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凱莉·雷查德 (Kelly Reichardt) 自己剪輯自己的電影，她在 19 世紀的邊疆戲劇《第一頭牛》開頭的節奏即使不是高深莫測，也是奇特的。你無法預測她什麼時候會被砍掉，或者她會在哪裡逗留……或閑逛，這取決於你對長者的耐心。你可能會發現你的思緒在徘徊……直到她用一個啟示、兩個靈魂之間的聯繫閃現或恐懼的第一次激起使你驚醒。那是你感覺最有活力的時候——當你找到她的波長時，高深莫測的東西突然變得晶瑩剔透。”——大衛·埃德爾斯坦
大家好，今天給大家帶來的電影是《第一頭牛》。這部年初入圍柏林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美國另類西部片，向觀眾展示了19世紀初西進運動時期兩位男性的特殊友誼和破碎的美國夢。由 Reichardt 和她經常寫作的搭檔 Jon Raymond 改編自後者 2004 年的小說《半條命》。
奧賴恩·李（左）和約翰·馬加羅在電影《第一頭牛》中。
這個感人故事就在這張導演凱莉·雷查德(Kelly Reichardt) 的最終劇照中，但完全不會劇透——至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劇透。它是一個關於友誼的故事。和很多電影一樣，這部電影一開始就預示了它自己的結局。故事開始於大致在今天美國俄勒岡州某處的一個嚴峻的發現，然後倒帶大約兩個世紀到不太穩定的 1820 年代，為舊西部的故事注入了懸念、恐懼和悲劇的回溯性微光。
有些觀眾不喜歡這種框架裝置，這感覺就像懸着一根胡蘿蔔的敘事——好像如果我們還不知道目的地，旅程就不那麼有趣了。但是，在職業生涯中一直在抵制顯而易見事物的Reichardt以她一貫堅韌不拔的藝術性避開了這個陷阱。即使你認為你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你可能會驚訝於她對觀眾想象力的信任程度。引人入勝的歷史，就像引人入勝的歷史小說一樣，永遠不僅僅是對發生在誰身上的事情的簡單記錄。
讓我們與奧蒂斯·菲戈維茨（約翰·馬加羅飾）一起進入那個世界，他是一位 30 多歲、眼神溫和、說話輕聲細語的男人，他為一群穿越俄勒岡領地的皮草捕手做廚師（並贏得了“Cookie”的綽號） . 在這片雜草叢生的林地中，他在波士頓培育的烹飪技能很差，那裡只有漿果和蘑菇來補充他們日益減少的口糧，而且他的機庫僱主不乏虐待。但馬加羅深情而謙遜的表演傳達了一個人的態度，他致力於自己的職業，即使在這些無情的條件下也能盡其所能地實踐它。
他也是一個本能的正派和同情心的人物。一天晚上，他遇到了一位中國移民King Lu（奧賴恩·李飾），他躲在灌木叢中，躲避着一些強硬的人的追捕。但即使他赤身裸體在寒冷中瑟瑟發抖，但Lu顯然是敏銳而足智多謀的，有一種潛入幕後的天賦，這讓他比其他人更有膽量去冒險。在Cookie為他提供食物和住所並幫助他上路後不久，兩人將在一個棚戶區重聚，在那裡Lu有一間小屋。在那裡，他們成為室友並建立了友誼，最終成為工作夥伴。
這頭奶牛是此地的首領Factor訂的。King Lu想出了賣油煎餅的賺錢方法，但他需要這頭母牛的奶來提升餅的口感，Cookie與King Lu商量後決定晚上去偷牛奶。
兩人的餅乾賣得非常好，於是他們偷得越來越頻繁。不出意外，他們最終被發現，引來了Factor的追殺……
最後，疲憊不堪的Cookie和King Lu在樹林中都相繼地閉上了眼……
夥伴和朋友
這種夥伴關係是由俄勒岡領地第一頭奶牛的出現開始的，這是一位富有、虛偽自命不凡的英國土地所有者首席因素（一個非常細緻入微的托比瓊斯）的財產。這個宏偉的生物的到來，當她漂浮在駁船上順流而下時，帶着莊嚴的迷惑咀嚼着她的反芻，對於首席因素來說，既是地位的象徵，也是進步的預兆——這是一個自豪的宣言，這個艱難的地形可以被馴服並最終屈服繁榮。對於像 Cookie 和 King Lu 這樣的窮人來說，牛代表着一個機會，一個在美國夢上實現自己微薄主張的機會。
Cookie和King Lu之間的關係，恰恰是手藝和商業頭腦之間的關係，是對高難度工藝的掌握和利用它所需的創業精神之間的關係。（King-Lu 既是這次行動的戰術大腦，又是一個公認的外國人，每個人都忽視和低估了這一點，這很有幫助）。他們是絕望的人物，有着清澈的感情，但也缺乏廉價的勝利主義或提升。他們的冒險註定不會有好的結局，也並非所有參與者都能平等地受益。
還有這頭大眼睛的棕色奶牛，名叫伊維，不亞於Cookie和King Lu，表現出低調的機智和狡猾的重力。電影中一些最安靜感人的交流發生在奶牛和餅乾之間，它們之間進行了友好、尊重的交談。生活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特別友好。Cookie與King Lu的關係雖然也很複雜，但與他們的融洽關係相呼應，他與King Lu有着柏拉圖式但非常規的家庭安排，並渴望打造自己不可思議的成功故事。
西部
托比瓊斯在電影《第一頭牛》中
美國西部一直被認為是一片充滿希望和富饒的土地，但在這裡，西部重新成為一個充滿不確定性、危險和極度稀缺的地區，在那裡，天啟命運的神話被殘酷的現實所掩蓋，甚至被嘲笑。
建議讀者可能不應該空腹看到《第一頭牛》（或者之後沒有計划去點外賣）。可以說，情節的每一個展開都是一個巧妙而令人愉快的驚喜，它可能是 Reichardt 對細節的嚴格關注的最懸疑和最有趣的展示——她對過程和細節的運作具有耐心、真實和非凡的電影魅力。所有這些都使《第一頭牛》既是一個引人入勝的失敗者故事，也是美國企業在行動中的勇敢和獨創性的精彩展示。
Reichardt 的電影開玩笑地抨擊了這些分歧，但假裝它們不存在實在是太誠實了。《第一頭牛》深深的、揮之不去的痛楚，來自於這樣的認識，即使在一個仍在形成過程中的世界，其殘酷的分裂已經刻畫得如此之深。幾乎這裡的每個人都幾乎一無所有，而他們所擁有的一點點——一雙閃亮的靴子、一把銀器、一塊油膩的蛋糕、一個難得的朋友——都可以輕易地被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