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監獄的時候,蘇綿無數次想過如果她的人生能重新來過,她會怎麼做。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她的人生真的重啟了。
蘇綿重生已經3天了,經過最初的狂喜,現在情緒已經穩定。
她重生在她18歲那年的冬天,入伍的前三個月。
這一世,她一定要改變家人悲慘的命運,努力成為頂級軍醫,更要嫁給魏振輝,做他的小媳婦。
不過她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先讓家裡的日子好起來,現在的蘇家連吃飯都成問題。
弟弟蘇錦龍都15歲了,因為吃不飽、吃不好,長得和小蘿蔔頭似的。
繼母何勤更是省吃儉用,平時連一塊肉都捨不得吃,長得黑瘦黑瘦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父親蘇江海更是骨瘦如柴,175的個子只有110斤。
她得儘快改變家裡的條件才行,可家裡窮得響叮噹。
蘇綿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銅製黑色小塔上,一個她重生後,就發現掛在她脖子上的奇怪東西。
可是這個塔也太小了,只有一顆花生那麼大,賣了也不值幾個錢,要是能進去看看裡面的結構就好了。前世,蘇綿對古代建築非常痴迷。
她這樣想着,忽的一個天旋地轉,驚得她閉上眼睛大叫出聲。
耳邊有泉水叮咚,還有鳥兒鳴叫。蘇綿小心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置身一處世外桃源。
遠處群山環繞,近處鳥語花香,前面是一塊空地,空地旁邊還有一條小溪蜿蜒而下。
蘇綿轉過身,一座高塔映入眼帘,純木質結構,紅藍黃三色為主,和她手裡的小塔一模一樣。
再看手裡,哪裡還有小塔的影子。
難道她這是進入了小塔的空間?
蘇綿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喜地跑到塔前。
“九轉葯塔”蘇綿念出聲來,再仰頭數了數,剛好九層,第一層的大門就虛掩着,一道白光從朱紅的大門縫裡透射出來,即便是白天也格外耀眼。
光芒溫暖和煦帶着她熟悉的氣息,蘇綿伸手碰了碰,情不自禁走了過去。
推開大門,一股葯香撲面而來。
蘇綿走了進去,陳設簡單,一張八仙桌和一張八仙椅,旁邊的書架上放着不同年代的書籍。
看起來應該是主人待客和處理日常事務的地方。
蘇綿正打量着,面前忽然閃現出一排金色字體。
【進此葯塔,即為我宗門弟子。
需謹記:當仁心天下,刻苦鑽研醫術。】
蘇綿小聲地讀完,金色字體也隨之消失。
就完了?沒有說葯塔怎麼用?
一層陳設簡單,蘇綿想去上面幾層看看,走到樓梯卻發現通往二層的門是鎖着的。上面寫着,通往二層需要20仁心值換取。
仁心值是個東西?
蘇綿不免有些失望,守着這個葯塔,不能用,這不是空入寶山而歸嗎?
書架上的書籍落着厚厚的塵土,想來葯塔有一段時間沒有主人了。蘇綿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吹了吹塵土,新人手札四個字映入眼帘。
蘇綿一陣驚喜,她正愁着不知道怎麼使用藥塔呢!打開一看,裡面果然記錄著葯塔的使用方法和規則。
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好幾頁,蘇綿概括為一句話:裡面的東西都要用仁心值換取。
蘇綿還獲得一個技能,她現在可以隨時查看身體數據。
蘇綿立即對自己身體進行了查看。
體力值15,精神力0,仁心值0。
蘇綿差點吐血,仁心值只有0,所以,她現在什麼都換不了。
不過好在作為弟子,蘇綿以後每天都要進來做日常任務,不但能獲取仁心值,還有任務獎勵。
蘇綿瞬間覺得她也擁有了開掛人生。
這時,眼前金光一閃,出現一行小字。
第一個任務:不知名的種子。
蘇綿雖有些懵懂,突然手裡也多出一把種子,白色,又小又圓,確實看不出是什麼。
再看葯塔前面的小塊葯田,還沒有蘇綿家種菜的院子大。
葯田旁邊放置的農耕用具倒是一應俱全。
要是有頭牛就好了,蘇綿這樣想着,還是拿起鎬頭,刨了一條小溝。
空間里四季如春,泥土濕潤,刨起來並不困難。
蘇綿在家裡壓根就沒幹過農活,何勤和蘇江海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裡,哪捨得讓她做這些。
所以一條小溝還沒刨完,蘇綿的右手上就起了兩個大水泡。
蘇綿回到大廳,找了半天才在角落的貨架上找到了一卷紗布,雖然放置時間有些長,好在還能用。在手掌上纏了幾圈,接着幹活。
她不能再像前世一樣嬌生慣養,不諳世事。
這一世,她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活出不一樣的人生,改變家人的命運。
葯種只有一把,估計只夠種一條攏的,雖然不知道能長出什麼草藥,但蘇綿想着,這好歹是祖師爺送的禮物,能消炎止血也行啊。
刨好後,蘇綿撒上藥種,再用腳輕輕踩壓,最後再薄薄地蓋上一層土。
葯田不遠處就是溪水,蘇綿提來一桶,澆上水,大功告成。
蘇綿疲憊地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時,一道金光從眼前划過,留下一行字:
體力值新增2,目力增加1,耳力增加1,目前體力值17。
蘇綿一陣欣喜,耕種葯田可以增加體力值!
