大家都走完了,到文念身邊說:
“你住哪裡?”
“酒店,就在那邊。”
文念指了個方向,“您先走吧,我步行回去,順道辦點事。”
康恆宇讓助理和司機下班,對她說:
“吃的有些撐,我也走走。”
文念目光都凝滯了,咬着唇一言不發。
康恆宇走出兩步,見人沒有跟上來,回頭:“走啊文念。”
只好硬着頭皮跟上。
兩人一言不發的走着,文念始終落後他一步,不肯上前與他並肩。
康恆宇越走越慢,最後索性停下來轉過身:
“你不能離近點嗎?這樣說話很不方便。”
文念閉了閉眼睛,告誡自己別想入非非,大老闆不可能對她有意思。
要知道她對外可是已婚身份,還是新婚。
上前一步,男人身上的柏木冷香再次將她籠罩,文念有些窒息。
康恆宇嘴角緩緩勾起,邊走邊說:“你說有事要辦,是什麼?”
文念搖搖頭。
她沒吃飽,本來打算路上買點小吃,但現在還是算了吧,她寧願回酒店吃方便麵。
路過一條街道,康恆宇停在一家關東煮門前。
“要吃嗎?”
文念想拒絕的,但肚子不爭氣,還留口水了。
資本家多會察言觀色啊,康恆宇笑着走進去。
後來又買了烤紅薯和奶茶。
文念做不到邊走邊吃,康恆宇大概也不能,兩人一直走回酒店。
康恆宇沒有上去,送她到大門就走了。
文念看着這麼多好吃的,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間。
第二天去橘城競標,康恆宇同行。
競標成功,恆康集團拿下紅象山和月光溪這個打包項目。
項目組歡天喜地,喜訊傳回總公司,董事長發了嘉獎令。
康恆宇就地下達全組放假的指令:
“大家都連軸轉了很長時間,想必就算山珍海味也不想吃了,聚餐就免了,現在開始放假。”
眾人相互擁抱,就地解散。
有的奔赴度假勝地,有的奔向愛人或親人身邊。
文念想趁大家不注意先溜,康恆宇彷彿後背長了眼睛一樣叫住她:
“難得有時間,我去看看曲老師。”
文念說:“我奶奶去旅行了,不在家。”
康恆宇意外挑眉,隨即笑道:“看來曲老師果真恢復得很好。”
司機將車開過來,康恆宇打開車門,做出邀請的姿勢:“走吧,順道送你回家。”
文念別了下滑落的長髮:“不用了康總,我老公馬上來接我。”
康恆宇臉上的笑意淡去,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上了車。
文念緩緩鬆了一口氣,盯着延伸向遠方的公路,久久回不了神。
池嘉則和文念離婚了,最痛苦的不是兩個當事人,而是黃佳瑩。
預計上百萬的收入銳減到三十萬。
再加上管理層拜高踩低,說她行事馬虎致使工作失誤,升職的事也泡湯了。
領導安慰她先觀察一段時間,努力工作、以後做出成績的話,還會有機會,但池佳瑩還是鼻子都氣歪了。
尤其升職的人變成了她的死對頭,更是氣得她七竅生煙。
職場之上,有人失意,就有人得意。
池佳瑩資質平平,以前要不是文念照拂,她也不可能順風順水。
現在文念彷彿醒悟了一般不再管她,不少人心裡樂開了花。
池佳瑩短短時間,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這天剛踏進公司,就聽說文念參加的紅象山項目順利拿下了,她不僅得了總部嘉獎,後續還有不菲的獎金拿。
池佳瑩生無可戀。
坐在工位上,老客戶陳總又打電話來,說先前那批產品有問題。
池佳瑩想罵人,有問題找售後,找她幹什麼?
陳總在那頭哈哈大笑:“別生氣嘛瑩瑩,要不這樣,你陪我吃個飯,這事兒我就不跟你追究了。”
陳總是為數不多,池佳瑩自己開發的客戶之一。
當初因為他的一筆訂單,池佳瑩很是風光了一段時間。
只不過,陳總是個油膩老色胚,每次跟他談正事,都要脫一層皮。
池佳瑩本不想搭理他,她是要釣有錢人,但不是這樣又老又丑的。
但她現在處境堪憂,收入大大低於預期,急需做出別的成績。
想到這裡,她聲音立馬變得嬌柔:
“哎呀,人家最近工作壓力可大了,陳總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我可不一定有時間。”
陳總也是個老江湖,以前約十次她未必應一次,今天這態度看來是有戲。
“那要不,我給你介紹兩個客戶?”
“哎呀,那就多謝陳總費心了,要是談成了,吃飯我請客。”
敲定了時間地點,池佳瑩畫了個精緻的妝容就離開了公司,剛好與回來的文念擦身而過。
文念只一眼就錯開眼神,招呼都不想跟她打。
池佳瑩也一樣,但文念這樣冷淡的態度讓她覺得自己被小瞧了。
離開時便撞了下文念的肩膀。
這一幕恰好被安安看到,對着女孩匆匆離開的背影怒道:
“這人腦子有毛病啊?自己能力不行升不了職,怪別人有這麼用?”
同情的對文念說:“以前就提醒你這小賤人心大的很,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瞧見了吧?
你這小姑子,可不是個好相處的。”
文念這才知道,池佳瑩升職的事泡湯了。
這也在預料之中,大快人心。
安安撞了下她的肩。
當然跟池佳瑩剛剛充滿恨意的一下不一樣,而是好朋友好搭檔之間的親昵。
“說你呢,這婚這段時間感覺怎麼樣?你公婆一家好不好相處啊?”
文念抿抿唇,見左右無人,小聲與她說:
“安安,其實,我離婚了。”
安安睜大了雙眼:“什麼……”
文念“噓”的一聲:“我不想被大家談論,這件事你知道就好,我想低調處理。”
安安懂了,止不住的氣憤:
“怪不得池佳瑩那小賤人怎麼看你怎麼氣不順。
那我說你還處處忍讓她做什麼?給她臉了!”
想到什麼,安安花容失色:
“雖然池佳瑩是個小bich,但池嘉則是個好男人啊。
你們怎麼就……啊?難道是因為那張訂單的提成,讓池佳瑩攪和的?”
