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14日,雲南省臨滄市滄源縣翁丁老寨中傳來一聲驚呼:“不好啦!着火了!快來人滅火!”
一場大火,讓一座古老的村落毀於一旦。
原先風景秀麗,人文氣息濃厚的村莊,在火災過後只剩下殘垣斷壁。
翁丁村,被譽為“中國最後的原始部落”,而在這裡生活的佤族人,因為大火失去了他們世代傳承的建築。
古老的翁丁村
佤族,是我國五十六個民族之一。他們的誕生也非常具有神話色彩。
按照他們民族的記載,他們是從葫蘆里“走”出來的。
根據後世考古學家的查證,佤族人起源於阿瓦山,數千年前,他們一直生活在山洞裡。
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佤族一直居住在深山裡,因為與外界溝通不暢,所以他們自成體系,有着一套獨立的社會制度。
當時的佤族並沒有成制度的法律,對於善惡的評判有着自己的準則,遵循自古流傳下來的習慣,逐漸成為了一種習慣法。
按照當時他們的法律,“頭人”擁有着極大的權利,對於違反本族律法的族人,輕則斥責道歉,重則抄家處死。
在當時,由於沒有成文的律法,所有因為復仇而造成的“血案”時有發生。兩人之間的恩怨,有時候可以綿延幾代人。
他們復仇的方式基本以械鬥為主,換句話說就是誰的拳頭硬誰有理。
在當時,只要你是家中的成年男性,就必須參與械鬥,不然就是違反法律,嚴重的還會受到懲罰。
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佤族人民獲得了解放,也讓這個久處大山中的民族,了解到了外面的世界。翁丁村,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隨着時代的發展進步,翁丁村成了中國最後的佤族文化的遺珠,是研究“佤文化”的重要參考資料。
但是正因為此地太過偏僻,與外界溝通不暢,所以在2018年之前,這裡的居民還保留着古老的生活習慣,收入非常低,日子過得也非常艱苦。
當大家都住上了水泥修建的樓房,村民們住的還是茅草修建的簡陋房屋。
為了提高當地居民的生活質量,改變村民們窮困的生活狀態,國家決定在那裡發展旅遊業,深入發掘當地的旅遊資源,讓當地的村民藉此致富。
這個做法非常有效,僅僅一年,當地所有村民全部脫貧,人均收入達到了一萬一千元。
隨着翁丁村的名頭越來越響,世界各地的遊客慕名前來,昔日無人問津的翁丁村,逐漸變得車水馬龍。
靠着旅遊收入,當地的基礎設施建設逐漸完善,村民也開始用上了現代化的家電。
但隨着村民的生活越來越好,翁丁村的遊客卻越來越少,這讓當地的政府有些疑惑。
後來經過調查,發現正是因為村民的收入高了,村子的建設好了,所有外人到來時看到的不再是充滿“原始氣息”的村落,反而是一個現代化的村莊。
巨大的反差感,讓遊客大失所望,漸漸地來的人就越來越少。
查明了原因,當地政府決定,給村民重新修建一個現代化村落,而他們原來的村子則作為旅遊景點對外開放。
但這項工作卻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障礙:村民不配合。
他們世代居住於此,對這裡早就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驟然間搬離,他們根本接受不了。
為了讓他們明白利害關係,政府工作人員不斷遊說,各種解釋,終於說服了村民們。
而村民逐漸形成了一個很獨特的生活方式:白天的時候回到老的寨子里工作,接待遊客,到了晚上就回到新修建的村子裡休息。經過建設後的翁丁村,美不勝收。
因為當地有非常多的原始森林,所以很容易就會形成“雲山霧海”的奇觀,尤其是在每年的年底,那種景象經常會出現,讓人流連忘返。
而當地佤族特色文化,更是讓人大飽眼福。
許多佤族獨有的建築和藝術品,在翁丁村隨處可見,會讓人不知不覺中就沉浸其中,在參觀的過程中感受文化的魅力。
每天清晨,翁丁村的村民開始一天的勞作,炊煙混雜着薄霧籠罩了整個村子。
初升的陽光撕開了幾道小口子,灑落在茅屋和石牆上,讓若隱若現的翁丁村有一種朦朧美。
而夜幕下的翁丁村別有一番韻味。夜色下的翁丁村並不顯得晦暗。
在星光和月色的照耀下依然動人,家家戶戶亮起的明黃色的燈火,和空中銀白色的光輝交相輝映,兩種色彩涇渭分明,在空氣中碰撞出了一幅靚麗的風景畫。
