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利曼收復 邵伊古開始跳腳 死亡公路和俄軍的甩鍋大會
從今天開始我會緩慢回復從1號早上7點之後發給我的私信,如果你的問題在此之前,請務必再次向我提問。另外對於海量的關心和問候我病情的朋友,我表示萬分感謝,就不一一回復了,健康狀況良好,大家不用擔心。
利曼已經被烏軍徹底解放,烏克蘭國旗已經飄揚在利曼市中心的旗杆上。在“選擇”加入俄羅斯聯邦僅僅一天,它就回到了烏克蘭的懷抱,只留下總統先生和總參謀部的將軍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俄軍又一次證明了它是一支“令人意外”的軍隊,大家認為庫皮揚斯克可以守住的時候,它跑了;大家認為伊久姆還有救的時候,它跑了;而現在所有人都認為利曼不能丟的時候,它還是跑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俄羅斯總參謀部自己。
在“乘客下車點”牌子旁邊被擊毀的俄軍坦克,我要給攝影師頒個獎
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刻向普京彙報前線狀況,這就好像在柏林某個地下室里發生的鬧劇一樣——這些明面上存在的部隊實際上填滿了動員兵,軍心渙散毫無鬥志。但兵敗,尤其是這樣一個控制着盧甘斯克/頓涅茨克兩個州重點區域的“戰略中心”丟掉的時候,你總得找個人來背鍋,所以有位老熟人被踢到了台前——中部軍區總指揮亞歷山大-拉平上將。
父子二人的指揮水平一脈相承之所以說他是老熟人,老讀者應該都還記得正是這位拉平上將為自己參軍的兒子一路開綠燈,讓其在短短六年內官拜上校,指揮一整個近衛坦克團(還是在近坦一集這樣的王牌部隊中)。當然最無恥的還是在小拉平帶着手裡被打丟編製的部隊(減員70%以上)屁滾尿流地從切爾尼戈夫逃回後方之後,老拉平親自給他頒發了勳章,以表彰他在特別軍事行動中的傑出貢獻!什麼貢獻?為俄羅斯自己的去軍事化添磚加瓦嗎?這在旁人看來是徹頭徹尾的笑話,但在同僚的眼中呢?
烏軍剛剛從俄軍手中將這輛3月份在切爾尼戈夫損失於俄軍的Kozak-2裝甲車奪回來,正好就是大小拉平逃出去的地方
利曼慘敗後,第一個炮轟拉平上將的就是“名聲在外”的大嘴巴卡德羅夫。他在公開發言中聲稱是拉平上將個人的失職造成了今天這樣“令人苦澀的結果”,他表示自己向格拉西莫夫表述過對指揮人員的擔憂,但後者完全沒聽進去。他認為俄羅斯總參就是“裙帶關係”的避難所,如果可以的話,他會把拉平降為二等兵,然後一腳踢到前線去!(真敢說啊)然後暗示俄軍總參對前線不管不問,在擁有反擊可能的情況下消極對待局勢,接下來,要再想打贏就只能靠核武器了!
跟這群飯桶在一起,怎麼能搞好特別軍事行動呢?
卡德羅夫的憤怒和陰陽怪氣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利曼里有他的人。我們都知道卡德羅夫沒有響應動員,甚至公開反對動員,就是為了壓抑車臣內部對戰爭傷亡的抵觸情緒。在這個時間點上,利曼地區的車臣部隊傷亡確實觸動了他的敏感神經。卡德羅夫如此高調,自然也引來了他合伙人的支持——瓦格納老闆普里戈津當即表示拉平這些人都是辣雞,都應該像他手裡的重刑犯一樣,發把槍,往前沖!
