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到中國的影響力”，這個印度裔將成為英國首相？

核心提要：

1. 英國前財政大臣里希·蘇納克正式宣布參與首相競選，截至目前其支持率明顯領先於其他對手，如果持續這一勢頭，這位“80後”印度裔議員極有可能成為英國歷史上第一位少數族裔首相。作為一名少數族裔，他能如此接近英國政治舞台的中心，離不開他獨特的人生經歷。

2. 蘇納克成長於一個新移民的中產家庭，父母高度重視蘇納克的教育，他先後就讀於溫徹斯特公學和牛津大學，良好的成長環境和學習氛圍為他日後的發展奠定了基礎。在美國斯坦福求學時，蘇納克遇到了自己未來的妻子阿克莎塔·穆爾蒂，她的父親是印度第二大IT公司的創始人，因此在岳父的助力下，蘇納克在財經領域發展得風生水起。

3. 蘇納克憑藉坦承自己的家庭、展現對選區的了解以及展示個人魅力，獲得了選區內保守黨過半的支持率，於2015年接替退休的威廉·黑格，由此正式開始他的政治生涯。在這個過程中，“脫歐”是他一直堅持的原則。在特蕾莎·梅下台後，蘇納克全力支持誓要“搞定脫歐”的鮑里斯·約翰遜，並因此得以重用，成為英國財政大臣，徹底轉型為政治要員。

4. 如今，急於擺脫約翰遜負資產、低支持率的保守黨， 急需 一位專業能力強的人才領航， 而這次黨首選舉的重要議題是高通脹、生活成本高企，對此蘇納克無疑具有專業優勢。 但擔任首相意味着不能只 關注 財經問題。 比如， 在被問及與中國的關係時，蘇納克表示， “ 我們需要成熟、平衡的關係 ” 。 但事實上， 要想保持這一原則，恐非易事 ， 這位年輕的印度裔專家型政治人物，還需要做好更多準備。

作者｜中國翻譯協會會員 國際政治專欄作家 胡毓堃

賽義德·賈維德（左）與里希·蘇納克（中）於7月5日宣布辭職。圖源：Getty

7月5日至7日，在壓垮鮑里斯·約翰遜的最後一根稻草——內閣大臣辭職浪潮中，率先發難的便是兩位南亞裔高官：前衛生大臣賽義德·賈維德（Sajid Javid，巴基斯坦裔）和前財政大臣里希·蘇納克（Rishi Sunak，印度裔）。

面對約翰遜留下的黨首與首相空位，保守黨高層掀起了將持續至9月的卡位戰：包括約翰遜辭職28小時後“官宣”參選的蘇納克在內，共有11名議員宣布競選，8人得到20名以上的黨內議員提名、獲得參選資格。

▎蘇納克在7月18日的英國保守黨黨首選舉第三輪投票中，以115票位居第一。圖根哈特獲得31票，票數最少出局。圖源：路透社

這場空前慘烈的首相爭奪戰目前結束了三輪投票，淘汰掉四人。投票結果顯示，蘇納克的支持率明顯領先於其他對手。如果持續這一勢頭，今年秋天，這位“80後”印度裔議員極有可能成為英國歷史上第一位少數族裔首相。

有望創造歷史的蘇納克，在保守黨諸多大佬中可謂年輕的政治人物。這位財經背景出身的專才，在傳統深厚的英國政壇能前所未有地逼近中心舞台，既是當下風口的推動結果，也離不開他獨特的人生經歷與個人生涯。

“沒有工人階級朋友”：職業中產家庭的傳承

就在蘇納克正式宣布競選首相不到兩天，一段21年前他接受採訪的視頻重現網絡，引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爭議。

“我有貴族朋友，我有上層階級朋友，我有工人階級朋友……呃，沒有工人階級。”

蘇納克在紀錄片中表示，“我沒有工人階級的朋友”。圖源：BBC

在被問及“朋友圈”時，時年21歲的蘇納克如此回答，也藉此幫他父母解釋了為何要送他就讀學費昂貴（目前一年超過4.3萬英鎊）的貴族寄宿制學校——溫徹斯特公學。

這段爭議視頻出自英國廣播公司（BBC）2001年推出的系列紀錄片《中產階級：他們的崛起與蔓延》。該片用歷史的視角，回顧了自維多利亞時代至現代，中產階層發展各階段的不同關鍵詞。並讓人窺見這個印度裔中產移民家庭，對蘇納克人生成長的重要影響。

