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條創作挑戰賽#
明朝年間,長慶鎮發生了一件怪事。
華玉曦是長慶鎮最好的郎中,他師從呈遠道長,所看醫書,所懂醫理堪稱前無古人。
可是最近華玉曦遇到一件怪事,近半個月接連數十例小孩相繼染病,都是輕症風寒,現在正值盛夏,哪來的寒氣?
華玉曦不費吹灰之力便把數十小孩治好,但他從醫二十載有餘,未見過如此怪狀。
華玉曦寫信給好友令狐加月,此人是原本是錦衣衛,因不懂為官之道且說話正直,在官場處處受人排擠。後因其查案時,說出離王與相爺小妾偷情之事。離王一怒之下,將所有知情人,悉數殺害,令狐加月因身手敏捷,其手下以死相護,逃出生天,後才改名令狐加月,連華玉曦也不知其原本姓名。
令狐加月很了解華玉曦這個老朋友,他從書信便知此事不簡單,其中必定有重大隱情。於是他帶上自己四名手下,馬化、歸海、長野、東望,一同前往長慶鎮。
令狐加月剛到華玉曦府上,便有華府下人上報,鎮東面的三元村方家小孩染病,請華郎中出診。
華郎中帶上令狐加月一同往。
到了三元村,令狐加月看着方家門前白綾,問道:“方家最近有人去世?”
華玉曦答道:“方家的老太太,前些天我還給她看過病,虛脫至極,當時我就說她活不過三天。”
待華玉曦處理好方家小孩時,令狐加月已經問遍方家上下,都沒發現可疑之處。
令狐加月說道:“玉曦兄,帶我到其餘病人家中查看一番。”
“我正有此意,剛好幫之前的小孩複診。”
二人馬不停蹄趕往合水村。
合水村的連家小孩已經痊癒,令狐加月問過連家人上下,又是毫無發現。
二人準備繼續前往下一家,在剛出合水村時,令狐加月看到路邊有一處新墳,他停了下來。
“玉曦兄,你可知道此墳中是何人?”
“我不知道哦!”華玉曦匆匆趕路,並沒注意到令狐加月已經停下來。
“我知道!”令狐加月說。
“你是如何知道的?”華玉曦不解地問道。
“此墳應是連家的老人!”
“馬化、歸海,折返回連家,問一下是也不是!”令狐加月對自己的手下說。
“是!”二人便快步返回合水村。
華玉曦問道:“加月兄已經對此事有了眉目?”
“我覺得是調查方向錯了,如果出事的真是小孩,他們不可能到現在都安然無恙!”
“好像是,都是些小病、小痛!”
“我懷疑這些老人才是受害者!小孩應該是生前由他們照顧,老人歸西後,換其他人照看,小孩的生活習慣一下子不適應,才產生小病!”令狐加月說道。
華玉曦摸着自己的鬍子,點了點頭。
一盞茶的功夫,馬化、歸海回來了,果真是連家老太太的墳。
“玉曦兄,不用再去看其他家庭了,我讓幾個手下前去打探 ,我們回你府上商議。”
“好!”
馬化、歸海、長野、東望分頭行動,分別查看另外幾家染病小孩的情況。
傍晚,四人回到華府,稟報情況。不出所料,所有出事的家庭,近期都有老人去世,且都是老太太。
“為何有人專挑耄耋老人殺害呢?”華玉曦說道。
“我也想不出來,各家也並沒財物丟失!”令狐加月答道。
夜裡,華府的大門被人叩開,是王員外家的僕人抱着一條老狗上門,請華郎中醫治。
並未入睡的令狐加月聽到動靜,出來查看。
只見華玉曦看了一下老狗,按壓了幾下狗肚子,便拿出一把利刃,他命人抓住老狗四肢,捆住狗頭,劃開了狗肚子。
一炷香的時間,華玉曦便從狗肚中取出一雞蛋大小的石頭。
“這便是狗黃?”令狐加月問道。
華玉曦點點頭,說道:“正是此物,畜生活的時間長,有些會產生結石。”
王員外的僕人抱走已經縫合好傷口的老狗,付完診金,向華玉曦討要狗黃。
令狐加月不解,問道:“狗黃有什麼用?為何主人家要討要?”
