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黨的早期革命活動家、我國日語學界老前輩陳濤教授

2022年07月05日06:23:29 熱門 1379


追憶黨的早期革命活動家、我國日語學界老前輩陳濤教授 - 天天要聞

他是黨的早期革命活動家,

曾任黃埔軍校政治教官,

參加“八一”南昌起義,

建國後,

他任中央人民政府貿易部

國外司世界經濟研究處處長、

中央高級商業幹部學校教務主任、

北京對外貿易專科學校籌備處主任。

他有一顆金子般的心靈,

平易近人,和藹可親,

擁有獨特的人格魅力。

從馳騁在史詩般恢弘的戰場,

到默默耕耘於平凡的教育崗位,

他留下一部部著作,

更留下矢志不渝的追求。

讓我們一起走進他的故事

一起追憶

陳濤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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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濤先生是貿大外語學院日語系的第一位主任,是貿大創建時期的領導,早在建校籌備期間就是北京對外貿易專科學校(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前身)籌備處主任,後任教務處主任,日語系主任、教授,長期從事日語教學與研究工作,在上世紀五十年代中期編撰了我國第一部《日漢詞典》,由商務印書館發行,截至中日兩國恢復邦交為止,該辭典僅在國內就售出了逾五十萬部,還在日本和香港地區發售,對中日文化交流做出了傑出的貢獻,是國內外公認的日本語言專家。

陳濤先生不僅是日語學界的權威,還是一位老革命,是中國共產黨創建初期入黨的老黨員。縱觀陳老的革命生涯就是在閱讀一位老無產階級革命家探尋革命道路的求索歷程。

他的革命生涯早在留學日本時期就開始了。1920年在他十九歲時考取了官費留學日本的名額,來到位於東京的慶應義塾大學經濟學部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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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1月陳濤回國,同年3月加入中國共產黨,5月受黨組織委派赴廣州就任廣東省省立第一中學教務主任。1927年1月至1928年10月,他先後在武漢、南昌等地進行革命活動,曾任廣州黃埔軍校政治教官兼第一學生隊政治指導員,參加了“八一”南昌起義,是起義革命委員會成員之一。1929年以後,他在大連、瀋陽、北京等地從事文化教育工作和黨的地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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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初期,陳濤進入工商部任企劃處長。在百廢待興、人才匱乏時期,他利用長期在白區工作的人脈關係,廣泛招收到大批知識分子,經人事部門審核後錄用為政府幹部。他領導這些人力資源參照中外舊有資料,整理編輯解放前全國經濟領域的分類綜合統計資料,僅用半年時間就統計編印了一套數十冊的《經濟統計資料》,成為中央財委召開各種專業會議時的主要參考資料。

陳濤先生的一生跌宕起伏,前半生是革命者,馳騁在救國救民的戰場,後半生是默默耕耘的教育者,工作在平凡的崗位上。前半生是革命知識分子,後半生是知識分子革命家。在國難當頭的時候,他選擇了革命,當革命成功後他不求名利,回歸平凡。

他學的是經濟,戰爭年代他曾幾度從商,為解放區籌集藥品和物資,資助獄友和生活困難的同志。而在和平年代,他沒有用所學的知識去賺錢,他也沒有像和他有同樣經歷的人那樣留在政府里做官,而是選擇了靜下心來搞教育,將他的革命經歷和革命工作中積累的寶貴經驗貢獻給了經貿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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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濤先生主編的日漢詞典


那是在五十年代初,年過半百的陳老受命籌備創建中央貿易部高級商業幹部學校(北京外貿學院前身),任籌備處主任,並擔任教務主任。籌建工作基本就緒以後,陳老便留了下來,回到了日語系這個最基層的教學單位,以日語系主任的身份全身心地投身到日語教育事業中。從1956年起,歷時三年時間以他淵博的學識、豐富的工作經驗,忘我的工作態度完成了他多年前的理想——《日漢辭典》的編撰工作,於1959年由商務印書館出版,並在中國內地和日本、香港發行,成為日漢詞典的鼻祖,創造了當時日漢雙語詞典的發行量之最。在此基礎上,七十年代中期,陳老策劃和參與了《現代日漢大詞典》的編輯工作,當這項工作完成交稿後,陳老憑藉過去在革命時期辦報刊、做雜誌的經驗,提出創辦一本日語綜合期刊雜誌。在他的策划下,由日語系創辦的雙月刊雜誌《日語學習與研究》於1979年創刊,並請廖承志同志題寫了刊名。辦刊初期陳老親自撰寫文章,並要求日語系老師都要積極寫稿子,還鼓勵年輕人勇於投稿,極大地鼓舞了年輕教師動筆寫作的熱情。在陳老的策劃和指導下,《日語學習與研究》最大發行量曾高達每期八萬冊,並憑藉其專業性和權威性,逐漸成為青年教師和學者提升發展專業能力的重要平台,幾十年來為日語界培養了幾代人的學者和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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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攝於北大承澤園書齋中

