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文敬獻為國捐軀40年的史與為、蔡竹安、蔡文仲、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徐紫亭等七位烈士!
近日,讀了趙衛平發表的《想起犧牲在台灣的舅舅》一文後,我也再次回到了七十多年前的“過去”。
趙衛平在文中深情地訴說著那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人故事”:
“當我看到“光榮在黨50年紀念章”的時候,我這個55年黨齡的黨員,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位隱姓埋名並犧牲在台灣的舅舅史與為以及和他生死與共的6位戰友……”
整整40年的前1971年2月12日,趙衛平的舅舅史與為和蔡竹安、蔡文仲、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徐紫亭,七位來自大陸江蘇如東栟茶鎮(栟[bēn],地名)的同鄉,在白色恐怖下的台灣台北馬場町刑場英勇就義……
1971年2月12日那天,7名英雄跪向了西北方祖國大陸,英勇就義……
栟茶革命鬥爭史展廳
抗日、解放戰爭期間敵占區的革命戰士
7位“舅舅”
接受了同一個絕密任務——潛伏!
奔赴了同一個戰場——台灣!
就義於同一天——1971年2月12日!
《想起犧牲在台灣的舅舅》的作者趙衛平的舅舅,就是7位犧牲烈士中的史與為。
史與為原名史友善,出生於1922年3月14日,家境富裕,其父親在當地是開明紳士,史與為是家中的獨子,有5個姐姐,從小聰明伶俐,惹人疼愛。
1940年冬,新四軍一師進駐東台後,當時歸屬東台的栟茶成為一師的後方基地,也是蘇中解放區的抗戰中心區。
1941年12月26日,在新四軍一師司令部所在的如東縣石庄,18歲的楚青與34歲的粟裕結為終身伴侶
1941年4月26日,蘇中軍區成立大會在泰東栟茶(現如東栟茶)徐氏宗祠召開。徐氏宗祠位於栟茶中市街西南部,與原繆氏宗祠一牆之隔。主體建築"明三暗五"大堂敞廳一座,祠宇雄闊,東西兩側建有附屬用房相配,共計30餘間。前面有一片寬闊的廣場。是栟茶較大的宗祠。
巧合的是,當時,新四軍一師司令部就設在史與為家的樓園。司令員住的是趙衛平父母結婚的新房。由於與司令部同志多接觸,粟裕司令員常誇獎史與為“聰明能幹,將來定為有用之才”,並動員他參加新四軍,可以說,粟裕將軍是舅舅的啟蒙導師!
粟裕的部分骨灰被埋撒在黃橋革命烈士墓的東側
1941年,史與為經趙衛平的父親,時任栟茶文工隊副隊長趙鵬山(時為栟茶區委幹部,解放初期任南通市衛生局局長)介紹入了黨。之後,史與為跟隨趙鵬山,參加抗日宣傳、組織民運。
史與為在上海讀書的震旦大學大門校牌
同年夏,史與為赴上海震旦大學讀書,期間,他繼續協助家鄉的抗日宣傳工作。1942年寒假回家時,史與為吸收了青年學生繆慰萱入黨,並繼續跟隨趙鵬山到根據地開展民運隊、文工隊的活動。1943年的寒假,史與為輟學回家。
1944 年,史與為、蔡文仲經黨組織安排打入國民黨政府機關,往返上海、如東,活動於國共之間,從事隱蔽戰線的工作。1947 年,史與為回鄉任國民黨的栟茶區公所指導員。1949 年初,史與為任國民黨軍隊“暫八師”(解放上海前 駐守平湖)的營長,他隨部隊到上海後借故辭職離開。
上海解放不久,史與為因其曾在鄉任偽職,被同鄉繆國賢扭送公安部門,經郭子猷說明其真實身份後獲釋。
郭子猷,1921年5月15日出生, 又名郭堅。1939 年就讀於栟茶中學,經校軍訓教官徐靜漁(1912.年9月出生,1949 年3月 15 日以東台縣長率本縣區幹部 123 人隨軍南下,解放後任無錫市副市長)介紹入黨。郭子猷與廖仁、繆荷榮同隸屬栟茶支部下的黨小組,其間吸收徐星五、沈寶鈞入黨。次年夏,郭子猷任黨小組長。
栟茶中學
1940 年, 東台縣建立抗日民主政府,郭子猷參加徐靜漁 (時任栟茶區長兼文工隊長)領導的文工隊。