蘇納克曾就讀於溫徹斯特公學。圖源：BBC

根據英國下議院在2020年8月發布的報告，在疫情之前的2016至2019年內，英國不同族裔群體中，印度裔在家庭可支配收入、薪酬、就業率、收入分配平等程度等方面與白人的差距最小，甚至部分超過後者。這與英國社會關於印度裔經濟狀況冠絕少數族裔、甚至不亞於白人的說法相吻合。

當然，決定蘇納克家庭條件、成長環境、個人生涯的，並非印度裔的“領頭羊”地位。在談及自己的身份時，蘇納克本人也表示：“我始終自認為是職業中產階層，不認為亞裔是決定性的特質。”

換言之，相比於族裔身份，“職業中產”才是蘇納克家庭的關鍵詞。

1980年5月12日，蘇納克出生於英格蘭南部港口城市南安普頓。雖然祖籍為印度旁遮普邦，但他的父親雅殊韋爾·蘇納克和母親烏沙·蘇納克都成長於東非（肯尼亞和坦桑尼亞）。直至20世紀60年代，父親和母親才分別跟隨各自的家庭越洋來到英國，開始新的生活。

▎蘇納克的父親雅殊韋爾·蘇納克（右一）、母親烏沙·蘇納克（右三）和孩子們。里希·蘇納克（左一）是家裡的長子。圖源：Twitter

蘇納克在其宣布競選的視頻里說：“家庭是我的一切。”尤其講述了外祖母當年如何率先登陸英國、求職、攢錢，並把全家人（包括母親烏沙）接到英國，只為尋求更好的生活。

蘇納克外祖母。圖源：Twitter

自那以後，努力學習、掌握職業技能、改善生活，成為了蘇納克父母紮根英國的奮鬥目標。雅殊韋爾成為了註冊全科醫生，烏沙則成為了藥劑師，後來還經營着當地的藥店。因為職業的相似性，兩人相識、成家後，在南安普頓定居。

蘇納克父母憑藉職業造就了一個新移民的中產家庭，這也是蘇納克“故事開始的地方”。

如此看來，父母高度重視蘇納克的教育與成長，也就不奇怪了。在中產家庭父母的全力支持下，成績優異的蘇納克進入了溫徹斯特公學。作為英國歷史最悠久的九大公學，這裡給了他精英教育和“高端朋友圈”。

從這時起，蘇納克進一步展現了自己的出類拔萃。在溫徹斯特公學，這個移民二代從“精英朋友圈”脫穎而出，擔任男生學生會主席（head boy）和校報主編。

今年4月，多家英國媒體證實，蘇納克夫婦為溫徹斯特公學捐贈超過了10萬英鎊，以感謝母校讓他“走上不同的人生軌道”，並用作獎學金，資助那些沒有機會來此就讀的孩子們。

蘇納克夫婦於今年4月捐款超過10萬英鎊，以資助孩子們讀書。圖源：EPA

畢業後，他繼續“精英學霸”之路，進入牛津大學擁有近600年歷史的林肯學院，主修哲學、政治學、經濟學，可謂與職業政治生涯最匹配的專業。

在牛津期間，蘇納克第一次直接參与政治活動，在保守黨競選總部實習。當然，這並沒有影響他的學霸屬性。2001年，學業突出的他以一等成績（First Class）從牛津順利畢業。

在同齡人中良好的成長環境和順利的求學之路，為蘇納克日後的發展奠定了重要基礎。家庭傳承的職業中產精神，更將伴隨他之後20年的個人生涯。

“商界精英”到“政壇大佬”：專業傍身、“貴人”提攜

離開牛津校園後，蘇納克並沒有直接投身政治，而是進入高盛集團，擔任分析師，踏上財經生涯。

三年後，他加入TCI對沖基金管理公司，並在2006年成為合伙人。在此期間，他還通過富布賴特項目進入斯坦福大學商學院學習，2006年拿到工商管理碩士（MBA）學位。

