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書生,家住山西太原府,姓王,有一天因為有事情,早早的天還沒亮就起來趕路。看見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女郎,在獨自一人趕路。走近前一看,是一個漂亮女子,年方二八,長相靚麗。王生就想着是不是能發生些艷遇什麼的,就上去搭訕,問道:“怎麼一個人天還沒亮就獨自趕路呢?我想你一定有什麼急事兒吧,你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給你幫忙呢?”這女子說道:“我父母貪財,把我嫁給了一個大戶人家做小妾,但是這家裡的大老婆很是霸道,每天都要找茬來侮辱我,我受不了了,就想逃走,我是趁着家裡人不注意出來的。也沒有個落腳的地方,正發愁呢?”
王生一聽,就說道:“我家裡離這裡不遠,要是妹子不嫌棄,就到我家裡去暫住吧。”這女子一聽,很是歡喜,王生就幫女子拿着包袱,帶着女子回到自己的書齋,這書齋就他一個人住,剛剛好派上用場。
很多事情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發生了,這王生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餅,這女子也是半推半就的,兩人就這樣沒羞沒臊的在一起膩歪了幾天。有一天王生獨自一人上街,遇到了一個道士,這道士繞着他轉了一圈,問道“我看你身上邪氣縈繞,你難道是遇到了什麼東西?”王生說道:“你個牛鼻子老道,不要神神叨叨的,別人信你,我才不信,你就是想騙我錢罷了。”老道士說完也不計較,就走了,邊走邊說:“這人啊,可憐可憐,竟然死之將至,而不自知。”王生開始有點懷疑是不是路遇那艷女有問題,再一想,這麼一個尤物,怎麼可能是妖呢,也就不細想了。
王生回到書齋,想和這小娘子繼續深入接觸,一推門發現門竟然是從裡面鎖死的,就翻牆進去了,發現裡面的房門也是鎖死的,就很疑惑,躡手躡腳的走到窗戶前,向裡面偷窺,希望能夠看到點春色滿屋的事情,這一看,差點把尿都嚇出來。
只見房間裡面,一個面貌猙獰的鬼東西,臉色翠綠,牙齒就和鋸齒一樣,而在床上卻鋪着一張人皮。這鬼正拿着筆在描人皮呢。畫好了之後,把皮往身上一批,就變成了整體和自己沒羞沒臊的女子。王生看到這個場景,本來已經上來的浴火就煙消雲散了,連滾帶爬地跑出去去找那道士。
見到道士之後,王生趕忙上去,撲通跪倒在地,連呼救命。道士說道:“我把拂塵借給你,你掛在房門口就沒事了。”王生千恩萬謝,把拂塵掛在門口,晚上也不敢睡,躲在被窩裡面,戰戰兢兢的。
一更天的時候,這女子來到門外,看見門上掛的拂塵,也不敢接近,就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多事兒的老雜毛,到嘴的肉,難道還讓我吐出來嗎?”就衝上前去,取下拂塵,一把弄個粉碎,然後破門而入,上前一把破開了王生的肚皮,一把掏出了王生的心臟,那心臟在那妖物的手上還在咚咚跳動,鮮血淋漓,那妖物拿了心臟,揚長而去,王生的妻子過來看時,王生已經死去多時,內臟流了一地。
第二天一早,那道士就不請自來了,上門就說道:“我念在那妖物修行也不容易,本想放她一馬,現在看來,我必須把他除掉了。”道士掐指一算,對王生的家人說道:“這妖物沒有走遠,就在隔壁家。”王生的弟弟說道:“隔壁是我家,我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啊,等我好好問問下人。”
王生的弟弟回去之後,就把管家找來,管家說道:“早上有一個老婦人,說是要來府上做傭人,剛好府上缺人,就把她留下了。”道士說道:“就是那東西,我這就去除了他。”到了隔壁的院子里,道士大喝一聲:“妖孽,還我的拂塵來。”這妖物很是惶恐,就要逃跑,道士上去就是一劍,老婦人撲倒在地,人皮嘩啦的一下,掉在了地上,現出了原形來。道士上前一劍砍下了這妖物的腦袋,這妖物就化作了一堆黑煙。道士取出隨身攜帶的葫蘆,把塞子扒開,這葫蘆就把這妖物吸到了裡面。道士順手把地上的人皮也卷了起來,就要走,王生的妻子苦苦哀求,哭着祈求道士,讓他救一救王生的性命。
道士說道:“我的法術還不能起死回生,我給你推薦一個人,要是他出售,一定可以。這街上有一個瘋乞丐,經常睡在糞土之中的那個,你去哀求他,如果他侮辱你,你也不要生氣,只有他才能救你的夫君。”王生的妻子聽了就和王生的弟弟一起到集市上找這瘋乞丐。
這乞丐瘋瘋癲癲的,嘴裡念念叨叨,也不知道是唱歌還是罵人,鼻涕掛的老長,臭氣熏天,人都沒有辦法近身。這王生的妻子也顧不得嫌臟,就雙膝跪倒,爬上前去祈求這瘋乞丐。瘋乞丐瘋瘋癲癲的說道:“你這小女子,長得還不錯,是不是看上我了啊,你這賤女人,人盡可夫的賤人。也是奇怪了,怎麼讓我去救一個死人?我又不是閻王。”說著拿起自己的打狗棒就扒下王生妻子的褲子,用棍子打,啪啪作響,王生的妻子也不反抗,就強忍着,路邊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
這瘋乞丐清了清嗓子,一大口濃痰就吐在了手上,足足有一大把,放在王生老婆嘴邊,說道:“吃了它。”王生的妻子噁心的不行,但是想到道士的囑託,也只能強行地把這噁心的濃痰吃掉。這濃痰進入了嘴裡竟然像活了一樣,直接就鑽進了嗓子眼兒。這瘋乞丐就瘋瘋癲癲的跑開了,一轉眼就不知了去向,王生的妻子和弟弟沒有辦法,只能恨恨地回到了家中。
到家一看,自己丈夫的屍體還在房間裡面,一屋子的下水,也沒人敢收拾,只能自己去弄。想起被那瘋乞丐侮辱了一頓,越想越氣,就痛苦起來。突然覺得胸口有東西堵得慌,然後就一口吐在自己丈夫的胸腔裡面,上前一看,發現是一顆心臟,還在突突地跳呢。王生妻子就上前去把王生的胸腔合上,用力地抱在懷裡,漸漸地竟然發現這屍體有了溫度。就趕忙讓人取來棉布,把王生好好地包裹了一些,像個木乃伊一樣,然後放在了床上,蓋好了被子。
等到第二天早上,這王生竟然醒了,問他事情,他說就像做了一個夢一樣。只是覺得腹部隱隱作痛,再看王生的肚皮上,只剩下一個銅錢大小的結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