“據醫書所著,狗黃清香,性涼,可用於治療陽痿、月事不調,但我並不會用。”
令狐加月拍了一下大腿,說道:“我明白了!”
華玉曦不解:“加月兄服用過此葯?”
“我說的是案子!”
“哦,華某失言,哈哈哈!”華玉曦為自己的失言大笑起來。
令狐加月明顯有些不快,居然被華玉曦誤認為自己陽痿,他哭笑不得,他是不可能陽痿的!
“請加月兄說明!”
“那些老太太,都行將入木,財物並無丟失!那兇手必然是有其他要得到的東西。”
“是什麼?”
“人黃!”
“啊!!!”華玉曦張大了嘴巴。
“我讀遍醫書,可不曾見有‘人黃’這東西存在啊!”
令狐加月一下子愣住了,居然沒有人黃,那兇手到底為了什麼呢?
一夜無眠,第二天,令狐加月還是早起練武。
此時,一臉疲憊的華玉曦走過來。
“玉曦兄也一夜無睡?”
“是的,我翻了一夜的書,從一本志怪小說中,尋得你昨晚所說的‘人黃’相關信息。”
“可志怪小說,並不可信,皆是世人想象罷了!”
“我知道,但我實在想不出兇手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玉曦兄姑且說一下‘人黃’相關的事吧!”令狐加月見華玉曦通宵達旦找尋的資料,就算自己不採用參考,姑且聽聽無妨。
“我昨天說過,是沒有‘人黃’一物的,我看小說查到的是‘人元’!”
“人元?”
“對,相傳人活得太久,體內會聚集靈氣,死亡前‘人元’匯聚最盛,死後就會如數散盡。傳說一些修鍊之人,可以吸食人元,達成永生!”
永生?令狐加月覺得太過扯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哪來的什麼永生!
“永生我也不認為是真的,但長慶鎮還真有一件怪事與永生有關!”
“是何事?”令狐加月來了興趣。
“絕龍嶺的長龍觀里,有一位落霞老道,相傳到現在已經一百一十七歲,但他從來沒找我看過病!”
“修鍊之人,活得長久些,不是正常現象嗎?”
“加月兄有所不知!我是附近最好的郎中,給修鍊之人治病也不在少數,他們是能活得長久,也偶有患病,需要醫治的!”
令狐加月陷入了沉思,看來自己所知之事還是太少。
“長野、東望,你們一人前去長龍觀打探一下虛實,看老道是否真的一百一十七歲!另一人到長龍觀附近村子打探,問村中老人,是否得知老道真實年齡!”
傍晚,長野回來稟報:“先生,落霞道長,看樣子像是古稀老人,他自己說自己只有八十六歲,外面傳言不實!”
一盞茶的功夫,東望回來稟報:“先生,村中老人說落霞道長八十多歲!”
令狐加月好像早就知道結果一樣,他擺擺手,示意二人去吃點東西。
“但是……還有一件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野望好像還有話要說。
“說來聽聽無妨?”
“可此事太過浮誇,且出自一老瘋子口中,不可能屬實!”野望說道。
“但說無妨!”
“牛嶺村的老瘋子閻二,他說落霞老道已經三百二十歲!”
“啊?”令狐加月知道野望要說一個很誇張的年齡,自己還以為是一百三十歲,一百五十歲之類的,一下子沒做好心理準備的他驚聲叫了出來。
“老瘋子滿嘴瘋言瘋語,衣不蔽體,所說之話,不可信!”
“你們下去吃點東西,好好休息,明天可能很忙!”
