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教室 。日。
三年的學習即將結束,宏志班的學生面臨著人生很重要的一個時刻:高考。
黑板上方,有一條醒目橫幅:“用優異成績向學校和社會彙報。”
學習委員田田紅在統計:“杭州名校特級教師來校,為我們作考前輔導報告,想聽課的請舉手!不過是有償的……”
聽說要花錢,王心強把頭低下,不再舉手。聽着田田紅在統計人數,他在廢紙上亂寫亂畫……
下課後,王心強拿着書包正要走,背後一聲:“王心強,你留一下。”
欽嫻老師己走進室,親切地站在王心強身邊。
欽嫻老師:“為什麼不聽輔導課?是不是因為你成績不錯?學無止境啊。你為什麼不趁此難得機會和大家再提高一下呢?”
王心強無言以對:“不是,我……”
見王心強仍舊低着頭,欽嫻老師明白:
“是錢吧?這個不用發愁!老師會替你想辦法!”
欽嫻老師拍拍王心強的肩膀叫他放心,可王心強淚水已溢出了眼角。
91,校園。日。
王心強等外地學生拿着行李,陸續向學校大門走來。
程校長、欽嫻老師站在大門口為他們送行。
學校為那些回到原籍考試的學生,每人準備了一個袋子。一一分發給大家。
欽嫻老師:“同學們,學校後勤部門,為回到原籍參加高考的同學,準備了每人一個小袋子,裡面可以放鉛筆、准考證、高考考生須知、注意吃穿住行等物品。學校還給桐廬、建德、臨安、餘杭等地各派出一名老師相陪。每個同學手裡,都會有這些老師的電話號碼。希望大家面臨高考考場會勇敢鎮定自信自勵!”
校門口,幾位教師在議論:
“我們培養了這些優秀的學生,卻送到原籍去參加高考,這是為他人作嫁衣啊!”
程校長卻回過頭說:“我們最終目的,是讓窮困生讀上書、考進大學;至於功勞記在誰的賬上,並不重要。”
92,女宿舍。晚上。
女寢室內,高考前一天晚上,紫蓮捂着頭在看書。
田田紅髮覺:“你怎麼了,紫蓮?”
紫蓮無力地:“我頭疼”。
田田紅:“那你快去校醫室看看吧。”
紫蓮還是不肯。這時,欽嫻老師來了。
欽嫻老師發覺,一摸紫蓮額角:
“啊!發高燒了。你這孩子,燒成這樣!怎麼都不吭聲?學校就是家啊!有什麼事還不能跟家裡人說嗎?明天就要參加高考考試了,這怎麼行?快!我陪你去醫院。”
紫蓮還在猶豫,田田紅拿過紫蓮的小包,把手巾、牙刷、衣褲等全放進:
“快!快跟欽嫻老師走吧!我的好姐姐。”
93,醫院。急診室。夜。
欽嫻老師已陪紫蓮來住院。紫蓮正在掛鹽水。
欽嫻老師安慰:“紫蓮,好好睡一覺,明天考出個好成績,老師陪着你。”
紫蓮感激地:“欽老師,您也去休息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明天我力爭考好。欽老師,您雖然這樣年輕,可您在我們學生心目中,真像是一位關懷備至的母親啊!”
紫蓮說這一連串話時,雙眼的淚水在不斷地落下。
欽嫻老師:“紫蓮,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老師沒事,只要你明天能順利上考場,老師相信你能考出好成績。乖孩子,安心躺着,我在你身邊,也會在這裡睡着的。”
欽嫻老師坐在床邊,靜靜地一直守候到天明。
94 ,長河高中。校園 。日。
歡樂的音樂響徹校園……
孔子像前,幾個宏志班的學生在互問高考成績。
“太厲害了!顧紫蓮考了個692分!”
“是嗎?張芳嵐也考了理科649分哩。”
“林小河,你考了多少分呢?”
“不瞞你們說,本人林小河,考了文科633分,在全省排名第267名!”
“田田紅還被評為省級三好學生呢。高考理科632分。”
黎明和左丘麗興奮地跑了過來,向宏志班同學祝賀:
“你們好,祝賀你們宏志班的同學都考出了很好的成績!”
顧紫蓮:“你倆也考得很好,對嗎?你們去哪裡上學呀?”
黎明笑着:“我考上了省醫學院。總算沒辜負老爸的希望。”
左丘麗:“我考了578分,也可以在中國國內上大學,不過我有可能去美國讀書。三年的長河高中,不但給了我很多的知識,更讓我學到了做個優秀人的品德。我很喜歡你們宏志班的同學,我會永遠記住長河高中,記住在這裡的我生命中很有意義的三年學習生活。你們不會忘記我左丘麗吧?”主動伸出手。
眾齊喊:“不會!永遠不會!”