人們都以為,跨越了時間長河的翁丁村,能夠永遠地留存下去,讓世人欣賞它的魅力。
但是一場火災,讓所有的努力毀於一旦。
突發的“意外”
其實早在火災發生前,就有人指出過當地存在的安全隱患。
當時一名學者前往翁丁村考察,考察結束後就指出,當地的景區不重視監管。
在當時,來翁丁村的遊客越來越多,因此如何建立一個良好的安全衛生環境,是十分重要的。
可是在實地參觀的過程中,有人發現當時道路兩旁全是垃圾,村裡一直存在衛生死角。
一到夏天,腐臭的氣味和四處亂飛的蚊蠅令人生厭,這些單單只是衛生方面存在的問題。
而安全方面還存在着極大的隱患,最嚴重的問題就是當地違規私自搭建電線的行為。
為了保留當地原汁原味的歷史風貌,當地政府對於翁丁村的環境並沒有做什麼改動,而那些村民原來居住的房屋。
其房頂都是由茅草製成的,屋子的主體結構也是木質,都屬於易燃物。
那些橫拉亂接的電線,就擦着茅草屋頂過去,只要有一點火星,整棟屋子會在瞬間被引燃。
這份報告引起了當地政府的重視,旋即給當地景區發文,責令他們限期整改。
在政府下達的文件中,除了安全問題,還表示當地在開發旅遊文化資源時,並沒有做到“因地制宜”。
現代化的設施和小鎮的整體風格完全不搭,基礎設施的建設也不夠完善。
當地根據文件要求,進行了一年的整改,最後通過了審查,取消了對當地的“黃牌警告”。
並且就在火災發生之前,當地還開展了一次防災減災演練,其中就有防火演習。
而在相關的信息簡報中,表示這次演練成功,達到了演練的目的,演練全過程十分順利。
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一場大火,讓所有的缺點暴露無遺。
2021年2月14日下午,人們像往常一樣結束了當天的工作,準備回家。
可是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一束火苗悄然出現,隨着時間的推移,火勢越來越大,粗黑的濃煙冉冉升起,映入了當地村民的眼帘。
見到着火,人們一邊撥打報警電話,一邊沖向著火點準備救火。
可是當天的風很大,風助火勢,加上周圍都是易燃物,很快火勢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
當消防車趕到時,數棟房屋已經被火苗吞噬,消防員拼盡全力,只是杯水車薪,火越來越大,擴張的速度極快,四處都是着火點,根本無從下手。
無奈之下,消防員只能暫時放棄控制火情,轉而疏散當地的村民,將他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幸運的是,這場大火併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在所有村民疏散完畢後,經過幾個小時的全力撲救,大火終於熄滅了。
可是這場火災造成的損失是慘重的。村子的寨門變成了廢墟,村裡自古生長的古樹被燃燒殆盡,倖存下來的部分古樹的枝幹也被烤乾。
一時之間原有的特色建築、文化體現化作飛灰,竟是認不出其原貌。
原先村子裡105棟老宅子,只剩下了4棟,村民財物的損失更是無法計數。
費盡心血建設起來的翁丁村,“中國最後的原始村落”就在短短的幾個小時里,消失於世間。
這場火災爆發的原因,卻僅僅是因為一個八歲小孩在外面玩火,因為這件事,翁丁老寨的寨主幾乎愁白了頭髮。
災後重建難上加難
翁丁村的重建,並不是簡單地按照原先的房屋布置修建就好了,那樣只會讓翁丁村顯得“不倫不類”,失去了原來的歷史韻味,重建的翁丁村只能算是“徒有其表。”
對於翁丁村重建的問題,專家們達成了共識,但是如何重建,在哪裡重建,這就是大家需要重點關注的問題。
重建後的翁丁村,如果不能完全按照佤族人的風俗習慣進行修建,那麼就會讓這個古老的村落失去生機,變得名不副實。
有專家提議說,這次重建工作的關鍵,是當地世代居住的佤族人。只有他們才能把那種刻在骨子裡的對於家鄉的熱愛,直觀地反映到建築中去。
外人就算能夠一比一復刻他們的家園,可是其中的細節,還有當地的民族特色,是我們永遠都無法複製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如何說服村民留在這裡?
