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朋友,她女兒要到北京icon工作。小姑娘想租套房子,三說兩說,正好我有個朋友有一套房。是個挺大的四居室,每一間屋子都租給一個小姑娘,我幫她們牽了個線,於是這位新房客,搬進了那套位於西三環附近的大公寓。
小姑娘滿腦子暢想,她想着是不是像[歡樂頌]里那樣,在一套漂亮的公寓里和其他幾位小姐妹,會有一段很有趣的故事?
沒想到給她當頭一棒的是,沒有什麼姐妹歡迎會,其他那幾間房子里的房客都房門緊閉。對她的到來無動於衷。
在這裡住的三個姑娘,有一個是醫院裡的實習醫生,晝伏夜出,或是夜伏晝出,這位救死扶傷的天使,沒準什麼時候出現。她也幾乎不和大家說話。
還有一位是在IT公司工作的假小子,這位理工女收入頗高,上千元的小玩意兒,小手辦就隨便的扔在客廳的沙發上,她也不愛和別人打招呼,整天抱着電腦,不知在忙啥?
唯一一個稍微正常點兒的是個培訓機構的老師,她有個男友經常過來看他,一對小情侶也在一起做做飯,好像只有她在用廚房。那兩位都是在單位吃。
朋友的女兒叫小七,小七在一家傳媒公司工作,是父親幫她聯繫的,小七興緻勃勃的到北京來上班,但是沒多久,卻灰沉沉的回天津向我訴苦。
啥苦呢?
她覺得社會上人情冷漠,甚至不想在那套公寓里住了。
我聽了半天,發現了小七的問題,怎麼說呢?她是個好女孩,但是用力過猛了。
小七搬到宿舍的頭一天就把睡覺中的外科大夫,和正在打遊戲的IT工程師,還有那個女老師和她的男朋友,全都召集起來,她要給他們開個會,大家見見面。
但是得到的卻是女醫生憤怒的兩個字:出去。
以及IT工程師翻着白眼對她說:有什麼事兒,就在這兒說。
唯一對她以禮相待的,就是那對小情侶,但是黏黏膩膩的,讓她看不慣。
之後呢,就是衛生問題,客廳是公用的,冰箱也是。浴室也是。小七覺得衛生太差了,她買來各種洗潔精,清潔工具,把浴室,陽台,廁所,廚房都來了個大清掃,足足忙了一天。但是,誰也沒有主動出來幫她?
女醫生不在家,回來之後也僅是點了一下頭,就進自己屋了。IT工程師則從頭到尾也沒出自己的房門,小情侶呢?出去玩了,晚上回來之後到廚房笑盈盈的對小七說:你真勤快。
這讓小七憤怒不已,幹了一天腰酸背疼,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越想越冤,於是拿起手機給那幾位發了個短信(他們建了一個群,是房主給他們建的,便於收房租)。小七在群里毫不客氣的說:我今天幹活足足忙了一天,但勞動成果大家共享。她拉了一個清單,洗潔精的錢,刷子抹布,塑料手套的錢,還有自己干一天的工錢,就算200吧!她讓那幾個小姐妹均攤。
沒多久,她們都把款都發過來了,還是一聲不吭。
小七說,其實最先我也沒打算向她們收費,可她們的態度太可氣了,於是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冤,乾脆還不如找要錢呢,成本均攤。
在這之後的情景更讓小七氣憤了,女醫生回來在廚房煮泡麵,除了刷碗,灶台根本不清潔。還有IT工程師上廁所,可能是由於特殊日子,她把廁所弄得臟乎乎的,地板上都有污漬。也不清理,愛乾淨的小七,早晨起來一見噁心了一天。
小七把這些事情和那位唯一與她講話的培訓老師說了一遍,培訓老師聽此言之後。並沒有聲討其他兩位業主,只是說:個人生活習慣不同,我們以前都習慣了。
然後培訓老師的男友竟然對她說:哦,沒關係,這周末你再打掃一遍,回頭把錢給你轉過來。其實這樣挺方便,你也能掙點小錢,我們也省事兒。
這讓小七氣得簡直渾身哆嗦,她委屈地想:難道我就成了清潔工?難道我就成了她們的女僕?她們是大小姐?想到這裡,小七沖入自己的房間,趴在床上嗚嗚地哭了。
我聽了這話,對小七說:其實這個經歷不是什麼壞事。這也是一種成長的過程。從這件事情上,你就可以學學會如何與他人磨合。
你得學着與他人探討性的解決問題。但是不能把自己的生活方式壓到別人身上。要明白一點,在生活中沒有那種大是大非的對錯。
比如說醫生工作很忙,睡不好。這位女博士,不太講究廚房衛生,這和素質沒啥關係。
而IT工程師就是開發遊戲的,工作壓力挺大,所以對居住環境不太認真。小情侶說話的時候也不太在乎你的感受。
這個社會就是如此,慢慢的你的心就硬了,你的個體就強大了,你的眼界也寬了,對這些事兒也就不在乎了。這就是一地雞毛,你還是好好想想工作吧!
小七聽了我的話,低着頭想了想,說我以後堅決不與人合租了,我還是得自己找個獨立的住處?
我說:你可以不與人合租,但是你總得和別人共處吧,在公司里,在家庭里,包括你以後尋找的另一半,在這裡學學如何與別人和平相處,這是個好機會,再忍忍,否則押金人家也不退呀!
小七聽了覺得更絕望了,她眼淚都快出來了,憤憤不平道:我怎麼碰上這種素質的人了?
要說到這兒,大媽我就不得不給她潑瓢冷水了:孩子,在家裡,父母家人都圍着你轉,你是恆星,他們是行星。在外面呢,你是一粒沙子,社會是個大沙漠,你說誰圍着誰轉?
小七聽了之後半晌不言,最後發出了一句怒吼:
長大真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