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是不是另有結婚的人選？”
年初三，方健從老家返回，行李還沒放穩，我就直直地懟着他問道。
“你真別多心。”方健拉着我坐到沙發上，跟我說了他沒帶我回去的原因——他老媽對兒媳另有人選。
方健家境很好，老爸做生意，他老媽有個富婆閨蜜，這個富婆閨蜜有個女兒叫琉璃，一直很喜歡方健。
方健老媽一直想撮合兩人在一起，但方健只是把琉璃當親妹妹，完全沒有那層意思。
我雖然相信方健，但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不久之後，我意外懷孕。
方健得知後開心得像個孩子，他提出帶我一起回老家發展，畢竟他是家中獨子。
“老家的生活悠閑，房價便宜，又有長輩關照事業，孩子出生後有人幫着照顧。
對我們和孩子都會更好。”方健說得在理，我自然毫不猶豫地支持。
我們處理完工作的事情就回了他的老家——離成都不遠的一個小城。在登機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有了一絲莫名的忐忑，或許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我有點擔心他老媽會不會不喜歡我……
02
我給他老爸買了一件呢子外套，給他老媽買了羊絨衫和羊絨圍巾。
他老爸開心地收下了禮物，他老媽卻死活不肯收。
“我的羊絨衫和羊絨圍巾太多了，你還是拿回去給你自己媽媽吧。”他老媽還順手拿過他老爸手裡的禮物一起要還給我，弄得我非常尷尬。
“娃兒的心意……”他老爸一句話還沒說完，他老媽就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樣子恨不得把他給吞了。
“爸，媽，你們過來一下。”方健將他父母叫到裡屋，跟他們說了我懷孕的事情。
“方健這個糊塗娃兒，也不早跟我說……小周啊，現在都是一家人了哈，別拘束啊。”從屋裡出來後，他媽對我的態度立刻180度轉變。
“來，吃飯，吃飯。”方健一邊說一邊暗中對我比着勝利的手勢。
吃飯的時候，他媽給我夾菜，勸我多吃點，讓我不要害怕長胖。
飯後，方健提出了我們辦婚禮的事情。
“婚禮這個事情嘛，我看就算啰，現在這個時候飯店也不好訂，要是推遲的話，肚子慢慢也就大了，不太合適。主要還是辦婚禮太費神了，小周身子又弱弱的，我跟你爸爸的意思，還是要以安全為主，你說呢，小周？”
我二話沒說就點頭答應了。
“等孩子出生之後，我不光要給你們補辦婚禮，還有獎勵。每生一個孩子，我就獎勵你們一套房子。”他媽越說興緻越高。
晚上，方健跟我說下周是他老媽五十周歲生日，要在當地最好的酒店辦生日宴。
我做夢都沒想到，這一場生日宴將是一場災難的開端……
03
生日宴那天，我和方健走進酒店的包房，一眼就看見琉璃坐在婆婆身邊。
“健哥哥！”琉璃看見方健，立刻興奮地跑過來抱住了方健，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方健只得將身子往後面仰。我看着都覺得尷尬，但也沒多想。
婆婆笑嘻嘻地看着琉璃，一臉寵溺。
席間，方健幫我剝蝦。
“健哥哥，你光顧着給嫂子剝了，你自己一個都沒吃到呢！來，張嘴！”琉璃一邊說，一邊將一隻剝好的蝦蘸了醬汁，塞到了方健的嘴裡。
“哎喲你自己吃吧，琉璃。”方健有些尷尬地說。
“沒事，你是怕嫂子吃我的醋嗎？來，再吃一個！”琉璃又塞過來一隻蝦，方健推讓了一下，蝦掉了下來，弄髒了琉璃的白色連衣裙。
“你躲啥子嘛？又不是外人……”婆婆責怪起方健來：“琉璃呀，回頭讓他給你買一條新裙子。”
婆婆說著朝方健使了個眼色，方健默許了。
琉璃又是給婆婆敬酒又是幫婆婆夾菜，哄得婆婆喜笑顏開。
飯後吃蛋糕的時候，我們都拿出了給婆婆的生日禮物，我送的是一件設計師原創的改良旗袍。
“旗袍啊，我胳膊怕冷穿不得。”婆婆輕輕說了一句，將裙子放在一旁。隨後從琉璃手裡接過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一看，原來是一條Lv圍巾。大牌的logo點亮了婆婆眼裡的光。
“哇，琉璃你太用心了，這圍巾可真是太適合我了，我還就真少這麼一條圍巾！”
“媽你穿上旗袍，披上這個圍巾，胳膊就不冷了。”方健說了一句。
“那更不得行啊，這兩樣哪能配得起嘛？”婆婆說道。
琉璃一臉驕傲地看了我一眼，幫着婆婆將圍巾疊起來收好，特意跟我送的旗袍放在一起，頗有對比的意味。這一瞬間，我只覺得孝心被物化，自尊被踐踏。宴席終於散了，幺蛾子又來了。
我和方健剛剛走到酒店門口的停車場，婆婆叫住了方健。