文念無比心累。
這就是她想低調處理的原因,實在是不想一次次跟人解釋。
池嘉則以前太會偽裝了,她身邊的親人朋友,五一不被他展現出來的溫柔體貼所欺騙。
以前池嘉則陪着她跑市場,上班送下班接。
奶奶生病後更是噓寒問暖忙前忙後。
所有人都以為他一定會是個二十四孝好老公。
因此即便池佳瑩這人不咋地,大家還是很看好他和文念。
大家只擔心她的婆家不好相處,從來不會擔心池嘉則本身有什麼問題。
文念也不想多做解釋。
總公司已經給她放假,回來只是為了處理一些分部的工作。
臨近下班,聊久了會引來越來越多的人。
她說:“雖然也有他家人的原因,但主要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問題。”
安安想不明白,還要問,文念說:
“我還有工作,安安,原諒我現在並不想談這件事。”
安安頓時點頭:“好好好,我不問了,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
只是,你奶奶那裡……”
安安可是知道,文奶奶非常喜歡池嘉則,認定了他跟文念走一輩子。
文念笑道:“奶奶那裡沒事。”
安安摟着她去辦公室:“那就好,走吧,先去工作,如果你需要的話,下班我請你喝酒。”
她促狹的眨眼:“我最近認識好幾個帥哥,熟男、黑皮體育生、小奶狗應有盡有……”
文念失笑:“心意我領了,但用不上,我晚上要去外地。”
今天是星期五,明後兩天,剛好給她時間,親自去向奶奶說明。
池佳瑩氣沖衝去到停車場,看到自己的車在一眾車裡算是最低端的之一。
這是兩年前她剛剛畢業的時候,家裡買給她的二手代步車。
除了她的,就是文念的車最差。
原本文念的車是輛很不錯的SUV,文奶奶生病後需要用錢,她就賣掉換了一輛二手車。
那輛車除了四個輪子、可以遮風避雨,其餘一無是處,比池佳瑩的那輛還要差。
池佳瑩本想着等拿到這比訂單的提成。就給自己換一輛好車,車型都選好了。
可現在錢要進文念的腰包。
不久的將來,文念又要開比自己好的車了。
她氣的踢了車胎一腳。
“喲,小美女生什麼氣呢?別把自己腳踢疼了。”
池佳瑩回頭,見來人雖不是公司的,卻有些眼熟。
回味一番,終於從記憶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一個人:
“蘇公子,您怎麼來了?”
來人是副總蘇越華的兒子,池佳瑩可是親眼看着他泡走了公司的前台,娶回家金屋藏嬌。
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里,池佳瑩對這人的映像是:有幾分能耐,但輕浮浪蕩。
具體表現是,每次來公司,見誰有幾分姿色,就忍不住撩騷幾句。
她自己也未能倖免。
池佳瑩對已婚男可不感冒,尤其是對自己毫無用處的。
縱使她以前對這人有點想法,但沒競爭過那個前台,只能遺憾敗落。
她表面笑嘻嘻:“蘇公子看錯了,我只是不小心崴了一下沒走穩。
您找蘇總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拜。”
蘇堯看着她扭着屁股上了車,吹了聲口哨才進去辦公樓。
匆匆一面,池佳瑩完全沒放在心上。
到了跟陳總約好的地方,卻發現陳總食言,根本沒帶別人。
偌大的包間里只有兩個人,池佳瑩扭頭就想走。
但陳總好歹是個不大不小的客戶,這兩年在她手裡簽的訂單加起來也有一千多萬,實在不好得罪死了。
陳總花言巧語留她吃了飯就走,期間被灌了不少酒。
池佳瑩留着心眼兒,但還是有些頭暈。
到了後來,老頭子開始動手動腳:
“好乖乖,哥哥想你好久了,你就陪哥哥玩兒一晚。
咱們只要好好處,以後要簽多少還不是你說了算。”
說著臭烘烘的嘴就往女孩身上湊。
池佳瑩一邊在心裡臭罵他一把年紀還讓自己喊哥哥,死臭變態。
一邊條件反射的打給人求救。
以往這種時候都是文念來救她,酒精的作用下,她條件反射就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但這次無人接聽……
文念此刻在飛機上,手機關機,凌晨時分到達昆明。
唐佳俏開車來接她,兩人見面就是一個緊緊的擁抱。
“奶奶怎麼樣?”
“我辦事,你放心,奶奶睡著了,醒來見到了你肯定會很高興。”
文念低嘆:“可惜我馬上就要告訴她一個難過的消息。”
“可這是渣男的錯,你是被逼不得已。”
上了車,唐佳俏問:“具體情況怎麼樣?那家人有沒有為難你?”
奶奶下飛機之後,唐佳俏就把她原來的手機藏了起來,謊稱丟了,在本地給重新辦了電話卡。
現在每天跟她聯繫的,就只有文念和用變聲器偽裝的‘池嘉則’。
文念和唐佳俏也每天聯繫,但畢竟奶奶在旁邊,電話里不好細說,因此唐佳俏並不知道期間細節。
文念深呼吸一口春城溫暖的空氣:“證據確鑿,我讓律師出面辦的,一切都很順利。”
她電話里也這麼說的,唐佳俏道:
“那就好,那種渣男和極品婆家早踹了早好,總比將來孩子都生了才發現強。
恭喜你恢復單身,單身萬歲!”
她開的敞篷車,將車頂放下來後,文念的長髮馬上被吹得迎風飛舞。
遠離了生活的城市,到達鮮花盛開的地方,加上卸下了沉重的負擔,最好的朋友又陪在身邊。
文念整個人鬆弛下來,張開手臂,任晚風從指縫中穿過。
到達民宿,文念洗了澡就蜷縮在奶奶身邊,一覺到天亮。
清晨,感覺一隻溫暖的手充滿愛意的撫摸自己的臉頰。
文念一下子就想到小時候,同樣的情景曾經發生過無數次。
她雖然缺失了父母之愛,但奶奶給了她全部。
她動了動,用自己的臉頰去蹭老人的手心。
奶奶笑出聲來:“懶丫頭,太陽照屁股咯。”
文念幸福的睜開眼睛,摟着奶奶:“我好想你~”
老人笑着,眼裡都是溫和的光:“好孩子,奶奶也想你。”
祖孫倆躺了一會兒,文念服侍着奶奶起床。
幫奶奶穿衣服的時候,文念發現奶奶身上又長了一層肉,整個人總算不再瘦骨嶙峋。
可見在好友的照顧下,這段時間她確實整個人都在恢復生機。
文念慶幸不已。
她希望奶奶長命百歲,能再陪伴她十年,二十年。
洗漱完去吃早餐,奶奶左右看了一圈:“怎麼沒見阿則?你一個人來的?”
