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去做保姆——養母的秘密(766)

2023年08月09日15:20:07 故事 1502



我是作家老三,頭條號素老三,出版過長篇小說《離婚真相》《血色纏綿》等。


東北女作家傾情講述東北僱主和東北保姆的故事。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說明我的故事來源於生活,但又不同於某一個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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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去針灸了,耽誤寫了,發布晚了。抱歉。)


女作家去做保姆——養母的秘密(766) - 天天要聞

午後,小豪和一個蒼白瘦弱的女人站在大門口。女人戴着一頂淺色的帽子,穿着一件棗紅色的連衣裙,我覺得女人應該是照片里的女人。


老夫人住院的時候,有一天,我去醫院送飯,老夫人給我看小豪和小雅的婚紗照,其中一個小影集里,我看到小豪和一個女人親昵地坐在一起。


大門外的女人,就好像是這個女人。老夫人當時對我說,這個女人,是小豪的生母。


我連忙回頭,對客廳里說話的老夫人和趙老師說:“小豪來了,好像是跟他親媽來的。”


老夫人一愣,伸手去摸身邊的助步器。趙老師急忙站了起來,走到我跟前,歪着頭,眯着眼,從對講機的屏幕上,看着外面的人。


趙老師說:“是嗎?是嗎?”


我猜測,趙老師眼睛可能有點近視吧。當然,我也不能說破。


老夫人撐着助步器,來到門口。我讓開一步,讓老夫人去看屏幕。


老夫人只掃了一眼,就說:“快開門,請他們進來。”


我連忙點開門鎖,大門開了,小豪和女人相繼走了進來。小豪手裡提着兩個禮盒。


我打開紗門,趙老師要出去,不過,走到門口,趙老師退後了半步。


趙老師讓老夫人走到門口,說:“大姐,你站在這兒。”


老夫人走到門外,小豪急忙迎上來,說:“姥姥,您別出來了,姥姥,這是我媽。”


小豪停在門口,等待身後的女人緩步走過來,他說:“媽,這是我姥姥——”


小豪的親媽連忙上前,要攙扶老夫人。趙老師馬上說:“別動老太太,讓我大姐自己走。”


趙老師的聲音有點尖利,好像用木梳齒兒刮著玻璃,有點刺耳。


小豪和小豪的親媽,都抬頭看了趙老師一眼。


小豪說:“媽,這是趙姥姥,是我二舅媽的母親。”


趙老師連忙說:“哎呀,我這個母親,不及格,女兒生孩子,我也沒伺候,小外孫我也沒照顧,你說我這樣的母親及格嗎?也就是打小一把屎一把尿,把她伺候大了,供她念書,給她置辦嫁妝,你說,當媽的不都這樣嗎?”


趙老師一邊說,一邊笑着,把小豪的親媽讓到房間里。


我怎麼覺得趙老師話裡有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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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小豪的親媽似乎沒聽出來趙老師的潛台詞,她笑着說:“大姨,我來看看大娘,小豪說,姥姥對他很好,這些年,多虧了姥姥照顧她——”


趙老師說:“姥姥照顧的,畢竟是少數,還是二丫頭,那傢伙,對小豪那個好,我一個外人,看着都眼熱。小豪百天,二丫頭請了好幾桌,我來吃個喜兒,吃飯的時候,小豪哭了,二丫頭不吃飯了,就抱着小豪在地上來回地走,哄着小豪,這些年,都是二丫頭自己把小豪扯吧大的,太不容易了——”


小豪的親媽姓白,從見到白女士那一刻開始,她的臉上就一直帶着笑容。她聽着趙老師說話,臉上也一直帶着笑。


老夫人已經聽出趙老師是為二姐梅子打抱不平呢,連忙說:“小豪,快讓你媽坐下,坐下聊——”


老夫人又吩咐我:“去洗點水果。”然後又說:“去樓上看看妞妞醒沒醒,讓妞妞下來見見,家裡且了。”


老夫人可能是想讓客廳熱鬧一點,免得客人尷尬吧。


老夫人隨後又說:“去我房間,看看你大姐醒了沒有,就說小豪的媽媽來了——”


我人在樓下呢,先去老夫人房間叫大姐,方便一些。我剛要轉身,手臂卻一下子被人攥住了,攥得我有點疼。


一回頭,看到趙老師沖我使眼色。我也不明白她使眼色是什麼意思。


趙老師說:“我去叫鳳子吧,我怕小紅說不明白,不能說小豪的媽媽來了,要是這麼說,鳳子肯定以為是二丫頭梅子來了,你得說是當年把小豪扔下的那個姓白的女人來了!”


