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梗概 附身貓體穿越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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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哪來的野貓!“一聲大喝衝破了朗朗書聲。
“蔡愛卿剛剛還說'禮者,忠信之泊而亂之首'怎麼見只到只貓就叫大膽呢?“
一個疲憊的聲音略帶責備的說道。
“驚擾陛下,罪臣萬死!”一個蒼老的聲音馬上賠禮道。
“罷了,愛卿莫再嚇它便是。”
緊接着沉悶的經筵又被一聲驚空遏雲的鷹唳打斷。
“遼人無禮已極,竟敢在京城飛鷹!弓箭手何在?“蒼老的聲音再度義憤填膺起來。
“罷了!蔡愛卿,擋得住他的獵鷹擋不住他的人馬,擋得住他的人馬也擋不住這熒惑躔度啊!“疲憊的聲音里充滿絕望。
周嘉胄一睜眼看見一個五層樓高的銀髮華服老人正在頭頂慷慨陳詞。
“什麼鬼?到了巨人國嗎?!”
突然間周嘉胄震驚的看到一雙巨手已經伸到眼前,兩眼一閉大叫一聲:“喵……!“
等他再睜眼的時候身體已經自作主張的跳進進一個巨大的畫缸里,仰頭望去周圍都是參天大樹一樣的畫軸。
“這……我要喊'救命'怎麼學起貓叫來了,難道是剛才那塊芽庄水沉把我迷暈了現在是做夢?“正想着頭頂被一片紫色的天幕給遮住了,畫缸外響起一陣笑聲。
“哈哈哈……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近日雖有熒惑躔度心宿,但陛下日日勤政理國,換來今日玄貓自至。定是神宵上帝助力陛下教化蠻夷!“
“玄貓?!好好好!元妙先生替我收了玄貓!“
“元妙先生?宋代的合香方書里經常見到的名字啊,是誰來着……
這不是宋徽宗賜給神霄派宗師林靈素的道號嗎?!
那這個'朕'就是宋徽宗啊!
蔡愛卿就一定是蔡京了!
收了玄貓?玄貓是誰?難道是我?!“
周嘉胄現在被三個巨人圍困,身體又不聽指揮,還變成了野貓,怎麼轉眼之間落到這般天地。
“藏好!別動!“這次直接在腦子裡響起一個奶聲奶氣小女孩的聲音。
“誰?“周嘉胄別本能的大喝一聲,其實心裡早已明白,自己現在正和所謂的玄貓共用同一個身體,這聲音還能是誰。
玄貓沒有回答,而外面卻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周嘉胄的喊聲。
“元妙先生,它叫的如此凄切莫非傷了掌爪?快拿來我看。“看來在這些人耳朵里是不管周嘉胄怎麼喊,喊什麼都和貓叫一樣了,無非是能從聲音大小長短模糊的區分一些粗淺的情感。
“我以袍袖斷它去路,煩請太師為陛下擒來。“缸上蔽日的紫幕緩緩漏出一絲天光,一隻蒼老的巨手猶豫的伸了進來。
“讓你抓我!“玄貓又一次在腦子裡響起,同時毛茸茸的爪子里伸出四個尖銳的指甲,衝著巨手一揮。隨着四道血光,畫缸外一聲慘叫傳來。
“啊!臣……臣無能,煩勞元妙先生妙手偷天吧!“蒼老的聲音壓着火說完話後緊接着傳來一陣吹氣止痛的聲音。
“哈哈哈,太師過譽了!依我看這玄貓雖最通靈性,但畢竟初來乍到,嗯……不如本道先帶回通真宮調養,免得它撒野傷了龍體。“說完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旁邊侍立的蔡京。
“元妙先生多慮了,既是神霄上帝派來助我的玄貓,怎麼會傷我呢?拿來便是。“徽宗對一向對林靈素的話堅信不疑,尤其是現在這危難之時得了救命稻草哪肯輕易鬆手。
林靈素接了旨意,心裡暗暗祈禱千萬別被抓撓。皮肉受傷事小,和蔡京這樣的凡夫俗子一樣無能事大啊!