陳濤先生還是一位重情義的國際主義者。他在日本有多位曾經支持過中國革命的日本友人,由於歷史原因,建國後和他們失去了聯繫,而陳老念念不忘,終於在一九八一年以八十一歲的高齡重訪日本,會見了昔日老友,了卻了夙願。日本人民也沒有忘記這位為中日交流做出傑出貢獻的老前輩,在紀念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周年之際,就有日本學者在網上發表文章,紀念這位中共老黨員為中日交流做出的貢獻。其中“用語言架起中日交流橋樑的中國知識分子的留學體驗”(https://www.nippon.com/cn/in-depth/d00709/)一文,專門介紹了陳老的生平和留日期間從事的革命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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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陳老訪日時和駐日使館工作人員和部分留日學者合照

從日本回來後,陳老又開始籌劃編寫一套大型、中小型配套的詞典。終於在他八十五歲高齡時開始了我國第一部近千萬字的大型日漢詞典《日漢大辭典》的編撰工作,歷時五年完成,1991年1月1日由機械工業出版社出版,遺憾的是距陳老病逝只差了九個月,他老人家沒有能夠親眼見到這部詞典的問世。

陳濤先生的一生平凡而偉大,是我敬仰的革命前輩,學界泰斗。能夠有幸和這樣一位令人尊敬的前輩共過事是我一生的幸福和驕傲。那是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我剛剛大學畢業分配到北京外貿學院工作不久,學校根據上級下達的科研任務,準備在他主編的《日漢詞典》的基礎上編寫《現代日漢大詞典》。那時不比現在,很多書面文字和文件的轉送大都要由人親手去傳遞。於是我和另一位與我同時分配來的同事(李二敏教授)便擔負起了為陳老上傳下達的通訊員的工作,往返於外貿學院和北京大學承澤園陳老居所之間。我是捧着陳老五十年代編寫的《日漢詞典》度過了大學的學習時光的,到貿大後不但見到了陳老本人,還能聆聽他的教誨感到無比榮幸。因為當時我校到北大還沒有公交車,去一次陳老北大的家來回要大半天還多,但是我很樂意去陳老那裡,有幸能為自己一直敬仰和崇拜的人服務,心裡充滿自豪和光榮的感覺。我在讀書時只知道他是日語學界的泰斗,如今知道他還是一位老革命,曾經做過黨的重要領導,更是敬佩有加。陳老平易近人,和藹可親,近距離就會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感染。因此我雖然敬畏他,但從未在他面前感到過局促。他待人接物的風度和在處理具體問題方面的大度,讓人感覺這位老革命知識分子的與眾不同。特別是在後期稿費等的利益分配上,陳老和夫人張京先老師的那種在榮譽和利益面前的謙虛和謙讓態度讓我和我的同事肅然起敬。在詞典編寫的前期和後期很多方面要與陳老進行溝通,那段時間日語系會經常派我倆過去,每次去他都很客氣地噓寒問暖,對年輕人的愛護溢於言表,很是受到鼓舞。陳老喜歡花,他住的院子有一個很大的花園,栽滿了各種月季花,他一有空就和夫人張京先老師在花園裡忙活。記得有一次是春夏之交的季節,我們去時他正在月季園裡為滿園初放的月季花忙碌,見我們去後便放下手裡的活計接待我們,看到我倆喜愛園中的花朵,臨走時非要送我倆每人一盆嬌艷欲滴的月季花,我們那時真的是太年輕,不敢承受所尊敬的前輩的饋贈之重,執意未收。後來每每想起來就後悔當初的不懂事,辜負了老人家對我們的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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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圖,陳老和院子里的月季花。1978年攝於北大承澤園。 右圖,陳老和夫人張京先老師。1984年攝於北大承澤園。

記得一九八〇年在陳老八十大壽之際,日語系的老師們醞釀要給陳老祝壽,他得知後不讓,反倒和張京先老師在家裡自己請人幫忙準備了自助的西式餐品邀請日語系全體老師,在他家裡過了這個溫馨的大生日。那時陳老身體非常健康,里里外外忙着,絲毫沒有八十歲老人的耄耋之感。印象最深的是陳老拿出了親自做好的草莓果醬分享給大家,那是我第一次吃到的自家做的果醬。參加這次家宴的還有日本外教,席間陳老沒有發表什麼致辭和講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儀式,就像一個大家庭的家長,讓許久未歸的兒女回家吃飯一樣,拿出了最好的食物,滿足地讓大家在那裡享用,不時地關照一下,讓大家吃好喝好,還特別提醒我不要拘束。那是在改革開放的初期,吃飯還要糧票的年代,陳老在家裡招待系裡三十多口人實屬不易。就在那天我作為小字輩的一分子,看到了陳老的另一面,他不僅是一位老革命、老黨員,有淵博的學問,還有關心別人勝過自己的長者情懷。更加體會到很多與陳老共過事或有幸聽過他教誨的老同志對陳老的評價——