耳力、目力也增加了1,蘇綿情不自禁的向山下望去。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蘇綿覺得她能看清楚樹上的每片樹葉了,風一吹還能聽到樹葉沙沙作響。
天,山下的樹木到她所在的山頂至少有五十米!
有了這個發現,蘇綿立刻雀躍起來,她以後要是多除草、多澆水,是不是體力值就能增加得更快?
蘇綿心情愉悅地把農具收拾好,又一鼓作氣把一層大廳打掃得一塵不染,做完這些已是滿身臭汗。
剛才她去提水就注意到溪水的溫度適宜,蘇綿決定洗個澡。
外面正是數九寒天,東北農村冬天洗澡那叫一個費勁,熱水倒進桶里一會兒就涼。
溪水下游橫卧着一塊巨大的大鵝卵石,足有兩米長,一米寬。
蘇綿脫去衣服躺了上去,閉上眼睛。溪水剛好從她身體上流過,還有好事的小魚游過來咬她的腳趾,癢得蘇綿咯咯地樂個不停。
滿身的黑色污濁,被溪水沖洗的乾乾淨淨,洗過之後,蘇綿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感覺體力也恢復了不少。
看來這溪水也是不凡!
蘇綿穿戴好衣物,這才想到她已經出來半天,該回去了。
心裡想着出去,身體就已經出現她原來的房間。
空間操作簡單,只要意念就行,蘇綿更加喜歡。
再看牆上的大掛鐘,距離她離開僅僅過去了一個小時。
這怎麼可能?
生物鐘告訴她,她剛剛在空間里至少待了三個小時,可是外面才一個小時。這個發現讓蘇綿興奮不已。
葯田裡的種子豈不是外面1天就能發芽了?
這樣她種的葯可是比外面長得快3倍,只是不知道外面的草藥能不能拿到空間裡面種,下次她要試試。
唯一遺憾的是她不能利用空間賺錢,要賺錢還得想其它辦法。
“小綿,別看書了,該吃晚飯了!”繼母何勤從外面進來,把手放在她額頭上摸了摸,這才笑道:“嗯,不發燒了。”
“媽,看你這心操的!她壯得和牛似得,家裡的好吃的都給她吃了,她要是這麼輕易死了,咱們這些人怎麼活?”
門帘一掀,從外面跳進個半大小子,黑瘦黑瘦的,一雙大眼睛卻格外明亮。
正是蘇綿的弟弟蘇錦龍。
蘇錦龍這話倒是真沒錯,但凡蘇家有一個雞蛋那也是可着蘇綿先吃。
蘇綿看見又黑又瘦的蘇錦龍一陣心疼,家裡條件差,蘇錦龍明顯營養不良。
“臭小子,怎麼說話呢,大半天又去哪瘋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何勤說著就拿起掃炕笤帚,真的要打蘇錦龍。
“媽,你打斷我的腿,以後誰給你養老送終,你可別指望蘇綿!”蘇錦龍邊嚷邊往外跑。
蘇錦龍跑得飛快,何勤生氣是真打他,對她姐卻是百般討好。
“媽,小龍還小呢,以後我們好好教他就是了。”蘇綿起身放下手裡的醫書,這是她醒來後讓她爸去縣裡圖書館借的。
何勤以為自己聽錯了,手裡的笤帚啪地掉在地上。
蘇綿什麼時候和她這麼細聲細語的說過話。
以前蘇綿和她說話基本都是命令,何勤都是戰戰兢兢的聽着,生怕說錯了啥她不高興。
她嫁進蘇家13年,蘇綿啥時候喊過她一聲媽!
