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拾韻:愛的波濤(十二) || 朱鈞賢小說

作者:朱鈞賢 攝影:竹葉青

“快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啟良追問道。雪娟趕緊避開他的目光,“啟良,保重!我走了”話畢,含淚離去。啟良甚感疑惑和迷惘。

五天後,沈素英果然說服了老闆,讓雪娟立刻前去報到。雪娟收到信後很矛盾很糾結,心裡總放不下竹君。分離了幾個月,心情覺得格外落寞和困惑。臨行前,她再次來到王家,理由只有一個:想看看兒子。

李玉曼正抱着孫子在門前來回走動,遠遠看見雪娟肩挎黑色背包正朝這邊走來。她迅速返身進屋,趕緊關閉大門。這一切雪娟都看在眼裡,她生來多愁善感,見此情景,心中一陣酸楚。但只得強自忍住,轉過了頭,淚水卻已撲簌簌的掉了下來。她沒有去敲門,站在門口徘徊了很久,自責一番,終於硬起心腸含淚離去。王母從門縫中見她漸漸遠去,才打開大門,舒了口氣。

雪娟站在村口,回首望着桃紅柳綠的村莊,心中難免有些傷感和遺憾。雪娟在香雪車站上車後於中午時分到達蘇州龍州飯店,這是位於蘇州石路上一家中等的飯店,飯店有三層,一千八百多個平方。

沈素英早有吩咐,一旦雪娟找來,立刻帶她到辦公室,一位年輕小姐將她領至辦公室後,並自動退出並習慣地帶上房門。

“你終於來了,太好了。”素英習慣地直起身來,作了個請人入室的手勢,笑道:“隨便坐。”她泡了杯碧螺春茶送到雪娟面前的茶几上:“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雪娟接過茶靦腆道:“怎麼會呢。”

展現在她眼前的是一間非常豪華的辦公室,一張棕色的寬長寫字檯,上面有枱曆及記事本,電話機旁還另外放着素英隨身攜帶的手機。一排轉角式沙發及旁邊的玻璃茶几都是褐色的,房間里裝有空調,所以室內的溫度非常宜人。

她第一次走進這樣豪華的房間,感到很拘束,很不適應。

“素英,真是不好意思。”她雙手交叉着,低垂粉頸。

“自家姐妹,客氣什麼。”素英坐在辦公桌前,身上穿了件金扣蘭呢西裝,浱頭十足。

“看你的浱頭,好像你就是老闆。”

“老闆有事出去了,我是老闆助理,不過是幫人家跑跑腿而已。”她矜持地一笑,雙手交叉着。最後素英又提醒她:“記住,你是未婚女子。”雪娟點點頭表示默記在心。

樓下傳來一陣汽笛聲,素英從窗口往下一看,喜道:“老闆回來了!”緊接着她打開房門飛奔下樓去。她接過老闆的皮包同他邊走邊道:“我把你要的那個服務員請來了。”

“在哪兒?”

“她已經在辦公室等候多時了。”

“哦?”老闆驚異地望了她一眼。走進辦公室,一眼就看到了溫柔得象頭綿羊的周雪娟,只見她垂下了眼瞼,臉上卻已紅得像兩隻熟透的蘋果。老闆見她靦腆得像初見世面的少女。一直縱橫於商界的徐老闆,所見的女人大都是老練的情場高手,同她們交往,不過是逢場作戲,圖個開心。而面前這個鄉下女子卻是自己渴望已久能操持家務的中國傳統女性。

自從二十八歲那年同老婆離了婚,六年來,他一直沒有再娶,雖然他身邊曾有不少女子陪伴,但沒有一個使他動過真心。素英是目前自己身邊最親密的女人,自己同她形同夫妻,她的美貌及才幹足以使自己傾倒,自己也曾考慮過準備同她結婚。可是,就因為面前出現了這個女子,就使他立刻改變了主意。說不清楚,自己對她究竟是什麼感覺。好像有一種企盼已久的慾望在迫使他正確面對自身的價值,那就是家庭觀念。不管開放到什麼程度,流淌在中國人血液中的家庭觀念都無法徹底抹掉。

“你先把表格填好,然後就正式上班。”他從抽屜里取出一張表格來,讓素英送到雪娟面前,“你的身份證讓我看看。”

從身份證的照片上,徐老闆看到了一個剪着齊耳短髮,眉清目秀,五官端莊的姑娘。不同的是她現在顯得清瘦而成熟了。徐老闆看過她填的表格,露出滿意的一笑,道:“你就到二樓餐廳工作,試用期為三個月,試用期工資打六折,以後按表現出勤天數發放工資及獎金。好,就這些,素英,你帶她下去吧。”

倆人轉身欲走。“等等!”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又把她們叫住。


作者簡介:朱鈞賢,筆名雪青竹,江蘇省作家協會會員。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開始文學創作,曾在《文藝生活》《通俗小說報》等報刊雜誌發表數十篇短篇小說,出版《一個女人三個幫》《太湖英雄傳》兩部長篇小說,並先後在起點中文網發表《決戰太湖灘》《愛的波濤》《蘇州人在香港》三部長篇網絡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