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時期,東昌有個叫畢連天的書生,他寒窗苦讀四年,終於熬到參加府試的時期,他提前四日出發前往城中,中途路過一座大山,他在山頭遇到一場大雨,恰好附近有座寺廟,他進入廟裡避雨,到了傍晚雨沒停,他和一名和尚睡在一起。
那和尚叫清悲,他給畢連天準備了碗米飯,翹着蘭花指,將其放在畢連天面前的桌子上,臨睡前,他在袈裟里拿出一面鏡子,對着他那張清秀的臉頰照了又照,隨後給畢連天送來一飛吻,趴在床上休息時,刻意與畢連天保持距離,彷彿畢連天要佔他便宜。
畢連天長達二十年的人生中,從沒見過如此油膩的和尚,他為人頗為含蓄委婉,沒有表現出半點不滿與嫌棄,側躺在床邊,昏昏沉沉睡過去,夜半三更被凍醒,他翻了個身,手掌心不小心摸到了清悲的腦袋。
那清悲渾厚的嗓音突然響起:“施主,用點力!”
隨後,他的聲音又變得尖細,好似女子掐着嗓子發出來的,畢連天聞聲點着屋裡的燈,瞧了一眼清悲,此時的清悲面色紅潤,卻眉頭緊蹙,眼尾與唇瓣異樣的殷紅,好似在忍受着異樣的苦楚,他嘴裡突然又發出了聲音,讓畢連天在他腦袋上拍三下。
清悲稱自己被鬼附身了,需要有人在他腦袋上拍三下,那鬼才能從他體內出來。
此時清悲的聲音已變回渾厚狀,眉頭也舒展了不少,他甚至拿出了命令的口吻,讓畢連天趕緊照他說的那樣去做。
然而,那道尖細的聲音突然再次冒出,他推翻了先前的說法,讓畢連天照常休息,什麼都不必做。
清悲一會兒用渾厚的嗓音讓畢連天拍自己的腦袋,一會兒又讓畢連天照常休息,這兩種聲音交替着從清悲口中發出,他們甚至發生了爭吵。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渾厚的嗓音沾了下風,佔用清悲嘴巴發聲的時間愈發簡短,畢連天隱隱感到不安,他遵照着那道渾厚嗓音所說,在清悲的額頭拍了三下,清悲腦袋上頓時冒出一股青煙飄向窗外,化成了個艷麗的女子飄走。
此時的清悲滿頭大汗,他從床上坐起,讓畢連天不要見怪,還將一切緣由都對他說了一遍。
原來,寺廟裡來了個精媚鬼,她一直在寺廟裡叨擾和尚清修,想要壞了他們的道行,她還附身到了清悲體內,以清悲的身份在寺廟中生活着,清悲到了每日夜半三更,才能短暫的佔據一刻鐘身體的主導權,用自己的身體發出聲音,卻不能動彈。
平日里,每個和尚睡在不同的禪房,清悲四周沒有別的人,他清醒時也找不到人幫忙,恰好今日畢連天在寺廟留宿,還被住持安排着與清悲同住,他這才得以解脫。
先前清悲的油膩模樣,都是那精媚鬼做出來的。
次日一早,清悲找到住持,將自己被精媚鬼附身的事情告知了他,那住持的道行要比普通和尚高許多,他稱這種精怪必須要設法處理掉,不然她會一直叨擾和尚們清修,他將緝拿精媚鬼的事情通知了全寺的和尚。
和尚們布下一道陣法,到了傍晚在陣法四周打坐,深夜二更左右,精媚鬼再次出現擾亂和尚心神,清悲將精媚鬼引到了陣法中央,和尚們啟動了法陣,將其困在了陣法中。
那精媚鬼是個妖艷的女子,她身着紅衣飄浮在半空,皮膚格外白皙,和尚們見了紛紛心動不已,瞬間就被她魅惑了心神,好在住持及時點醒了他們,他們用陣法擒拿了精媚鬼後,強行將其渡化。
此後,寺廟又回到了先前的模樣,平常有許多香客來上香,而畢連天也在離開寺廟後,成功通過了府試,成了一名舉人,他曾去寺廟上過一次香,在那裡遇到了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叫王玉婷,也是一名香客。
畢連天對王玉婷感到喜歡,去了她家提親,二人在半個月後操辦了一場婚事,婚後一直過着甜蜜如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