“方健，你送琉璃回家。”婆婆說道。
“不如叫個代駕吧。”方健說。
“一個女孩子，叫代駕多不放心啊。”婆婆說。
“嫂子急着回去呢吧？”琉璃看着我說道，方健也轉頭看着我。
“哦，沒事，我們先送你回去吧。”我趕緊說。
“那行，我們送她先回。”方健摟着我準備一起送琉璃回家，琉璃卻站在那裡不動，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走啊！”方健催促道。
“我的車是兩座的。”琉璃指了一下前面的那輛兩座跑車。
我瞬間明白了，她這是讓我在這裡等方健。
不等我們說話，婆婆就催促方健：“你趕緊去吧，小周在這等一會。”
“老婆，你去大廳里坐着，外面冷。”方健見我臉色冷了下來，在我耳邊壓低了聲音說：“我媽真煩人，總給我找事。等會咱倆去逛夜市啊。”
“嫂子，你等一會啊，我今晚要去郊區的別墅住，稍微有點遠噠。”琉璃揚了一下她的lv手包。
“沒事，你們快走吧，這裡有我呢。”婆婆看了我一眼，口氣裡帶着不耐煩。
“快去快回吧。”我不忍方健為難，就催他們走。
“那我們走咯。”琉璃一陣風似的從我身邊挽走了方健，一陣高級香水味隨之襲來，我莫名感到胸口堵得慌。
我和婆婆坐在大廳里的沙發上，透過玻璃幕牆，看着方健和琉璃駕着那輛豪華跑車向外駛去。
我注意到婆婆的臉上分明是一種期待的神情，彷彿期待方健和琉璃雙宿雙飛。
我們等候的一個半小時里，婆婆沒跟我說一句話，自顧自地拿着手機不停地發語音約朋友去唱歌，看樣子是要歡樂通宵。
“方健怎麼還沒來啊？”我有些不耐煩。
婆婆放下手機：“小周啊，方健應該跟你說過吧，琉璃她們家跟我們家關係不一般的，琉璃媽媽是我們這裡的女強人，特別會來事，人脈關係很厲害的。我們家的生意，她幫了不少忙。以後你們對琉璃呀，要多關照。她跟方健很親的，你要是吃醋，那就是不懂事了。”
聽了婆婆的話，我很無語。這時婆婆的電話進來了。
“你們幾個終於有得空啦？我這就過來哈，馬上到！”婆婆一臉興奮。
她掛了電話又對我說：“你再等等哈，我有事先走了。”婆婆滿臉興奮地離開了酒店。
就這樣，我一個人又等了二十多分鐘，方健終於回來了。
04
方健一個公主抱將我抱到了車上，我所有的委屈瞬間就消散了。
“你送琉璃回去怎麼那麼久？”
“她本來就事兒多，今晚更就借酒裝瘋了。”方健說著話的時候看了我一眼。
“借酒裝瘋？她怎麼裝瘋的？”我突然想得有點多。
“沒有，就讓我陪她去甜品店吃了一點甜品。”方健輕描淡寫。
我有點累了，將頭靠在方健的身上，卻突然聞到了琉璃身上的那種高級香水味，千萬種滋味剎那間湧上心頭，難以名狀。
或許是被香水味刺激了一下，我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嗎？”方健關心地問道。
“沒有，是我鼻子敏感，對香水很敏感。”我脫口而出。
方健突然愣了一下。
就在方健愣神之際，對面的一輛渣土車快速沖了過來，方健趕緊打方向盤避讓，但還是晚了一步，渣土車和我們的車的右半面撞上，副駕上的我只見眼前一片白茫茫，安全氣囊打開了，我很快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在醫院的病床上。憔悴不堪的方健守在我身邊正看着我，眼裡滿是痛苦和自責，額頭上的傷口正透過紗布往外面滲血。
“老婆，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方健的聲音顫抖着帶着哭腔。
我這才想起我們出車禍的事情，我下意識地用手去摸小腹。
方健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阻止，他的手在微微發抖，我的心一下子拎了起來。
通過方健哀傷的眼神，我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對不起……都怪我……”方健傷心地抽泣着。
我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被掏空了，沒有眼淚，也哭不出來了。
“露露，我們都要好好的，把寶寶再找回來……”安慰我的時候，方健眼裡蓄滿了淚水，話也說不下去了。
我只覺得腦子裡嗡嗡的，小腹隱隱作痛。
一連幾天，我腦子裡反覆閃現出事的一剎那方健愣神的模樣，我知道這肯定跟琉璃那晚做了什麼舉動有關。
琉璃身上的香水味，已經給我造成了心理陰影。可現實卻是：你越忌諱什麼就越來什麼。
05
出院那天，婆婆竟然讓琉璃開着她家的大奔來接我，因為方健的車還在修理中。我看見琉璃，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突然一陣噁心想吐，方健小心翼翼地將我抱到車上，婆婆坐在副駕，我和方健坐在了后座。