美國的求學、工作與生活經歷不算長，但對蘇納克的人生影響不小。

在斯坦福，他遇到了自己未來的妻子阿克莎塔·穆爾蒂，兩人於2009年結婚。而阿克莎塔的父親，便是印度第二大IT公司印孚瑟斯的創始人，被稱為“印度IT行業之父”的納拉亞納·穆爾蒂。

蘇納克的岳父納拉亞納·穆爾蒂（左一）、岳母（左二）與蘇納克在阿克莎塔·穆爾蒂（右二）的婚禮上合影。

因為在美工作與生活，蘇納克獲得了美國綠卡並長期持有，直至去年擔任財政大臣後，面對輿論和政壇對手的壓力，才利用公務訪美機會交還綠卡、放棄了美國永居。

個人的財經專長加上岳父的鼎力支持，蘇納克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越走越順。他在追隨前同事、加入其開設的佛廉基金（Theleme Partners）的同時，還負責經營其岳父開設的長筏風險投資公司（Catamaran Ventures）。

如果劇情照此發展，英國就會少一個政治人物，而世界多了一個頂尖風險投資人。但2014年，保守黨高層的內部變動，改變了蘇納克的人生軌跡。

代表里士滿（約克郡）選區擔任下議員長達26年的威廉·黑格決定退休，不再參與2015年大選。他留下的空缺，可謂保守黨百年“鐵票區”的囊中之物，誰能獲得提名參選，便幾乎預定了議員接班人的位置。

威廉·黑格。圖源：獨立報

正因為如此，大約90人進入了保守黨的候選人遴選名單。而進入最終選拔的四人中，蘇納克之外的三人也都不是等閑之輩，要麼參與了保守黨在地方的管理、服務工作，要麼在軍隊服役多年。

出乎意料的是，在四人競爭的第一輪投票中，蘇納克便獲得了200名當地保守黨員中過半的支持率。

在每人半個小時的演講中，蘇納克談到了父母服務社區的經歷，及其對自己的影響和激勵。“要像父母給自己創造機會那樣，給選區民眾創造同等的成功機會”，成為蘇納克常用的選舉話術。

7月12日，里希·蘇納克在倫敦開始了他的保守黨黨首競選活動。圖源：gulfnews

坦承自己的原生家庭與成長的幸運，展現了自己對選區的認識與了解，還表示自己非常崇拜印度板球傳奇運動員——“老虎”帕特迪，蘇納克把個人魅力展現無遺，得到了選區內保守黨人的認可。

作為保守黨資深大佬的黑格，也對其印象深刻，不僅決定支持蘇納克競選，而且從此成為蘇納克重要的政治盟友，為其提供建議和支持。

2015年5月，在這個本土白人超過95%、亞裔選民只佔1%左右的選區，34歲的蘇納克以51.4%的得票率壓倒了其他六個對手，輕鬆當選。這位商界精英，此時才開啟屬於自己的政治生涯。

堅定支持脫歐：“我的原則是第一位的”

初入議會，蘇納克進入了環境、食品與農村事務委員會，直接參与英國內部事務治理的立法工作。與此同時，他還在英國知名右翼智庫“政策交流”主持黑人與少數族裔研究工作，並就這一群體的情況撰寫了研究報告。

正是由於蘇納克長期秉持傳統的保守黨人理念，加上他關注的恰好又是英國國內最容易受到歐洲一體化衝擊的領域和群體，“脫歐”、“疑歐”自然成為他最堅定的理念之一。

據他本人在2021年保守黨大會上講話透露，脫歐公投期間，他被警告“如果支持脫歐，你的政治生涯尚未開始就要完蛋”，但他不為所動，回應“我的原則是第一位的”。

蘇納克曾在講話中表示，英國不會尋求延長脫歐過渡期。圖源：Getty

2016年的脫歐公投，蘇納克不僅投出了支持脫歐的一票，還為秉持撒切爾主義的智庫“政策研究中心”撰寫報告，建議後脫歐時代的英國建設自由港，呼籲為中小企業創立零售債券市場，以擴大收益、將脫歐損失最小化。

