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心 下)和離後,她搬空了前夫的家,帶着前夫的妾回娘家了

2022年10月17日17:29:22 熱門 1147

前情回顧:

葉呦萱與周青逾和離後,帶着李、余兩個姨娘回了葉家。

卻看見了一年多未見的楚昀。

葉縣令說出了葉呦萱為何會來到他家的緣故。

葉呦萱也說了與周青逾和離的事實。

楚昀要葉呦萱與他回雲州。

葉呦萱不願。

楚昀拿出她父親說事,葉呦萱紅了眼,答應與他一起回雲州。

臨行前,葉夫人告訴了楚昀葉呦萱並未與周青逾圓房的事實。

馬車上,葉呦萱煽動李、余兩人去誘惑楚昀。

楚昀黑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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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客棧。

楚昀冷着臉看着門口的這個女人。

李妤硬着頭皮將手中的湯盅往前送了送,抬頭瞄他一眼,故作嬌怯地低頭:“王爺,這是呦萱讓我送過來的,給您的湯。她說您趕路辛苦了,應該多補補。”

楚昀的神色緩和了幾分,伸手接過:“多謝!”

“不客氣不客氣。”李妤輕吁一口氣,連聲擺手道。

“還有事?”楚昀的眉峰微微皺起。

李妤嚇得一激靈:“沒事了,我馬上走。王爺慢用。”

說罷,轉身一溜煙就跑進了對面房間。

楚昀關了門,眉眼柔和下來。

將湯放在桌上,坐下來細細品嘗。雖說是客棧廚房熬的,味道一般。可因為是阿萱讓人送的,楚昀覺得味道要比平常好上幾分。

對面客房。

“怎麼樣?”葉呦萱期待地看着李妤。

李妤關了房門,故作高深地笑了笑:“王爺收了。”

“真收了?”葉呦萱驚訝地瞪大了眼。

李妤看了一眼葉呦萱:“嗯,還跟我說多謝。”

說罷,做出一副激動的模樣來。

“太好了!你是不知道,他從小就是個性子特別冷淡的人。如果不喜歡的,看都不會看一眼。如今他收了你送去的湯,那對你肯定印象不錯。”葉呦萱撫掌笑道。

可笑到一半,她心裡莫名就湧起了絲絲惆悵之感。

擺了擺頭,葉呦萱甩去這異樣的感覺,只當是習慣了與義父義母生活,初初離開,內心難受。

李妤與余依雨對視一眼,旋即又各自錯開了視線。

隨後幾人又說笑幾句,葉呦萱就開始趕人:“趕緊回去睡吧,明兒還得早起。”

“好,晚上要是害怕就叫我們。”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

回到自己房間,兩人躺在床上。

余依雨低語:“你不會真跑去勾引雲淮王吧?”

李妤推了她一把:“你覺得我是那種不知事的人嗎?”

“我這不是怕你被富貴迷花了眼嗎?”

“放心,我可是和王爺說了,那湯是呦萱讓我送的。看王爺那表情,相當愉悅。”

“機靈。”

“那當然,這些日子,王爺對咱們呦萱的心,那真是再明白不過。比之那周青逾不知道強多少倍。就是呦萱,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想法。”李妤嘆氣。

“榆木腦袋!你還沒發現?咱們呦萱在王爺面前,那傲嬌的小模樣,那不自覺地撒嬌,和在葉老爺面前一模一樣。可是你何時見她跟那姓周的撒過嬌?”余依雨點了點李妤的頭。

李妤一回想,恍然大悟:“是哦。以前咱們確實沒見過她那副小女兒的樣,不過你說,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事兒?能讓呦萱放棄身份逃了?”

余依雨的八卦之心也被燃起:“聽呦萱提起一句什麼王爺應該娶她的庶妹才對。是不是跟她庶妹有關係?難道王爺寵妾滅妻?或者見異思遷?還是想享齊人之美?好像都不對啊。”

“你果然話本子看多了!算了,不想這麼多了,反正只要王爺待呦萱好,呦萱也對他有意就行。咱們見機行事,多撮合撮合,說不定兩人就和和美美了呢?”

“也是,睡吧睡吧。”

10.