文念忍着心虛說:“他這周要帶學生集訓,沒時間。”
怕奶奶多問,她撒嬌道:“有我這個親孫女兒陪您,還不夠啊奶奶?”
奶奶笑着說:“怎麼會?忙就忙吧,年輕人嘛,事業重要,忙是好事。”
民宿老闆準備好了早餐,唐佳俏取回來,文念扶着老人去餐廳。
吃飯時,老人不斷詢問文念工作上的事。
祖孫倆相依為命多年,文念很喜歡跟她分享自己的工作。
奶奶也很喜歡聆聽文念工作的細節,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文念工作上許多的困擾,還是在奶奶的點撥下解決的。
因此,奶奶知道她參加了紅象山項目,並且圓滿完成。
奶奶喝着湯說:“讓你參加這個項目,恐怕是小康看在你爺爺的面上,給的便利。
你去的晚,沒做多少事,卻白白摘了桃子。
後面論功行賞,上面若是給的不多,你不要有意見。
有這個機會跟着一起學習、漲經驗,已經是很好的機緣了。”
文念說:“我知道的奶奶,您放心吧。
我一開始也是抱着去學習的態度,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奢求。”
最主要的,當初是為了隱瞞奶奶自己的婚變,以及騰出時間來整理思緒。
俏俏說:“好羨慕念念有個這麼好的奶奶啊,無論工作和生活,再大的難題,有了您老人家的指點也能豁然開朗。
奶奶您可千萬要保重好自己,養好了身體,以後繼續給我們小輩指點迷津啊。”
一番話說得貼心,奶奶慈愛的笑着:
“我肯定會努力,不辜負你們的孝心和期望。
只是念念啊,奶奶畢竟老了,你們年輕人的路,還是要自己走。
好在是,你身邊如今有了阿則,有他陪着你,奶奶放心了。”
文念差點落淚,多虧了有唐佳俏插科打諢,才讓早餐時間平安度過。
飯後,奶奶在院子里散步,還練了一陣八部金剛功。
但老人家身體虛弱,做到第三式就出汗,氣喘吁吁。
文念將人扶回屋裡,給她擦了汗,又換了衣服。
等到老人平靜了,忽然抓着孫女兒的手,盯着她的眼睛:
“念念,你是不是有心事?”
文念張了張嘴,雙膝跪到地上:
“奶奶對不起,您聽了千萬別難過,我……我跟池嘉則離婚了。”
和文念預料的不同,奶奶並沒有乍一聽聞就激動得痛心疾首。
反而一副果然如此、預料之中的神情。
“念念,你起來,別跪着。”
唐佳俏也在一旁,時時刻刻關注奶奶的情況。
聞言趕忙進來扶起文念:“有什麼事跟奶奶好好說,奶奶這輩子什麼事沒見過,老人家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而且你是她的至親,奶奶是最了解你的,發生這種事,肯定是別人對不起你。”
文念起身,已是淚流滿面。
奶奶捧着孫女嬌嫩的雙手:“俏俏說得對,念念,有什麼事你跟老婆子我直說,奶奶撐得住。”
文念接過好友遞過來的面巾紙,擦乾眼淚:
“池嘉則他……他跟我們以前看到的不一樣,婚禮那天我因為工作耽誤了一陣,很晚才回婚房,發現……”
奶奶之前有高血壓和心衰,文念沒有百分百還原當日的情況,而是盡量說得簡單。
細節一概不講,說清楚大概就行。
即便如此,奶奶還是氣的呼吸急促。
唐佳俏早就準備好應急的藥物和溫水放在一旁,見狀想遞過去。
奶奶伸手制止她:“不用,我還挺得住!”
文念緊緊握着奶奶的雙手,老人家深呼吸,好幾次之後才能順暢的說話:
“看樣子是早就和別人有了私情,卻接連幾年圍在你身邊獻殷勤。
對着我們謙虛有禮、孝順恭敬,背地裡卻跟有夫之婦攪和,簡直骯髒下流!
連我這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婆都上了他的當,完全被他蒙蔽!
這種人太可怕了!
念念,我的好孩子,這婚該離!必須離!
你做的很好,只是可恨我的身體不爭氣,讓你小小一個獨自面對這一切,我的好孩子,奶奶讓你受委屈了!”
文念鼻子發酸,一邊搖頭,一邊伏在奶奶膝蓋上:
“奶奶您別這麼說,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傷害到你。
求求您不要難過,不要氣壞了身體,您要是真的心疼我,就一定要好起來,以後繼續陪着我。
奶奶,我不能失去你……”
祖孫倆抱頭痛哭。
唐佳俏在旁邊看得抹淚,等兩人都宣洩得差不多了,連忙勸老人收聲。
奶奶的身體畢竟虧空極大,經不起這樣的情緒起伏。
文念抱着奶奶:“好在我已經順利解決了那些事,該拿回來的我也已經拿回來了。
奶奶,多虧了俏俏幫我照顧你,我才能放開手腳,毫無顧忌的去面對他們。”
奶奶伸出手,抱住唐佳俏:
“是啊,枉我曾經以為,把你交給一個可靠的男人就死而無憾。
如今才發現,友情比愛情更可貴、更可靠!
俏俏,奶奶謝謝你。”
唐佳俏笑着說:“您老人家要是真的謝我,就活到一百歲。
您要看着念念找到一個真正對她好的人,要看到她比池家那些王八蛋都要過得好,那才解氣!”
祖孫兩人被逗得破涕為笑。
文念最擔心的奶奶這一關,終於平安度過。
她卸下壓在心裡的千鈞巨石。
她想帶奶奶回家,外面雖有美景,到底不如家裡自在舒適。
要修養還是家裡最方便。
但唐佳俏說,她還安排了大概半個月的後續旅程,極力勸解奶奶繼續行程。
文念看得出來奶奶很心動,但老人家堅持要回家。
她頓時明白,奶奶就算這次能僥倖康復,也快八十歲了,若是回去了,下次還不知道出不出得來。
之所以堅決要回家,無非是擔心自己剛剛遭遇劇變,身邊無人陪伴。
文念只好轉變立場:“如果您想旅行,我就支持你。
奶奶,您為我付出了二十年,接下來的日子只需要做你自己。”
奶奶還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真的可以嗎?”