“他有一顆金子般的心靈,事事處處為別人着想,唯獨沒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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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陳老八十大壽在陳老家門口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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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8月9日攝於北京頤和園

八十年代中期,我被學校公派留學去了日本,一九九〇年春回國,驚聞陳老逝世,不勝悲痛。我最後一次到陳老家是在一九九七年初夏,有一天接到陳老次子陳家麟先生的電話告知陳老的家要從承澤園搬到燕北園,有一些日語研究的藏書,日語系如需要可來選一些。我急忙和當年的同事李老師打車前往。去到時,家已搬完,家人都已離去,只有一排書架立在那裡。睹物思人,物是人非,很是感慨,我們匆匆選了一些原版資料和研究書籍帶上就回來了。那些書籍上都沒有簽名,多年以後,直至我退休,有一些還擺放在系裡的書架上供老師們閱讀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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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濤教授一生謙虛謹慎,不居功自傲,低調行事。他逝世後子女們將他的《留日時代的回憶錄》和《生平簡歷》整理髮表,使我們對陳老的革命生涯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他的簡歷只寫到了1949年平津解放。在他的回憶錄里,他對自己跌宕起伏的革命經歷輕描淡寫,對自己兩次被捕,在敵人監獄裡度過的幾年光陰里所遭受的苦難隻字未提,我們所讀到的只是一個革命者對信仰的堅持和對革命事業的忠誠,以及對敵人的仇恨、對革命同志的關心和愛護。

正如老校長孫維炎同志在三十年前紀念陳濤教授的文章里所評價的那樣——

“陳濤先生的一生從史詩般恢弘的戰場,到平凡的教育崗位,又到孤獨冷遇的境遇,最後在高昂的催征戰鼓中戛然而止……。他留給我們知識分子的寶貴遺產中,比他那用心血寫成的一部部著作更寶貴的,是他那一輩子為人民做好事的矢志不渝的追求。”

陳濤先生是一面旗幟,將學界的豐碑——《日漢詞典》《日語學習與研究》《現代日漢大詞典》矗立在了日語系,將貿大日語系推到了日語學界的最高點,為學校贏得了諸多榮譽,也使得貿大日語名揚全國和日本。曾幾何時,日語系群英薈萃,鼎盛時期有在編教師三十餘人,彙集了多名日語界知名學者,如汪大捷、宋文軍、冷鐵錚、岳久安等都是日語界如雷貫耳的教授。他們多為陳老留日的後輩,對陳老敬仰有加。陳濤先生逝世時尚健在的岳久安教授還寫下了感人至深的紀念文章。如今這些前輩雖然都已作古,但是陳濤先生和前輩們留下來的寶貴的學術遺產和治學精神會不斷激勵後人為之奮鬥。

自上世紀五十年代起,貿大日語系就站在陳濤老主任制定的學界高起點上,在他的帶領下,完成了《現代日漢大詞典》的編寫工作,並繼承他的事業,堅持將《日語學習與研究》雜誌辦了四十餘年,如今又完成了《現代日漢大詞典》的修訂工作,已交付商務印書館排印出版。值得欣慰的是,日語系的後來人沒有辜負老一輩的期望,在困難的條件下不圖名利,堅持做詞典的修訂和雜誌的編輯等默默無聞的工作。在他老人家之後的幾十年中,先後有岳振平、韓進旺、孫光、李林、姚莉萍、李二敏、李愛文、郭德玉、馬駿、趙力偉等十位同志擔任過日語系主任,如同接力棒一樣傳承和維護着前輩們的光榮傳統和有形的學術遺產。這些後來人與陳濤老主任的一個共同之處就是都是留日學人或有長年在駐日使館工作的經歷,都熱愛自己的祖國和所從事的日語教育事業以及與日本相關的研究工作。

2021年8月27日


來源:外語學院 離退休人員工作處

參考資料:《人民日報》1990年5月5日第二版;陳濤先生追悼錄刊行會:《陳濤先生追悼錄》1991年版

文字:姚莉萍(外語學院日語系教授)

動圖設計:翁樂怡

編輯:劉志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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