再次起程。

臨上馬車前,葉呦萱眼風掃到楚昀正好站在李妤旁。

眸光一轉,葉呦萱推了一把李妤。

李妤身子一歪,就往楚昀懷裡倒去。

楚昀卻是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李妤摔得頭暈腦脹。

葉呦萱嘴角抽了抽,連忙伸手去扶李妤。

“怎麼樣?怎麼就摔了?”葉呦萱關切地問。

李妤暗地裡狠掐了一把葉呦萱,低聲道:“你做什麼推我!我摔得都不知道方向了。”

葉呦萱歉意地道:“抱歉啊,我本意是給你製造與楚昀親密接觸的機會的。”

李妤無語望天。

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再一抬頭,與楚昀冰冷的眼神對上。

得,還得罪了一尊大佛!

李妤這會兒想哭了。

“依雨,這麼大的太陽,如此熱的天氣,這王爺在外面風吹日晒的,你是不是應該去送點兒水啊?”葉呦萱看着余依雨笑得意味深長。

余依雨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不是一向都是她嗎?”

說完,她又指了指李妤。

葉呦萱摸了摸鼻子:“這不,李妤的屁股還在疼嗎?你還沒試過嘛,說不定他好你這口?”

余依雨賴着不動:“不去不去,這天兒還不是很熱,哪有那麼渴?”

葉呦萱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這都一個時辰了,哪能不渴?快去快去。”

說罷,將水袋塞進了余依雨的懷裡,還推了推她。

余依雨眸光一閃,一掀車簾,大聲喊道:“王爺,郡主怕您渴着了,讓給您送水,您要喝嗎?”

楚昀常年習武,向來耳聰目明。馬車內的話,他早就聽得一清二楚。

如今見余依雨如此,只覺得心裡一團怒火燒得他火燒火燎地疼。

楚昀一揮手,沉下臉喝道:“靠邊休息一刻鐘。”

馬車緩緩停下。

楚昀棄馬上了車,冷着臉對李、余兩人道:“下去!”

李妤、余依雨相視一眼,順從地退了出去。

葉呦萱看着楚昀陰沉的臉色,蹙了蹙眉。這又是鬧哪出?

她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楚昀幾步走至葉呦萱旁邊坐下來,側身將她困在車壁上:“阿萱,你就這樣不待見我?”

他的眼尾微微泛紅,一雙黑眸里滿是失落與茫然,還有不甘。

葉呦萱的心臟驀地緊縮,瞬間有窒息的感覺。

那些年少的歡愉時光如流光從腦中閃過,她的昀哥哥,從來都是冷靜自持的,什麼時候露出過這樣狼狽的神色?

她的心軟了軟。

“她也配?不過逗着她玩兒罷了。待我得到想要的,她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這句話倏地從腦中響起,如驚雷。

葉呦萱身子一抖,手指蜷縮。

她抬眸望進楚昀的眼中,雙眼平靜無波,聲線冷淡:“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怒色從楚昀眸中逸出,他望着她那開開合合的紅唇,腦中不停地回蕩着那句“是啊,是啊,就是這樣的不待見他啊”。

憤怒讓楚昀理智全無。

他猛地低首,俯身含住了她的唇。

唇瓣溫軟,帶着她身上獨有的甜蜜氣息。

讓他忍不住沉迷。

唇與唇的碰觸,將葉呦萱身上豎起的盾牌瞬間瓦解。

她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他的唇瓣微涼,帶着草木的清新。

酥麻的感覺從唇上直達心裡。

葉呦萱不自覺地輕輕“哼”了一聲。

似小貓撒嬌般的聲音。

卻讓兩人同時一震。

葉呦萱只覺得兩頰發燙。

她,她怎麼就發出了這麼羞人的聲音?

楚昀放開了葉呦萱,退開去。

喉結滾動間,他只覺得嗓子發癢:“我……”

葉呦萱怒瞪他:“你個登徒子!”

楚昀耳尖微紅,努力板正了臉,不動聲色地道:“嗯?可是我看阿萱剛才也挺喜歡的呀。”

葉呦萱雙眸微閃,做出一副懶得理他的模樣:“你顛倒黑白!懶得理你。我下去透透氣。”

說罷,推開他,起身下了馬車。

一下馬車,立馬用手扇了扇臉。這天氣,怎麼這麼熱了?

“阿萱,以後不要再讓別的女人接近我,我會生氣的。”楚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嚇得葉呦萱一個踉蹌。

她頓了頓,足下的步子又快了幾分。

不聽不聽,她要去找李妤和余依雨。

11.