趙老師騰騰地向老夫人房間走去,大姐在房間里看書呢。


趙老師的樣子好像誰惹急了她,又像是要打仗的樣子。我猜不透,一向優雅有禮的趙老師,今天是怎麼了?


中午的飯桌上,趙老師跟大姐聊天,有幾句話說得就有點欠妥。現在小豪的親媽來了,趙老師又發啥神經啊?她的樣子,有點像二姐附體呢?


我也不敢去看小豪和白女士的表情,我怕看到尷尬。


我連忙去樓上看看妞妞。剛上樓,就看到妞妞光着小膀子,坐在床上哭呢,曹芳手裡拿着一件杏黃色的連衣裙,要給妞妞穿。


妞妞看到我,就哭着說:“奶奶,奶奶——”一邊哭,一邊用手指着樓下。


曹芳說:“妞妞,你尿濕了裙子,我還沒給你換裙子呢。”


來客人了,不能讓妞妞哭啊。我連忙從曹芳手裡拿過妞妞的裙子,說:“妞妞,這件裙子,你記不記得是誰給你買的了?這個小鴨子的裙子?”


妞妞還是閉着眼睛哭,但是停頓了一下。


我說:“這是平姨給你買的裙子吧?”妞妞不哭了,眼睛睜開了,沖我點點頭。


我說:“家裡來客人了,我們下樓見見客人,等一會兒閑了,我領你去找平姨,好不好?”


妞妞說:“好!”白皙的小臉蛋上,都是淚水。


我給妞妞穿上裙子,曹芳也給妞妞穿上水晶鞋,妞妞下地之後,就要自己去爬樓梯。曹芳急忙跟過去,牽着妞妞的手。


平心而論,曹芳帶着妞妞還可以嗎,沒什麼出彩的,但也沒有大的過錯。何況有趙老師一直在旁邊幫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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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下樓後,妞妞看到客廳里這麼多人,她就高興了,完全忘記了剛才因為什麼哭了。這孩子有點人來瘋,她趴到趙老師的懷裡,兩隻黑亮亮的眼睛,一直盯着白女士,不錯眼珠地看。


趙老師指着白女士,說:“妞妞,你得管她叫白姨。”


趙老師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不似剛才咄咄逼人了。


我去廚房洗水果,看見大姐在廚房已經洗好了水果。


我說:“大姐,我來端水果。”


大姐低聲地說:“小豪的親媽來,我們一定要客客氣氣的,尊重人家,不能讓人家覺得我們家人沒素質。”


我連忙點頭,低聲地說:“知道了。”


看來,剛才趙老師去老夫人的房間叫大姐,大姐肯定是勸說趙老師了。


我把水果端到客廳,微笑着對白女士說:“白姐,您吃點水果——”


白女士看着我,輕聲地問小豪:“你還沒給我介紹,她是誰呀?”


小豪說:“這是我紅姨——”


我連忙說:“我是許家的保姆,小豪這孩子特別懂事,來家裡吃飯,經常聽到他念叨你,很關心你——”


我沒敢多說,怕話說得走味了,便說:“你們聊吧,我去再拿點吃的。”


大姐坐在客廳,跟小豪和白女士聊天。


白女士話不多,臉色是那種病態的蒼白。她頭上戴了一頂米色的帽子,帽子的一圈系著一小朵一小朵粉色的玫瑰


進了房間之後,白女士也沒有把帽子摘下來。我當時覺得有點奇怪,後來,我去客廳送水果,看到白女士後脖子那裡光溜溜的,我猜測,她大概是因為化療的關係,頭髮都掉光了。


大家坐在客廳,說著一些客氣的話。趙老師沒有再說什麼,她一直把妞妞圈在懷裡,眼神卻飄忽着,望向窗外。神色有些憂傷。


我想,趙老師大概是想起他去年過世的兒子了。趙老師的兒子大剛,去年差不多是這個時候病逝了。


再見到趙老師,就感覺趙老師整個人都變了,有時候,說話尖酸刻薄,有時候,又一言不發,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兩隻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窗外。


