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大廟的那些年那些事兒》(第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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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跛腳影響相親的效果,媒人煞費苦心又找對方商量,改變了原定的由國民往過走,對方假裝選布料等着看的計劃,改由國民在供銷社賣書櫃檯前假裝買書,由女方往過走。

二人見面打了“對光”之後,因為國民是老師,有點兒斯斯文文的,見面還有些臉紅,女方倒是大大方方,也假裝買書,向國民討教,交談了幾句話後就直接同意了。

畢竟從死山溝溝里嫁到了大川,還是老師挺體面,雖然年齡相差有點兒大,但那不是問題。

因為女方眉眼之間長得頗有幾分和櫻桃神似,國民老師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怕是夜長夢多,國民的父親決定快刀斬亂麻,連訂婚都免了,想直接結婚。

介紹人的巧舌如簧讓對方也同意了,找“先生”一掐算,十全十美,雙喜臨門,結婚的日子就定在了臘月二十。

婚事的敲定,算是了了一家子人的心事。從臘月初十開始,就緊鑼密鼓地張羅結婚的事,粉刷了屋子,請來了營子里的“支賓”。

所謂“支賓”,就是說話明白,說出去的話有人聽,辦事准成,在營子里有一定威信和人緣兒的人。

再厚着臉皮找親戚,求鄉鄰,東挪西湊了幾百塊錢。又從小隊會計家賒了豬肉,從左鄰右舍借了米面。臘月十二過了“大禮”,彩禮錢三百元人民幣,外帶“四大件”中的手錶、自行車,還有好多布料。這還多虧介紹人硬棒,要不“四大件”中的縫紉機、收音機也得一起買,經過介紹人的拍胸脯打保票,這兩件可以延期再買。



臘月二十的頭一天,就提前約來了遠遠近近的親戚,又請了營子里的人幫忙。如果不是隊長跑了好幾趟,又看在國民老師的面子上,沖他爹,估計沒有幾個人來幫忙。幫忙的人,借圓桌,借凳子,借碟子碗,借酒壺酒盅子,忙得不亦樂乎。

臘月二十的當天早上,隊長就指派隊里的江姓車老闆子趕馬車接親。然後安排人在東屋放了桌子寫禮,接待“隨份子”的人。隨份子拿錢的,一般兩元或者四元,至親或者關係好的,會隨六元。大多本營子的鄰居都不隨錢,而是送結婚用的東西。臉盆、毛巾、香皂、鏡子、枕巾枕套、被面都可以作為隨份子的禮物。


請來的廚師開始做菜。本來按照一開始的商議,要做“三四席”。就是四涼四熱四過油,比較講究。可臨到婚宴了,東家又變了卦,改為“八大盤”,說是人多了招待的費用遠遠超出了預算。隨完份子的人們,仨一堆倆一夥地嘮着閑磕,等着新媳婦兒的到來。

去時候一掛馬車,回來的時候變成了四掛馬車。另外三掛馬車上坐的好幾十號人都是送親的七大姑八大姨,或者根本沒有一點兒親戚關係的同村人,擺明了是來吃大戶。

在介紹人的強烈要求下,女方家長本想留作自用的手錶和自行車出現在了娘家陪送的嫁妝里。按照當時農村接親的慣例,出發前,“支賓”的要替東家把車老闆子安排好。誰知“支賓”的臨時有了急事,知道國民爸爸小墊兒,再三囑咐千萬可安排好車老闆子之後去辦事了。

國民爸爸壓根兒就沒把“支賓”的話放在二斤半上,該給的香煙沒給,該給的喜糖沒給,該叫車老闆子吃的早飯沒吃。車老闆子就很不高興,一肚子不開心地去了。等接新媳婦兒回來到了塔子山根兒,離國民家不遠了,突然兩隻車胎都沒氣了。


新親們不能等,三掛馬車拉着新親浩浩蕩蕩地先來了。等把新親迎進了門裡,國民爸媽的臉子瞬間就拉到了腳背上,來的新親也太多了,這得多造出多少開銷啊。在隊長和“支賓”的壓制下,兩口子才沒有發作出來。

聽說接新媳婦兒的馬車壞在了半道,隊里的另一掛馬車出門拉東西還沒回來,隊長趕緊去北隊借馬車。可北隊的隊長一聽是國民的爸爸用,腦袋晃得像個撥浪鼓:“不行,不行,馬車是在家,可這兩天牲口太乏了,得歇歇腳”。說出天花來就是不借,隊長無精打采地回來了。

想了一圈沒有辦法,大“支賓”的急中生智:“咱不求他們,隊里剛買的大兒馬子在飼養院呢,用它去接,反正沒多遠”。馬上打發人牽着高頭大馬去了。可到了地方,新媳婦兒不幹了,說啥也不上馬,急得娶親客(qie,讀三聲)大冬天熱汗直流。沒辦法的情況下,娶親客答應加雙倍配壓腰錢,加之新媳婦兒也凍得實在受不了了,才不情不願地在別人的攙扶下騎上了大兒馬子。


好說歹說總算是接回來了,到了大門口,新媳婦兒坐在大兒馬子身上說啥都不下來了。因為娶親客未經東家同意,擅自做主,說好的雙倍壓腰錢,國民爸爸就不掏了。雙方僵持不下,互不相讓,現場氣氛尷尬到了一定的程度。

這時候,貴為公社書記秘書的國民老師的本家大哥出面了。平時跟着公社書記狐假虎威狗仗人勢慣了,見“支賓”的和娶親客說話都不好使,心想一個山溝溝里的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子,漲冒啥啊。便毛遂自薦地來到近前,粗門大嗓地喊道:“兄弟媳婦兒,我是國民的大哥,在公社給書記當秘書呢。不就差點兒壓腰錢配不上嘛,多大個事兒啊。要是真配不上,沖我說,我給你配。你趕緊着下兒馬子吧。這麼冷的天兒,你也別拿自己當個人物似的,一營子人都等你自己呢,麻利地利索地”。

言語之間,就多了一些橫鼻子遛眼兒的霸道之氣。


他哪裡知道這位新媳婦兒的來歷,別看長得跟櫻桃有點兒相似,可脾氣秉性卻跟櫻桃截然不同,不光脾氣火爆,而且幾次進過赤峰的縣城裡,幫當官兒的人家看過孩子,也就是現在的保姆,並不是十足的唯唯諾諾的鄉下女人。

想着男方家本來車換兒馬子就失禮在先,承諾的壓腰錢又推託不給,現在還牛逼哄哄地訓起人來,真拿我山溝溝人不當人了,真以為我好欺負了。我雖然生在山溝,長在山溝,可我不是任人揉捏的軟山芋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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