路程過半時,葉呦萱病了。

連日的高燒讓她渾身無力。

迷迷糊糊間,她知道有人一直守着她。

她以為是李妤或是余依雨。

喉嚨乾澀得厲害,她下意識地輕喃:“水,水……”

有人將她扶起,一手半抱着她,一手端着水碗喂她喝水。

她喝夠了水,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來,她睜眼看到的便是趴在她床邊眯着眼的一臉憔悴的楚昀。

恍惚中,她輕撫他的臉,低聲呢喃:“昀哥哥……”

楚昀瞬間驚醒:“阿萱,你醒了!”

喜悅從他的眼眸中慢慢暈染開,緩緩爬上眉梢。

他臉上每個細微的表情,都在透露着他的開心與歡喜。

她醒過來,就這樣的讓他歡喜嗎?

他是真的喜歡她的吧?不是為了她娘留給她的東西吧?

“餓了吧?我讓人去取粥來。渴不渴,來,再喝點水。”楚昀柔聲道。

他見葉呦萱怔愣着,輕聲地哄:“沒事了,醒來就沒事了。等好點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啊。前兩月,我府上新來了個特別會做菜的廚子,回到雲州府,我讓他做給你吃啊。”

男人神色溫柔,滿眼都是溫情。

葉呦萱鼻子突然就發酸,埋在心裡的話脫口而出:“你就那麼想要那塊玉佩嗎?其實只要你說,我都會給的。”

楚昀蹙眉,沒聽明白她的話:“什麼意思?”

葉呦萱剛說完就後悔了,這會兒見他一副不解的模樣,立馬低垂了眉眼,搖頭道:“沒什麼。”

楚昀只當她剛醒過來,人還迷糊着,也沒多想。扶着她又喝了些水,正好侍衛端了清粥過來。

他接過清粥,用手碰了碰碗的溫度,然後小勺地喂到她嘴邊。

葉呦萱避了避:“我自己吃。”

抬了抬手,卻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

楚昀笑道:“一年多沒見,你跟我越發的生疏了。阿萱,這可不行,你我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人。”

葉呦萱不再反對,只是垂着眼皮盯着楚昀修長的手指,掩去了眼中複雜的情緒。

他喂,她吃。

片刻功夫,一碗粥就見了底。

楚昀笑道:“好了,先吃一碗啊。你再睡會兒,等下睡起來了,咱們再吃。”

葉呦萱聽話地點了點頭,躺了回去。

她翻了個身,側躺在床榻上。

無人看見的地方,一滴淚滑落眼角。

既然不愛,為什麼你還能裝做如此深情?

兩天後,葉呦萱可算是徹底地好了起來。

楚昀卻道再休息三日。

李妤笑道:“呦萱,你看看王爺待你多上心啊?”

余依雨也笑:“是啊,你病的這幾日,王爺將我們都趕了出去,不讓任何人打擾。他親自守在你床邊,日夜不懈地照顧。我跟李妤也算是經歷過一些事兒,但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男人。”

“是啊,不管是升斗小民,還是富商權貴,妻子生病了,相公能日日問侯一句已是深情。會親自衣不解帶地伺候的,還真沒有。”李妤接口道。

葉呦萱神色不動。

這些她哪裡不懂?

可心裡的那個結,她不知道要如何去解,甚至沒有勇氣坦誠地與他談一談,問一個究竟。

余依雨見她如此神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緩聲道:“呦萱,我們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有着怎樣的結。但如果你實在想不通,可以與我們說說。或許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看法。”

葉呦萱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李紓見此,扯了扯余依雨的衣角,輕輕朝她搖了搖頭,復又笑道:“這桐城據說有不少獨特的吃食,呦萱,咱們這幾日去瞧瞧?”

葉呦萱鬆了口氣,笑道:“行,那咱們下午就去。”

12.

歷時一月,終於又回到了雲州府。

葉呦萱看着蒼老了不少的父親,紅了眼圈。

葉承宗欣慰地拍了拍她的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旁邊的林姨娘笑得一臉歡喜:“是啊,郡主回來就好。郡主,你是不知道,你不見了之後,咱們花了多少人力財力去尋……”

話沒說完,就被葉承宗斥道:“說什麼呢!阿萱不過去她姨母家住了一段時日,到你嘴裡怎麼就成了不見了?不會說話不要說。”

林姨娘還從未這樣被當眾訓斥過,瞬間紅了眼眶,低下頭委委屈屈地道:“是,妾錯了……”

見她如此,葉承宗緩和了語氣:“行了,晚上的家宴你好生安排。”

“是。”

葉呦萱見此唇角浮現一抹諷刺的笑意來。

看來,她父親還是一如繼往地寵愛林姨娘啊。

書房。

葉承宗問道:“阿萱,你如何就自己跑出去了?你可真是讓爹爹好找。”

葉呦萱抿了抿唇,沒有吭聲。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照實說的話,父親根本不會信。

葉承宗嘆了口氣:“要不是前幾個月有人突然看到你身邊的那個丫頭,我們怕是如今還沒有找到你。”

葉呦萱一驚,抬頭問道:“你說蒼蘭?”