“嫂子，我開慢點，你坐好哈。”琉璃透過後視鏡看着我說。
“好。”
一路上，琉璃倒是開得很小心。
方健把我安頓到床上躺下休息，婆婆和琉璃也在旁邊。
“健哥哥，你的傷沒事吧，仔細檢查了嗎？”琉璃關心地問道。
“我沒得問題，皮外傷。”方健回答。
“那就好。那個……嫂子啊，你好好休息哈，我明天就回學校去了。”琉璃熱情地跟我道別。
“好，謝謝你送我回來啊。”
不等琉璃說話，婆婆大驚小怪地說道：“啊，你明天就回學校啊？還說要給你買條裙子呢！”
“不用不用，健哥哥陪我去買裙子，誰照顧嫂子啊。”琉璃說話間拿眼睛瞟向我。
“我照顧，我跟小周正好有話要說。”
“沒事，你去吧，明天琉璃就走了。”我不想給方健難堪。
方健和琉璃出門之後，婆婆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塊玉牌放在我的枕頭下面。
“媽，這是？”
“小周，你以前算過命沒？”
“沒有。”
“那天我在街上給你算了一下，說你跟方健八字不合，所以這個孩子沒保住。這個玉牌可以化解。”
“那是偶然事件好吧……”我頓時不悅。
“偶然？怎麼就偏偏讓你遇到了這個偶然？！
“我不信這個，您拿走吧。”我把玉牌還給婆婆。
“不信也得信！”婆婆厲聲說道，強硬地把一塊玉牌重新放在我的枕頭下，然後轉身出門。
我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把頭蒙在被子里大哭一場。
傍晚的時候，方健回來了，我把婆婆給的那塊玉牌拿出來，跟他說了一下。方健無奈地嘆息。
“老公，我想搬出去住。”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我們自己買一套房子，產證上只寫你的名字，好不好？”
我們在婆婆家附近的小區買了一套二手房，簽合同的時候，婆婆拿了20萬過來，我婉拒了。
“拿着吧，這錢本來打算補辦婚禮的，現在就給你們添點傢具吧，住舒服點，早點再懷個孩子。”婆婆有些陰陽怪氣。
原來婆婆的意思是不想補辦婚禮了，我沒說話，方健最後收了錢。
搬到新家之後，我以為從此可以從憂鬱中走出來，但我很快發現我太低估了婆婆對這個家的掌控能力。
06
這一天，我逛萬達的時候，看見婆婆正在櫃檯前挑選玉手鐲，就上前跟她打招呼。
“你來幫我看看，哪個好看？”婆婆拿着兩隻玉鐲給我看。
“媽，這是送給誰的？”我隨口問了一句。
“給琉璃的。”婆婆輕描淡寫地說。
婆婆並沒有採納我的建議，而是挑了一隻最貴的買了下來。
這時候，方健正好在附近辦完了事，就過來跟我們一起去吃飯。
等上菜的時候，婆婆舉着手機給我們展示一個年輕男子的照片。
“猜猜這是誰？”
“誰呀？”我和方健都不認識。
“帥不帥？”婆婆繼續賣關子。
“帥。”我和方健異口同聲。
“帥算啥子？關鍵是人家命好。”婆婆的話里透着羨慕，隨後又用手機展示出一波照片——那個年輕男子和琉璃的秀恩愛照片。
“吃菜吧，媽。”我給婆婆夾了菜。
婆婆彷彿沒聽見似的，繼續說：“方健當初要是留在成都，肯定就跟琉璃在一起了。上億的資產啊！唉，還是這個男孩子有福氣啊。真是叫人不信命都不行。”
“我跟琉璃不來電，多少資產也不可能在一起啊。是吧，露露。”方健說。
“是啊。”我響亮地回答。
“琉璃馬上要訂婚了。呶，給她買了這個。”婆婆有些尷尬，趕緊轉移了話題，拿出剛才買的玉鐲展示給方健看，方健趁機看了一眼小票。
“這麼貴呀？看來我跟周露趕緊補辦個婚禮來回本吧。”方健開玩笑道。
婆婆突然盯着我打量了一遍，用八卦語調問：“小周懷孕了嗎？”
“沒有啊。”我回答。
婆婆臉色頓時冷了下來，陰陽怪氣地對方健說：“你連人家上億的資產都看不上，這點小錢還想着回本？對了，小周要不還是先去醫院檢查檢查，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也就放心了，不然哪有心思去辦婚禮？”
傻子都明白，她擺明了是怕我生不出孩子嘛！
說實話，我這幾個月一直沒懷孕，心裡也挺不安的，就怕上次車禍導致的流產會有影響。
07
按照挂號時專家的要求，夫妻雙方先禁慾三天再去做檢查，完了以後回家等結果。
婆婆得知方健也去做了檢查，頓時暴跳如雷：“方健檢查個鎚子嘛！又不是他流產了，真是，你要吃火鍋，他就要跟你吃火鍋；你去查個病，他也要陪你查個病……”
我也生氣了：“又不是我讓他查，是醫生建議查的。”
“你那麼聽醫生的話？”婆婆這樣反問，簡直不可理喻。
