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五 禍不單行 暗藏天機

2022年10月31日07:00:03 故事 1936

(梁老師)

連日來,過五奔馳在內蒙古草原上,替隊里買馬,“馬不停蹄”,忙完“公務”,他學會了騎馬,套馬,收穫頗豐,甚是過癮。

——在家,他記住了:鷂子生來吃肉,麻雀生來吃谷。

在外,他懂得了:農耕民族吃谷,游牧民族吃肉。

夜裡,他夢見:數不清的虱子,密密麻麻地爬在他身上,他覺着渾身痒痒,用手抓,滿手爬,還像絲一樣連成串兒,將他網起來,他使勁掙扎着——

醒了,已是白天。他想着,也許是累,他沒有在意,還忙他的。

又一個夜,夢又接着做。

連着上夜的,他夢見,滿炕的蠏子,從席縫裡鑽出來,衝著他,七手八腳,向他刺着,麻酸疼,什麼味兒都有,他叫着,叫着!

醒了,隨口罵了聲:“娘的蛋!”唾了兩口,麻酸疼的感覺不減,他百思不得其解,沉悶着過了一天。

熬到另一個夜,夢又接着做。

連着上夜的:他家那條狗,瘋了,真瘋了,變成了瘋狗。怎麼瘋的,他不知道。這狗,對着來人亂咬。他攔,就咬了他咬掉了他的命根子,赤裸裸,血淋淋,他從來沒覺着這麼可怕。

醒了,他牙咬得響,眼裡卻噙着淚花兒。

滿身冒着冷汗。他覺着:大事不好了。靜了一會兒,才有了一點兒感覺。他沒有敢再大意。恍惚,分外不安,整個上午。

中午,他接着一份電報。

村上打來的,只有四個字:事大,速回。

他走時,兒子剛放暑假,媳婦已賢妻良母,孝敬公婆,一家和和美美,他走得很放心。


鹿坪那邊,日里下了大雨,直衝“觀洪台”。

災難,發生在夜裡,轉成暴雨,山洪暴發,過五父母妻兒無一人倖免。

他們住得高,洪水無情,灌進院里,又灌進屋裡,水灌滿了又溢出來,人全憋死在裡面。

夜裡,人睡得死,誰也沒反應過來,一切是天亮後,互通情報才知道的。

最老的老人都說,沒見過這麼大的水過五家地勢高,老人分析說:“怕是‘起了蛟’。”

全村老小哭亂了。

老支書在縣上開會多天,回來想睡個長覺。虎雲連喊帶叫揪他的耳朵,接着報告消息,老支書一時間睡意全無。

應付突發事件,他要想一下,貼着枕頭,身子貼着炕,面朝天。一會兒,坐起來,鬆動了一下筋骨,只覺着脖頸一陣生疼。自嘲說:“這人不‘人前面後’了嗎?”

過五進得村來,見父母妻兒全死了。尖叫着:“我該隨他們一起死啊!”

過五先是被挽着,然後背着,昏過去了,又用擔架抬着,折騰了幾種姿勢才進了屋。

哭醒後,發痴,發傻。

當他相信了這是事實的時候,眼裡再沒有了淚。

自有安排好了的人守着他,照顧他。

老頭兒吩咐說:“孩子,只有命是自己的,你可不可犯傻呀!”

水退後,死者的遺體被抬了出來,衝著河床在老遠的地方停住了。出人意料的是,一家人的屍體在一起,連着,掐都掐不開。

料理後事,安葬死者自然有人。

過五問:“伯,這是不是報應?”

老頭兒說:“人只有命,沒有報應。”

過五軟了,癱了,就那麼躺着,飯也由人喂。

老鼠說:“我掐算着,過五這家裡,應該着火,怎麼水淹了?”張娃說:“今日個你失算了,明日個到了那一頭,師父要對你上夾子啦。”

張娃老婆問:“大家都落淚了,怎麼不見你哭?”胖子他娘說:“黃河水下來,死人不計其數,早哭夠了,你見過死人嗎?”

老支書對着大伙兒說:“我都腿軟了。”胖子他娘說:“打起仗來,哪個將軍腿軟。”

張娃老婆說:“倒底外來戶,跟咱不一家人哪!”老鼠說:“過五家四口靈前,罰她跪上一上午,她不是好跪嗎?”


金鳳兒說:“你怎麼這麼沒肝沒肺呢?我這張嘴,虧了是肉長的,要是鐵打的,早磨得沒皮了。連秋生哥都說了,沒有了洋碼嫂,一個人不想做飯,做下飯也不想吃。”

鹿永什麼也沒說,他剛從過五家過來,手裡拿着一罐頭瓶蜂蜜。他見過五一個人過,日子孤單,硬是付了錢。回來後,給金鳳兒沖了一大碗,對她說:“喝下去,潤潤嗓子。”

金鳳兒氣得說:“我早該嫁人了。”鹿永認真的:“你怎麼不早說。”金鳳兒說:“早說了,我還後悔嗎?人一輩子,說過去就過去了。仇太虎羞辱秋蓮嫂,我都罵人家了。”

老支書過來說:“回來幾天還拌嘴,都老夫老妻了。”鹿永說:“我好說歹說說不通,三天內有兩天吵。”金鳳兒說:“他走了我睡不着覺,他回來我氣不打一處來。”老支書說:“我借一借,白天讓他去給大家講大好形勢,晚上還給你行不行?工人老大哥思想先進。”金鳳兒說:“他早跟咱們不一心了,你還信他!”

輪到更年期,金鳳兒話多起來——

她指着鹿永:“大男人呀大男人,孩子是我帶着,家裡是我扛着,你哪兒比我大呀你說。”張娃趁機湊趣說:“你肚量大,大人不記小人過,他大了,你那個地方,他進得去嗎?”

面對張娃,鹿永還是耐心地解釋着:“現在形勢好了,政策寬鬆了,配偶可以前去小住了。”金鳳兒一聽火了:“怎麼,我成了‘配偶’,那不貓兒狗兒啦?”

夜裡,金鳳兒說:“指望不上你,兒子大了,我指望兒子啦。”

鹿永說:“我希望他干我的老本行。”金鳳兒說:“不行!”鹿永問:“那咋辦?”金鳳兒說:“出國。”

鹿永嚇了一跳。:“出國,那不成叛黨叛國了?”金鳳兒說:“悄悄的,你給我悄悄的。”鹿永問:“這主意,誰幫你出的?”金鳳兒說:“吳冕。”

說來話長。吳冕走了些年了,這話,金鳳兒一直記得。

鹿永說:“孩子大了,有國家安排,用不着你操心。”金鳳兒說:“咱的兒子,都讀大學了,你操的什麼心。”鹿永說:“廠里知識分子也不少,哪回運動來,哪回挨整。”金鳳兒說:“你怎麼比個女人膽還小?談虎色變!”鹿永說:“我這邊,先人墳頭沒長草,行不行,得靠你哪邊了!”金鳳兒說:“我有個表叔,國外混得不錯,錢玩大把的,親戚悄悄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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