喪子之痛,無以言表。趙老師今天見到小豪的親媽白女士,可能勾起了她作為母親那種保護自己孩子的衝動,她諷刺白女士當年為了她自己,把小豪扔下了。


但趙老師這麼做,她忘記了還有小豪呢,小豪會怎麼想?他親媽受窘,小豪的心裡不可能好受的。大姐勸說趙老師,還是對的。


我切了一盤西瓜,又從儲藏室拿了一盤乾果,一起端到客廳。


曹芳站在樓梯的一角,打量着眾人說話。她沒有坐在沙發上。


小豪一直坐在白女士旁邊。大姐拿了一塊西瓜,遞給白女士。小豪連忙攔住,笑着說:“姨媽,我媽不能吃西瓜,她腸胃不好,容易壞肚子。”


大姐點點頭,體貼地說:“你媽媽身體還在恢復階段,要注意休息——”


白女士說:“這次我從牡丹江出來,在外面遛達這些天,算是最長的一次了。”


老夫人說:“小白呀,你在牡丹江還是有啥親人?”


白女士說:“還有個親妹妹。”


老夫人說:“乾脆,搬到白城來吧,兒子兒媳都在這兒上班,你來之後,他們照顧你也方便。”


白女士愣住了。小豪也愣住了,都看向老夫人。


一旁的趙老師臉色驟變,但她沒有說什麼。


白女士連忙說:“我的醫保都在牡丹江,在這裡看病不方便。再說,我跟我妹妹這些年一直都在一起,我走了,我不放心她,她也不放心我。”


老夫人說:“你這個年齡,也應該考慮養老問題了,你跟小豪慢慢地考慮,不急於一時,你來呢,我們老許家又多了一個親戚。”


聽老夫人說話,不像是諷刺白女士。但她真的希望白女士來到小城居住嗎?那二姐肯定生氣。


妞妞一直眨着兩隻眼睛看着白女士。白女士想伸手摸摸妞妞,但手伸出去一半,又縮了回去。


白女士拿過身旁的包,從裡面摸出一個紅包,遞給妞妞。


白女士笑着說:“妞妞,這是大姨的一點心意,祝福你監看快樂地長大。”


妞妞一點不眼生,伸手接過紅包,還伸出小手指,在白女士的手背上,飛快地划了一下。她的動作太輕了,像羽毛一樣。惹得白女士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白女士對老夫人說:“大娘,都說小孩子通靈的,你家的小寶貝沖我笑呢,那說明,我還有幾年壽——”


小豪輕聲地說:“媽,你的壽命長着呢,將來還要你幫我們帶孫子呢。”


白女士看着小豪,臉上的笑容有了熱度。


老夫人連忙讓妞妞謝謝白女士。妞妞攥着紅包,兩隻手也攥到一起,看着白女士說:“謝謝姨——”她那稚嫩的童音,特別治癒人。


智博從樓上下來,跟白女士聊了兩句,好像他之前已經見過白女士了。小豪跟智博低聲地聊了一會兒。


白女士又坐了片刻,就跟小豪告辭走了。小豪自始至終,都是輕言細語的照顧白女士,對趙老師的話,沒有表現出其他的情緒。這個孩子,很能剋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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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到門外去送小豪和他的媽媽。小豪開車來的,他先是打開副駕駛的門,用手為白女士遮着頭,等白女士坐進副駕,他把搭在外面的裙子一角細心地提起來,又探身到車裡,給白女士繫上安全帶,這才關上車門。


小豪隨後也上了車。


大姐緊走幾步,趴在車窗上,對小豪說:“回去讓你媽媽好好休息休息,等一會兒去吃飯,咱們在飯店再聊。”


小豪答應着,開車走了。


進屋之後,大姐對老夫人說:“媽,她給妞妞紅包了,咱們用不用給她呢?”


趙老師說:“她來看老人來了,給孩子錢,還不是應該的嗎?”


大姐笑了,說:“趙老師,您今天這幾句話,我在房間里躺着,聽着就跟放鞭炮一樣,又脆又響。”


趙老師苦笑,說:“我呀,說完有點後悔,可看到這個女人,我心裡就忍不住要多兩句嘴,一個女人,有了孩子,當了媽媽,再窮再難,也不能把孩子扔掉呢,那還是個人嗎?沒資格當媽媽!”