文念道:“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只要想到還要等你回家,我就充滿了希望。”
奶奶終於下定決心,跟隨自己內心的聲音,和唐佳俏一起旅行。
唐佳俏此行要照顧一個重病的老人,特地帶了一個懂護理的助理。
文念實在無以為報。
同時,她很想辭職,陪奶奶和好友一起旅行。
她估算自己的財務狀況,加上婚禮那天那筆訂單的提成,和池嘉則退還的購房款,她的存款將有近百萬。
如果不考慮其他,可以盡情放鬆兩三年。
難就難在,奶奶的醫藥費雖不需要付錢,但營養費,或者萬一出現併發症需要搶救,那些都需要很多錢。
她嘆了口氣,始終無法隨心所欲。
第二天下午,她獨自回橘城。
總部的紅象山項目組成員,接下來的一周繼續休假,但文念是分部員工,沒有這份待遇。
星期一,她依舊回公司上班。
清晨大雨。
橘城的天氣就是這樣,每逢春秋,總要下滿足足一個月。
遇上周一早高峰,堵得人生無可戀。
文念越開越後悔,今天應該坐公交。
一個岔路口忽然竄出一條狗,文念急剎車,後車撞上來追尾。
文念開的是個脆殼破車,聽動靜就知道損失慘重。
好在她只是額頭撞在方向盤上,摸了摸沒有破皮,但還是疼得她一時不知道東南西北。
後車司機上來敲車玻璃,文念捂着頭搖下車窗:
“剛剛突然出來一條狗。”
那人向前看去,並沒有什麼狗的蹤影。
文念揉額頭:“我的車雖然沒有行車記錄儀,但附近應該有監控。”
男人點頭,“無論有沒有,是我的全責,小姐你受傷了嗎?需不需要去醫院?”
文念放下手,照了照後視鏡,只是有點紅,便說:“我沒事。”
抬頭看向那人,四目相對,那人一怔:
“……小姐,我有急事今天要離開橘城,過幾天才回來。
如果你沒事的話,咱們私了好嗎?”
周一有大早會,缺勤要扣錢,文念正有此意,乾脆的點點頭。
兩人於是交換了聯繫方式,那人說:
“您儘管將車送去修理,費用我全部承擔,包括您的體檢費,和無法用車這段時間的打車費。”
文念以前也跟人刮蹭過,第一次遇到這麼和善的人,心情好了不少。
“行。”
後面的車一個勁鳴笛催促,文念甩了甩頭,將車開到路邊。
車況是沒法繼續開去公司了,她打了修理廠的電話讓人來拖車。
剛剛那人還沒走:“你要去哪裡?我先送你吧。”
文念意外的說:“你不是有急事嗎?”
那人長相十分不錯,穿着黑色衝鋒衣,笑起來有些像明星:
“不急這一時半會兒,早高峰又下着雨,打車也不方便,上車吧。”
文念看看時間,再耽誤就要遲到了,便上了對方的悍馬。
這裡離恆康分公司已經不遠,兩人聊了沒兩句就到了。
文念向他道了謝下車。
通過剛剛簡短的交談,已經知道對方叫簡晨峰,經營玉石古玩生意。
周一上午非常忙碌,文念將近十一點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看了眼手機,有個微信好友請求。
她點了通過,想起簡晨峰分別時的叮囑,發過去一句話:
【沒有腫,不需要去醫院,請放心。】
康恆宇的電話緊隨而至:“你受傷了?”
文念盯着手機上的備註,咬指甲。
她以為那個微信添加人是簡晨峰。
早上她下車之前,那人再三叮囑她一定要去做個檢查,有任何問題全權負責醫藥費。
但文念從進入公司開始就忙到現在,人也確實沒有任何不適。
剛剛看到微信上添加好友的提示,條件反射就以為是他,沒想到鬧了個烏龍。
沒得到回應,康恆宇的聲音變得緊張:
“文念你受傷了嗎?發生了什麼事?文念?”
“沒有康總,我早上跟人發生了追尾,額頭磕了一下方向盤,沒破皮、沒紅腫。”
康恆宇鬆了口氣:“真的嗎?”
文念小心的說:“真的,抱歉,我以為是早上那個人。”
“嗯,誰的責任?”
“對方的。”
康恆宇想到文念那輛快散架的車:“車子怎麼樣?”
“……不嚴重,後面癟了一塊而已。”
沉默,文念覺得渾身不自在:
“康總,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只是……想問問曲老師的情況。
上次來過的幾位外國專家,下個月會再來一次海城,想為曲老師複診。”
文念立馬說:“可以!我奶奶再有半個月就回來了。”
結束了通話,文念在窗邊站了一會兒,看着對面的建築失神。
雨還在下,周圍的世界朦朦朧朧,她彷彿困在一座孤島里。
調整好情緒準備工作,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
她這次留了個心眼,接通後只道了聲“你好”,便等着對方先說明來意。
池嘉則頹廢沙啞的嗓音傳過來:“念念,我好想你……”
文念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噁心至極!
二話不說掛了電話。
自從拿到離婚證那一天,她就把池嘉則的所有聯繫方式的都拉黑了。
現在,他又拉黑了這個沒有備註的號碼。
真是個混賬啊,擁有的時候不珍惜,現在表現得念念不忘痴心一片。
這算什麼?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中午跟同事去餐廳,安安說:“你瞧,池佳瑩怎麼春風滿面的?”
文念順着她的指引看過去。
池佳瑩今日一掃頹勢,畫著乾淨精緻的妝容,跟幾個要好的同事邊聊邊笑,狀態十分不錯的樣子。
看起來已經完全從降薪和上升職失敗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文念說實話還鬆了口氣。
她雖然不介意跟任何人正面剛,但在一個公司里上班,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
池佳瑩要是咬着自己不放,會非常麻煩。
她能想開最好,自己也樂得輕鬆。
只是已經看透了那一家子的真面目,以後她對池佳瑩只會公事公辦,再也不會為她提供任何額外的幫助了。
下午,安安匆匆過來辦公室找她:
“池佳瑩那個小Bich怎麼這麼走運?!”
文念不明所以:“怎麼了?”
安安說:“剛剛有兩個客戶親自上門,總共簽了兩千萬的訂單。”
文念只驚訝了一秒:“正常吧,她也是公司的員工,就算有些時候不着調,但本職工作還是要做的。
而且她簽單,我們也會增加收入,你氣什麼?”
安安伸出纖纖玉指戳她腦袋:“你膈應我是不是?我反感她還不是因為你?
她們家那麼噁心人,我巴不得她工作干不下去滾蛋走人,別在咱眼皮子底下晃蕩!”
