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李永紅,浙江工業大學律師學院執行院長,刑辯分院院長。法律讀庫投稿郵箱:[email protected]。原題:Bullying:不要忘記自己的童年。
“霸凌”,儘管內容可惡,但該詞無疑是難得音譯和意譯絕佳的少數詞彙之一。最初聽到這個詞彙,是在媒體關於台灣地區的相關報道中,一開始還以為它是對岸常用的漢語詞彙,原來它是一個英文詞彙的漢譯。當然,還有一個說法是對岸有人認為這個詞來自大陸。
霸凌一詞起源何處,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成人如何正確理解孩童的世界,如何看待發生在孩子之間的霸凌現象,如何引導孩子面對霸凌採取妥當應對措施以免受身心傷害。儘管每個人都有過童 年時代,但並非每個人都能理解並善待兒童,大人們總是居高臨下地對待孩子們的事情,要麼頤指氣使,要麼不以為然。正確的做法應該時常蹲下來傾聽孩子的訴說,體驗並護航他們的成長。所謂監護,教育和保護為應有之義。
無論男孩女孩,勇毅都是正面的品質。所謂勇,該出手時就出手(如面男生時常需要面對的霸凌行為);所謂毅,當自製時必自製(如女孩如何調整嫉妒心理)。果殼說得對,9-12歲童年渴望同伴的友誼,稍長些少年時則在乎同齡人的評價。但我們的童年和少年時光並不都是美好的回憶。不是有些人長大變壞了,而是有些人天性頑劣,打小就愛欺負人。教育的目的之一是要讓人學會相處。如果老師做不到,那麼家長和孩子自己必須做到:面對同學的暴力侵犯,一個兒童正常的反應就是自衛和反擊,甚至不惜矯枉過正,否則,以德報怨,自己的懦弱只能讓對方產生打人取樂的習慣,自己無法自拔,對方越走越遠,害人害己,後患無窮。因此,適度的自衛反擊,也是一種孩子相互之間有效的朋輩教育方式。
記得我童年時,忘了為啥我的右臂被一同村同學咬傷(現在還留有疤痕),還好那時沒有計劃生育,我有眾多的兄弟姐妹,傍晚我聯合弟弟和妹妹在打麥場上把那傢伙結結實實地修理了一頓,從此與他再無戰事(二十年後聽老家人說該人失蹤,我還多少有些惦念)。另外,我自小特立獨行,倒不是沒有朋友,只是不參加支書家孩子組織的打打鬧鬧遊戲,顯得有些不太合群,不過,按照村民的看法,他家有權(別拿支書不當幹部),我家有學問(我爹是教師),兩家大人也是客客氣氣來往。他家孩子甚至還能送我一個男孩都喜歡的軍帽上的五角星(這讓我回憶起來還是有些美好)。但是有一次發生了衝突,我沒有順從屈服並且回家後也沒有隱瞞不報。要知道,一般人都不敢惹他,誰也不敢得罪大隊幹部。但當晚,他媽媽上門來了,態度極好,還送來了一樣禮物。或許因為我從來不主動惹是生非,所以與我起爭執的人免不了被推定有罪,而我憑着人格慣性也免去了自證清白的負擔吧(說起來真是不幸,這位同學去年突然離世,令人唏噓不已)。
霸凌,是孩子世界最醜惡的現象,必須反擊,躲不開的。沒有勇敢,絕無和平共處。
孩子為什麼需要上學?學校應該教些什麼?成績很重要,但上學絕對不只是去學習書本知識,更重要的是與老師同學一起成長。尤其是小學時期,體驗友誼,學會合作,比每門課一百分要重要百倍。我的整個小學時期,儘管有兩年還是父親教的,但不知何故,自己的腦袋像個榆木疙瘩,總不開竅,課程成績都是爛得不行。但是,三四年級時與同桌的快樂相處,讓我體驗到了與親情有別但同樣珍貴的友情,回憶起來挺美好的。儘管中考順利進入重點高中,高一仍然全班倒數第五,但是,遇到了迄今為止還在友好交往的同學(當然,不知何故,從來不在課堂外加班複習的我,高二突然發力,成績穩居全縣第一,一直保持到高考,成績全市第二,遠超北大線,被西南政法學院以高考成績第一名錄取)。
成人與兒童,好像不是同一個物種,其實他們都是人類,只不過大人們大多虛偽地背叛了自己的初衷,還美其名曰成熟。真是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