大姐說:“有時候我也替梅子不平,可現在小豪長大了,凡事就得為小豪多考慮,全當為了小豪高興吧。”


大家坐在沙發上說話。大姐從妞妞手裡哄下紅包,她從紅包里拿出一沓錢,說:“有兩千塊吧,媽,咱們是不是要回一份禮?”


老夫人說:“回一份吧,她之前看病,我們也沒花錢,上次小豪去牡丹江,我心裡想着,給他媽媽拿點錢,可是人一多,一說話,我把這個茬兒給忘了。”


大姐把錢重新裝到紅包里,放到妞妞手中,說:“交給你姥姥,讓姥姥交給媽媽,好不好?”


妞妞想了想,把紅包遞給了趙老師。趙老師笑了,把紅包又塞給妞妞,說:“拿着玩吧,等你媽媽回來,你交給媽媽。”


大姐又問老夫人:“咱們拿多少錢好呢?”


老夫人說:“她拿兩千,咱們就給她備上吧。”


大姐說:“拿4000?”


老夫人笑了,說:“湊個整吧——”


趙老師說:“太多了吧?”


老夫人說:“梅子家裡就這麼一個孩子,千頃地一根苗,也就這一次,拿吧。對了——”


老夫人對大姐說:“你給小娟打電話,問問,他們拿不拿,拿多少?再問問你大哥,他們咋想的?”


大姐說:“行,我先給我大哥打電話。”


大姐站在窗前,拿着手機打電話。


趙老師此時有些落寞,她靠在沙發上,似乎累了,她說:“大姐,我今天是不是說錯話了?”


老夫人微笑着,看着趙老師,說:“我呀,要是老師,我也給她兩句!可我不是老師,我這口才不行,我就會說點眼巴前兒的話,你呢,敲打敲打她兩句,沒毛病,”


趙老師說:“大姐,你不嫌我多嘴呀?我以為你會埋怨我呢。”


老夫人拍着趙老師的手背,說:“咱姐倆誰跟誰呀,咱們是一家人,說話沒那麼多挑剔的。”


趙老師說:“那我就放心了,我以為你會生氣呢。”


老夫人說:“你為我梅子出口氣,我還能生氣?這半年,梅子的心,都快被他們揉搓碎了,我也心疼我閨女呀!可這話我又不好說,我要是說,好像梅子跟我訴苦了,小豪該有想法了,你說的話,沒毛病!”


趙老師笑了,說:“大姐,我看她吧,也怪可憐的,可是吧,一想到她當年把小豪扔了,我心裡就瞧不上她!”


老夫人說:“點她幾句行,不過,晚上吃席,這頁就翻過去了,不提了。高高興興地吃頓飯。”


大姐打完電話,坐到沙發上,說:“媽,我大哥說他準備了,不用我們準備了。”


老夫人說:“他準備了,是他的心意,咱們還得準備一份。”


大姐看了一眼趙老師,說:“我大哥說,他讓海生去做了,用一個檔案夾裝現金,寫上咱們幾家的名字,算是我們老許家對她的一點心意。”


老夫人聽到這裡,點點頭,說:“行吧,那就按海龍說的吧——”


老夫人說完,又說:“那你問問海龍,用不用我把錢還給他?”


大姐笑了,說:“那我大哥還不得生氣呀,你呀,就別熊我大哥了。”


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趙老師在一旁看着,很羨慕的樣子。她說:“大姐,我真羨慕你,你有兩個好兒子,還有兩個好女兒,我呢——”


趙老師一句話沒說完,聲音就哽咽了。肯定又思念大剛了。


老夫人說:“你有個好女兒,還有個好女婿——”


趙老師連忙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對老夫人說:“你說得是——”


大姐說:“趙老師,我大哥說了,讓海生在信封上,把您的名字也寫上,告訴你,千萬不能再另外拿錢了。”


趙老師笑了,說:“海龍這孩子,想得太周到了,我剛才還想呢,她給妞妞拿兩千,我也照着她的樣子,給她兩千吧,她也不容易,病的那樣——”


大姐說:“你不用拿了,我大哥說了,以前他就想着這件事,打算給小豪她親媽拿去一筆錢,她治病,也需要錢,這次她來了,正好給她,面子上也好看。”


大姐和趙老師、老夫人在客廳說話,曹芳到廚房洗了幾個葡萄,榨了半杯葡萄汁,又洗了什麼東西,拿去給妞妞吃了。


智博一直蜷縮在沙發上,聽大家說話。大姐看到智博有點蔫吧,就說:“你怎麼還閑上了,晚上的飯局,不請小晴來嗎?”