文念抱着安安的胳膊晃了兩下:“謝謝你幫我憤慨,但真沒必要。
我已經離婚了,以後和池家橋歸橋路歸路。
你想想,我踹了她哥,她還要幫我掙錢,說起來應該她更氣才對。”
安安拿着文件夾不住點頭:“小姑娘很不錯嘛,心態很可以啊!”
“謝謝誇獎!”
“那晚上去放鬆一下?”
安安工作出色,私生活也非常懂得享受,是公司有名的夜店女王。
不過她並不濫情,雖然交往過的男友比較多,但從來沒有腳踏兩條船過。
文念不太想去,她不太習慣那些喧囂的場所。
安安湊近她說:“你呀你!成天除了工作就是宅在家裡不見天日,真是白瞎了這張這麼好看的臉蛋。
以前你有護花使者也就罷了,現在都單身了還不趕緊趁年輕享受生活?
我跟你說,你就是見過的男人太少了,從始至終只經歷過池嘉則一個男人,這才容易上當受騙。
你看我,只消一個眼神,就知道那些男人在想什麼,誰都別想騙我!”
最後這個觀點打動了文念,多見識一下總是沒壞處的:
“行啊,晚上一起。”
下班後,兩人一起吃了晚餐,安安帶着她進入一家新開的酒吧。
裡面人頭攢動,舞池裡俊男靚女盡情搖曳。
安安在她耳邊大聲說:“這裡最近很火的,不少網紅到這裡打卡,客人的顏值比別的地方都高一個檔次。
你看上了誰只管跟我說,若是想要一個美好的夜晚,姐妹兒一定幫你達成心愿!”
文念:“……”
不過,安安的好心真的多餘了。
就如她所說,文念長得很漂亮,氣質非常柔和沉靜。
往那裡一坐,雖然穿着中規中矩的職業裝,也是喧鬧的酒吧里一道獨特的存在。
不消十分鐘,已經有三波男客人試圖與她搭話、請喝酒。
但文念只想安靜坐會兒,休閑一下,讓所有男士都鎩羽而歸。
她手邊一杯低度雞尾酒,只偶爾抿一口。
安安已經和一位黑襯衫精英男打得火熱。
忽然,安安回到她身邊:“你看那裡。”
文念順着指引看過去,見池佳瑩正和一個男人吻得難捨難分。
文念看了一眼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目光:“她交男朋友了啊?”
安安激動的說:“你仔細看看那人的臉!”
文念覺得話里有瓜,忍着難為情再度看過去。
兩人角度變換,赫然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那是……蘇總的兒子?可他不是結婚了嗎?”
安安憤慨的說:“是啊!他去年泡走了咱們公司的前台,結婚才五個月吧?
我聽說Coco都懷孕了,他就迫不及待出來亂搞,真特么混賬王八蛋!
你說池佳瑩也是賤,不知道底細也就罷了,她明明也認識Coco的啊!”
文念心裡也很氣憤。
她記得公司那個前台Coco,非常漂亮的一個女孩兒。
她原生家庭不太好,在一個很貧窮地方的農村,人就難免有些天真。
文念剛開始發現蘇堯在追她的時候,還提醒過她,蘇堯對公司里很多女孩都下手過,包括她和安安、池佳瑩。
儼然是把公司當做選妃後花園。
可兩人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
後來兩人結婚了,也算修成正果,可蘇堯這麼快就忍不住寂寞出來胡搞,太不是人了。
文念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安安有些擔心:“你要幹什麼?”
文念檢查完照片,確定將兩人都拍清楚了。
“我沒見到也就罷了,既然見到了就不能當做沒看見。”
安安說:“可是……蘇堯是蘇副總的兒子,大家都說,趙總退了之後就是蘇總接替他的位置。
他以後可是咱們的大老闆。
得罪了他兒子,以後恐怕……”
文念裝好手機:“可是你剛剛說,Coco懷孕了,咱們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她蒙在鼓裡嗎?”
文念不禁想到自己的遭遇。
律師將那天池家人的反應,一字不漏的轉述給她。
從他們的交談中不難發現,池家父母和池佳瑩,明明對池嘉則和苗思秋的事一清二楚,一家人卻合起伙來將她蒙在鼓裡。
要不是自己碰巧發現,還不知道要戴着那頂綠帽子到什麼時候。
想想真的結婚好幾年,孩子都有了,奶奶的房子也分給他一半,之後才發現自己的人生雞飛蛋打,她深夜都忍不住惡寒。
即便現在及時挽回了損失,她還是平白無故的背上了一段婚姻記錄。
以後就算真的遇到共度餘生的男人,也是個實打實的二婚。
二婚不可恥,但她這樣的二婚很冤枉。
想起這些,真恨不能將那些王八蛋千刀萬剮!
安安也很同情Coco,畢竟以前是同事。
雖然交情不深,但那姑娘性格很好,對誰都和和氣氣的。
她被說服了:“那咱們匿名告訴她,
千萬不要泄露身份。”
同年進入公司,兩人以前合作攻克了一個又一個難題,安安可不希望文念因為好心幫忙而被人報復。
文念想到什麼,對安安說:“這件事就交給,你別管了,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
回到家,文念找到之前雇來假扮池嘉則那個人的聯繫方式。
她是在電線杆小廣告上看到的,對方美其名曰私家偵探,代客戶解決一切難言之隱。
文念將照片發給他,讓他設法交給Coco。
另外,還讓他給顧西林發一條訊息,提示苗思秋和池嘉則的姦情。
當然,兩處都要小心隱藏身份,不能讓人查到來源。
她雖然答應過池嘉則,只要他老老實實的,就不將錄音和視頻公之於眾。
但苗思秋的丈夫和自己同為受害者,她要是袖手旁觀,和池家人有什麼區別?
而且她只是提個醒,確實沒給錄音和視頻,不算對池嘉則食言。
顧西林要是起了疑心,自己查出什麼來,跟自己可就沒關係了。
交代好之後,得到對方一旦露了馬腳就十倍賠償的保證。
文念放心了,美滋滋去睡覺。
周三,池佳瑩忽然請了病假,來上班的蘇總蘇越華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
文念和安安心照不宣交換眼神。
下班時,忽然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顧西林站在陽光下,皮膚近乎透明:
“文念,有時間聊聊嗎?”
文念不想跟池家的親戚有任何牽扯,為他通風報信已經仁至義盡。
“抱歉,我約了朋友。”
顧西林眼神有些偏執,黑沉沉的看着她,文念感受不太好。
“那你要在這裡談嗎?你跟池嘉則……”
“顧西林!”