“小綿,你剛剛叫我啥?”何勤吃驚地問,語氣里難掩興奮,蘇綿竟然管她叫她媽了。
蘇綿羞愧難當,從何勤的反應就知道她以前多混蛋。
“媽,以前是我不對,我以後會對你好的。”蘇綿走了兩步,握住了何勤的手。
粗糙,帶着厚厚的老繭,這都是常年干農活落下的。
前世,她一直覺得何勤搶了她生母的位置,她怕父親忘了母親才一直和她作對。
何勤卻不和她一般見識,總是一副笑臉,無論她說了多難聽的話,她都自己受着。
家裡窮,父親本不想讓她繼續讀高中,還是繼母說動了父親。
後來也是她,受不了勾引老師的流言蜚語自己要求不讀的。
何勤只是笑笑,“小綿不讀書就在家待着,地里的活有我和你爸。”
想到以前的點點滴滴,蘇綿眼圈差點紅了。
好在這一世,繼母就活生生地在她跟前,弟弟歡蹦亂跳,父親也健健康康,一切都不晚。
她吸了吸鼻子,又緊緊地握住了何勤的手,生怕她從眼前消失似的。
蘇錦龍根本就沒走遠,正躲在廚房偷聽,蘇綿這一聲媽着實也讓他愣了一下,他正單手扶門,差點摔個大前趴。
不過他和蘇綿可是從一個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她什麼心思他最了解,“媽,你可小心了,她這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何勤正樂呵着呢,蘇錦龍的話卻讓她心裡警鐘大作。
蘇綿以前可沒少干這樣的事,只要一求着她,語氣肯定軟下來,但從沒叫過她媽,所以她覺得蘇綿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嫁過來的時候蘇綿五歲已經記事了,看見她就鼓着大眼睛,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後氣呼呼地扭頭不說話,說啥也不肯叫她媽。
蘇錦龍那會才兩歲,基本上是何勤一手帶大的,平日里兩人倒像親母子,打打鬧鬧的。
蘇綿今天沒像往日一樣惡言惡語,還拉着她的手,白凈的鵝蛋上,清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何勤的心裡卻安靜了下來。
“小綿,別理他,趕緊起來吃飯。”何勤說著笑眯眯地把蘇綿的鞋子拿過來放在她腳邊。
這幾天蘇綿病了,何勤瘦了整整一圈,還一個勁的自責沒照顧好蘇綿。
“媽,我自己穿吧,我都好了。我爸呢?”蘇綿趕緊彎腰穿鞋,怕何勤看見,偷偷把眼淚抹了。
“給你抓藥去了,大夫說還得再吃幾服藥鞏固鞏固。”何勤說完去了廚房。
蘇綿這次生病其實是從山路上滾下了山谷,那天她和同學張艷傑去鎮里趕集,回來路上,張艷傑突然大喊,有狼!
蘇綿當時就被嚇蒙了,他們住的小村子旁邊是深山老林,經常有狼出沒,特別是大雪過後。
雪後路面上結了厚厚的冰,蘇綿嚇得腳下一滑就滾下了山谷。
再醒來她就重生了。
蘇綿家是真窮,何勤煮了高粱米飯,燉的白菜土豆,一點肉沫都沒有。
“都要過年了,咱家就吃這個?”蘇錦龍看了一眼一點油性的菜,嘟囔着就躲進了自己的屋子。
蘇錦龍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這些東西,沒一會兒就餓了。
“剛過完陽曆年,咋,還想天天吃肉,不吃拉倒,小綿你先吃。”何勤把飯菜端上來,冷着臉坐在炕邊上開始織毛衣。
用的都是舊毛線,好幾種花色拼在一起,終於湊夠了一件毛衣的量。
蘇綿記得,這件毛衣是繼母織給她的。
前世到了部隊,她嫌不好看,一次都沒穿過。
15瓦的燈泡發出昏黃的光,“媽,白天再織吧,眼睛都看壞了。”蘇綿看着何勤,黝黑的臉上掛着溫和的笑,讓蘇綿覺得重生的真實。
“白天活多,晚上能織多少是多少,開春你就能穿了。”何勤說著話,手裡的兩根竹針不停地飛舞。
這樣的畫面太美,蘇綿看得入神。
“何嬸子,快出來,狼咬着人了!”院子外面有男人高高地喊了一嗓子,何勤放下毛衣就往外跑,跟着蘇錦龍也泥鰍一樣竄了出去。
本文來自互聯網
本文圖片來源於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