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元旦,中華民國成立。2月12日,清朝末代皇帝溥儀退位。清朝滅亡了,但溥儀並沒有搬出紫禁城,繼續使用皇帝名號,12年後,也就是1924年,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打到紫禁城,才將溥儀趕出故宮。
故宮文物被盜出宮
在這12年間,故宮中的奇珍異寶便成為了溥儀盜賣的目標,溥儀所做的最大事情,就是大肆將故宮珍貴文物盜賣。而配合溥儀行動的,正是他的親弟弟溥傑。就這樣,溥儀每天都以”賞賜“的名義,讓溥傑攜帶大量的奇珍異寶出宮。而溥傑所攜帶的這些珍寶,都是故宮中最有價值的文物。
經整理清單發現,光是從1922年11月16日到1923年1月28日的73天時間裡,溥傑就帶出了書畫手卷1285件,冊頁68件。其中的書畫有王羲之的《曹娥碑》、王獻之的《二謝帖》、鍾繇、歐陽詢、宋高宗、米芾、趙孟頫等人的真跡,包括馬麟的《長江萬里圖》、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還有閻立本、宋徽宗等人的作品,而司馬光的《資治通鑒》的原稿,也被盜運出去。
王羲之《曹娥碑》拓片
被盜文物的坎坷流散史
1925年,溥儀在被馮玉祥趕出紫禁城後,便把藏在醇親王府的文物運往天津租界。
在天津期間,為繼續享受帝王生活,開始賤賣這些國寶。關於有多少國寶在天津被溥儀變賣,我們不得而知,僅僅作為“傭金”賞給經手人的就有大名鼎鼎的《步輦圖》、《古帝王圖卷》、《閬苑女仙圖卷》等名作。
1932年3月8日,溥儀在日本的操縱下,成了偽滿洲國皇帝。而這些國寶也從天津遷往長春,藏在住在長春溥儀的偽皇宮,也就是小白樓,這樣一放就是13年。
偽滿洲國時期的溥儀
1945年,日本無條件投降,溥儀開始逃亡,這些國寶開始大量遺失,或流落民間,或被賣到歐美國家,一些被帶到蘇聯,還有一些被損毀或下落不明。
溥儀從長春逃走後,留守在長春的一些隨侍及士兵,開始進入小白樓,大肆搶奪。 由於這些人大都沒有文化,所以先搶金、玉,再搶字畫,古籍善本則肆意踐踏,由於爭奪,很多流傳千年的名作被一分數段,或被撕得粉碎。其中北宋大畫家李公麟的力作《三馬圖》被扯為三截,著名的《宮中遊樂圖》也被撕成5塊,現分藏在國外幾個大型的博物館中,毀壞的文物更是不計其數,沒過幾天小白樓被洗劫一空。
長春小白樓
小白樓內的珍品書畫被搶劫後,命運悲慘。這些士兵們在隊伍解散後,或潛逃回鄉把珍寶秘藏起來,或流落到各地將珍寶變賣。那些書畫作品,都沒有得到很好地保存。後來一些所謂收藏家、古玩商聞風而起,甚至一些外商也參與進來,倒賣,盜賣文物,其中有好多珍品最後流失到了國外。
溥儀在從長春逃亡鴨綠江邊的大栗子溝時,將小白樓最值錢的寶物,裝了57個小皮箱和一個原來用於裝電影放映機的箱子,它們大部分是鑽石、寶石、珍珠、玉石和黃金、白金製品。1945年8月16日,溥儀從大栗子溝乘飛機準備逃往日本。由於飛機太小,溥儀只帶走了那個電影放映機箱子,其餘的除變賣一部分換錢外,剩下的都分給了隨行人員,個別還被當地的土匪搶走了。
大栗子溝溥儀偽皇宮