方健拉着我的手，捏了捏，示意我忍一忍，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心想檢查結果尚未出來，所以還是忍下來了。
第二天，一直在成都拓展市場的公公就讓方健去成都了，因為要去一周左右，方健臨走的時候叮囑我在家裡一定要跟婆婆好好相處，我答應了。
方健走後第二天，婆婆喊我過去她那裡。我去之後才發現，是讓我幫她洗家裡的窗帘。
“媽，鐘點工阿姨今天沒來嗎？”
“我辭退了。”
“為什麼呀？她幹活挺麻利的。”
“不行，燒菜不好吃。”
我幫她把窗帘拆下來洗了晾了，然後又做了一頓午飯。
“哎呀，小周啊，你比鐘點工燒得好吃多了，現在這些人啊，廚藝不過關就敢出來做鐘點工。跟你的廚藝比起來，差太遠咯。”婆婆笑嘻嘻地說：“以後我們倆在家，你就來燒飯吧。”
這種明褒實貶的話，我又不是聽不出來，趕緊回了一句：“那是您偶爾吃一次覺得好，天天吃也就厭煩了。還是重新找個阿姨吧。”
“現在家裡人少，沒必要再找阿姨了。”
“也是啊，您那麼能幹，自己能搞定。”我笑着對婆婆說。
婆婆明顯不悅，卻又不好說什麼。
一周之後，方健從成都返回當天，婆婆跑到我家來要幫我做飯，讓我出去買點水果回來。
我買好水果到家，方健也到家了。
婆婆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方健愛吃的。
吃完飯之後，方健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報告單，拿起來看了一下，見結果是正常的，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太好了，你現在心理負擔沒了，肯定能很快懷上的。”
“怎麼還有這些瓶瓶罐罐啊？”婆婆指着旁邊的葯袋子。
“這是備孕的，我跟方健都要吃的。”
“你真是聽醫生的話啊，是葯三分毒，吃點蔬菜水果不好嗎？非得吃這些……”
婆婆又開始陰陽怪氣。
“肯定要聽醫生的啊，不聽醫生的，說不定真懷不上。”我回了一句。
“你已經沒了一個孩子了，別再烏鴉嘴了好不好？。”婆婆氣洶洶地瞪着我。
“那天晚上要不是您非要讓方健送琉璃回家，又怎麼會撞上那個大貨車？您說誰才是烏鴉嘴？！”我氣得不行。”
“方健！你聽聽，她這叫什麼屁話？”婆婆指着方健罵道。
“露露，你怎麼跟媽這樣說話呢？”方健頓時惱怒起來。
“我說的是事實。”我不卑不亢。
“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婆婆這時突然大度起來，然後摔門而出。
“你不就是為了那個手鐲不高興嗎？我媽忍着腰痛來給我們做飯，你對她的這個態度，真讓她寒心啊！”方健對我咆哮道。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方健發這麼大的脾氣，以至於很久一段時間都想不明白，怎麼突然提到了給琉璃買手鐲的事。但這個時候，我也被氣暈了，直接綳不住了：“我對她態度不好？她對我呢？從一開始她就不待見我，三天兩頭在我面前說琉璃怎麼怎麼好，我第一次見面時送她的圍巾她送給了保姆，琉璃送的圍巾時不時拿出來炫耀，她不就是覺得我破壞了你跟琉璃嗎？！那現在後悔也來得及呀！”
“周露！你別得寸進尺啊！你扯琉璃幹什麼？！不跟你說了。我累了。”
這天晚上，我們倆人第一次背靠背睡了一夜，誰也沒理誰。
第二天，我還沒來得及跟方健和好，方健臨時接到通知要趕去成都，我把那些葯裝進了他包里，叮囑他一定要記得吃。
“好。”方健遲疑了一下回答道。
“我想跟你去成都。”我從身後抱住了方健，同時眼淚掉了下來。
“過段時間吧，現在太忙了。家這邊剩下的業務要處理，你也得幫幫我媽，等找到合適的人手，你就可以去成都了。”
我決定再隱忍幾個月，卻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顛覆了我的想象……
08
幾個月之後，我依舊沒有懷孕。每次處理業務去給婆婆幫忙的時候，婆婆總要說幾句風涼話。
方健回來的時候，我跟他訴苦。
“我跟你一起去成都吧。我們不在一起，懷不上孩子，你媽老是說，我煩死了。”
“快了，我這次就去租個好點的房子，搞定了你就過去，好不好？”
我滿心歡喜，以為終於看到了希望。
方健走後的第二天，婆婆在外面給我打電話，說有客人來家裡吃飯，讓我晚上多燒幾個菜，我就把我老媽從鄉下託人帶來的土豬肉燒了一大盤，燉了一隻土雞，一頓忙活之後，終於在五點半的時候把飯菜都做好了。
門鈴響了，我去開門，只見婆婆帶着琉璃和琉璃她媽回來了，我有些生氣，因為婆婆竟然不跟我說是琉璃她們，只說是客人。應該是怕我知道是琉璃就不好好做飯吧。
琉璃和她媽拿了一些燕窩和面膜過來，說是送給我的。