智博有些悶悶地說:“她說要學習。我剛才跟她發信息說一件事,她都沒有理我。”


大姐笑了,摸着智博的頭,說:“去接她,接她直接去飯店吧,我們也馬上就出發。好好跟女孩說話。”


智博有點猶豫。大姐說:“女孩子矜持點是對的,不過,你要是特意去請她,她多半會來的。你就說,家裡人都到了,就等她了。”


智博笑了,說:“我媽我爸的車,都開走了。”


大姐說:“我看外面有一輛自行車,你騎着自行車去接小晴,那不是更浪漫嗎?”


幾句話,把智博說得高興了。智博往廚房走。我知道他要說啥,就說:“鑰匙在包里呢,我給你拿——”


我回到保姆房,拿了車鑰匙,給了智博。說:“要是覺得自行車缺氣兒,十字路口修自行的地方,你就給車胎打點氣兒。”


智博答應一聲,走了。


大約四點半吧,門外有響動,許先生的司機小軍開車來了,隨後,二姐和二姐夫也開車來了,接大家去飯店吃飯。


曹芳來到廚房,破天荒地清洗了榨汁機和妞妞用過的餐具。她小聲地問我:“老許家的人都去飯店,那,咱倆去不去呀?”


曹芳沒有給我叫紅姐,無所謂。她能主動跟我說話,就不錯了。


我說:“老許家一家人要是都去飯店,那保姆也去的。你負責照顧好妞妞,我負責照顧大娘。”


曹芳的嘴張得能塞一個乒乓球。


我說:“你上樓去捯飭一下吧,不換件漂亮衣服啊?”


曹芳的臉上馬上露出笑容,說:“啊,我明白,那我給妞妞也換一件。”


曹芳飛快地往客廳走。我連忙在後面說:“給妞妞穿上紙尿褲,你再帶兩個紙尿褲,再帶一盒濕巾和紙巾——”


曹芳說:“知道了——”


我說:“還有,妞妞的水瓶,還有,妞妞的玩具——”


曹芳回頭,白了我一眼,又笑了,說“開個汽車,把妞妞的房間拉去得了。”


我也笑了。這還是我跟曹芳第一次比較愉快地交談呢。


趙老師跟着曹芳上樓,她說要給妞妞多帶一套衣服,怕晚上回來的時候冷。


我回到保姆房,換下工作服,換上外出的裙子。


大姐幫老夫人換好了衣服,撐着助步器出來了。大家陸陸續續地上了兩輛車,我幫老夫人拎着助步器,又多拿了兩條披肩。擔心飯店的包房冷氣太足,老人的身體受不了。


車子到了紅茶小廚的門前,我們從車裡下來的時候,就聽到身後響起一串自行車鈴聲。


智博喊:“奶奶,姥姥,大姑——”


回頭一看,智博用自行車馱着小晴來了,穿過十字路口,也來到飯店跟前。小晴從後車座上跳下來。她穿了一件白裙子,裙袂到膝蓋,露出白皙的小腿。


這件白色的連衣裙很漂亮,肩膀上有朵漂亮的花,後來走近了我才看清,那是一隻白蝴蝶,輕輕地站在肩膀上。襯托得小晴美麗中透着一份年輕女孩的可愛。


大姐牽着小晴的手,說:“小晴呀,這穿白裙子太漂亮了,將來你穿上婚紗,那得漂亮成啥樣啊。”


小晴羞赧地笑了,說:“小雅姐讓我給她做伴娘——”


大姐笑了,說:“哎呀,那可太好了,智博呢?”