“好像是叫這麼個名兒。她說你是喜歡上了戲班一個戲子,想着跟人家雙宿雙飛才走的,此話可是真的?”葉承宗的聲音冷了下來。

葉呦萱心下一沉,看來她想得沒錯,蒼蘭怕是林姨娘的人。

一年前她滿心害怕,又在蒼蘭的唆使中,衝動之下做出了逃離家族的舉動。

經歷了一路的辛酸和困苦之後,葉呦萱漸漸地想明白,蒼蘭怕是有意為之。

然而還不待她反應過來,蒼蘭突然就不見了。

如今聽父親這樣說,幾乎可以肯定了。

葉呦萱定了定神,紅了眼圈道:“女兒哪裡就是跟着人跑了?那時蒼蘭與女兒說,晚間有燈火會,有多好看多好看。

女兒從沒見過蒼蘭描述的熱鬧場景,就想去看看。

可跟着蒼蘭走了好遠都沒有看到所謂的燈火會。

待女兒再次醒過來,已經在馬車上了。

蒼蘭說是我們遇上了拐子,她好不容易才帶着我逃了出來,也不知道身處在哪。

蒼蘭又說那裡離樂陽縣不遠,先帶我去樂陽縣她親戚家,到了之後給您捎信讓您去接我。

女兒那時六神無主,只得信了她的話。

可還沒到樂陽縣,蒼蘭突然就不見了。女兒一人孤苦無依,流落街頭,差點就回不來了。

如果不是遇見義父義母,怕是再也見不到爹爹了。”

說到此,兩行清淚就流了下來。

以葉呦萱從前的性子,那是絕對不會哭訴的。

但這一年的經歷,讓她明白了很多道理。

此刻,一番哭訴下來,讓葉承宗勃然大怒:“那個賤婢,簡直是膽大包天。虧你林姨娘還那般禮待她,又是賞她銀兩又是放了她的身契。來人,去把蒼蘭那個賤婢抓回來!”

葉呦萱低垂了頭抹淚,素帕下的臉,卻勾起了一絲笑意。

****

蒼蘭很快就被帶了過來,同時來的還有林姨娘。

見了葉呦萱,蒼蘭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之色,不敢看她的臉,垂下了頭去。

葉呦萱再去看林姨娘,果然她眼裡閃過一絲焦慮。

葉承宗坐於上首,讓管家當面審人。

不過片刻,蒼蘭就哭着招了:“奴婢做此事並非本意,都是林姨娘指使的。”

林姨娘臉色一僵,繼而憤怒地道:“你個賤婢,怎麼敢如此污衊我?”

復又看向葉承宗,哭喊着道:“老爺,這個賤婢如此血口噴人,您可得為我做主啊。說不得是哪些見不得我好的賤蹄子在後面下的黑手呢。”

“閉嘴!”葉承宗怒喝一聲。

室內驀地一靜。

片刻後,管家才又催促蒼蘭:“你繼續說完!”

蒼蘭朝葉承宗磕了個頭:“這事是奴婢做得不對,奴婢甘願受罰。

可這事,林姨娘也脫不了干係。

當初,林姨娘讓奴婢引誘着小姐出門看燈火會,說是事成之後就讓最好的大夫去給奴婢的弟弟看病。

奴婢的弟弟當時已經病得脫了形,城內的大夫都說活不久了。

有了這個盼頭,奴婢雖然知道對不住小姐,還是鬼迷心竅地答應了。

帶着小姐在城裡繞了一大圈,又用迷藥迷暈了小姐。之後就將小姐往南方帶。

林姨娘的意思是要將小姐帶去南方的窯子賣掉,賣的銀錢歸奴婢。然後讓奴婢回來,說小姐是和戲子私奔了。

可奴婢畢竟伺候小姐這麼些年,哪裡捨得將小姐往那種地方送?