不同於喊口號“脫歐”的政治人物，蘇納克用專業能力描繪脫歐藍圖，也繼續贏得了選區選民和保守黨政府的信任。

2017年，保守黨在提前大選中受挫，出現“懸浮議會”，但蘇納克反而以更大優勢連選連任。同時，他被時任首相特蕾莎·梅任命為地方政府事務副國務大臣，進入政府。

彼時，與歐盟的“分手協議”談判，正令英國政府焦頭爛額。梅姨與歐盟費盡心機談下的脫歐協議草案，一次次地在議會受挫，作為政府一份子，以脫歐為目標的蘇納克，在三次脫歐協議的議會投票中均支持了梅姨，並堅決反對二次“脫歐”公投的動議。

第76任英國首相，特蕾莎·梅。圖源：時代周刊

脫歐難題最終迫使梅姨辭職下台，蘇納克選擇在2019年全力支持誓要“搞定脫歐”的鮑里斯·約翰遜，後者也成為蘇納克政治生涯再上台階的關鍵人物。

出於對脫歐問題拖沓不決的厭倦，英國民眾在這一年的提前大選中，不僅讓蘇納克的選區得票再創新高，也讓保守黨以絕對優勢主導議會。獲得民眾授權的約翰遜，也自這一年開始重用蘇納克。

約翰遜接任梅姨之初，蘇納克便被任命為財政部首席秘書，作為財政大臣的副手進入內閣，第二天又成為女王諮詢機構——樞密院的成員。同年底的競選期間，蘇納克更是代表保守黨出席了BBC和英國獨立電視台（ITV）舉辦的七場電視辯論。

2019年，蘇納克代表保守黨出席了BBC和英國獨立電視台（ITV）舉辦的電視辯論。圖源：每日電訊報

此時的蘇納克，在保守黨內和政府的地位顯著提升。參與了基層事務治理的立法後，他開始在政府最高層面發揮自己原本的專長——財經事務。

半年之後，隨着英國正式進入“後脫歐”時代，約翰遜也對內閣進行改組：時任財政大臣賈維德辭職，不到40歲的蘇納克接任，成為財經領域最高級別官員，走向了專業人士政治生涯的巔峰。

也是從這時起，蘇納克作為約翰遜“嫡系”、“鐵杆支持者”的標籤，成為英國社會公認的觀點。

2019年3月10日，蘇納克與鮑里斯·約翰遜在唐寧街10號。圖源：tatler

畢竟，賈維德的辭職，是因為他不任用約翰遜首席顧問多米尼克·卡明斯推薦的人選，堅持不辭退自己原有的顧問。

英國媒體更是表示，蘇納克獲得任命，標誌着財政部不再獨立於唐寧街（首相府）。

短短七年，這次對於專業人才的“政治任命”，似乎也標誌着蘇納克從商業精英，徹底轉型為名副其實的政治人物。

從政七年後，能否成為困境中的“國家領航人”？

進入權力核心層，蘇納克迎來的是前所未有的“機遇與挑戰並存”期。

新冠疫情來勢洶洶，對英國經濟不啻為重擊。後脫歐時代英歐貿易摩擦，放大了英國整體對外貿易的梗阻。

俄烏衝突的擴大與持續，導致包括能源內在的物價飆升。40年來最高通脹紀錄，令英國民眾苦不堪言，甚至連帶促使勞資糾紛在多行業全面激化，鐵路、航空、醫療、律師等行業，無不舉起“罷工”的大旗。

在此期間，作為財政大臣，蘇納克的壓力可想而知。

▎2022年6月21日，RMT（鐵路、海事和運輸工人）公會在英國利物浦街車站外舉行抗議活動，以抗議不滿意的薪酬、政府政策和工作條件。圖源：Alamy

為了對抗疫情推出的收入支持計劃，得罪了不夠資格的勞工。職業保留計劃，又出現了約35億英鎊的錯誤支付。

支持餐飲業、鼓勵民眾外出就餐的“Eat Out to Help Out“補助計劃，也是毀譽參半。英國華威大學的報告認為，此舉加劇了人們感染的風險，新冠感染數量增加了8%到17%。