無數雙手,一起緊緊相握。
95,長河高中。大操場。 日。
大操場。風和日麗。長河高中舉行盛大的畢業典禮。
不少家長都紛紛趕來參加。長河高中軍樂團奏起了雄壯的樂曲……
蔣玲玲的奶奶來了,紫蓮的父親來了,還有石頭的奶奶來了,王心強那個好賭的父親也來了。
他們都坐在貴賓席上。在貴賓席上坐着的,還有黎明的父親,那個發福了的黎老闆;更有左丘麗一直沒有讓人知道的她的在新加坡的父親。
第一年軍訓時的解放軍指戰員也來了。當楊連長看到這些已長高了的宏志班孩子們,既興奮又感慨地對程校長說:
“三年了,宏志班學生的個頭、精神,已和非宏志班的同學沒啥差別了!”
程校長:“是啊!你們的軍訓,開了一個很好的頭。楊連長,你帶頭講講話吧。”
這天程校長特別的興奮,他誠懇地請來賓與家長先發言。
楊連長謙遜地:“不,我們沒啥可講的,還是請家長們先講吧。”
王心強那個好賭的父親卻搶先發言:
“我來先講幾句!我是一個很不像樣的父親!三年前,程校長到我賭錢的地方嚴厲地罵了我一頓!從此以後我改邪歸正了。心強現在考進了清華大學。我要大聲地對着蒼天喊:長河高中不但是培養人才的學校,還是感化眾生的一座廟堂啊!”說著,他跪倒在地,對着校長和老師們深深地三叩頭。
蔣玲玲的奶奶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顫巍巍地上台,顫抖着聲音:
“我也感謝長河高中,讓我的玲玲有了一個很好的前途。”
說完她對着校長連鞠三個躬後,又情不自禁地走到欽嫻老師面前,拉着欽嫻老師的手深情地連聲說“謝謝你,好老師!”。
這時,個子不高的石頭奶奶白髮蒼蒼地也想說話。看上去她太激動,未開口嘴唇就在顫抖,從衣袋中取出一個紅布包,緩緩打開,捧着它走到程校長面前:
“程校長,我的寶貝孫子石頭,在你們這裡變乖了,考上了大學。我一直想報答學校的大恩大德,這是我陪嫁時的一對銀手鐲,想送給學校留作紀念。這不值幾個錢,但可讓以後的宏志生記住,這裡曾經教好了一個石頭那樣不開化的孩子,那還有什麼學生在長河高中會不成才呢……”。
說完嚎啕大哭,全場都為這一幕深深感動。
程校長環顧:“黎老闆,下面請你講講好嗎?”
一貫不喜張揚的黎明父親,還是不肯講話:“不,不!我們生意人,只會做,不會講。”
程校長見狀,站了起來:“宏志班的孩子在黎老闆的企業資助下,享受了三年學費、住校費、校服寢居費全免的待遇。你能不說兩句嗎?”
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這樣,黎老闆只得站起來,就在原地說了一句:
“我的兒子在長河高中學好了,變為好青年了,我感謝大家!”
眾人把目光集中到風華正茂的黎明身上。特別是田田紅對他更不勝愛慕。
這時,左丘麗的父親站了起來,走上台,來到台前。這是一位瘦長個子的中年人,很有教養很有風度,他彬彬有禮地對着話筒慢條斯理地說:
“各位朋友,我是左丘麗的父親,長年在新加坡經商。因為我的太太在新加坡報紙上讀到宏志班的故事,十分感動!我就利用到上海辦事的機會,特地趕到長河。看到這裡的一切之後,我們也很放心地讓女兒在這裡讀書。因為長河高中能發現被深埋着的珍寶,這裡的領導和教師們都既善良又富有愛心,他們一直在不辭辛勞地培養着一批又一批品學兼優的高中畢業生。這不僅有利於國家民族,更有利於人民對教育事業的期待和厚望。為了表示我對長河高中的支持,我將捐贈長河中學100萬元辦學基金。”
下面響起更熱烈的掌聲。程校長上台講話:
“下面由畢業生代表顧紫蓮講話。”
紫蓮上台發言:“此時此刻,千言萬語並作一句話:我們是長河的女兒,母校是我們永遠的家,我們永遠愛長河高中!”
台下同學一致歡呼:“我們是長河的女兒,母校是我們永遠的家,我們永遠愛長河高中!”
