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藝校回來後,我就特別怕過年了。一到除夕的晚上。我就希望那個晚上無限的拉長。不是我不希望過年,而是過年以後的日子太快了。我希望過年以後。每個夜晚日子都長一些,再長一些。
但是舒服的日子還是很快就過去了,過了十五,上學的上學,打工的打工,我又開始了去家政公司找活干。
說真的,去家政公司我真的是萬般不想去。找不下活發愁,找下活還是愁,我甚至都盼望自己趕緊老。這樣就可以理所當然的看孫子或頤養天年了。
來到家政公司,家政老師給我介紹一個別墅的活,說是有個年輕的女人要找一個能給孩子輔導了作業的保姆,說她面試了很多人,一直沒有合適的,讓我試一下,看行不行。
老實說,給孩子輔導作業我是信心滿滿,因為我在私立學校的時候一直帶的五年級數學。
然後家政公司就給僱主打電話來見人。
僱主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面容姣好扎着高高的馬尾,很有氣質。
她說她們家是三層別墅。平時沒有什麼活。三個孩子平時早上和中午基本不在家吃飯。早上她送孩子上學,晚上接孩子。我只需要晚上給孩子做一頓飯。我主要是打掃衛生和洗衣服。所以她說很輕鬆的。
然後就是星期五、六、日這三天能忙點。因為她有三個孩子,所以我除了禮拜五六日不能回家外,其它的時間隨意。
我兒子在讀高中,一個禮拜回來一次,你說我兒子不在家,我回去幹嘛呀!我有點為難,女僱主也說讓我再考慮一下,畢竟都有孩子,我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咬牙答應了。因為我覺的她出的工資比較高一點,一個月3500。
老實說,她說的那個別墅,我不知道在哪。我打車去了城裡以後,又坐上出租車。出租車把我拉到了一個快到山根的地方。那地方離城裡二十多里地,基本上沒有公交車,打出租很不方便,平時要回家的話,還要走差不多五里路,才能到公路上搭出租車。
第一次來,沒想到居然這麼遠。打的一出二十塊錢。而且別墅里住的人很少,很安靜,邊上賣什麼的都沒有,連個超市都沒有。
我記的去的時候是星期五。家裡有三個孩子。
那個別墅真的好大呀!大概五百多平米吧!加上院子和草坪。
進了大門左邊是個狗窩。用個小門圍着,裡面放了一個大冰櫃和亂七八糟的東西。靠右邊是一個長長的院子,通向後面,後面大概有二三地那麼大,狗屎都倒在那兒。
然後從正門進去,就進了客廳。
客廳也很大。她們家的沙發是放在客廳的中間,沙發前面鋪的地毯,地毯上放一張小桌子,是孩子寫作業的地方。沙發的兩邊都是柜子,一排排的。再往前面有一個麻將桌,地上和桌子上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孩子的玩具,扔的到處都是。
僱主帶着我給我介紹了廚房卧室還有放洗衣機的地方。
她們家的洗衣機放在樓梯下面再往下走的兩個台階。並排放了兩個洗衣機,一個大人的一個小孩的。
僱主家的衣服真的是多啊!一樓卧室的衣架上,二樓的衣櫃里是全是上衣,抽屜的是褲子和內衣,全部要捲起來放,要不抽屜里裝不下。三樓衣櫃和儲物間的衣櫃全是小孩子衣服,卧室裡衣架上也是擠的慢慢的衣服。。
她們的襪子和褲衩都是放在一個收納盒裡,也是慢慢的。她們的臟衣服都扔在一個竹編的框里。
有錢人的衣服估計我們普通人下輩子都穿不完。
我去的那天剛好是星期五,孩子們都放假了。
在一樓的客廳里,有一個剪着短髮的漂亮的小姑娘,她一看見我就跑到我跟前摟住我說,姑姑我喜歡你。這時一個穿着白紗裙子的小姑娘也跑過來摟着我說,姑姑我也喜歡你,我趕緊說姑姑也喜歡你們。