飯桌上，婆婆對琉璃母女超級熱情。
“哇，這個雞湯燉得好好喝哦。”琉璃不失時機地誇我。
“來，多喝點。”婆婆忙不迭地幫琉璃盛湯。
“其實啊，女人還要多喝點燕窩，我拿的這些燕窩，都是即食的，不用燉。”琉璃媽媽說道。
“即食的好，露露燉個土雞倒是拿手，燉燕窩估計就不會了吧？”婆婆半開玩笑地挖苦我。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燉過燕窩，也從來沒有買過燕窩吃。所以，這次我忍了。
飯後，婆婆和琉璃老媽在沙發上聊天，琉璃提出要看我的護膚品，我就帶她來到我的房間。
“你們家在成都那邊遇到了一些問題你知道不？”琉璃神秘兮兮地說。
“什麼問題？”
“合伙人退了，你們家的資金壓力很大呀。”
看着我一臉懵的樣子，琉璃的笑容裡帶着驚訝和譏諷。
琉璃走的時候，我要送她一瓶香水作為回禮。
“嫂子你自己用吧，我最近偏愛香奈兒5號。”琉璃笑着說，一臉傲嬌，原來是覺得我送的香水檔次低了。
琉璃她們走後，我看了一會電視，上床之後卻有點睡不着，就給方健打電話準備問問情況，但是電話卻佔線，我放下手機去洗手間，經過婆婆門口，聽見婆婆在給方健打電話。
“晚上你劉姨跟琉璃來家裡吃飯了，還給我拿了燕窩和面膜，我都給小周了。你劉姨說手裡正好有一筆資金，可以投給我們，你回來的時候我再喊她們來吃個飯，把合同簽了就行了。唉，不是媽說你，要不是你當初不聽話……”
呵呵，燕窩和面膜明明是人家給我的，她還要在方健面前婊一下，更可恨的是，現在還想着跟琉璃家攀親……我很想衝進去跟她大吵一架，但我是那麼地愛方健，所以就強忍怒火回房去了。
然而我的隱忍，卻被婆婆當成了懦弱，她的騷操作開始升級加碼。
09
方健從成都回來了，不知何故，琉璃母女並沒有如婆婆所說來家裡吃飯。方健對我的態度也有了微妙的變化，似乎沒有之前那麼親密無間。
我試探地問起成都那邊的業務情況，方健告訴我說之前的合伙人退出了，不過現在又找來了新合伙人，投了更多的資金。
“新合伙人是誰啊？”我問道。
“是琉璃她們家。”
“你媽現在是不是還惦記着讓你娶了琉璃呢？”
“你能不能別提這個？她是我妹！”方健見我有些醋意，也有些不高興了。
晚上，方健去樓下扔垃圾，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的手機屏幕亮了，是一條微信，我拿起來看了一下，是琉璃發過來的一筆轉賬。
方健回來之後，我假裝看電視卻暗地裡偷瞄他，只見他打開手機之後，臉上的表情很微妙，隨後就走進卧室，肯定是回信息去了。
我突然隱隱地有了一種危機感。
第二天吃飯的時候，我當著婆婆和方健的面，再次提出要跟方健一起去成都。婆婆竟然爽快同意了，還說要把她住的大房子租出去，補貼我們在成都租個好一點的房子。
這一天，婆婆給我打電話，說是有個人想租房子，讓我過去接待一下。
我很快趕了過去，見到了這個租客，帶他看了一下房子。
“行，這套房子我租了，不過我明後天就要搬進來。”租客倒是非常爽快。
我面露難色，因為婆婆的東西還沒有搬出去。
“哦，要不這樣，我來幫你們搬，可以嗎？”租客一臉誠意。
“那多不好意思啊……”
“沒事。我加你微信吧，我姓秦。”
我跟秦先生簽了合同，預收了房租和押金。由於婆婆說腰疼，所以搬東西的時候就是我跟秦先生兩個人，雖然沒有大件，但衣服鞋子還有雜物也挺多的。直到第二天傍晚六點多，我們才全部弄完。
“秦先生，我婆婆在我家裡做了飯，一起去吃點吧。”
“好，那我不客氣了。”
我帶着秦先生來到我家裡，婆婆熱情地給客人拿拖鞋，寒暄了幾句。準備吃飯的時候，婆婆突然接了個電話，說臨時有個飯局就出門了。
我只好陪着秦先生在家裡吃飯，交談中，我得知他跟我同歲，還是我的老鄉。
沒多久就是五一，婆婆說要去成都參加朋友女兒的婚禮，順便去看看我公公和方健。留下我一個人在家裡，我哪裡也不能去，因為要照顧家裡養的貓和狗，還要替婆婆料理一下家這邊的業務。
這天，婆婆讓我去銀行調取流水，辦完事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秦先生開車經過，他招呼我上車。
“這麼巧啊，正好有東西要送你。”秦先生打開車門笑着對我說。
“哦？”我在后座看到了我家鄉的特產小吃。
“這些東西是我朋友帶過來的，送給你解解饞。”
“那太感謝了，我拿一點嘗嘗就行啦。”
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秦先生執意要把特產小吃幫我送到我家裡，我拗不過，只得接受。
在電梯里，有幾個鄰居進來，大家擠在一起，秦先生跟我挨得很近，出電梯的時候，秦先生幾乎是擁着我出的電梯，我隱隱聽見裡面的鄰居在後面議論，心裡有些怪怪的。