最後,程校長滿懷信心地說:“大家都講了,我沒有其它話可說。今天,我只想對我的學生說:自己就是自己的‘上帝’;我想對家長說:不要輕言放棄,孩子是我們的未來;我還想對社會說:只要給孩子一縷陽光,他們必定會還你一片燦爛;我要對自己說:選擇‘教育‘,我今生無悔’。”
全場歡呼。氣氛巳到高潮。
就在程校長說完這話時,遠遠地跑過來一個人,他氣喘吁吁地走到貴賓席間,對着程校長和幾位老師深深地鞠了三個躬,然後跳上台:
“敬愛的程校長,敬愛的老師,你們一定還記得我,我是宏志班首屆的畢業生呂遇恩,是程校長在我家遭難時,把我帶進了長河高中,我才有了今天。這一次我從美國讀博士休假回國,聽說母校正在舉行畢業典禮,我趕來了就是想藉此機會,來看望我一直想念的老師,和這所集聚了所有愛的大家庭。我還想對所有的長河高中的同學們說,對給了我們新生命的長河高中要永遠懷着感恩之心。感恩圖報!我代表我們那一屆的同學,來表達一個心愿:今後,我們將每年捐贈1萬元作為宏志基金,幫助母校一起拉扯窮苦的弟弟妹妹們……”
一時間掌聲轟響在長河上的萬里晴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自豪和自信,每個人的心裡都洋溢着積極向上的激情。
96,臨安山村。紫蓮家。日。
村裡的人都為紫蓮驕傲!在她的家裡,坐了一圈人,他們中有紫蓮母校的老師,還有村裡的幹部。他們是專門向她道喜來的。
初中的班主任: “紫蓮考了個692分!是我們中學至今最引以為豪的學生。她功課一直是全班第一名,每次考試跟第二名相差20多分呢。”
村民主任“紫蓮的分數,比我們臨安市的最高分還要高十多分咧。這是我們村的頭等喜事。今天,村裡專門為她在市電視台點了一個小時的歌以示慶賀。我們就在這裡為她擺個慶功宴吧。”
電視里響起了專為紫蓮點的歌:《祝你平安》……
歌聲中,很快,來幫忙的鄉親為紫蓮和她爸爸,在桌上擺了一頓從未見過的美味佳肴。
班主任舉起帶來的照相機:“慢!慶功宴前先來張‘全家福’。大家排好!紫蓮和她爸爸坐在最中間。靠得緊一些。”
大家很快圍着紫蓮和她爸爸排成兩行,準備拍攝紫蓮平生唯一的一張照片。
紫蓮指着高掛中堂的母親遺像,眼角濕潤地對班主任說:
“把我娘也拍進去!我這輩子最遺憾的是沒跟媽媽合過影。”。
97,山村。紫蓮家沙。夜。
當夜,紫蓮為爸爸洗腳。
顧百發慨嘆地:“紫蓮,能考上北京的大學真不容易啊,你是個在苦水中泡大的孩子,阿爸再難也一定要讓你去北京上學,乖囡。”
紫蓮看着父親因為勞累過度因為傷痛折磨而過早衰老了的身體,內心又是一陣酸楚,可她強作笑顏:
“阿爸,你放心,程校長、欽嫻老師都說了,他們一定會幫我找到經濟支助的,錢的問題您就別擔心吶。”
顧百發:“阿蓮,老爸有你這個乖囡,沒有白白熬白頭髮,看來我這個百發,是要真正發了。”
紫蓮:“爹,我終於跨過最後一道山崗,真正走出大山了。我不會忘記我是大山的女兒,我要永遠對得起天目山,對得起爹!”
98,長河高中。校園 日
程校長和欽嫻老師這兩位被大家稱作“又當爹又當媽的人”。一直在為這群孩子的大學學費而奔波忙碌。他們的手機一刻不停在響……
程校長:“喂,你好!我是程遠知,啊,您是左丘麗的父親?是啊,我們這裡是有很多考取了大學卻無力解決學費的孩子……呵,您已經知道了,是您女兒告訴您的,您要支助貧困學生?好哇,左丘先生,我代表宏志班的學生感謝您,好,好,我馬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正在為學費犯愁的同學,再次謝謝您!尊敬的左丘先生。”
欽嫻老師:“您好!我是宏志班的欽嫻老師……您要為宏志班考上大學的優秀學生捐助?太好了!我們是有好幾個很優秀的學生正在為大學學費擔心,謝謝您啊,可以,可以,我會按照您的這個電話號碼,把我們銀行的賬號告訴您,而且,會把受您支助學費的學生名單以及他們的聯絡辦法告訴您,我代表學校和這些困難學生再次對您表示深切的謝意!謝謝,謝謝!”
99 ,杭州。百貨商場。 日。
程校長和夫人李總在陪蔣玲玲買衣服。
李總:“3年,玲玲這孩子沒有添過一件新衣服。明天就要出遠門了,特別去聯合國幫助工作,應該有幾件講究一點的服飾喲。”
玲玲有點不好意思:“校長、李總,長河三年,你們對我太好了!簡直把我當成了你們的女兒。”
李總笑了:“如果你願意,就當我女兒好了”。
蔣玲玲嬌嗔地貼着李總:“媽!……老爸……”
程校長:“玲玲,將來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要永遠記住:長河是你的家,我們是你的親人。”
玲玲試裝時,旁觀的人都在讚歎:“啊一一這個女孩真清純、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