但是又怕林姨娘會因為奴婢沒完成任務而怪罪不給奴婢的弟弟治病。

到了下姜縣後,奴婢實在不忍心,就將手裡的二兩銀錢留給了小姐,獨自走了。

奴婢想着,是福是禍,就看小姐的運氣了。

奴婢錯了,奴婢錯了,請老爺責罰。

還好如今小姐安然回家,不然奴婢這一輩子都贖不清這罪過了。”

說到最後,蒼蘭泣不成聲。

葉呦萱一怔。

對於蒼蘭是林姨娘的人,她心裡明白幾分。

可沒想到,林姨娘會這樣惡毒,竟然是想將她賣去那樣的地方。

也沒有想到,蒼蘭的最後一份良知,讓她不至於落入最慘的境地。

室內靜謐一片。

幾息後,林姨娘尖利的聲音響起:“賤婢賤婢,我對你這樣好,你還如此污衊我。我撕了你!”

說著,林姨娘就要往蒼蘭身上撲,卻被一個壯實的婆子一把扶住。

管家沉着臉繼續問:“依你這樣說,該對林姨娘心生感激才對,如何現在又要說出實情?”

蒼蘭聽了這話,嚎啕大哭:“這個毒婦,騙人的,騙人的……等奴婢回來,奴婢的弟弟早已經沒了。”

哭聲迴響在屋內,久久不絕。

林姨娘厲聲道:“蒼蘭,你是受了誰的指使?如此血口噴人。”

“林素,你閉嘴。只要這事兒不是你做的,我自會給你一個公道。”葉承宗的聲音冷如冰。

林姨娘打了個寒顫,不敢再鬧。

又聽管家道:“蒼蘭,你這些話漏洞百出。林姨娘一個姨娘,又生養着二小姐,安安份份自會有她的福份。她有什麼理由害大姑娘?”

蒼蘭“呵呵”冷笑:“呵!就是因為二小姐。郡主與雲淮王這樣好的親事,哪個姑娘家不想要?郡主失蹤了,二小姐是不是就可頂上?”

葉承宗的眸光微動。

他確實動過,阿萱不在的話,讓二丫頭與雲淮王府結親的念頭。

想到此,葉承宗銳利的眸光朝林姨娘射去。

林姨娘瑟縮了一下,連哀憐的表情都忘了擺。

“這事兒你去查證,我今天內就要結果。”葉承宗指了指管家。

“是,那這丫頭……”

“她帶走阿萱是事實,既如此,將她發賣到醉香樓吧。”

醉香樓是雲州城裡最大的銷金窟。

蒼蘭一聽,死命地磕頭:“老爺,奴婢錯了,錯了,再也不敢了。求老爺開恩。”

葉承宗揮了揮手,管家就要讓人將蒼蘭拉下去。

葉呦萱往前走了一步:“父親,蒼蘭雖然罪不可赦,可她最終還是放過了女兒。女兒想為她求個情,就將她趕出雲州府,永世不可踏入,可好?”

葉承宗看了看葉呦萱,嘆了一口氣,道:“行吧,按郡主說的去做。”

蒼蘭喜得拚命地磕頭:“謝謝郡主開恩,謝謝郡主……”

***

次日清晨,林姨娘被禁足,罰跪祠堂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葉呦萱的心又冷了幾分。

這樣大的事,父親竟然僅僅只罰了禁足和跪祠堂。

如果她真的被賣到了那煙花之地,那她這輩子就完了。

葉呦萱心中有些鬱結。

吃了早食,便出門去尋李妤和余依雨。

兩人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託了楚昀身邊的侍衛在這邊尋了個兩進的宅子。

葉呦萱曾經想讓兩人到家中與她一起住,可是想到府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還是忍住了沒吭聲。

13.

三人逛了多寶閣,又逛了成衣鋪,還逛了香粉鋪子。

最後,停在了“八珍宴饗”門口。

“走,午食我帶你們倆見識見識咱們雲州的特色菜。”葉呦萱揮揮手,豪氣地道。

一行人才邁進大門,就與周青逾幾人遇上。

周青逾的視線與葉呦萱對上,臉色就是一沉,驀地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外拉。

葉呦萱掙扎了幾下沒掙扎開。

看了看酒樓來往的人群,終是沒吭聲。

酒樓外的角落。

周青逾冷聲道:“葉攸萱,你這是做什麼?不是說好了兩清了嗎?”

葉呦萱無語望蒼天,這是什麼緣份啊!