文念不悅的打斷他。
顧西林笑了笑,往後抬手示意:“我在車上等你。”
文念有些生氣,忽然,一道清朗的聲音插入兩人之間:
“文念,聊完了嗎?走了。”
文念看過去,是周一早晨與她追尾的車主,簡晨峰。
兩人已經提前約好了們今天去解決自己車子的事。
她對顧西林抱歉的說:“你也看到了,我確實約了朋友。
哦還有顧先生,有什麼事去找池嘉則溝通,我和他的親人之間,已經是不便相互打擾的關係,再會。”
顧西林這次沒有再阻攔,目送她坐上囂張霸道的悍馬。
車開出去一段距離,簡晨峰忽然問:
“剛剛那位是你的男朋友嗎?”
沉思中的文念回過神,搖搖頭:
“不是,對了,謝謝你剛才為我解圍。”
簡晨峰笑道:“剛剛我還猶豫了一下,擔心自己多管閑事,讓你們之間產生誤會。”
文念笑道:“沒有,他只是個陌生人。”
“哦?那我們去看修車狀況,要不要叫上你的男朋友……或者丈夫?”
文念臉色一淡。
簡晨峰注意到了,眼眸不自覺一眨:
“我的意思是,這種事還是男人擅長一些。”
文念淡生聲說:“簡先生,我並沒有男朋友,更沒有丈夫,倒是有認識的交警朋友,要不叫上一起?”
簡晨峰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方向盤差點脫手。
剛剛聽她與那人說,和他是“雙方親人不便互相打擾的關係”,便忍不住出言試探。
沒想到,結果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
忍不住勾了下嘴角:“不用了。”
文念的車損壞很嚴重,修理的意義不大。
文念等他看完狀況後說:“我本來也打算換一輛車,這車是一年前我花兩萬買的,不用修了,你給我五千塊錢就行。”
簡晨峰打開支付寶,給她轉了一萬。
文念蹙眉:“你……”
“文小姐太仁慈了,但我一個大老爺們兒不能占你便宜。
這車因為我報廢,其實應該全款賠給你的。”
“可我開了將近一年,折舊費也要算進去。”
“所以啊,我只賠償你一萬。”
文念說不過他,但對方態度這麼好,送上門的錢沒有不要的道理:“那就謝謝了。”
簡晨峰伸了個懶腰,又揉了揉肚子:
“既然事情解決了,那去吃飯?”
文念說:“行啊,我請。”
第一次跟女孩子單獨吃飯,哪有讓女方請的道理?
不過簡晨峰很快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吞回去:“好啊。”
車上兩人商量吃什麼,最後定了粵菜。
就是這麼巧,蘇堯和池佳瑩就在同一家飯店吃飯。
文念和池佳瑩同時看見對方,她這才知道池佳瑩今天為什麼請假。
原來池佳瑩臉上右側一道長長的抓痕,即便化了妝也遮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Coco撓的,如果是的話,她只能說真解氣!
池佳瑩見到她心虛的低下頭,引得蘇堯回頭看過來。
看到文念,蘇堯眼神一亮,但文念並沒給他好臉,翻了個白眼看向旁邊。
簡晨峰留意到後說:“要不要換個地方?”
“不用,我又不心虛。”
簡晨峰想了想,跟服務員要了個包間。
兩人邊吃邊聊,自然聊到彼此的工作。
“文小姐這麼年輕就已經是恆康集團的管理層了,平時工作肯定很辛苦吧?”
文念喝了口湯,緩緩道:“其實也還好,我從大四開始就進入公司實習,其實工作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還有,我們只是恆康的子公司,跟總部沒法比的。”
簡晨峰關切的問:“大四就開始跑市場,是不是家裡……”
文念微怔:“還好,我跟着爺爺奶奶長大,爺爺去世多年,奶奶年紀大了。
我只是想儘快讓自己變得有能力,讓奶奶頤養天年。”
她也確實做到了,但老天爺就是這麼殘忍,讓奶奶生了那麼嚴重的病。
好在現在病情已經得到控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兩人繼續聊着,外面忽然傳來杯盤破碎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尖叫。
。
大廳里,一個扶着腰的女人揪着池佳瑩的頭髮怒罵:
“好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昨天才警告你離我老公遠一點!竟然還敢勾引我老公?看我今天不抽死你個賤人!”
說著就甩了池佳瑩五六個耳光。
聽起來那手勁兒可不小,池佳瑩幾乎被打懵了。
餐廳里大家都顧不上吃飯,圍過來看熱鬧,有的人舉起手機拍攝這現實版的原配撕小三。
池佳瑩只愣了幾秒,開始尖叫:
“蘇堯,你就看着這個潑婦欺負我?!”
蘇堯原本想溜,聞言不得不回頭。
但他看起來根本不想跟妻子對着干,又壞又慫的說:
“老……老婆大人息怒,我們就是吃個飯……”
Coco一腳踢飛凳子:“當老娘瞎啊?吃飯用得着手拉着手,用得着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嗎?
蘇堯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都懷孕三個月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安分下來好好過日子?!”
三個月並不顯懷,眾人聽她說出來才知道。
原來不僅出軌,還是在老婆懷孕的時候。
吃瓜群眾看向蘇堯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
文念原本擔心Coco吃虧,現在看來她的戰鬥力十分了得,但還是很擔心她和池佳瑩推搡間傷到肚子。
池佳瑩見花言巧語的蘇堯到了Coco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又是難過又是屈辱。
她拚命拉扯自己的頭髮:“放開我!再不放開報警了!”
Coco嘲諷大笑:“你報啊?要不要我幫你?看看警察來了怎麼收拾你這個勾引別人老公的狐狸精!”
“我沒有!”池佳瑩崩潰的尖叫:“我沒有勾引你老公,是他強暴了我!”
還有這層反轉?圍觀的吃瓜群眾都露出好奇的表情。
文念有些怔愣。
池佳瑩確實對有錢男人十分熱情,但她以前也曾毫不避諱的表示,自己的夢想是要嫁一個豪門老公。
她雖然拜金,但也確實對已婚男不怎麼感興趣。
當然,能帶來好處,比如簽單的除外。
全公司都知道蘇堯和Coco已婚,以池佳瑩的眼光,還真不一定看得上。
可既然如此,兩人又為什麼會在酒吧吻得難捨難分呢?