智博鎖好自行車,笑着走過來,說:“我當然做伴郎了。”


我在一旁聽着,心裡想,伴郎伴娘,不是應該早就定好了嗎?現在才定。


只聽智博說:“我小哥和小嫂子以前定的伴郎伴娘,不是我和小晴,伴娘是我小嫂子的單位同事。”


小晴在旁邊說:“我小哥一開始是讓智博當伴郎了,但智博因為伴娘不是我,就沒答應。現在小嫂子的同事,帶着孩子旅行去了,這不是暑假嗎,還沒回來呢,小哥和小嫂子商量之後,決定讓我倆做伴娘伴郎。”


大姐故意板起臉來,說:“才決定啊?記住了,結婚那天,要跟他們要紅包!”


小晴笑了,跟智博一起上樓。智博還牽着小晴的手,完全看不出兩人有過生氣的事兒。


二姐已經提前點好了菜,小豪開車接了小雅,又去旅店接了白女士,一行三人也到了飯店。


一大屋子的人,熱熱鬧鬧地圍坐在餐桌前。許家人幽默,二姐夫嘴皮子也遛達,他跟許先生在一起,兩人打打鬧鬧,經常開玩笑,小舅子和姐夫沒有正反面,包房裡不時地爆發出笑聲。


二姐要了兩瓶紅酒,這次沒有要白酒。許先生卻給小軍打電話,讓小軍送上來兩瓶本地糧食釀造的白酒。他跟二姐夫喝白的,其他人喝紅酒。


小軍則在外面的散台上吃飯呢。


這次吃飯,大嫂也破天荒地來了,她挨着白女士,跟她輕聲地聊着什麼。我看到大嫂打開包,從裡面拿出一個厚厚的檔案袋,交到白女士的手裡。


白女士不要,推讓着。大嫂就對小豪說了什麼,小豪也不收。二姐看到了,就走過來,一手搭在小豪的脖子上,一手搭在白女士的椅子上,親親熱熱地說了幾句話,小豪和白女士都笑了。


二姐把檔案袋拿起來,裝到小豪的包里。


飯菜很快上來了,這家飯店以貴出名,好像是包房有最低消費,我不是太清楚。反正,這裡的菜是色香味美,好吃,好看。請客來這裡,很有面子,但是,錢包也很受傷。


菜上齊了,二姐夫拍拍手,說:“大家靜一靜,請大哥起杯。”


大哥說:“讓咱媽和趙老師起杯吧。”


趙老師連忙看向老夫人,說:“大姐起杯吧。”


老夫人舉起紅酒杯,說:“我也不會說話,讓我起杯,我就起杯,我就說一句話,小白來了,我是非常歡迎,要不是我住院了,早就請你吃飯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沒法去牡丹江看你,你來了,正合我心意,大娘就祝福你健健康康的,快快樂樂的!”


老夫人話不多,但句句都在點兒上。白女士連忙舉杯,說:“大娘,我謝謝你,也祝福你健康長壽!”


老夫人喝了一口白酒,白女士抿了一口。趙老師則把酒杯里的紅酒,都幹掉了。


智博負責給大家斟酒,看到趙老師的酒杯空了,就拿起酒,給趙老師倒酒,我聽見他小聲地說:“姥姥,你酒量不錯呀。”


大哥說:“趙老師,你再起一杯。”


趙老師說:“我不來了,你來吧,今天我話有點密。”


許夫人看着趙老師,體貼地給趙老師夾菜。低聲地說:“媽,少喝點。”


大哥就端起酒杯,對眾人說:“那我先來吧,等會趙老師再起杯。”


大哥看着白女士,說:“小豪這孩子,不是一般的懂事,我們以前在家裡也議論過,說小豪的親媽,一定是一位知書達理的女人,今天見到了,果不其然,是我們想象的模樣,我代表我們家,敬小白一杯!”


大家都喝了一口酒,趙老師又把杯子里的紅酒幹掉了。智博隨後給趙老師又斟上了酒。


白女士臉上帶了笑,說:“大哥,你說這話,我受之有愧,當年,我一個錯誤的決定,讓我後悔了半輩子——可是,哪有後悔葯,要是有,花多少錢,我都買——”


白女士的眼裡蒙上一層淚霧,她抬眼疼惜地看向身旁的小豪,眼神無限地留戀,好像看不夠自己的兒子似的。


小豪輕輕地摩挲白女士的肩膀,說:“媽,別激動,醫生叮囑你,不能大喜大悲——”