令狐加月望着華玉曦。
“明天就上山,去拜訪落霞道長!”華玉曦對僕人說道。
令狐加月會心一笑,便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行人前往絕龍嶺。
落霞道長在山上已經看到進山的大隊伍,他親自帶着一位十七、八歲的道童出來相迎。
落霞道長看似普通老人,也就七十來歲的樣子。
“這麼多位施主前來,真是令長龍觀蓬蓽生輝啊!”落霞道長向眾人作揖。
令狐加月等人進入長龍觀參觀。
偌大的道觀,竟只有落霞道長與那年輕道童二人。
令狐加月問道:“道長,這麼大一間道觀,你們二人能打理得過來?”
“此處人跡罕至,並無多少香客前來,小道童勤快,一人便可打掃整個道觀!”
令狐加月望向小道童,確實是個生機勃勃的年輕人,可看他體質瘦弱,不像是一天能幹這麼多活的人。
道童見令狐加月打量自己,可能是太年輕,他靦腆地躲到落霞道長身後,扯着道長的衣服。
“啊,我們有練習道家功法,平常也練些武功,看似身子弱,實則不然!”
令狐加月被嚇到了,修道之人還能看穿人心?
“請問道長,牛欄村有個叫閻二的老人,你可相識?”
“聽說是個瘋老頭,不曾相見,但那瘋子總愛傳播我年齡的謠言,僅僅是略有所聞!”
“閻先生說家師有三百多歲,呵呵呵,太天真了!”旁邊的小道童也插話道。
令狐加月在長龍觀里參觀了一天,並無發現異常,便攜眾人回到華府。
晚上,華玉曦正在教他兒子——華明玉《禮節》之課。
令狐加月在一旁看得出神,他早年忙於公事,一直沒能娶妻,自己得罪離王后,被離王命人割去自己的陽物,已是不能再娶妻生育之人,想到這裡,他未免有些傷感。
“朴大星,幫我倒杯茶來,我口渴了!”華明玉對管家說道。
“玉兒,管家是你的長輩,你不能直呼姓名,你要稱他為先生!”
先生?令狐加月‘嗖’的一聲,一下子站了起來。
華明玉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嚇了一跳。
華玉曦不解地望向令狐加月。
“先生!就是先生!玉曦兄,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華玉曦支走兒子,便問道:“加月兄有新發現了?”
“明日找儘可能多的人,去長龍觀!早些休息!”令狐加月說完便回房。
華玉曦了解令狐加月,沒有十足把握,絕對不會如此說話。
翌日,一行人再次前往絕龍嶺。
“各位施主,才一日,又來了啊!”落霞老道早早就帶着小道童在門口迎接。
“你這狗屁老道,別裝清高了,我已經知道你的醜事了!”令狐加月突然出口不遜。
落霞道長大怒:“你這廝混帳,我有什麼醜事?我一生在道觀修行,連山都未曾下過,你這‘妖人’有何臉面說我!”
令狐加月似乎早知道落霞道長知悉自己是個不完整的人一樣,一點也沒生氣。
“玉曦兄,我再給你表演一下!”令狐加月沒理落霞老道,轉身跟華玉曦說。
隨後,他來到道童面前,一巴掌甩了過去,道童驚恐地連連後退。
“你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在山下姦淫婦女,老子打死你!”
“施主,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哦!”道童雖然驚恐,但說話還是彬彬有禮。
“玉曦兄,看見了沒?”
“什麼啊?你怎麼一上來就亂打人,亂罵人?”華玉曦有些不悅地說道。
“這你發現不了嗎?”令狐加月被落霞道長說出他是妖人之事,表現已經有些失態。
“明擺在眼前的事實,玉曦兄,你怎麼如此愚笨呢?”
看着令狐加月越說越過分,華玉曦轉過身去,不理他。
令狐加月也發現自己失態,他平復了一下心情,慢慢向眾人解釋。
“你看落霞老道,口出狂言,罵人也惡毒,直刺人心,哪裡像是一個修鍊一輩子人的修為?”
華玉曦點了點頭,仔細聽他說。
“看這十七、八歲的小道童,我打了他,又罵了他,他居然還對我禮節相加,像是一個年輕小伙的修為嗎?真的年輕人,早已經暴跳如雷了!”