Eat Out to Help Out的標識牌。圖源：英國《希羅普郡明星報》

此外，“身居高位是非多”也降臨到他的頭上。美國綠卡爭議、“聚會門”事件、妻子“非定居者”避稅爭議、家庭財產申報……反對黨工黨也不止一次向其施加“辭職“的壓力。

但恰好是保守黨和英國所面臨的困境，為蘇納克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機遇。

2020年9月，英國市場研究機構益普索指出，蘇納克成為1978年以來民眾滿意度最高的財政大臣。去年G7峰會期間，他主持並通過的全球最低企業稅率協定，也被視為其任職期間在國際舞台上的一個亮點。

蘇納克參與G7峰會。圖源：Investment Week

如今，急於擺脫約翰遜負資產、低支持率的保守黨，無比需要一位專業能力強的人才領航，以向英國民眾證明自己仍是具有治理能力、可以解決問題的執政黨。

蘇納克會是那個答案嗎？

經歷黨首選舉前兩輪投票的領先後，蘇納克面臨的競爭態勢更加激烈。目前僅剩的五人中，莫當特、特拉斯兩位可能的“新鐵娘子”越發被看好，巴德諾赫、圖根哈特也非等閑之輩。

目前繼續參與黨首角逐的人選：（從左至右依次為）蘇納克、特拉斯、巴德諾赫和莫當特。圖源：AP

這次黨首選舉的重要議題是高通脹、生活成本高企，對此蘇納克無疑具有專業優勢。相比於呼籲減稅的競爭對手，他也從專業角度出發，指出先要解決通脹問題，並批評黨內其他“非專業人士”提出的計劃不過是“童話故事”。

經濟政策理念不合，也是他率先與約翰遜分道揚鑣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過，且不談當下急需用錢生活的英國民眾能否接受這種短期陣痛，對於蘇納克來說，擔任首相，意味着他要關注的不能只是財經問題。

比如，第二場電視辯論會上，外交大臣特拉斯便咄咄逼人地質問蘇納克，是否應擴大與中國的經貿往來。

7月17日，特拉斯（右）、蘇納克以及其他候選人進行電視辯論。圖源：Getty

的確，在英國政壇對華態度趨於強硬的大環境下，蘇納克作為財政大臣和專業人士，出於經貿問題考量，在對華問題上發言不多，但顯得更為溫和、務實。

“關於中國問題的辯論，總是缺乏細緻考量。”去年在倫敦市長官邸發表的演講中，蘇納克便指出改善中英貿易關係的重要性。

“事實就是，中國既是全世界最重要的經濟體之一，也是和我們價值觀不同的國家。我們需要成熟、平衡的關係。這意味着我們要睜開雙眼、看到他們增長的國際影響力，也要在有違我們價值觀的問題上，繼續堅持我們的原則性和立場。”

2021年9月，蘇納克在倫敦市長官邸發表演講。圖源：路透社

相較於比約翰遜態度更強硬的莫當特，站在坦克上打造“新鐵娘子”形象的特拉斯，去年就被中國制裁的“中國研究小組”創始人圖根哈特，在對華問題上幾乎沒有發聲的巴德諾赫，蘇納克已經算是有些另類了。

不過還是那句話，做財政大臣和當首相完全不同。

在今天的英國政壇，不陞官的蘇納克或許依然不需要在涉疆、涉港、涉台等敏感問題上發聲，而一旦成為首相，且不說英國輿論和保守黨，就是在美國等傳統盟友的壓力之下，蘇納克要想在言行上保持“成熟、平衡的關係”這一原則，恐非易事。

別說這種重要的外交事務，就連在“北愛爾蘭議定書”問題上，蘇納克的對手們已經開始指責他過於軟弱，不利於維護英國的內部統一與穩定。

英國議員史蒂芬·法里認為，蘇納克在“北愛爾蘭議定書”上做出了“最差的選擇”。圖源：Getty

正如英國《金融時報》所說，相比於對手們，現在是蘇納克需要“換擋”了。

看來，要想從熱門變成真正的國家領航人，這位年輕的印度裔專家型政治人物，還需要進一步“破圈”，做好更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