不待葉呦萱說話,周青逾又道:“就算你跟到雲州來,你我也再無干係,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跟來的李妤冷聲道:“姓周的,你不會以為我們是跟着你來的吧?”

周青逾的眉頭皺起,似是沒想到昔日最是柔弱的妾室能用這樣的語氣與他說話。

葉呦萱嗤笑出聲:“姓周的,你還真是臉夠大啊。你以為你真的是魅力無邊?我們都得上趕着往你身上黏啊?腦子有病得治,別整天凈想些有的沒的。”

“你……”周青逾被氣得臉色鐵青。

葉呦萱的手驀地被人抓住,帶得後退了幾步。

“阿萱,你怎麼在這兒?他是誰?”楚昀的聲音傳來。

得,又一個孽緣。

此時,周青逾已緩和了臉色,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道:“葉攸萱,我知道你捨不得我。但我和離書都給了,你還是不要再來糾纏了。”

葉呦萱蹙了蹙眉,這人,聽不懂人話嗎?

她眼珠子轉了轉,驀地拉起楚昀的手,道:“周公子,別多想了。我都快要嫁人了,哪還有心思糾纏你啊。吶,這是我男人。怎麼樣,是不是比你好看很多倍?”

周青逾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速度鐵青。

楚昀的臉色也是肉眼可見的明媚。

李妤和余依雨兩人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周青逾惱羞成怒,一甩衣袖,一聲不吭地走了。

葉呦萱見此,笑彎了眉眼。

再一回神,與楚昀四目相對,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她的臉染上紅雲,一把甩開楚昀的手,朝李妤兩人道:“咱們趕緊進去,不然晚了沒得吃了。”

李妤余依雨二人哈哈大笑。

雅間。

李妤與余依雨被楚昀趕去了另外一間。

楚昀將葉呦萱抵在牆角:“阿萱,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真的願意嫁給我了?我明日就去與葉伯父商量婚期可好?”

葉呦萱左瞄瞄右瞄瞄,就是不肯正眼看楚昀。

楚昀單手撐牆,一手輕捏住葉呦萱的下巴,道:“阿萱,你不可做言而無信之人。我們下個月就成親,好不好?”

葉呦萱猛地搖頭:“不行,我……我就是隨便說說的。你不要當真!”

楚昀臉色驟變,怒不可遏地道:“為什麼?阿萱,一年前你突然就變了,躲着我。然後又出了事。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對我的態度卻完全不同了。這是為什麼?”

他鬆開她,一隻手狠狠地砸在牆面。

葉呦萱瑟縮了下身子,臉色瞬間蒼白。

楚昀閉了閉眼,再問:“阿萱,我明顯地感覺到你怕我。這是為何?”

葉呦萱不出聲,一張瑩白的臉上一絲血色都無。

楚昀覺得自己犯賤,就是這樣了,他還是心疼她。

“阿萱,你回答我,為什麼會怕我?你……告訴我實情,如果你實在不願意與我成親,我也不勉強。”楚昀艱難的開口。

葉呦萱也紅了眼眶。

***

她想起那些與楚昀一起的歲月,他是如何呵護她,他又是如何疼惜她。

她又想起林姨娘做的事。

她心裡突地就升起一絲希翼,會不會,這些都是林姨娘的局,昀哥哥怎麼可能捨得傷害她?

可是,那明明是昀哥哥的聲音啊。明明,她聽到他親口說:她葉呦萱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玩意兒,如果不是為了她手裡那塊平月公主留下的玉佩,他怎麼可能與她周旋這麼多年?

