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獲得更多的稀土製品和反制中國的稀土出口管制,美國實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這不,美國商務部學着中國的樣子,又開始在芯片領域搞事情了。據環球網報道,美國商務部出口管制部向三星電子、台積電和SK海力士等企業發出通知,取消其向中國大陸工廠直接提供美國芯片製造設備的許可,改為每次運輸都需要單獨申請審批。很顯然,此舉與中國此前公布的稀土出口管制措施很相似,以“逐一按次審批”的方式,收緊芯片設備進入中國的口子。
美國試圖以芯片來對沖中國的稀土牌
好吧,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給特朗普政府出的這一招,其大概是想以此作為未來與中國談判的籌碼,即“如果中國恢復稀土及其相關物項的供應,那美國也將考慮恢復芯片設備的提供”。從這種表現來看,起碼在未來一個時期內,美國依然無法實現特朗普政府已經喊了許久的所謂“稀土自由”和“稀土獨立自主”,不得不繼續依賴於中國。
美國已探明的稀土儲量並不少
於是可能有人就要問了,從此前的拜登政府,再到如今的特朗普政府,二者雖然互為死敵,但在重建美國稀土產業鏈方面,卻表現出了罕見的一致性,乃至是不惜投入大量資金等資源來推動這件事。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已探明稀土產量近200萬噸的美國,為啥就是打造不出一套如中國這般的稀土開採、冶煉、製成半成品、精加工、形成最終成品的產業鏈呢?其實吧,這還真不只是錢和原材料的事情,而是昔日曾被許多人視為“先進體制”的競爭制度,讓很多與此領域有關的巨頭公司主動望而卻步了……
稀土冶煉和精鍊設備極其複雜
首先要說的是,稀土冶煉、精鍊和加工是一件典型的技術難度高且年產量較為有限的事情,除非能打通全部的環節並實現每道環節的成本最優化,抑或是獲得來自政府的補貼,否則干這行基本就是妥妥的賠錢買賣。當然了,多屆美國政府都對此投入了不少資金,說明官方是肯為此而掏錢的,但為啥此事還是問津者寥寥呢?答案就在於美國所奉行的“勝者通吃,敗者自認倒霉”這一傳統做法。
稀土冶煉設備
在多個公司或企業搞競標時,美國官方向各競標者給出的階段性合同的金額基本不會很多,畢竟大合同是要同最終的勝出者去簽的。如此一來,各競標者就需要在很大程度上自行負擔競標過程中的種種花費,如研製開發稀土冶煉和精鍊設備、建立設備供應鏈和尋求各類供應商等,這些都需要不菲的金額。而一個無比重要的問題在於,一旦競標失利,那競標者此前花的這些錢基本就都成了打水漂,美國官方不會為此去買單。
當年競標美國空軍五代機項目的YF-23原型機
在這方面,一個非常鮮明的例子就是美國軍用航空器巨頭公司數量的銳減。隨着現代軍用航空器的性能日益提升,其研發工作的複雜程度和所需投入的各項成本都越來越高。而在軍方不會為競標廠商的研製工作花費進行托底的情況下,每一次的競標失敗,都會讓競標廠商出現巨大的資金損失,甚至有可能導致公司破產。
早年間未被美軍選中的F-20戰鬥機
什麼共和公司、什麼麥克唐納·道格拉斯公司、什麼寇蒂斯航空公司、什麼北美航空公司等,基本都在戰後連續幾代戰鬥機的競標失利後,最終因資金損失巨大而要麼破產、要麼被其他公司收購、要麼就是永遠退出軍用航空器賽道。競標獲勝者自然可以獲得金額誘人的訂單,但敗者就只能自認倒霉。在這種競標機制下,你是會更被獲勝後的利益所吸引呢?還是會因同樣巨大的風險而卻步呢?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他們都會選擇後者,即寧可少賺錢和放過機會,也不要去冒這個險。
官方的錢是要投給競標勝出者的
如今看來,美國稀土產業亦是如此。在註定需要海量的前期成本投入、且多為“自行投入”的大背景下,競標失利的一方必然損失慘重。於是,即便美國官方的巨額訂單顯得誘惑力十足,但誰又敢冒着把自己玩破產的風險去參與競爭呢?與其不顧後果地“莽”一把,各相關企業和公司更多地選擇了“躺平”。
美國只有稀土但沒有產業鏈
況且,美國沒有類似中國“五年計劃”這樣的政策延續性極強的機制,一位總統最多擔任兩屆共8年時間。8年之後,他在任期間出台的諸多政策法案,很可能會被下一任總統直接取消。而稀土產業鏈的從0到1,沒有個8~10年的時間,是根本不可能成真的,這就進一步放大了美國各相關公司入局的風險。可以說,在未來很長的一個時期內,美國基本都不可能擺脫對中國的依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