在瀋陽轉機時,溥儀被蘇聯紅軍抓獲,隨即被送往蘇聯。在蘇聯期間,溥儀為討好蘇聯看守,將一部分珍寶又被他送出,後來,為了能讓把自己留在蘇聯不被遣送回國,他又主動獻給蘇聯政府大量珍寶,剩下的全部藏在電影放映機箱子的夾層里,而箱子里藏不下的就到處找地方藏,連肥皂里都藏了幾個大鑽石。
溥儀在瀋陽被蘇軍俘虜
後來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地方藏了,又怕蘇聯人發現這些東西後說他不老實,就開始丟棄和毀壞這些珍寶,其中有上千顆大珍珠被他命人丟進鍋爐焚毀;一副鑲滿了寶石的金手鐲被他散步時扔進江里。新中國成立後,溥儀被蘇聯人送回中國。
國寶級文物的最終下落
1950年8月,蘇聯將溥儀帶到蘇聯的部分文物移交給中國。
1951年,在撫順戰犯管理所的耐心教育下,溥儀的侄子毓喦揭發了溥儀藏在電影放映機箱子夾層里的東西,溥儀只得交出了私藏的那些珍寶,其中就包括著名的國寶“乾隆田黃石三聯章”。
乾隆田黃石三聯章
1964年10月,撫順戰犯管理所將從溥儀和偽滿大臣中收繳的1169件物品,移交給故宮博物院。至此被溥儀帶出故宮的近1300件文物,通過國家收繳、徵集和一些收藏家,及海外愛國人士捐贈,故宮博物院陸續收回800餘件。這裡面包括《清明上河圖》、《游春圖》《閬苑女仙圖卷》《步輦圖》等。
《游春圖》部分
《萬歲通天帖》因被掩埋在一堆部隊用的作戰地圖裡而得以保存。1954年被時任瀋陽軍區副政委的周桓在軍事地圖和檔案中發現,後入參遼寧省博物館。
《萬歲通天貼》
《五王醉歸圖》輾轉流入琉璃廠古董商郝葆初之手,1948年,這件國寶被帶往美國。之後,又轉手給了德裔收藏家侯士泰,直至2007年侯士泰去世,侯氏家族將此卷拍賣。2016年《五王醉歸圖》最終被著名收藏家劉益謙競得,入藏龍美術館,算是回到了中國。
《五王醉歸圖》
至今,被溥儀帶出故宮文物的珍寶,還有300餘件或損毀,或流落海外。現已知美國的大都會博物館收藏有17件,包括北宋屈鼎的《夏山圖》、南宋李唐的《晉文公復國圖》、馬和之《鴻雁之什圖》、南宋無名氏《胡笳十八拍圖》、米友仁《雲山圖》、元初錢選《王羲之觀鵝圖》。
《王羲之觀鵝圖》
美國的普林斯頓大學美術館還藏有其他很多書法和繪畫孤本,例如書法作品鍾繇的《薦季直表》,宋高宗的《行書七言絕句》,被譽為天下第三行書的蘇東坡的《黃州寒食帖》以及黃庭堅《行書贈張大同書卷》,繪畫有唐代陳閎的絹本的《八功圖卷》,元代錢選的《楊妃上馬圖卷》等等。
《黃州寒食貼》
《古帝王圖卷》傳為唐代閻立本畫,現存摹本,被日本人買走後,現存於美國波士頓博物館。
《古帝王圖卷》
2019年1月,東京國立博物館將舉辦“顏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筆”展覽,消失已久北宋李公麟《五馬圖》卷赫然在列!
《五馬圖》
李公麟筆下的馬對後世影響深遠,《五馬圖》是其代表作。《五馬圖》在南宋時已經天下聞名,經元、明兩代,到清乾隆時期,入藏紫禁城,被溥儀秘密帶出後,從此下落不明。直到此次東京國立博物館發布展訊。
在動亂年代,這些流傳幾百上千,甚至幾千年的文物遭受如此劫難,讓我們痛心不已,很多文物歷經磨難終於回歸,但也有相當一部分已流落海外,甚至被損毀或下落不明。祈願我們偉大的祖國永遠安定、繁榮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