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的真實看病歷程:誤診10年,確診後已癱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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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始發於1989年,這是一個真實的看病故事,娟子(化名)是一個青春少女,面對身體密碼的奇異變故,進進出出大小醫院十餘載……

如果沒有人發明體溫計這個東西,母親怎麼會相信我發燒了?

天亮了,微光從破了洞的窗帘射進來,照在娟子身上蓋的趟絨棉被上,一連幾天的大雪停了,終於有了一個好天兒,可娟子,已經在床上躺了3天了,母親那屋正牆上掛着老鐘錶,當,當,當……打了六個響。

母親人在外屋張羅早飯,聲音卻飄過來了:“娟子,6點了,今天還不上班嗎?”

娟子想說話,說不出來了,嗓子眼疼啊,連咽口水都疼,渾身乏力,耳朵里像跑火車似的。

娟子想,自己長這麼大小,沒生過病啊,頂多吃了不幹凈的東西吃壞肚子了,怎麼今天一病就這麼重?

想起小時侯,奶奶活着啊,奶奶有一手絕活,治小孩子生病,對付小孩不吃藥,她會捏鼻子灌藥。

小時候,娟子拉肚子,奶奶捏住娟子的鼻孔,灌進一口煙葉子泡的酒,可別說,真管用,娟子不大一會功夫,肚子不咕嚕了,也不拉稀了。

哎,娟子想奶奶了,如果奶奶活着,興許有辦法治她的病。可是……

母親請了假,帶娟子去鎮上的醫院看病,門診處的醫生簡單問了一下娟子的病情,說是重感冒,給娟子開了感冒藥和消炎藥,可這些葯吃了2天,似乎一點作用沒有。

“快點起來啊,再不起來,上班要晚了。”母親邊嘟囔着,已經着急忙慌地進了娟子的屋子,要掀被子了。

“媽,我發燒了,渾身酸痛,一點勁也沒有,起不來了。”娟子說這話時,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

“什麼,瞎胡鬧,你都躺3天了,還不好?咱們家人不得病!”

娟子心裡有點怨母親,這是個男人性格的女人,她都爬不起來,咋去上班啊。

娟子連眼睛都懶得睜了,迷迷糊糊地感覺,不知道是高燒燒的,還是這幾天躺在炕上把身體躺虛了?

娟子把手伸進腋窩下,取出夾在腋下的體溫計,遞進母親手裡。

母親用右手接過體溫計,眯起眼睛,用拇指和食指來迴轉動着體溫計。

“哎呦,還真的發燒了,都39.度了。前兩天是不是沒發燒?”

3天了,母親終於相信娟子病了。

如果沒有體溫計這個東西,拿什麼證明自己發燒呢,不發燒母親怎麼相信自己病了?娟子想哭。

她翻了個身,還是冷,身體蜷在被窩裡都哆嗦了,娟子吃力地把被子往上拽,被子是棉花做的,蓋久了,變沉了,像下雨天淋濕了一樣。

父親在外屋裝爐子呢,估計是想讓娟子再休幾天養養病,他想把爐子燒旺點,暖和點。

哥哥上班還早呢,弟弟上學也還早。

弟弟站在娟子的屋子中間問:“姐,你今天別上班了,我去你單位,給你請假。”

娟子點下頭,心裡一陣暖,弟弟是個皮小子,平時沒少惹娟子生氣,沒想到,在姐姐病了也有溫暖的一面啊。

當,時鐘又響了一下,娟子知道6點半了,以往的這個點,娟子早已是穿戴整齊,撲上香粉,描上口紅,騎着自己掙錢買的26自行車,哼哼着那首:誰盤起我的頭髮,飛馳在上班的路上呢。

眼下,自己連起來都難受,兩條腿都不像自己的腿了。

母親在街道服裝廠做工作服,屬於臨時工,可她積極,早晨走得早,晚上回來晚。

父親在機械廠干鉗工,屬於那種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人,用母親的話說,十腳踢不出個屁兒,升職加薪,得排到驢年馬月。

哥哥是沾了政策的光,招子進了父親的子公司,從學徒工干起,轉正後,就是個小班長,連廠里些快退休的老師傅都歸哥哥管。

哥哥不像爸爸木訥訥的,他長眼勢兒,會來事兒,會幹活兒,還有領導范兒,這幫老工人說:“春子(哥哥)不像 老木(爸爸)養的孩子,精靈着呢。”

家裡唯獨娟子是通過考試進了自來水廠當化驗員,活兒輕鬆,工資穩定,旱澇保收,娟子自豪着呢。

家裡人上班的走了,上學的走了,娟子起來了,餓了,想吃口東西,枕頭邊放着退燒藥安乃近,大白片兒,看着有點卡嗓子的感覺。

還有蓋着蓋的搪瓷缸子,裝的熱水,母親走時候囑咐娟子,先吃飯,再吃藥,要不然,胃口裡沒東西,吃藥燒心呢。

娟子好不容易從被窩裡爬出來,披上棉猴,進了廚房,爐子上坐着個鐵鍋,鐵鍋上的籠屜還冒着熱氣呢。娟子打開,一碗荷包蛋,還裹着紅糖呢。

娟子一陣感動,家裡窮啊,這樣的好東西很少吃。母親生了兩個兒子,男人也沒大能耐,不得省點,攢着點錢,給兒子娶媳婦啊。

換在平常,一個荷包蛋娟子二三口就進肚子里了,可是今天,娟子都不敢咬大口,小口一點點往下呑,嗓子都下不去,硬生生地疼,一個荷包蛋娟子歇着一氣,再吃點,好不容易咽下肚子,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娟子邁着小碎步,像走路顫巍巍的老奶奶似的,移到了炕前,爬上了炕。

