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亦是高潮。第三十八屆同里杯中國圍棋天元賽塵埃落定。昨晚，連笑從常昊手中接過冠軍獎盃，高高舉起。再沒有比常昊更合適的人選為他頒這個獎了。
如今的常昊是中國圍棋協會主席。再往前，他是天元賽的五連冠。而24年前，天元賽搬到同里的第一年，恰恰也見證了常昊的棋高一招。回到同里，就像重返青春，記憶涌動。回到同里，也能看見未來，無限展望。常昊說：“天元賽，還有更多的可能。”
圖說：常昊（左一）為連笑（中）頒獎 新民晚報記者 張龍 攝
常來常新最同里
下圍棋，講究大局觀。如今，身份變了，不再拘泥於棋盤上的天地，常昊的關注也變得宏大起來。他所思所想所謀，無不為中國圍棋的發展大計。“同里杯中國圍棋天元賽是中國歷史最悠久的新聞棋戰，這個ip要守護好，並要做得更大，且長久延地續下去。”
“我和同里有緣。今天去天元苑一看，還放着兩座我奪冠的獎盃。每一次來同里，這裡都會有不同的變化，真是常來常新。”常昊年輕時來比賽，同里與上海還沒有高速相通，路上耗時不少。後來，交通便利了，水鄉的文旅也日漸興盛。如今，古鎮石板路上，穿着漢服踏春的遊客，也成了另一種景緻。鎮門左首，是為天元賽而建的同里天元文化苑，常有遊客慕名而來，探個究竟。
圖說：2018年身着中國傳統服飾參加同里杯的常昊 資料圖 周國強 攝
天元賽與文旅結合的探索，其實早在常昊作為職業棋手之時便有。2002年第16屆同里杯天元賽決賽，被安排在退思園的眠雲亭。常昊與挑戰者黃奕中，端坐亭中紋枰論道，頗有古意。眠雲亭的下層被周圍湖石遮擋，“無山勝有山”。“不過那一年比賽在三月份，江南還是有些涼意的。這亭子原是主人夏天納涼的地方。初時不覺，後來越坐越僵，越下越冷。”工作人員支起幾個暖氣爐，棋手的腿上還蓋上了毯子。那一年，常昊丟掉了天元。雖是敗仗，卻大概是常昊人生最難忘的比賽之一了。他笑談往事：“現在回想，在退思園比賽大概是不合適的，但我們一直在嘗試。圍棋是古老的博弈，它需要一些現代的表達來更貼近大眾。”
未來，天元賽應該不僅僅局限於比賽本身。“職業棋手最高水平的對抗是一方面，另外，我們還可以關注青少年交流與普及的內容，着力在天元賽的傳承與文化、體育、旅遊相結合的方面做文章。同里天元賽的未來會更廣闊，影響也會更深遠。”
圖說：同里天元文華苑景緻怡人 新民晚報記者 李銘珅 攝
舊人依舊笑春風
連笑奪冠，常昊格外開心。“當年我丟掉天元，想再拿回來，但沒能做到。他成功了。”連笑30歲，直言沒想到自己在“遲暮”之年煥發新生。“首先我要祝賀他，其次我要‘批評’他。30歲，還是有競爭力的年齡，不應看低自己。”33歲那年，常昊曾贏得世界冠軍。
常昊希望連笑的天元冠軍能給95後的棋手帶來信心的提振。在ai開元之後，這樣的累積時間被大大縮短了，棋手成熟期大大提前。“所以現在20歲的孩子就能拿冠軍，然後他們到了30歲就覺得自己差不多是時候離開一線了。”但其實不然。“我們覺得30歲的棋手棋力退了，主要是因為讓他們分心的事情多了，專註度低了，很難再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只要保持高質量的訓練、自律的作息，職業棋手的生命一定可以更長。”
圖說：常昊接受訪問 新民晚報記者 張龍 攝
新棋手在成長，老棋手不言退，互不相讓，中國圍棋良性的生態環境。能夠叫板韓國嗎？常昊有着十足的信心：“申真諝的確是超高水平的棋手，但他並不是不可戰勝的。而且從綜合水平來看，中國圍棋絕對不比韓國圍棋弱，甚至還要稍強一些。”去年，辜梓豪、黃雲嵩都戰勝過申真諝，“我一直都覺得小申給中國隊帶來的衝擊，並不及當年的李昌鎬。現在回過頭去看，李昌鎬當年對圍棋的理解是超越時代的，而小申目前還沒有。”那中國棋手該如何應對，以提高對申真諝的勝率呢？“技術是一方面，精神狀態上的錘鍊也格外重要。”不驕不餒，中國圍棋，向最好的自己出發。（新民晚報記者 華心怡 金雷 同里今日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