10
傍晚的時候，我一個人在家裡刷手機，在琉璃的朋友圈裡看到了她發的婚禮的照片和視頻，這才得知她也去了成都參加婚禮。
我給方健發起視頻電話，他沒接，過了一會又回了過來，我問起他們參加婚禮的事情，他寥寥幾句敷衍了一下，隻字未提琉璃也去了成都。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跟琉璃在一起？”
“你什麼意思啊？”方健反問了我一句。
“我知道她也參加婚禮了，你幹嘛不跟我說？”
“你別小肚雞腸好不好？”
“我就隨便問一下，你這麼敏感做什麼？”
“看來我媽說得對，你這個人真是小家子氣。”方健的聲音里充滿氣憤。
這時，方健的身後出現了琉璃的身影。
“不跟你說了。”方健匆忙掛斷了視頻電話。
我一時生氣，又給方健打了過去，結果跟他在電話里吵了一架，我們吵架的時候，婆婆在旁邊罵我不懂事。
掛了電話，我怒氣難消。一個人跑到外面去喝啤酒吃宵夜，或許是心情不好就更容易醉吧，兩瓶啤酒下去，我已經暈暈乎乎了。
這時候，一個人在我對面坐了下來，竟是秦先生，這也太巧了吧！秦先生又叫了幾個菜和幾瓶酒，我們繼續聊起來。
他跟我說起他在浙江當上門女婿的時候，被老婆整個家族欺負的事情，後來他選擇了離婚。
“你一個小姑娘在這裡也不容易吧，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啊？”秦先生說著給我倒了一杯酒。
被他這麼一點，我情緒崩潰，將自己所受的委屈和盤托出。
這天，我們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酒。
秦先生拖着我上了出租車，我意識都有些模糊了，他在后座抱着我，我都有些透不過氣，只能極力推開他。
秦先生將我帶到了他的住處，在我耳邊說：“到家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心裡明白這不是我的家，就強打精神要轉身離開，這時，秦先生從背後抱住了我，我嚇得酒醒了一半，拚命推開他逃回了自己家，到家關上門，我看到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向了凌晨2點。
此後，我刪了秦先生的微信，沒有再跟他有任何聯繫。
轉眼到了七夕，方健從成都回來看我，公公婆婆也都在，一家人圍坐吃飯。我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消息：七夕快樂！
我猜測應該是秦先生，隨即刪除了。
不想接下來手機一連串地響起信息提示音。
“信息這麼多啊？”婆婆問了一句。
方健坐在我旁邊，順手拿過我的手機看了一眼，看到了十來條曖昧短信息。
“是騷擾信息。”我解釋道。
方健哼了一聲，也就沒再說什麼。
吃完飯之後，公公下去遛狗，我去廚房洗碗。
婆婆和方健在客廳里小聲說著什麼，我沒太在意。
“方健，去倒一下垃圾。”我把廚房垃圾放到門口，跟方健說了一聲。
“我們一起去。”婆婆和方健一起下樓去了。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方健和婆婆才從外面回來。
“怎麼現在才回來啊？”我已經躺在床上刷手機了。
“有點事。”方健的情緒明顯低落。我以為是遇到了業務上的問題，就沒有多過問。
“我今晚睡客房，你先睡吧。”方健說。
“怎麼了？”我很詫異，這是方健第一次提出要睡客房。
“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估計得熬夜了。”
我沒有多想，就睡下了。
我萬萬沒有想到，從這個七夕之夜開始，我和方健之間罅隙已經生成，我也已經掉進了婆婆的陷阱。
11
方健這次去成都之後，從來沒有主動聯繫過我，女人的直覺告訴我，方健和我之間出了問題。我決定去成都看看。
就在我出發的前一天，婆婆卻“不小心”扭了腰，我只得留下來照顧她，幫她按摩，給她做飯。
每次跟方健視頻，他都顯得心事重重，不由得讓我擔心。我鬼使神差地翻了一下琉璃的朋友圈，發現還停留在五一的那場婚禮。
過了兩天，婆婆突然驚慌失措地通知我，說方健名下註冊的那個公司被之前的合伙人坑了，要我趕緊跟方健辦離婚手續，這樣才能保住我住的這套房子，因為這套房子寫的是我的名字，要是跟方健離了就可以脫離關係。
我驚慌失措，趕緊要給方健打電話，婆婆立刻阻止了。
“你別犯糊塗了，你們的電話說不定都被人監聽了，要給人留證據嗎？”婆婆這麼一說，我也嚇傻了。
婆婆走後，我冷靜想了一下，還是給方健打過去了電話，沒敢說其他的，就只想問一下離婚的事情。