1941年 6 月栟茶中學畢業後,郭子猷回馬庄鄉組織“青抗會”並任總務。同年8 月,郭子猷調任馬庄鄉民兵大隊長兼鄉黨支部書記,組織民兵協助征糧。1942年夏,郭子猷調任蔡家樓小學任教兼中共蔡庄鄉學委會書記。同年8月,郭子猷以栟茶小學教員為掩護,進入日偽統治區、收集日偽軍力配備情況,被日偽軍拘禁,由繆紀官保釋。1943 年 2 月,郭子猷任荷花園小學教員兼中共蔡庄鄉第一支部書記。
1944 年夏,郭子猷奉當地黨組織之命,赴上海採購物資,組織關係轉至泰東縣委、歸姚絡(時為蘇中軍區幹部)直接領導。1945 年 10 月間,郭子猷奉蘇中軍區政治部之命,打入國民黨政府組織。1946年2 月,郭子猷在上海參加“中統”外圍組織,進入國民黨的上海直接稅局工作。5 月,郭子猷與上級李某取得聯繫。1948年9月,郭子猷的組織關係轉到上海、任中共南市區委委員,歸葛繼成領導。
郭子淵,郭子猷的親弟弟,1928年10月9日出生。1940年冬,新四軍進栟茶後,郭子淵參加栟茶 小學兒童團並任副中隊長。
1943 年夏,郭子淵經郭子猷、徐友梅介紹入黨、編入小組活動,為黨收集反奸清算鬥爭資料、從事與日偽鬥爭工作。1945 年,郭子淵在解放區 的文工隊擔任總務。1946 年 7 月,郭子淵任解放區的馬庄鄉學產保管委員會委員。
張芫芬,1912年8月8日出生。1940年冬,張芫芬任東台縣滸澪鎮長兼滸澪小學校長時協助新四軍工作,負責徵收公糧、推行“二五減租”。1942年5月,張芫芬經林月波(女,抗戰時期被捕)介紹入黨。日偽統治時期,張芫芬避居鄉野拒絕出任偽職。
徐紫亭, 1925年4月1日出生。1940年冬,徐紫亭參加新四軍的文工團話劇隊。1941年秋,徐紫亭在東台范堤經郭子猷介紹入黨。1945 年,徐紫亭返鄉任馬庄鄉保長,期間協助新四軍募民伕、征公糧、推行“二五減租”。抗戰勝利後,徐紫亭在解放區參加蔡正鵠主持的“青年文工團”、任馬庄鄉兒童團指導員。
蔡竹安,1912年5月6日出生,化名蔡松梅。1941年4月入黨。蔡竹安在當地的公開身份先後為東台縣第十七民校校長,栟茶區馬庄鄉副鄉長、鄉長 (1940 冬起屬抗日民主政權)兼調解委員會副主任、保安三旅會計、栟茶鎮副鎮長、鎮長。按照黨組織的部署,蔡竹安曾打入日偽機構充任特務,並協助其他幹部進入。在抗日民主政權下,發動群眾積極推行“二五減租”政策,調解地主與佃農之間的糾紛。與郭子猷在馬庄鄉組織民兵隊、“婦抗會”等。
蔡文仲 1941 年初入黨介紹人何晴波(1913-1998)
蔡文仲,1910年10月20日出生。1937 年,蔡文仲參加三青團 並在國民黨的地方部隊任政工教員。 1940年冬新四軍東進駐栟茶,受栟茶小學校長何晴波之邀,蔡文仲擔任該校教員。
1941 年初經何晴波介紹入黨。1944 年,蔡文仲經黨組織安排打入國民黨政府機關,與史與為一起從事地下工作。1946 年 6 月,蔡文仲在南通南大街與新四軍幹部李承緒共同經營新生五洋店,負責地下聯絡站,上線是宋日昌 (1903—1995, 解放後任上海市副市長)。因涉嫌地下黨活動,蔡文仲被駐南通的國民黨軍隊 (102 旅49師政治部) 關押,45天後經組織營救被保釋。此後,蔡文仲繼續租用南通大戲園子作活動場地,變賣祖產作活動經費。以金 條資助姚友華的兄弟去香港,與姚鈞(姚友華之弟,華東局駐香港辦事處工作人員) 匯合。1947年,他隨解放軍南下,1948年底到了上海。
1949年,中共中央提出了“打倒蔣介石,解放全中國”的號召。在三大戰役後,其實國民黨政權已經計劃將台灣作為退出大陸的最後落腳點。中國共產黨為解放全中國,徹底完成新民主主義革命任務,作出了解放台灣的戰略部署。
1949年3月15日,新華社發表題為《中國人民一定要解放台灣》的社論,第一次提出了“解放台灣”的口號。12月31日,中共中央發表《告前線將士和全國同胞書》中將“解放台灣”,全殲蔣介石集團的最後殘餘勢力作為人民解放軍1950年的任務之一。在“做好一切準備,迎接台灣解放”的戰略號召。
建國之際,奉命“解放台灣”的潛伏英雄
1949年前後,根據中央關於解放台灣的決策部署,我黨秘密派遣1500餘名幹部,喬裝成難民、小販、商人、逃軍入台,配合解放軍登島作戰……..