他還說,等他拿到玉佩,必定會親手殺了她。也可以趁機讓她的二妹代替她嫁入王府。

並且,她聽到他與林姨娘密謀,說他的耐心已用完,不想再在她身上耗費時間,讓林姨娘找人綁架她拿到玉佩,他則趁機殺了她。

她是不信的。

她不相信從小一起長大,承諾要娶她的昀哥哥會要殺她。

可還不等她去問。

次日,她就真的被一群黑衣人劫走,他們什麼都不要,只問她要玉佩。

途中,一個俠士救了她。那個俠士要送她回城。

轉眼就與楚昀遇上。

楚昀不由分說地將她的救命恩人斬於劍下。

她看着他腥紅着眼,提着劍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

她嚇得渾身都在抖,可是完全沒有力氣逃開。

她閉上了眼,以為自己就會這樣死在他的劍下。

父親及時趕到。

父親的到來,讓楚昀隱去了猙獰的神色,換上溫柔的面孔,小心地問她是不是嚇到了。

她哭着躲進了父親的懷裡。

事後,她與父親說起這些。父親一個字都不信,只說她是嚇傻了,在說胡話。

後來,她就再也沒有與任何人說起過。

再後來,就是蒼蘭帶她出去。

其實她是知道的,蒼蘭這丫頭行事前一晚,挨不過良心的譴責,與她和盤托出。

她聽了卻是一喜,將計就計,出了葉府。

一路上,有林姨娘的人幫她隱瞞行蹤,她與蒼蘭倒是走得順利。

至於後來的蒼蘭失蹤,以及讓她被葉府的人找到,都不過是算計。

甚至是與葉夫人的相遇,也是以有心算無心。

只是後來楚昀的出現,成了一個意外。

***

楚昀見葉呦萱咬着唇不肯吭聲,一時間萬念俱灰。

他踉蹌着站起身,想要退開去。

這一動作將葉呦萱驚醒。

她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衣袖,閉了閉眼,豁出去般問:“楚昀,你會殺我嗎?”

楚昀愣住。

半晌,他蹙了蹙眉,沉聲道:“阿萱,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可能殺你。非常時刻,我甚至願意以我的命換你的命。”

葉呦萱眼尾更紅了幾分。

她想,問出來吧,不要再放在心裡了。就算是最差的結局,那她也努力了,無憾了。

楚昀見了她的神色,放柔了聲音,哄着她道:“阿萱,昀哥哥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問?這樣會讓昀哥哥傷心的。”

葉呦萱的淚就那樣落了下來,一滴一滴,大顆地落。

心疼得楚昀一把將她抱進懷裡,大手輕輕地抹去她的淚,一邊輕聲道:“不哭啊,有什麼事就告訴昀哥哥,昀哥哥現在可是王爺了,什麼都能解決的。”

葉呦萱哽咽着將當日的事情完完全全地說了。

說到最後,幾乎泣不成聲。

聽完這番話,楚昀的臉上覆了一層冰霜。

再一轉眼,看見葉呦萱腫着兩隻眼,無聲地抽噎,又心疼得不行。

“阿萱,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想離開的?”

葉呦萱遲疑了一瞬,還是點了點頭。

楚昀摸了摸她的頭:“傻姑娘,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哪裡會傷害你?”

“可是……可是,明明是你的聲音。”

“傻姑娘,這世上,還有一種人,會口技。就是會模仿別人的聲音別人的腔調。行了,這事兒你不要再放在心上,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真的有這種人嗎?”葉呦萱一直以為這些都是話本子里才有的。

“嗯。行了,咱們先吃飯。這幾日我就讓你明明白白的看見真相。有時候啊,咱們聽見的也許只是別人想要我們聽的。記住了嗎?”

“嗯。好。那我姑且相信你一回。”

“你啊!這事兒我記住了,等咱們成親了,我得好好懲罰你。”

聽見楚昀再提成親的事,葉呦萱的心裡有幾分羞澀,又多了幾分期待。

14.

第三日晚,葉呦萱被葉承宗叫去了林姨娘的院子。

但是卻並不曾進屋,而是與父親一起站在了林姨娘房間的窗戶外。

林姨娘正在房中誦佛經。

屋外聽得清清楚楚。

葉呦萱不知道父親此舉何意,只能耐心等着。

片刻後,房門被一腳踹開。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殺豬般的哀嚎。

正是林姨娘的兒子,葉呦萱的三弟葉浩存。

只聽林姨娘驚叫出聲:“王爺,您這是做什麼?快放了浩存。”

楚昀冷笑:“本王今晚上來,是想向林姨娘求教幾個問題。只要林姨娘好好地如實回答,本王自是會放了他。如果林姨娘還想耍什麼花招的話……呵,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氣了。”

說著,楚昀還在葉浩存的身上踢了一腳。

林姨娘顫着聲說:“王爺請說,我一定如實相告。”

“好。去年,是你找的哪個口技人模仿本王的聲音,故意讓阿萱聽到,讓她誤以為我要殺她?”

聽了這話,林姨娘臉色瞬間慘白。

她哆嗦着嘴唇,顫聲道:“王爺誤會了,我哪裡可能做這樣的事?”

