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山紀信 | 清純少女宮澤理惠全裸寫真集《Santa Fe》完整版

今天的少女過於時尚,過於渾濁;今天的攝影過於擺布,過於藝術。清澈的少女不再有,清純的時代早已終結。

日本寫真大師筱山紀信,其廣為人知的作品莫過於一系列明星、少女、人體寫真,而最為知名的是樋口可南子和宮澤理惠寫真集。1991年筱山紀信拍攝的樋口可南子,是全裸寫真解禁的發端之作,更影響到歐美的人體攝影。同年拍攝的宮澤理惠的全裸寫真集《Santa Fe》出版,這部作品拍攝於美國新墨西哥州首府聖達菲,因此得名。異域風情,陽光裸女,完美的光影,一經推出便成為現象級的暢銷書,最終銷售了155萬冊,創造了日本寫真史上的奇蹟。

出生於東京新宿圓照寺,高中之前都在該寺院里生活的筱山紀信,非常懂得攝影如宗教般的單純性,但他又說自己是按生理本能拍照,按虛榮、喜歡讓人稱讚來拍照,他以心中的蘊藉清凈拍下了人間煙火、萬千繁花,這正是筱山紀信攝影的高超之處。在和中平卓馬的對話中,中平將筱山紀信和尤金•阿杰特、沃克•埃文斯相提並論,認為他的攝影不去構造事物,所拍下的世界就是看到的、不強加任何意義的世界。而筱山紀信說,攝影是“不多說什麼,也不少說什麼”。這個道理,相當微妙,需要細細體會。

要理解筱山紀信的攝影,並不簡單,因為它是藝術與商業的巧妙平衡,沒有艷俗濫情,也沒有高不可攀地藝術化,在藝術與商業之間秉持純粹的“中性”,這一點很難把握。這不是說他的攝影一半商業一半藝術,既商業又藝術(大多數商業攝影和藝術培訓機構的美學才會是這樣),而是他的攝影語言帶着參透人性的通達,色即空,空即色,處處玄機,卻簡單如吃茶飲水。

《Santa Fe》這部經典的藝術性值得談談。首先是光影的完美運用,與東方少女的肌體美感相互交織,顯得纖塵不染,清澈無暇。這和源自古希臘美學的西方人體攝影完全不同:愛德華•韋斯頓的人體是抽象的,赫爾穆特•紐頓的人體是情色窺淫的,呂西安•克萊格的人體是浪漫洶湧的,它們更強調人體的健美,抽象的幾何線條,終極的愛欲,或極端的色情;而《Santa Fe》是東方的,單純的,當下的,陽光的,沒有一絲抽象,沒有一絲雜念。這一點很了不起。

其次,這部寫真集最能見證筱山紀信的“中性”攝影風格,即便拍裸女,也不去突出任何東西,沒有森山大道式的孤獨慾望,沒有荒木經惟式的恣肆放蕩,沒有歐文•佩恩、理查德•埃韋頓那樣的時裝、時尚感的人體。所謂中性,也許是古老一池塘,青蛙跳入一聲響,如是我聞,如是我見。具體而言,勉強可以說,是拍攝對象的中性,光影的中性,色彩的中性,思想深度的中性:讓被拍攝的對象自然地融入世界,光影的語言不着痕迹,色調也不揚不抑,不深不淺,就像是我們眼睛看到那樣的顏色,而且不去刻意傳達某種精神理念,攝影語言的表面即理念,表面即深度,畫面既豐富又單純,讓淺者自淺,深者自深,這是筱山紀信攝影最為高超絕妙之處。

最後,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點,這部寫真集全部採用豎幅構圖。豎幅構圖更加突出了東方少女的美,而非勉強去交代環境,非常大膽新穎。

總之,因為《Santa Fe》在藝術上的獨到之處,再加上全裸出鏡的商業熱點,“露毛”的極大爭議,最終成為了里程碑式的寫真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