烏軍佔領利曼市中心視頻截圖
與此同時,拉平上將的人也在為自己的將軍拚命辯護,聲稱將軍並不畏死,甚至在開着車在前線走過一圈!3月份的切爾尼戈夫大撤退就不能怪他,現在這利曼大撤退就應該怪他嗎?不能讓他背這個鍋,至於這個鍋誰背...要不大家開個會琢磨琢磨?當然這些算是情緒化的辯護,比較理性的聲稱這一切源自“俄軍的系統性問題”,而不應該歸結於某個指揮員身上。不過我個人認為俄軍總參甚至普京本人更願意承認這是某個人的失誤而不是什麼“共性問題”,因為撤換將領比軍隊大變身要容易多了...
“怎麼樣?”“還行”“軍事行動還行?”“我是說您的氣色還行”
這兩邊吵得熱鬧,讓基爾金的南線戰況泄露顯得沒那麼吸引人了,他表示烏軍在南線取得了“絕佳的進展”,在阿爾漢格利西克以西深入俄軍防線縱深達7公里,而在赫爾松北部和渡河區方向也組織了新的卓有成效的進攻。這對俄軍來說是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烏軍現在在哈爾科夫西部有兩個主攻方向,一是沿着奧斯基爾河,從庫皮揚斯克向前推進,而是趁着拿下利曼的餘威,繼續進攻克雷明納。克雷明納的俄軍現在人心惶惶,駐守在此的俄軍單位表示遲遲不見預備隊的蹤影,再下去連克雷明納都保不住!基爾金也給出了消極的看法,認為如果不能在未來的幾天內重振旗鼓,將很可能再現利曼的災難。如果烏軍拿下或者至少包圍克雷明納,切斷P-66補給公路,將會把利西昌斯克和薩瓦托夫截斷開來,到時候無論打哪個點,俄軍都無法組織有效的解圍行動。
實際上整個利曼包圍戰烏軍都是留了一手的,和原本我們設想的不一樣,烏軍沒有組織兵力進行消耗較大的截斷/阻援行動,而是將托爾斯克公路讓開,只是以側翼火力殺傷想要外逃的俄軍。我猜這是為了減少進攻部隊的傷亡,並且將恐懼情緒傳播到克雷明納等地區。但如果以此認為我們高估了俄軍部隊的傷亡,那就大錯特錯了,在這條“死亡公路”上俄軍度過了半年來最恐怖的一天。下面是一個參加托爾斯克公路封鎖的美國志願者的講述,注意我已經將其中最雪星的文字除去:
烏克蘭時間10月1日凌晨1:32
-我們在向北移動,這將是一場大圖莎,我們在克雷明納以西截住了他們。我得走了。
-注意安全,利曼被包圍了嗎?
-我想是的,我們與往東逃竄的敵軍交火。
烏克蘭時間10月1日上午8:19
-我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和你通話)。我的彈藥用完了,向(道路)南側撤退,我受了點小傷,得睡一覺。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只知道我們在與大量往克雷明納逃竄的人交火。他們一定是從利曼和基洛夫西克趕過來的。我現在在安全區域,也許吧。
我這輩子從未見過這麼多死亡的、瀕死的和受傷的人。(俄軍)人們乞求幫助,但我們沒有辦法幫助他們。我們沒有什麼可以幫助他們的東西,每個人只有一個小的醫藥箱,沒有嗎啡,也沒有時間提供任何一種有用的援助。不知道他們是生是死。你只能繼續前進。
有個人踩到路邊的地雷,一條腿從中間開始截斷,另一條腿從腳踝開始消失。他正試圖用僅剩的膝蓋爬到某個地方,但他的動脈大出血,除非立刻得到即時的救援,否則他肯定沒救了。他不停地用俄語喃喃道“我很快就會回家,媽媽。”
-天哪,你和你的人還好嗎?