1949 年 5 月,蔡文仲根據華東局指示,他帶着100多名地方幹部,喬裝成國民黨的散兵,在上海虯江碼頭登船去往台灣。
抵台後,蔡文仲由徐國賓安排到在台的“中國漁業公司”,任國民黨中漁公司黨部幹事。蔡文仲以公職出面安置他帶到台灣的潛伏人員,幫助大家尋找掩護身份的工作,使得大多數的地下黨同志陸續在台灣站住了腳。
抗戰爆發前的虯江碼頭
2014年的虯江三號碼頭
1949年9月,史與為與妻子一同到達了浙江舟山定海,他借口妻子繆瑞凝(李秉琳)為國民黨海軍官李秉成袍妹的隱蔽身份,連同郭子猷等一行搭乘國民黨軍艦到了台灣。
1949年9 月,郭子猷與史與為等人一起“冒名”搭乘國民黨軍艦到台灣後,郭子猷因聯繫地址變更而與黨組織失去聯繫、暫未開展活動。
1951 年,郭子猷到了台中的豐原中學任教。隨後,郭子猷通過內線關係,讓史與為先在豐原中學作為臨時教員作為掩護,後再次通過陳宏烈、蔣振農等內線引見,正式打入了國民黨的特務機構,也就是台灣國民黨“調查局第三處工作。
後來,郭子猷從台中的豐原中學又進入台中市立第一中學,繼續以教員身份作為掩護,他居住在台中市,身份登記在彰化縣。
蔡竹安1949 年經舟山赴台。入台後,他先與徐紫亭在台北義興公司就職,後與張芫芬在桃園看漁。1952 年到高雄左營與人合夥開辦大嘉福飯店,同年進入台灣高雄農業化工廠。
徐紫亭1949年3月經舟山去台灣。入台後曾與蔡竹安在台北義興公司就職。後來,徐紫亭住在了台南縣,身份登記在高雄市,他成為了“台灣省物資局倉庫庫丁”。
郭子淵1946 年9月到上海投奔他的兄長郭子猷。1950年,他隨國民黨軍隊一起撤退到了台灣。之後,郭子淵成功打入軍界,任台灣當局“空軍防炮9團團部上尉連長”。
張芫芬,1949年赴台。他住在澎湖縣,身份登記在高雄市,是澎湖縣馬公島馬公中學的一名教員。
至1950年,原籍江蘇省東台縣栟茶區(現如東縣栟茶鎮)的史與為、蔡竹安、蔡文仲、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和徐紫亭等7位同志,在即將解放台灣的歷史背景下,肩負特殊使命 ,先後秘密赴台潛伏。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1950年開始,台灣島內完全籠罩在“白色恐怖”中“,加上中共台灣工委書記蔡孝乾的叛變投降,台灣中共地下組織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我黨從1946年以來陸續派遣赴台的1500名地下黨員中有1100多名犧牲,這是史與為、蔡竹安、蔡文仲、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和徐紫亭等7位潛伏在台灣初期遇到的有驚無險第一次危情。
幸運的是,七位來自大陸江蘇如東栟茶鎮的同鄉,沒有被最為恐怖的50年代初期台灣工委書記蔡孝乾叛變所引發的地下黨大破壞事件所“吞沒”。
對於剛剛進入台灣,壯志未酬的史與為等地下黨同志們來說,雖未暴露,但是其所處的鬥爭環境愈發險惡,堅持隱蔽工作更難。為了信仰而戰的7位同志就是在這極端殘酷環境下開展工作,直至下一次“暴風雨”的不期而遇……..
在台灣的7位老鄉分別潛伏在不同的崗位,以他們的無私和忠誠書寫着各自的人生傳奇。
1954 年,史與為在“調查局基隆站”負責經辦來自江蘇如皋同鄉蘇來賓的案子。當時,心急如焚的史與為想盡辦法,試圖來營救地下黨蘇來賓同志脫案,不料最後未獲成功。當年,蘇來賓被國民黨殺害!