華玉曦不解,一臉疑惑地看着令狐加月。
“就是玉曦兄你昨晚教明玉《禮節》時提醒了我。”
“昨日在下說到閻二的時候,落霞老道罵他是瘋子,而小道童稱他為閻二先生!此二人修為與自己年齡不符。”
“今日一試,果真如此,落霞老道被我一罵,便急了眼,揭我短,辱罵我,這就是一普通人的修為。”
“而小道童被我又打又罵,卻能以禮相待,這才是修鍊之人的修為!”
華玉曦好像有點明白了,說道:“加月兄,你說的是?”他伸手指向了小道童。
“沒錯,這位才是真正的落霞道長,而這位老先生,應該是他的道童!”
“厲害,厲害,令狐先生,果真錦衣衛時的第一神捕!”小道童拍了下手,稱讚道。
假落霞道長拔出佩劍,對小道童說:“師傅,你走後門離開 ,這裡我攔着!”
“青書,不必了,令狐先生知道真相,還敢前來,恐是不會讓為師輕易逃脫!”小道童安撫假落霞老道。
“果真是個得道高人啊,什麼都知道。”令狐加月說道。
“你可知,你們一起上,都不能戰勝我?”小道童說罷,水袖一拂,擺出應戰之勢。
馬化、歸海、長野、東望抽出朴刀,一併沖向小道童。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刀將要砍到小道童身上時,小道童卻不見了蹤影,隨後馬化四人皆倒地痛苦呻吟。
這身法也太快了,硬來只得送命!
令狐加月大聲喊道:“落霞道長,你今年到底幾歲?”能拖一時是一時,令狐加月開始向落霞道長自豪的地方引出話題。
“便是閻二口中的三百二十歲!”小道童收起架勢回答道。
“你果真是吸食‘人元’長生的?”
“你可以那樣理解,但不是你想象那樣!”
“修道之人,可以殺戮無數?”
“罪過,我取‘人元’之人,皆是不能活過七天之人,不算作惡!”小道童說道。
“詭辨,殺人就是殺人,一天也是別人該有的生命!”令狐加月越說氣憤。
此時,一股寒氣向眾人襲來,原來這老怪物運氣時,周圍會變得如此寒冷,怪不得那些小孩會感染風寒!
令狐加月一邊說話令其分神,一邊向他靠近,突然,他拿出一個竹筒,朝向小道童,一拉手中開關。
頓時,竹筒中飛出無數銀針藥粉。
小道童水袖揚起格擋,無數銀針,均被他衣袖擋下。
這便是錦衣衛的獨門暗器——萬化銀針粉,銀針與藥粉均含劇毒,專門用來消滅實力強大的武林高手。
見小道童身處藥粉環繞之中,令狐加月邪魅一笑,回頭喊道:“馬化、歸海、長野、東望!”
馬化四人立即躍起,撿起朴刀,再次沖向小道童。
小道童剛想運氣,可一陣頭暈目眩襲來,藥粉劇毒!
此時,青書老道提劍前來護駕,令狐加月撲了上去,阻擋青書老道。
瞬間,小道童被馬化四人分了屍,而馬化四人,亦被小道童的反擊,飛出數丈遠。
令狐加月雖然是錦衣衛數一數二的高手,對於落霞道長的徒弟青書道人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只見令狐加月身中數劍,全身已有七處傷口汩汩地流着鮮血。
此時,華玉曦命家丁上前圍攻青書道人。
可這些家丁哪裡是青書道人的對手。
令狐加月用盡全身力氣說了最後一句話:“你師父已經死了,你不必殺這麼多人!”
青書道人一劍將令狐加月砍成兩截,他看向一眾家丁,又看了看身首異處的師傅,他舉起佩劍,劃向了自己的脖子。
華玉曦見狀,趕忙救治馬化等人,可是四人身體早已冰涼。
華玉曦命家丁放火燒掉長龍觀,把觀中所有物件,經書,盡數銷毀,厚葬令狐加月。
兩年後,華玉曦娶的小妾產下一子,華玉曦為其第二子取名——令狐月。
(故事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