小豪簡單的一句話,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讓一旁坐着的二姐,臉色不好看了。


二姐是個直率的人,她可能由小豪這句話,想到很多吧,想到這些年,她把小豪撫養長大的不容易。但是,這種時候,她肯定是無法說出這樣的話,老夫人和大哥大姐,都不會讓她說這樣的話,因為這些話,對白女士是很大的刺激。


白女士有病在身,在許家的客廳,我聽到她好像接下來要進行下一個療程的化療。身體很虛弱,不能受刺激。


這時候,坐在許夫人身旁的趙老師,看了一眼二姐,她轉動着手裡的酒杯,忽然開口了。


趙老師說:“小白呀,我能理解你當初放棄小豪的決定,我也能想象,你這些年思念兒子的不容易。我這些年,跟二丫頭梅子,我們接觸並不多,就是最近半年,我搬到這裡,接觸才多一點——”


許夫人有些擔心地看着趙老師,低聲地說:“媽,紅酒要是不想喝,就別喝了。”


趙老師卻一仰頭,把酒杯里的酒再次喝掉。


她看向白女士,說:“我跟二丫頭接觸雖然不多,但她的事情我知道一些,我看到她對小豪有多好了,好到什麼程度呢?當年,小豪感冒了,大祥出差在外地回不來,那天大雨下得那個大呀,二丫頭抱着小豪,跌跌撞撞地去醫院。打不着出租車了,雨太大了,把路都淹了,二丫頭就那麼抱着小豪,走了那麼遠的路去醫院,小豪,你知道你媽,為了你失去了什麼嗎?”


二姐忽然有些崩潰,咬着嘴唇,說:“趙老師,別說了——”


小豪有些狐疑地看向二姐,又看向老夫人和趙老師。


許夫人也連忙說:“媽,別說了,二姐不讓說——”


趙老師生氣地看着許夫人,又看向二姐,說:“幹啥不說呀,你二姑姐又沒有做錯事,她為了小豪,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傷了,她在大雨里走了那麼久,孩子流掉了,連生孩子的能力都沒了——”


趙老師回頭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已經滿臉淚水。


趙老師說:“大姐當年跟我學說這件事,她當時就哭得受不了,我一個外人,也哭了,小豪啊,你親媽雖然把你生下來了,可是,你養母把你養大,供你念大學,她還因為你,沒有了自己的孩子!你想想,你養母容易嗎?她被你奶奶罵了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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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章,全網首發,嚴禁搬運,搬運必維權。故事來源於生活,進行潤色、編輯處理,請理性閱讀。父親去世的消息像一顆重磅炸彈,震得我們家四壁生寒。我站在客廳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雨絲,心裡一片凄涼。突然,門鈴響起,我打開門,只見大伯一家站在門外,臉上帶着勉強的笑容。
公公住院,妻子請假醫院陪床,提前回家,卻看到丈夫慌張去倒垃圾 - 天天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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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外的疑云:當陪伴與疑惑交織在一個普通的周末,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客廳的地板上,本應是溫馨寧靜的午後,但對於小芸來說,卻是一場情感的風暴即將來臨的預兆。小芸的公公因為一場突發的疾病住進了醫院,作為孝順的兒媳,她毫不猶豫地請了長假,每日在醫院裡悉心照料。
78年我去當兵,給女同桌寫信兩年沒回信,退伍後去找她才發現真相 - 天天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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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條改版後新增廣告解鎖,廣告開始5秒後用您發財的小手點擊右上角關閉,即可繼續閱讀【本內容為虛構小故事,請理性閱讀,切勿對號入座】1978年的秋季我剛進入高中就讀,一入校門映入眼帘的是滿園漂亮的秋海棠,青紅相間,煞是好看,正當我四處張望時,一個清秀的女孩從我身邊走過,微風吹拂着她的
剛做完流產手術,婆婆做了辣子雞和水煮魚,父母連夜趕來接我回家 - 天天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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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靠在出租車的后座上,臉色蒼白,疲憊不堪。一年前,她和小李滿心歡喜地步入婚姻的殿堂,兩個人憧憬着未來的美好生活。誰知這一年,幸福的生活卻出現了意外的波折。小雨患上了妊娠相關的併發症,醫生告訴她必須儘快手術,以免對生命造成威脅。術後,她需要好好休養,心和身體都需要時間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