“有什麼事情你問媽吧，我很快回來辦手續。”方健就回了這麼一句就掛了，我心裡很無奈，但還是強迫自己要替方健着想。
方健很快從成都回來了，在婆婆的安排下，我們直接在民政局門口見的面。
“協議上的內容你都認可對吧？”方健冷冷地說。
我對方健的話有些詫異，婆婆趕緊對我使眼色，意思應該就是故意做給別人看，讓我配合著表演，我於是點點頭。
“你們倆少說話，趕緊把事情辦好。”婆婆一邊說一邊趕緊拉開了我。
方健沒說話，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複雜。
“趕緊去把手續辦了，方健今天還要趕回成都的。”
“嗯。”
手續很快辦好了，走出民政局之後，為了製造逼真效果，婆婆和方健上了一輛車，我一個人打車回家。
婆婆告訴我她正在給方健辦出國手續，讓我在這個節骨眼上千萬不要跟方健聯繫，我心裡特別害怕，每次想聯繫方健，又擔心會惹麻煩，只能作罷。
方健生日那天，我在微信上發了朋友圈，配了最簡單的文字：生日快樂！但是卻沒有等到方健的回應。於是我給他直接發微信，我這次發現我已經被他刪除了好友。
婆婆卻跟我解釋說是方健的微信號停用了。我忍不住還是給方健打了電話。
“你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都離婚了，沒必要再聯繫。”方健在電話里的聲音冷冰冰的，我聽了心裡發寒，吃不準到底是幾個意思。
此後的幾天，我的心都空空的，不知道這種擔憂和迷茫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婆婆很快結束了家這邊的所有業務，也搬去了成都，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個城市裡更加孤獨無助。
度日如年一般地過了一個多月，我還是沒能得到方健的任何消息，我給婆婆打過去電話，她很不耐煩：“你又沒懷孕，急什麼？方健現在出國了，我們都找不到他。反正你們都離婚了，怎麼辦隨便你吧。”
我心裡隱隱覺得自己可能是被欺騙了，但我覺得方健的人品不至於如此惡劣。即便離婚也會光明正大，這麼做算什麼呢？
道路千萬條，生存第一條。我的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個工作。
我去一家公司面試的時候，竟然非常巧合地遇到了琉璃的男朋友，就問起了他和琉璃近況如何。
“你難道不知道嗎？”他很驚訝地反問我。
“知道什麼？”
“你不是跟你老公離婚了嗎？他沒跟你說清楚嗎？”他突然問了一句。
“說……說清楚什麼……”我瞬間有些尷尬，畢竟跟他不熟。
“琉璃跟你老公在一起了，七夕過後跟我提的分手。”
聞聽這個消息，我如五雷轟頂。雖然我對方健和琉璃有提防，但還是難以置信。
回來之後，我的心情異常複雜，我買了張票徑直去了成都，找到了之前方健租住的房子，發現方健他們早已搬走了。
“他們是八月份搬走的。”新的房客告訴我說。
“您知道他們搬到哪裡去了嗎？”
“不清楚。只記得那個年輕的女的說是買了房子……”
“您看是這個人嗎？”
房客看了我手機里琉璃的照片，篤定地點點頭：是她，他們夫妻住一起的。
我腦子嗡地一聲，內心僅存的僥倖徹底沒有了，他果然跟琉璃早就在一起了，我千真萬確是被離婚了。
我在馬路牙子上坐了大半天才緩過神來，我撥打方健的電話，依舊沒打通，看樣子是換了號碼。
我給婆婆打電話：“你們為什麼要騙我離婚？”
婆婆直接罵街：“你又生不出來孩子，就應該把位子讓出來。”
我要求方健接個電話，但是婆婆當即粗暴地掛了電話。
晚上我徹夜難眠，想不通方健為什麼突然就能接受了琉璃。
我決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12
敵人的敵人就是你的朋友。婆婆的敵人還不少，其中一個就是家門口美容院老闆娘胡姐。我去辦了一張卡，胡姐異常熱情地給我打了折。
“你那個婆婆，嘖嘖……太不像話，我們都知道的，她欺負你娘家遠，她這個人很壞的……”胡姐說起婆婆來有些眉飛色舞。
我順着她的話繼續打聽，她竟知無不言。
“哎，你婆婆在外面造你的謠，說你出軌了，跟她的租客好上了……”
跟租客好上了？秦先生嗎？秦先生跟我之間……不過就是那一次宵夜喝酒……可是我婆婆如何會知道？
我的腦海里閃現出秦先生每次跟我相遇的情形，不對呀……怎麼每次都是巧合？
我去銀行辦事；我去吃宵夜……怎麼就都這麼巧？我不得不懷疑這一切了。
我通過朋友弄到了方健的號碼，我撥了過去，他接聽了。
“你為什麼要騙我離婚？”我的嗓子有些啞了。