Coco當她放屁:“強暴你?你有證據就去報警啊?
哪個女人經歷了那樣的事,還能跟強姦犯面對面心平氣和的吃飯?
你不僅賤,你還血口噴人,心術不正!”
大家看向蘇堯,他趕緊撇清關係:
“我不是、我沒有!是她勾引我,竟然還污衊我強姦,我呸!”
池佳瑩完全愣了,見大家都不相信她,簡直快瘋了。
環視一圈,目光最後定在文念身上,她發瘋一般的嚎叫:“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文念你這個賤人,你還躲在那裡看我的笑話,文念你快來救我!”
文念:“……”
她覺得這人腦子徹底壞掉了。
“我幫你報警吧。”
聽她這麼說,池佳瑩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掀開Coco,披頭散髮的朝文念衝過來。
就那一下,Coco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往後仰。
好在旁邊幾個姑娘見勢不妙,尖叫着一起抱住她。
這才沒讓她摔到地上。
這一幕將所有人都嚇出一身冷汗,包括文念。
她對池佳瑩更加厭惡。
池佳瑩直衝文念,就在她欺近時,高大的簡晨峰突然擋在文念身前。
池佳瑩想繞過他去抓文念,被簡晨峰鉗制住。
所有人都跟她作對,池佳瑩整個人陷入癲狂,眼睛充血通紅,惡鬼一樣盯着文念。
“都怪你!都怪你!我那天明明給你打了電話,我求你來救救我……
你不理我,讓我被那個老頭子騷擾揩油!
要不然我也不會遇到蘇堯,不會被他佔了便宜!
文念,你好狠的心!你太壞了,你就算跟我哥離了婚,可我把你當姐姐,我叫了你兩年的嫂子,你就看着我跳進火坑!”
Coco看向自己的丈夫。
池佳瑩的控訴不像假的,那麼就是說,真的是蘇堯趁她求救的時候占她便宜?
她“嗷嗚”一聲,哭喊着衝上去撓抓男人:“你這個沒良心的草包!我懷孕了在家裡吃不好睡不好,你在外面拈花惹草?
蘇堯你的心真黑呀!你對得起我為你生兒育女嗎……”
餐廳里又亂成一團。
而文念看着歇斯底里的池佳瑩,久久無法動彈。
上周五那天晚上,她在昆明落地後,發現手機上有兩個池佳瑩的未接來電。
以為她是為了自己和他哥離婚的事才聯繫自己,她沒放在心上,順便也將她拉黑了。
原來,她那時候是被人騷擾了,在向自己求助嗎?
文念雖然厭惡她,但這是女孩子的安全和貞潔,她無法避免的感到愧疚。
“你……你既然是是被蘇堯強迫的,之後為什麼不報警?”
池佳瑩哈哈大笑:“報警?蘇堯是蘇總的兒子啊!,跟頂頭上司對着干,我的工作還想不想要了?”
文念腦子裡的思緒慢慢清明,看向扭打成一團的蘇堯和Coco。
“那後來呢?你既然不是自願的,為什麼過後還要跟他攪在一起?為什麼要跟他一起吃飯?
你們兩個剛剛的樣子,可不像是仇人,反而像是情侶。”
餐廳里小一半的人不喜歡看打架,在吃這邊的瓜。
聞言又看向池佳瑩。
池佳瑩一臉心虛,但還是對文念充滿怨恨:“那是我的事!你見死不救是事實!我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害的!”
她艱難的看向挾制自己的男人:“放開我!”
簡晨峰見地上有一個不知誰遺落的充電器,撈過來將池佳瑩的雙手反綁。
池佳瑩又踢又罵,但簡晨峰綁得很牢固,她的反抗無濟於事。
綁好後,簡晨峰拍拍雙手:
“這位女士,有困難找警察,你遇到色狼不找男人、不找父母,找一個比你漂亮的女人去救你。
是真不情願,還是想讓人代你受過?”
池佳瑩猛地瞳孔一縮,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文念心頭一震,頓時出了身冷汗。
從前她無數次從酒桌上帶走過池佳瑩,好幾次都差點被人咸豬手。
現在忍不住要問一句,為什麼遇到那種情況只找她?為什麼從來不找別人?甚至她的親哥哥?
“嗚哩嗚哩嗚哩——”
不知是誰報的警,警笛聲由遠及近。
簡晨峰上前手搭在有些失神的女孩肩上:“文念,我們走吧。”
文念點了點頭,背上黏膩膩的不舒服。
池佳瑩還在掙扎:“她是我嫂子,是我上司,遇到問題我當然向她求救!
文念你不準走,鬆開我,把我的手鬆開!”
文念看向池佳瑩:“我已經跟你哥哥離婚了,我不是你的嫂子。”
簡晨峰陡然看向她。
“不管你信不信,那天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在飛機上,我就算想幫你,也沒辦法飛回你身邊。”
說完,不再管她再鬼叫什麼,跟簡晨峰一起準備離開。
Coco的遭遇引起所有女性的同情,好幾個女孩兒在幫助她。
圍觀的男士們自然也不會讓她一個孕婦受欺負,先前打架都幫着拉蘇堯。
所以蘇堯臉上掛了彩、衣衫凌亂,Coco卻還好。
她隔空向Coco點了點頭,也不管她有沒有回應,逆着人潮走出餐廳。
文念心頭有些亂,根本不知道往哪裡走。
簡晨峰見狀把她帶到濱海路。
到了地方,清涼的海風一吹,文念才發現簡晨峰一直拉着她的手。
她不自在的抽回,裹了下春衫外套,目光投向遙遠漆黑的海洋。
簡晨峰無聲的走在她身後。
“你跟……你離婚了?”
文念點點頭。
剛剛吃飯的時候,他還讚揚她年紀輕輕就做到了管理層。
可能更想不到,她不僅結婚還離婚了吧。
簡晨峰抓了下後腦勺,笑起來有些憨厚:
“光是看那個姑娘就知道不好打交道,她的哥哥也可想而知。
祝賀你脫離苦海。”
文念這才認認真真看向他。
簡晨峰想,要不是夜色幫忙,女孩肯定就看到他耳朵紅了吧?
文念心情好了些:“剛剛看你的身手,以前當過兵?”