在徽宗期待的注視和蔡京幸災樂禍的眼神里,林靈素靈機一動,單手手肘發力旋轉,寬大的道袍袖子就把整個手掌包在裡面。
畫缸上的紫幕再次緩緩拉開一道縫隙,林靈素一手遮着缸口,另一隻包裹嚴實的手伸進畫缸,左擺右搖模仿老鼠的樣子逗着玄貓,不等周嘉胄反應玄貓的玩性大起,一下衝上去張嘴就咬住了道袍。
林靈素感到咬力,急忙收手往缸外一拉,玄貓就像吃餌的黑魚一樣被釣出畫缸。
出了畫缸另一隻寬大的袖子馬上也收過來,托住了玄貓的身體,雙臂一合,合成一個漏斗的形狀,小小的玄貓就落進了林靈素的懷裡。
電光火石間一氣呵成,看的徽宗連連叫好。
林靈素微笑着把玄貓抱到徽宗身邊一彎腰說:“陛下,玄貓請到。“
敞開袍袖,只見玄貓還是咬着衣服,保持着同一個上鉤的姿勢。
林靈素放開膽子把托貓的手鬆開,讓貓身懸空晃了晃,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對面的徽宗趕緊起身雙手托抱,一把接了過來,摟在自己懷裡。
嘴裡還輕聲的喚着:“當心當心“。
“啟稟陛下,宣和殿百琴堂來報,有民間獻寶者獻來春雷琴!“太監報事的聲音傳來。
“恭喜陛下雙喜臨門!玄貓現世果然有應!“
蔡京蒼老的聲音雀躍起來。
徽宗懷裡抱着玄貓,顯然已從沮喪和疲憊中掙脫出來,大聲吩咐道:“更衣!我與元妙先生、蔡愛卿同去延福宮試琴。”
“還試什麼!今晚就要天下大變了!“玄貓輕蔑的一哼說。
經過一番折騰,周嘉胄早已經疲憊不堪。
但玄貓這麼一句沒來由的'天下大變'還是讓他大吃一驚,忙問:“你怎麼知道?“
“玄貓辟邪鎮宅避煞,你以為是憑什麼?人有人言獸有獸語,上通九霄下達九泉只要是有靈性的聲音,沒有我聽不懂的!“玄貓閉着眼驕傲的說道。
“那你真是什麼霄上帝派來的?!你要救皇帝就救他好了,大老遠的把我也帶來幹什麼呢!求求你把我送回去吧!“周嘉胄崩潰於自己完全不能掌握情況,對自己的安危完全沒有把握。
“不是!“玄貓惡狠狠的一口否定了他的猜測,“是剛才的獵鷹訣雲兒報的信!“
“訣雲兒?它怎麼知……算了,我不管它怎麼知道的,就說咱這貓身怎麼回家吧。他這大宋的天下愛怎麼變怎麼變,與我無關!“
“我在這挺舒服的,不想走!“說完翻身睡了過去。
徽宗低頭看看舒舒服服躺在自己懷裡的小玄貓,正閉着雙眼喵喵喵的叫個不停。
袍袖一揮,蓋住了另一隻手臂。懷抱轉眼變成一個溫暖的明黃貓窩。
通往延福宮的路上,一隊安詳緩進的隊伍走了過來。
領頭的是換上一身隱士打扮徽宗皇帝。
懷裡抱着玄貓,輕輕的走在彩色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
蔡京和林靈素緊隨其後,再後面是一隊長長的太監和宮女組成的隊伍,端着皇帝遊玩時候可能需要的一切物件。
“元妙先生,這玄貓到底有何神力?“徽宗邊走邊召過林靈素打聽道。
“《雲仙散錄》里有記載:玄貓乃是至陰之物,采太陰月光化為萬色暈彩,照在玄貓眼中便能大開玄牝之界。玄牝之界為天地繁衍之源出,裡面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鱗羽毛甲可供調遣!“林靈素默默走在徽宗面前答到。
“哦!采太陰月光為萬色暈彩?如何采法?如何化法?“徽宗聽到有取之不盡
用之不竭的好處馬上來了精神。
“只需在太陰月光下供養千年冰玉,然後虔心靜待玄貓演繹即可。“
“那下令今晚就在宮中各處廣設千年冰玉,供玄貓自選如何?“徽宗少見的迫切起來。
“陛下,天地間就像一個風箱,虛大而不竭,動而愈多。舉措過當恐會引發內部激蕩。“林靈素鞠躬擋在興沖沖的徽宗前面。
“那麼可得戰馬牛羊否?“徽宗還是急切的問。
“自然可得,只是不能心急。“林靈素微微一笑答到。
“嗯……“一聲長長的沉吟中徽宗腦海中億萬大宋鐵騎橫掃蠻夷恢復中原的序幕漸漸展開,這時懷裡的玄貓腿一蹬爬出徽宗的懷抱開始欣賞四周的風景。
午後的延福宮,遼國進貢的紅松樹苗在徽宗趙佶的親自照看下變成一片連天避日的松林,每當有風吹進來,松濤之聲連綿不絕於耳,讓人心曠神怡,是徽宗最喜歡的去處。