“騙你？你跟別的男人玩曖昧，以為我不知道嗎？”
方健這麼一反問，證實了我和秦先生的事情果然是婆婆搞的鬼。
“方健，你根本不知道真相的。”
“我知道！我給你留着面子！”
“我不要你給我留面子！你說出來是怎麼回事！”我怒不可遏。
“你跟人家玩曖昧，半夜在外面宵夜；對我媽態度惡劣，她給琉璃買個鐲子你就跟她賭氣……”
聽到這句話時我才突然明白過來，方健第一次對我發脾氣的時候，無緣無故說起買鐲子的事情，原來那時候婆婆就在他面前說我小心眼，編造我吃琉璃的醋……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冷靜下來，不緊不慢地問。
“實話告訴你吧，一開始我媽跟我說，我根本不信，後來我在你手機上裝了定位。你竟然半夜去了那個秦先生家裡，半夜三更你們能幹什麼？以為我傻嗎？
“你這是揣測！你為什麼不跟我溝通？！”
“溝通？我想起來你以前所有的清純都是裝出來的，我就他/媽/的噁心！你有臉跟我提溝通？然後讓你跟我媽吵架，傷她老人家的心是嗎？”
我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因為方健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他。
“方健，其實，我還有一件事瞞着你……”
“別說了！我不想聽。”方健粗暴地打斷了我，緊接著說了一句讓我震撼的話：“你以後別再找我了，琉璃懷孕了。”
“你真的不想聽嗎？”聽到琉璃懷孕的消息，我愣了一下，隨後追問了一句。
“現在我媽跟琉璃相處得很好，我也省心，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的家庭。”方健說完掛了電話，聽筒里傳來的嘟嘟聲是那麼地絕情。
我想對方健說的事情是一個在我在心裡保守了很久的秘密，可是方健他不要聽，那我就先不說，讓子彈飛一會兒。
婆婆可真行，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拆散我們，真的不怕遭報應嗎？
接下來，我找了個機會向秦先生問個清楚。
這一天，秦先生正要出門，我把他堵在家門口。
“我婆婆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跟蹤我？”
“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啊。”秦先生一臉無辜。
“你要是不說清楚，我現在就報警，我們去派出所掰扯掰扯，我有的是時間，你好像有緊急事情對吧？”
秦先生頓時緊張起來。真要感謝美容院的胡姐，她幫我看到了秦先生的朋友圈，知道他要今天要趕着去陪兒子參加一場重要的競賽。
秦先生終於承認是婆婆讓他多關心我，多次告訴他我的位置，讓他過去勸導我，還給他發了紅包。聽到這裡，我已經無須多問了。
這天夜裡，我無法入眠，最後做出了一個決定：我要去成都，我要在成都等待琉璃的孩子出生。
我在成都找了一份工作，勤勉地乾著，一邊琢磨創業的路子，雖然辛苦但卻充實。數月之後，我等到了琉璃孩子出生的消息。
我有空的時候就會去方健和琉璃住的那個小區附近轉轉，在旁邊的小公園裡喝喝茶。經常會看到方健他媽推着孩子出來玩，跟人炫耀她的寶貝孫子。
有人鼓動我去他們家大鬧一場，我淡然一笑：“我不鬧，我忍忍就好。”
她們覺得我的忍讓是軟弱的表現，可我覺得倒也未必。
直到兩年後，那個孩子快三歲了，婆婆對他視如命根子。我和朋友一起創辦的小公司也開始盈利，我也即將開啟下一段感情，對於方健和他媽以及琉璃，我決定徹底放下了，那個忍了很久的秘密，是時候告訴他們了。
這個秘密就是一張診斷書，上面寫着方健車禍後遺症導致生精障礙的信息……我車禍流產之後，和方健去醫院同時做了檢查，結果是方健有問題。醫生建議不要增加患者的心理負擔，我也想保護方健的自尊，就自己偽造了一張報告單，把真的藏了起來，把治療的藥物偽裝成備孕的藥品……原本我是真的會陪他一路走下去的。
只是我沒想到我自己會被婆婆那樣算計，方健也沒有像當初那樣相信愛情相信我，琉璃對方健是真心，但懷了前男友的孩子，不過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我把方健的診斷書細心包好，寄給了婆婆和方健。
他們看到診斷書之後再看那個孩子的臉，應該就會知道：有一種忍讓叫讓你後悔莫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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