-我們很好,只是累了,而且精神上有點疲憊。
-你是說有幾百人(俄軍)嗎?他們是步行還是乘車?褪特上有個視頻,說是克雷明納周圍的戰鬥,但沒有畫面只有槍聲。
-很多,光我們打倒的俄軍就有140個,就像在山核桃園裡獵殺松鼠。我猜想利曼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之下,但我沒有這方面的信息。我們只有20個人,大家都分成小組,不能呆在一起。
很多人(俄軍)都是步行,他們在這條路上狂奔,試圖穿過路南邊的森林。有十好幾個俄國人來到我們藏身的樹林里喘氣和吃東西,他們差點撞上我們。他們表現得像往常一樣,動作很快,還在說話。我們在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之前就把他們都幹掉了。他們身上攜帶的彈藥很少,沒有醫療用品,食物也很少,除了家裡的電話號碼外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從這些人身上搜索情報是令人沮喪的事情。
-我無法想象。
-這條道路已經被遠程布雷(我猜指的是M270布設AT-2反裝甲地雷的事情),不是那麼精確,但足以將可通行區域限制在很小的範圍,這是良好的殺傷區。每次你朝車輛開火的時候,他們就會迅速棄車逃離,然後往田野或者森林裡跑。
-我猜他們應該看過這些車輛上發生的災難。
-我像一片樹葉一樣顫抖着來到河邊洗臉,不是恐懼,單純是因為在短時間內朝這麼多人開槍導致的無力感,我感到厭惡。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現在還在持續嗎?
-是的,現在還在交火。但逃跑的敵人太多,我們的彈藥已經見底了,接下來必須去尋找後援部隊取得彈藥,這是最要緊的事情。
-照顧好自己,休息一下。
-我很好,但是我需要彈藥。我猜利曼方向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然這裡不會亂成這樣,昨天還是正常的交火,但今天已經變成了朝人群射擊。我得試着睡一會兒,因為我想我們不久就會行動了。
我想不用我對此進行怎樣的贅述,上面這段對話已經清晰地展現了俄軍“利曼潰退”的真實場景,也許在未來的幾天里我們會看到關於俄軍裝備損失的具體報告,不得不提一句的是,不建議大家期待關於俄軍人力損失的報告,一是這方面數據水分嚴重,很難取信,二是包在利曼裡面的以新組建的新訓單位(俄軍新訓單位是個什麼水平大家心裡都清楚)和頓巴斯民兵單位為主。
值得注意的是,俄軍的“伊久姆援助大禮包”還沒有清點完(這都半個月過去了),這是昨天剛從林子里摸出來的T-72B
俄軍現在的壓力來自於兩線作戰:現在薩瓦托夫-克雷明納-利西昌斯克的情況非常糟,如果俄軍還要固執地維持巴赫穆特方向攻勢的話,那麼將不得不抽調南線的部隊向北增援。烏軍在南線的進攻沒有減緩的跡象,幾支訓練完畢的生力軍也加入到這一方向,基爾金提到的“南線陡增的壓力”就來自於新一輪進攻。那麼在南線抽調部隊之後,是否會形成一個利於烏軍推進的窗口期,我想這也是俄軍總參在不停詢問自己的問題。至於巴赫穆特方向,烏軍已經認準了用空間換時間的戰術,用小型定居點組成梯次防禦,鞏固巴赫穆特城區這道構築了8年的頓巴斯防線上的鉚釘。至今還沒有傳來烏軍增援此區域的消息,看來是相當遊刃有餘,最壞的情況就是把俄軍放進巴赫穆特打巷戰,但即使這樣俄軍的進攻也會拖很久。此刻俄軍還沒有摸到巴赫穆特的入口,照這幾個月的俄軍動作來看,他們真不一定能達成爬進城區這個目標。而遠在此之前俄軍總參就不得不為赫爾松、薩瓦托夫、利西昌斯克和北頓涅茨克揪緊他們那顆敏感而狂跳的心臟了。
等下,還沒完,基爾金確實在新的評論里提到了關於拉平上將的指控,他聲稱不能全怪拉平一個人,那麼應該怪誰呢,基爾金說的是:
“全是三合板元帥邵伊古的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