“哦?沒做?”楚昀客客氣氣地說著,突然一拳砸在了葉浩存的肚子上。

屋內就是一聲慘叫。

林姨娘撲向葉浩存。

楚昀側身躲開,似笑非笑地問:“林姨娘可是想起來了?”

林姨娘死死地咬住下唇,定定地看着楚昀,半晌,驀地大笑:“我就是承認了,你又能拿我如何?這不過是葉府的家務事而已。你一個外人,憑什麼管?”

“既然承認了,那就告訴我是哪個口技人,我讓人將他請來,也親耳聽聽。”楚昀冷聲道。

林姨娘不想說,眼看着楚昀的拳頭又要落在她寶貝兒子身上。

她嚇得再次尖叫一聲:“我說我說!柳葉衚衕第三戶門的老李,就是他。”

楚昀揮了揮手,讓同來的侍衛去尋人。

一刻鐘後,侍衛就將人帶了過來。

是一個矮個子中年人。

楚昀冷冷地道:“將去年這位林姨娘讓你說的話,重複一遍。”

那人見此情形,身子抖了抖,一張口就說了起來。

正是楚昀的聲音,連腔調都一模一樣。話也是葉呦萱聽過的那些話。

葉呦萱睜大了眼,原來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神奇的事。

原來,她真的錯怪了昀哥哥!

屋內再次傳來楚昀的聲音:“你倒是記得熟。”

那人賠笑道:“實在是這位夫人給的銀子夠多,小人回去後又仔細琢磨了一番。是以記得特別牢。”

楚昀冷冷地看着林姨娘:“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為阿萱不在了,本王就會娶你那個醜女兒嗎?做夢。”

林姨娘亦冷笑:“那是因為葉呦萱那個賤人沒有死在南方……”

話未落音,就被楚昀身邊的侍衛甩了一巴掌:“本王可沒有不和女人計較的規矩。”

“你……你一個外男,夜闖葉府內宅,我要去找老爺評理……”

“剛還說你聰明,原來也是個蠢婦。你以為沒有你家老爺的允許,我能站在這裡?”

說罷,楚昀走至窗前,推開了窗戶。

葉承宗黑如鍋底的臉一覽無餘。

“老爺……”林姨娘一驚,臉上立馬換上了柔軟的表情。

葉承宗冷聲道:“明日將林姨娘送去莊子上,永不可再入府。三少爺挪去外院我親自管教,二小姐那裡請個嚴厲的嬤嬤好生管教。”

葉承宗身後的葉府管家恭敬地應是。

葉呦萱與楚昀的眸光對上,突然就生出些小女的嬌羞來,低了頭不敢再看他。

楚昀見葉呦萱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往上揚了揚。

***

楚昀與葉呦萱的婚事訂在了八月初九。

七月初一,葉縣令帶着葉夫人到了雲州城。

葉呦萱樂壞了,一早就去迎接。

不過隔了兩月,葉夫人摟着葉呦萱狠狠哭了一回。

葉縣令也圍着葉呦萱問長問短。

看得葉承宗這個生父心裡頭很不是滋味,冷了臉。

得知了所有實情的葉縣令卻絲毫不懼,甚至還隱隱有些得意。

他自己不好好待閨女,閨女不跟他親,難道還要怪他不成?

哎,他與夫人往後得待閨女更好些。他家閨女受苦了啊,跟着這麼個不靠譜的親爹。

***

八月初九。

鑼鼓喧天中,葉呦萱進了雲淮王府。

掀了紅蓋頭,對上楚昀那雙深情的眼,葉呦萱臉上發燙。

喝了合巹酒。

楚昀摟着葉呦萱纖細的腰肢,心頭火熱。

葉呦萱忍住心裡的羞意,攀上他的脖子,輕聲道:“昀哥哥,我還是完璧之身。”

楚昀狠狠地吻了下來。

半晌,才啞着嗓子道:“嗯。我知道。”

***

一年後,李妤與楚昀的侍衛楚青喜結良緣。

成親後,葉呦萱的嫁妝鋪子全交給了李妤去管。

葉呦萱振振有詞:你當初可是答應了我的,賺錢給我花的。

李妤就笑她:你就是懶。

而余依雨在葉縣令的撮合下,嫁給了他手下的一個典薄。

楚昀不在的時候,會時常跑去王府蹭飯吃,然後給葉呦萱讀個話本子。

還特別理直氣壯地說,我也是守承諾的人。

葉呦萱覺得,她大約是實現了最初的夢想。

嗯,還多了一個愛她的男人。

這感覺不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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