隨着時代的發展和科技的進步,人們的視野越來越開闊,在見識到了外面的繁華後,沒有人願意再留在大山裡。
而失去了佤族人的翁丁村,就失去了它的靈魂。
只有先留住人,才能考慮如何用佤族的傳統技藝來重建翁丁村。
換句話說,重建後的翁丁村不僅是一個外觀古色古香的村莊,他的內在還要滿足當地村民的生活需要,因此他的各類設施是要現代化的。
既要有民族特色,又不能千篇一律,這無疑為重建工作增添了難度。
一旦一個村子沒有了居民居住,那麼就算它再美,過不了幾年,也會變成一片荒蕪。
翁丁村的重建,註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除了選址,還要考慮各類材料是否符合標準,重建人員的選定,以及修建計劃。
如果翁丁村要在原地修建,那麼原來的村子的遺址註定要被剷平,曾經的翁丁村留下的最後一絲痕迹,也將不復存在。
而在施工的過程中,建造房屋的材料,一定是要符合佤族人的文化特色,絕對不能按照現代人的想法去“指手畫腳。”
更重要的是,當地除了佤族人的村寨,還有許許多多的原始森林。
如何在不破壞當地生態環境,保留原有自然風貌的基礎上,讓翁丁村重獲新生,這又是重建的一大難題。
2021年6月,有專家提議,在重建後,應該將這次的事件做成影像資料,並且專門搭建一個展覽館,放在最顯眼的位置,警示後人一定要注意火災防範。
不過這些都只是後話,當務之急是不讓世代相傳的佤族文化就此斷了傳承。
關於翁丁村重建的問題,長時間沒有一個合適的方案。
而曾經充滿民族特色的翁丁村,如今雜草叢生,顯得格外荒涼,希望後人以此為鑒,不要讓類似的悲劇再次發生。
這場事故的起因令人憤慨,它的結局也讓人痛心,因為粗心大意而造成的損失,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不僅是在旅遊景區,在我們的生活中,其實處處都有着安全隱患。
比如,插着充電線玩手機,這不僅會減少手機的使用壽命,還有發生火災的危險。
再比如長年累月不關的插線板,用到破舊都捨不得更換,當插線板到達使用年限之後,繼續使用就是隱藏的着火點。
至於躺在床上抽煙,飛線充電等等,類似的火災隱患數不勝數。
其實大家平時都知道這些做法的危險性,可是人都是喜歡抱着僥倖心理去看待問題。
總是覺得只要沒有發生在我的身上,那麼它就不存在。
確實,說到底它們只是隱患,但我們真的能夠視而不見么?
翁丁村的教訓就在眼前,所幸那次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如果家中真的發生了火災,你能夠保證自己全身而退么?
無視風險的行為,無異於用自己的生命和死神打賭,死神可以輸無數次,而你只有一次輸的機會。那一次,很有可能就是生命的代價。
希望各位未來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健康,一定要注意提高安全意識,為生命保駕護航。
2022年10月1日,曾經牽動無數人心弦的翁丁老寨舉行開園儀式,從這一天開始,遊客們又可以去翁丁老寨感受佤族千年的文化魅力了。
國慶期間,翁丁老寨舉辦了為期七天的活動,當地居民和遊客們一起,盡情地在佤族新米節中釋放自己的情緒。
如今的翁丁老寨,在經歷了大火後終於重生,這確實是不幸中的萬幸。
希望翁丁老寨的居民能夠吸取教訓,珍惜來之不易的平靜生活!
-完-
編輯 | 張啊張、書書
文 | 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