1958年,白色恐怖依舊籠罩在島內的每一處角落。2月,第二次一場更大的險情又接踵而至……..
正在台中中學任教的郭子猷突然被“調查局”懷疑, 並已立案開始偵查。
狹路相逢勇者勝。幸虧隱蔽在調查局的史與為多方周旋,最後迫不得已,史與為“以生命擔保”,郭子猷才得以僥倖脫險。
此後,如東栟茶人蔡竹安、蔡文仲、史與為、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徐紫亭等7名地下黨,在各自的隱蔽線上繼續為祖國默默奉獻着青春和熱血!
六年之後,誰都沒有想到的一場真正的大災難從天而降!
1964 年初,史與為已是國民黨台灣“調查局薦任七級專員”。他在調查局第三處專司期間,曾先後辦過一百件以上的案子,暗中保護了好多地下黨同志。
同年 4 月,台灣調查局在偵辦繆礦珍案中,偶然發現了史與為 “在其家鄉有為我黨工作的經歷,不久他被捕入獄。
1964 年 10 月,公開身份已是國民黨“中國漁業公司黨部幹事”的蔡文仲,被特務指證與史與為關係密切被捕。
隨後,蔡竹安、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徐紫亭等人先後被捕。在獄中,蔡竹安、蔡文仲、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徐紫亭受盡了非人的折磨,但他們忠貞不屈,表現了共產黨員的堅定信念和崇高氣節。
在調查局遭受十個月的秘密監禁, 史與為堅貞不屈,視死如歸,從未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期間,史與為與情報機關周旋,最終案子拖了六年。
台灣綠島監獄:因歷史上關押政治犯而著名
1967年,史與為等7人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關押在綠島監獄。
面對敵人的嚴刑拷打、虐待逼供, 史與為、蔡竹安、蔡文仲等人不僅咬緊牙關、堅定立場,始終不露黨的秘密,而且多年來據理力爭、反覆上訴,最後竟然激怒了蔣經國,他下令發回更審、處以極刑……..
馬場町刑場犧牲的7位烈士
1971年2月12日,蔡竹安、蔡文仲、史與為、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徐紫亭等7位中共地下黨員,不幸在台北馬場町刑場英勇就義。
(按語:上述英雄們的就義時間採用了趙衛平發表的《想起犧牲在台灣的舅舅》一文中所描述的具體時間。但是,我查閱後得知,7名英雄中郭子猷、郭子淵兄弟倆的被槍決日期是1971年2月11日,姑列於此,存疑)
1971年2月12日那天,7名英雄跪向了西北方祖國大陸,英勇就義……..
英雄不死,長歌當哭!
當年的台北馬場町刑場,如今的馬場町紀念公園
馬場町紀念公園,廣場中央凸起了一座巨大的圓錐形土丘,土丘表面長滿青草,很難想象,土丘所掩埋的是一層層的血跡……..
北京西山森林公園
北京西山森林公園無名英雄廣場的四烈士塑像
2013年12月,為紀念那些為祖國統一大業而犧牲於台灣的隱蔽戰線無名英雄,北京西山森林公園建立了無名英雄紀念廣場。
在廣場巨幅景觀牆上,刻着毛主席讀了赴台英雄朱楓送回情報後寫下的詩:
“驚濤拍孤島,碧波映天曉,虎穴藏忠魂,曙光迎來早。”
花崗岩牆壁上刻着經各方面查找發現的846名當年犧牲於台灣的烈士英名,其中南通有8人。他們是蔡竹安、蔡文仲、史與為、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徐紫亭、蘇來賓。
英雄牆上的烈士英名以姓氏漢語拼音為序編組,第2、13、34、43、52組中的烈士名單中,我們看到了一個個熟悉的名字:
蔡竹安(1912—1971) 江蘇如東人。1941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49年到台灣。1964年被捕時公開身份為高雄農化廠工人。名列烈士名錄牆第二組。
蔡文仲(1910—1971)江蘇如東人。1941 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49 年到台灣。1964年被捕時公開身份為國民黨中國漁業公司黨部幹事。名列烈士名錄牆第二組。
史與為(1922—1971)江蘇如東人。1941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49年到台灣。1964年被捕時公開身份為調查局薦任七級專員。名列烈士名錄牆第三十四組。
郭子猷(1921—1971)江蘇如東人。1939 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49年到台灣。1964年被捕時公開身份為台中市立第一中學教員。名列烈士名錄牆第十三組。