結果是我到僱主家的第一個晚上,兩個小姑娘都要給我睡。我在三樓,是一個大床,兩個小姑娘在我床上蹦到十二點,她媽媽抱不下去。晚上兩個人都要和我挨着睡,沒辦法,我只好睡中間。
僱主家三個孩子,老大七歲,胖乎乎的,捲髮,像個外國小姑娘,上二年紀,在外國語學校讀書。老二六歲,是她姐姐的女兒。老三四歲,平時是她爺爺奶奶和爸爸帶,禮拜五才過來和媽媽住兩個晚上,禮拜日晚上就給爸爸接走了,因為她還要上幼兒園。
這裡說老二姑娘,長的特別漂亮,看着柔柔的,但是卻特別愛哭。你給她梳頭髮她說你給她弄疼了哭。她晚上要玩我手機,我不給她玩她也不哭,反正什麼事弄不到她脾氣上也哭。
僱主說,這小姑娘是她姐姐的孩子,姐姐在北京是瑜伽老師,每個月最多能掙兩萬塊錢,她姐夫再外企上班,一個月也就一萬多吧!她們的孩子生下來就是月嫂帶,後來就是保姆帶,姐姐沒有帶過,所以姐姐覺的虧欠孩子,孩子要怎麼就怎麼,慢慢孩子養成了如果姐姐不滿足她的願望,她就拿哭來要挾姐姐。
姐姐對孩子哭起來沒完沒了也束手無策,捨不得打罵又不知道怎麼辦,還有一個就是北京的幼兒園太貴了,一年的十萬塊錢,所以就把孩子放在妹妹家上學,讓妹妹管教。
三個孩子不懂事的孩子在一起鬧的要命,我每天頭都很大,早上起來收拾一早上,她們起來一會兒功夫,家裡就亂套了,鞋子從一樓到三樓,扔的東一個西一個,玩具也是一樓到三樓到處扔,我跟到後面撿都撿不過來。
有錢人家的孩子玩具太多了,估計玩具都值幾萬塊錢吧!
老大不要緊,老二和老三玩的好好的,說打就打起來了,你拽住我的頭髮我拽住你頭髮,互不相讓。
每封她們兩個打起來的時候,我僱主就給沒看見一樣,該幹嘛幹嘛。老大睜大眼睛,靜靜地在那兒觀看,看她妹妹是否吃虧。如果她妹妹吃了虧,她留會過來幫忙。
這下我知道為啥老二要黏我的原因了。她從小保姆帶大,在她心裡,也許保姆才是她心裡最能依靠的人。
老三很厲害,出手又快又狠,不是頭髮就是臉。老二也不示弱,反手拽住老三的頭髮,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也拉不開,因為拽的都是頭髮,誰也不鬆手。我好不容易把老二的手掰開了,老三趁機又給老二幾腳。老大站在邊上,冷冷地看着,看到老三佔了上風,咬着牙罵,打,往死里打,在我家還這麼囂張!不能不說,還是親姐妹有味。
老二吃了虧,就把怨氣發泄到我身上,對着我又踢又打,滾到地上我拉不起來。最後僱主把她提溜到一樓的卧室,拿個木棍邊揍邊罵,她就在房間里拚命地聲嘶力竭地哭,如果你不理她,她能哭一個下午,我去哄她,她就踢我,最後還的僱主去哄。
晚上老大和老二做作業,僱主讓我管老大,她管老二。老二也是趁僱主不注意的時候,讓我坐她跟前。
老二做題很快,但就是貪玩,不做,一道題半天做不出來。老三還湊在她跟前,給她嘴裡塞吃的。僱主說不行。她和我換了,提個棍子站在她跟前,她才能好好做作業。
老大在桌子寫英語單詞,一個單詞半個小時了還寫不下一行,僱主罵她,她又是甩胳膊又是跺腳,感覺寫單詞比吃藥還難!
僱主讓我去卧室給她讀繪本,我給她讀着,她爬到鋼琴上玩,估計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這小孩子的比大孩子難管多了。
我僱主家每天都是小孩子的哭聲和僱主的罵聲,尤其是老二和老三,一天要干無數架。一聽到她們的哭聲,我頭都要炸了,這三天我把它稱為黑色的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