端起搪瓷缸喝了口水,不燙,一片安乃近一大片兒,太大了,今天的嗓子,怕是咽不下去。

娟子給大白片兒掰成四瓣兒,喝口水,嘴裡放一小瓣兒葯,揚下脖子硬吞下了,歇歇停停,四瓣兒葯終於吃完了。

吱呀,外屋門開了,哥哥外面穿着棉襖,裡面穿着工作服回來了,身後還跟着他們廠的司機小吳。

哥哥說:“娟子,哥給你車找好了,小吳去縣城辦事,順便帶你去縣城醫院看下,咱們小鎮的醫院能看出啥門道?走,坐小吳車。”

那時候,給廠里開車的可是個香餑餑,一般人是撈不着乾的,小吳是廠里車間主任的親侄子,干這活也就不足為奇了。

小吳長得周正,方臉,寸頭,小麥膚色,一雙眼睛大而有神,個子高挑,不胖不瘦的,很符合美男子標準。

小吳開的是廠里的微型小汽車,我們東北人稱做130車,是負責給廠里客戶送樣品,買個零件什麼的,主要幹得是小活兒。

駕駛室里只能坐兩個人,小吳開車,娟子坐在副駕駛室。娟子的哥哥穿着棉襖蹲在外面的車斗里。這麼冷的天,娟子也怕哥哥凍感冒了。

說:“哥哥,要不你別去了,我自己行。”

哥哥拍拍胸脯說:“哥哥肉厚,凍不透。”

這一路上,小吳這張嘴嘰嘰喳喳講個不停,從霍元甲講到李小龍,從周潤發講到趙雅芝,提到趙雅芝時,小吳眼角的餘光還偷瞄着娟子幾眼呢。

娟子想說,我們女孩子都愛看瓊瑤小說,你們男孩子是不是愛看金庸小說呢?

可是,嗓子疼,干疼,咽口水都疼,不敢多說話了。

小吳講來講去,實在沒有東西講的時候,就講他小時候“生病”,說他小時候,家裡來了客人,通常都是兩瓶黃桃罐頭,一紙袋子浸着油漬,透着香味的桃酥餅。

但這些好吃的,平常日子父母是不給孩子吃的,等到哪個孩子生病了,父母親才拿出來,把罐頭分給孩子們吃。

有病的分的最多,其他孩子只是給一塊嘗嘗。為了能吃到罐頭什麼的,小吳想了一招,裝病。

他的病千篇一律都是肚子疼,因為只有肚子疼,母親是診斷不出來的。

娟子覺得好笑,這小子歪點子不少呢。

車程四十多分鐘到了縣醫院,哥哥從後面車斗里一個高跳出來,替娟子拉開副駕駛座的門。

娟子試着自己下車,兩條腿還算給力,總算自己能走路,不用哥哥背着。

哥哥扶着娟子慢慢走。

“哥,是爸媽讓你帶我來醫院嗎?”哥哥點下頭,嗯了一聲。

娟子知道,一定是哥哥說服爸媽的,以媽媽的男人性格,她是想不那麼周全的。

哥哥扶着娟子坐下,坐在挂號室門口的椅子上。他去給娟子挂號了。

挂號室的窗口很小,方方正正的木頭窗口,能伸進去一隻手那麼大小。

要想看清窗口裡醫生的面龐,得矮下半個身子,才能看清。

娟子正好做在椅子上,和窗口持平,看見那個挂號的女子時,娟子驚得差點喊出來,這不是自己的中學同學嗎,連初中都沒畢業,怎麼進了醫院呢,看來人家門路不淺呢。

娟子把臉別過去,多年不見的老同學,娟子不想以現在這個樣子去見她。

哥哥給娟子掛上號後,扶着娟子進了診室,診室里只有一個男醫生,歲數不小了,怕是快到退休年齡了,他戴了一副黑框眼鏡,頭髮有點白還有點禿,老醫生瞅着娟子片刻說:“你哪個地方不舒服?”

娟子說:“渾身都不舒服,發燒,乏力,盜汗,耳朵還響。

老醫生掛上聽診器,聽了一會兒,又翻下娟子的眼睛,看了娟子的舌象,表情越來越嚴肅了,最後,把哥哥叫到裡面的檢查室了,兩個人在裡面說什麼娟子一句也沒聽清。

哥哥出來後,都沒敢直視娟子。醫生又坐回了椅子上,在便簽上刷刷地寫着,然後,抬頭和我說,你先吃這些葯,看能不能退燒?,如果還燒的話,那就住院吧。

哥哥扶着娟子往回走,坐在醫院門口等小吳的車,娟子一連問了哥哥幾聲:“”哥哥,我到底是什麼病?

哥哥說:“就是重感冒。”

娟子覺得哥哥說謊,重感冒為什麼醫生給哥哥叫到裡屋呢?

娟子冬月剛過二十歲的生日,花季女孩子啊,到底患了什麼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