郭子淵(1928—1971)江蘇如東人。1943 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50年到台灣。1964年被捕時公開身份為空軍防炮9團團部連上尉連長。名列烈士名錄牆第十三組。
張芫芬(1912—1971)江蘇如東人。194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49年到台灣。1964年被捕時公開身份為澎湖縣馬公島馬公中學教員。名列烈士名錄牆第五十二組 。
徐紫亭(1925—1971)江蘇如東人。1941 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49年到台灣。1964年被捕時公開身份為台灣省物資局倉庫庫丁。名列烈士名錄牆第四十三組 。
蔡竹安、蔡文仲、史與為、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徐紫亭等7位烈士均為江蘇省如東的栟茶人。
栟茶乃千年古鎮,位於江蘇省如東縣西北部,北靠南黃海,西與海安、 如皋、東台相鄰。抗日戰爭及解放戰爭 時期,因其區位所在,形勢複雜,鬥爭非常殘酷,當地共產黨組織開展工作異常艱難,往往是公開活動和隱蔽鬥爭交錯。這在一定意義上,也為日後派遣幹部赴台進行地下工作培養了人才。
直至蔡竹安、蔡文仲、史與為、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徐紫亭7人名列無名英雄紀念廣場烈士牆,真相才終於大白。家鄉人民沒有忘記他們,他們以《潛台七勇士》為題,講英雄的壯美事迹載入《栟茶鎮志》。
因為兩岸隔絕數十載,這段歷史其實始終都是隱匿在歷史的塵煙當中,直到半個世紀之後,這些在台灣的地下黨才重新回到祖國。
趙衛平的母親是中學離休教師,曾在政治運動中因她的弟弟去了台灣而受到誤解,但她從無怨言。
前幾年,中央組織部派人尋找7位烈士親人時,至此,史與為、蔡竹安、蔡文仲、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徐紫亭的家人們才把多年前埋藏在心底的疑團徹底打開,他們個個是英雄,他們都是我黨派遣台灣、為祖國統一不幸犧牲的隱蔽戰士。
趙衛平的母親對他說:“你舅舅(史與為)年輕時是熱血青年,聰明上進,還真是特工的料子!”
趙衛平特別想對舅舅(史與為)的入黨介紹人他的父親說:“您老終於可以釋懷了。不要內疚,是您將舅舅引進了共產黨的家門,培養塑造了他,才使他日後如此無私忠誠、大義凜然、捨生忘死。您功不可沒!”
今年,距離史與為、蔡竹安、蔡文仲、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徐紫亭7位烈士他們生離大陸已經過了七十多年,也是7位烈士一同死別家鄉整整四十周年!
今天,祖國統一的大業仍然沒有完成,先烈們的遺願依舊沒有實現,為了國家、為了人民,更為了那些犧牲的烈士們,我們一定要解放台灣!以此來告慰無數甘灑熱血於隱蔽戰線的英烈們!
趙衛平說:“在共產黨百年華誕的日子裡,我深深體會到這是我們接846位烈士魂歸故里的意願,是偉大母親的真情!也是親人們的期盼和思念!
安息吧,親愛的舅舅、可敬的烈士們!”
不該“結束”的結束
意猶未盡,最後我還想說說蘇來賓。1954 年,史與為在“調查局基隆站”負責經辦的蘇來賓案子時,那個他曾想盡辦法試圖營救脫案但未獲成功的地下黨蘇來賓同志。
蘇來賓,1924出生江蘇如皋,1954年8月10日被國民黨特務殺害 ,時年才30歲。2013年12月,同史與為、蔡竹安、蔡文仲、郭子猷、郭子淵、張芫芬、徐紫亭7位烈士一起,以特殊的方式“現身”於北京西山所建的無名英雄紀念廣場的烈士牆上。
在網上有好心人整理出的一個303人的無主骨灰名冊中,我發現了一位姓名為蘇來賓、名冊序號為89號和骨罐編號為250號的無主骨灰。
名冊編號 | 姓名 | 骨罐編號 |
89 | 蘇來賓 | 250 |
我想,無主骨灰名冊中的蘇來賓,極有可能就是姓名鐫刻於北京西山無名英雄紀念廣場的無名烈士、江蘇如皋人蘇來賓(1924—1954年8月10日) ,名列烈士名錄牆第三十五組 。
可惜的是,因為我黨派遣台灣人員屬於國家最高機密,加之生平不詳,雖然台灣愛心人士已經找到了蘇來賓的遺骸,一晃十年過去了,也不知家人或組織上將英雄是否已經迎回大陸,讓他安息在故土之上沒有?
……..
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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