走了幾步,眼前到了一塊齊膝高的怪石。
怪石渾身孔洞,只有坐人的一面打磨的光可鑒人,並排可以坐下兩人。
石邊幾桿鮮翠欲滴的竹子在微風裡輕輕晃動着青青竹葉。
“陛下到哪都有松風送爽,竹影避暑,真是羨煞我矣!“半天插不上話的蔡京拚命扇了幾下扇子追上來搭訕。
“陛下仙體,自在清涼!“林靈素畢恭畢敬的低着頭,面露得意之色看着急吼吼的蔡京。
徽宗身穿一身黃冠野服,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樣,穿過二人頷首一笑,收斂心神走到紅松樹下。
仰頭看了看參天的紅松,輕輕撫落幾片落在怪石上的竹葉。
蔡京馬上轉身輕聲命令道:“春雷琴。“
徽宗坐在奇石上閉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洋溢着松香的空氣說:“新琴不忙試,先拿松石間意琴來。“
片刻百琴堂的管事跟着兩個琴童走了上來。
前面的小童手裡捧着淺淺的金盆,裡面是用解脫知見香調好的溫水。
這解脫知見香煉自西域苾芻草的枝蔓,馨香遠聞,專避紛擾,每次撫琴之前徽宗必然用它凈手。
後面的小童手捧一個龍紋雕漆托盤,裡面放着素絲織的手巾。
徽宗在怪石上坐定,讓玄貓匍匐膝上。
伸出的雙手已是成人大小,但細嫩卻不亞於初生的嬰兒。
在溫熱的香水裡輕輕一握,感覺手上的筋脈已經活絡,再互相蹭了蹭讓香氣蹭到手腕上,最後接過素絲的手巾擦乾。
太監們搬出琴床、香幾、花瓶一一陳設齊備最後是由蔡京接過管事手裡的金絲楠木琴匣再雙手捧着,舉過頭頂送到徽宗眼前。
徽宗打開琴匣從綉着龍紋的錦囊中抽出號稱“天府奇珍“的松石間意琴,蠶絲琴弦在錦囊的摩擦下鏘然作響……
琴弦正在竊竊振動間,遠處一波波松濤卻漸漸變的猙獰。
平時舒緩幽遠的松濤之聲此時在眾人頭頂如雷鳴般不停迴響。
由遠及近的颶風把粗壯的松枝扭得吱吱嘎嘎的呻吟,龍鱗般的松皮被吹的漫天飛舞。
風勢之大讓遠處扈從的殿前司諸班者如臨大敵,推倒擋路礙事的太監宮女無數,蜂擁而上把徽宗圍在人牆之中,緊張的盯着頭頂瘋狂扭動的松枝,怕它們突然變成巨蟒惡魔。
周嘉胄看見天氣變化這麼突然也緊張起來。拚命的勸玄貓動動地方,避避颶風。只見玄貓不慌不忙,悠哉游哉的鑽進怪石的一個孔洞里盯着各種雜物在地上翻滾而過,不時伸出爪子想抓些過去。
不遠處京城東北方向雷聲劈開通路,一個巨大的火球翻滾着熱浪燃燒着周圍的雲霧瘋狂的蒸騰起來,像給整個天空灌滿了鮮血。
“元妙先生!“本已心沉似水的徽宗被瞬間變成血紅的天空驚得不知所措大喊大叫。
“陛下……“林靈素每一開口空中便雷聲大作,只能看見他的嘴在忽明忽暗的雨幕中一張一合,但一個字都聽不到。
而此時宮外的大宋東京汴梁城,卻是夜色寂靜。
突然一串黃銅鈴鐺反射着巡夜禁軍的火把飛馳而過,留下一道金光。
一匹漆黑的驛騎快馬衝進遠處的夜幕,御街上頃刻恢復了寧靜。
“這馬瘋了吧,禁軍的隊伍也敢衝撞!“一個新兵氣憤的望着遠去的黑馬。
“那是送急遞的鋪兵金字牌急腳遞。神宗皇帝封的,撞死誰都算活該。看來又要出大事了!“旁邊的老兵轉頭小聲說道。
“肅靜!“領隊的軍官回頭呵斥道。
城外的觀星台前,金字牌急腳遞的黑馬完成了任務正懶洋洋的啃草。收信人禮部司天監正郭天信卻壓抑到了極點。
其他大臣闖禍,只要有靠山後台多少都能幫他們隱瞞。
只有他這司天監的活一點也沒有迴旋餘地。
看着手裡江西景德鎮送來的急報,最後一句“熒惑行度臨照而然,物反常為妖。“讓他心煩的不想多看一眼,但他又不敢抬頭。
因為抬頭那顆微紅的亮點依舊懸於明堂。
《史記·天宮書》有雲:“熒惑為孛,外則理兵,內則理政,故曰:‘雖有明天子,必視熒惑所在。’“
簡單的說,心宿就是星空中皇帝祭祀天的祭壇,熒惑是代表戰火血淚的凶兆。一旦“熒惑守心“出現,就是代表皇帝與天的溝通被斷絕了,輕則君王歸天,重則天下大亂。
朝堂之上通曉天文的官員不在少數,但除了他這個司天監正又有誰願意出來向皇帝報這個噩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