先前只顧着聊她,還沒來得及詢問他的情況,外面就打起來了。
簡晨峰與她並肩走在一起,中間隔着半個人的距離:
“沒有,不過當過兩年交警。”
文念點點頭,難怪她第一次看見這個人,就覺得他很正氣。
聯想到他說自己是做玉石古玩生意的,想來現在已經離開交警大隊了。
“難怪二話不說就承認全責,承擔責任也毫不馬虎。”
簡晨峰再次撓頭:“都是應該的。”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但夜晚的濱海路有些冷。
文念說:“今天謝謝你幫忙……啊!遭了!我剛剛沒付飯錢!”
說著就轉身準備回飯店。
簡晨峰拉住她:“別著急啊,我付了錢的。”
文念驚訝的回頭:“什麼時候?”
“就你剛剛回包間拿包的時候。”
文念鬆了口氣,又好笑起來:
“明明說好我請客的,好冤枉啊,錢都付完了,可我還沒吃飽。”
簡晨峰哈哈一笑,指向不遠處的流動攤位:
“那去吃點東西。”
文念馬上提步過去:“這次可說好了,一定要讓我買單。”
簡晨峰看着女孩笑起來鮮活的臉孔,心裡像有一根羽毛在撓痒痒。
兩人買了些炸串和烤紅薯,沿着濱海路邊吃邊走了很久,直到天空響起了驚雷才回家。
當天晚上,池佳瑩破壞蘇堯和Coco家庭的事在公司里傳得沸反盈天。
當然這不關文念的事,而是大家從網上看到的。
現在短視頻那麼發達,文念還沒離開呢,粵菜館裡的消息就傳開了。
熟悉的人在視頻里看到文念的身影,大家不好往Coco傷口上撒鹽,就紛紛打電話來向她套情報。
視頻里除了交代池佳瑩等人的三角情況,還收錄了文念那句:
“我已經跟你哥哥離婚了,我不是你嫂子”。
於是大家除了打探蘇家的八卦,還順便打聽她的婚姻狀況。
隱瞞不下去,文念只好如實交代。
反正奶奶那裡已經平靜接受,她不再怕任何人知道,正好不用再一個一個的解釋,一次性的通知到位。
文念應付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嗓子都快說幹了,還有電話源源不斷打進來。
索性關機。
第二天上班,安安一來就扒着她問東問西。
她昨晚忙別的事去了,吃到瓜的時間晚,簡直後悔得吐血。
她是第一個知道文念離婚的同事,關心的自然是昨晚的戰況。
主要是池佳瑩有多慘。
文念知道此人八卦心爆棚,言簡意賅說了。
安安邊聽邊嘆,拍手稱快!
“Coco以前多文靜一姑娘啊,沒想到現在變得這麼彪悍。
不過我要說這才是好樣的,就是要給渣男賤女一個深刻的教訓!”
文念卻想着,Coco那樣子看起來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蘇堯出軌了。
不幸的婚姻,活生生將一個靜好的女孩脫胎換骨,實在殘忍。
安安也想到這一層,嘆了口氣:
“我還記得她剛來公司的時候,穿得土裡土氣,用的還是老年機。
為了怕大家笑話,特地給自己取了個英文名。
到頭來卻讓這麼多人看了笑話。
哎你說他們都鬧成這樣了,孩子還生不生啊?”
文念兩手一攤:“這種事我怎麼知道?”
接下來兩天,池佳瑩和蘇總都沒來上班。
大家猜測池佳瑩會不會辭職,畢竟她現在可是千夫所指。
安安篤定的說:“肯定不會,你們別忘了她今年業績很不錯,年終獎可會是很大一筆,她會跟錢過不去?”
這倒也是,銷售部的年終獎可是跟全年銷量掛鈎的。
但也有人說:“池佳瑩在視頻里說蘇堯強暴她,雖然真實性存疑吧,但這事兒咱蘇總能忍?”
大家看向蘇越華緊閉的辦公室,一時猜什麼的都有。
文念作為現場見證人,也是裡面有名有姓的配角,盡量躲着大家走。
就是不想被抓着打探情況。
她實在不喜歡說人是非,也不想說多了得罪蘇越華。
就在這時,一把手趙鑫明把她叫到辦公室。
文念以為是池佳瑩那事兒,領導讓她口風嚴一點。
畢竟這涉及未來一把手的家私。
趙鑫明說:“總部對你在紅象山項目里的表現很滿意。”
文念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趙總奇怪的看着她:“聊工作呢,你走什麼神?”
文念趕緊搖頭。
“是這樣的,”趙鑫明說:
“總部想嘉獎你,但你做那個項目的時間不長,跟總部那些肯定沒法比。”
文念立馬說:“我知道,我明白,趙總您放心!
公司願意給我這個機會跟着學習,我已經非常感激了,我沒想過再跟公司要什麼。”
趙鑫明目露讚賞:“這種心態就很好,不枉我看好你,喏,這個拿去。”
遞過來厚厚一個信封。
文念不明所以:“這是?”
趙總和顏悅色的說:“你的心態好是一回事,但幹了活做了貢獻,公司也不能虧待你。
你的管轄權不在總公司,給你發項目獎金走流程比較麻煩。
總部就決定給你現金,就是這個,拿去吧。”
文念:“!!!”
文念抓着錢袋子,整個人幸福得快飄起來。
“真給我啊?”
趙鑫明笑着伸出手:“不要就給我。”
文念趕緊想溜:“不了不了!您錢多的花不完那多難受啊?還是讓我為您分憂吧!
趙總,真是感謝您的栽培,我以前還埋怨過您給我分攤本職工作以外的任務呢。
現在才知道您老人家是多麼的有先見之明!
要不是您高瞻遠矚,我哪能跟着您喝湯啊?請受我一拜!”
“去去去!老子還沒死呢,拜什麼拜?”
文念就是一說,腰都沒彎一下。
她當初是趙鑫明欽點加入公司的,這幾年深受重視和栽培,工作完成出色的情況下說兩句沒上沒下的話,趙鑫明反而很受用。
文念笑呵呵的說:“公司真是太及時了,您知道我的車剛被撞了個稀巴爛,正準備換車呢。
有了這筆錢,終於可以換我喜歡的車了!”
趙鑫明翻開文件拿起鋼筆:“那就滾吧,下個星期開着你的新車來上班。”
“是!謝謝趙總,我以後一定為公司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兔子溜歡似的出去了,趙鑫明笑着扔掉筆:
“臭丫頭,越來越滑頭。”
文念抱着錢回到辦公室,數了一下,整整十二萬。
不得不再一次感謝總公司大方。
已經臨近下班,工作都做完了,她打電話跟銷售約好一會兒去提車。
……
如侵立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