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時代”游台灣，遭遇最好的時光。蔡時代真歇菜了

編者按：現在大陸遊客去台灣銳減，台灣旅遊從業者說“今年生意比冬天還冷”——可是這能怪誰呢？由是我想起2014年應台旅會邀請去台灣考察，如果你也那個時候去台灣，我相信你會愛死台灣的。所以說旅遊要趁早！

“遍扣每扇遠方的門”

——台灣散記

這是我第二次來到台灣，與第一次的濃烈之愛不同，這次我感受的是新鮮。

台北不是我的家

我喜歡台北，這個城市的鮮活氣息，讓每個人都能正常呼吸。可是與的士司機聊天，他們的怨言卻不少。從故宮博物院載我們的司機，就一再說，已經10年沒有進故宮裡面了，因為全是大陸人，嘈雜凌亂，完全不能安靜地欣賞一件國寶。從我兩次在故宮的經歷，豈止嘈雜，簡直是擁堵，也很少看見當地人，尤其是年輕人。

台北的年輕人都去華山文創園了。華山原來是一個酒廠，後來在大拆違時經多方努力保留了下來，成為文化創意產業園，各種文化展覽、文藝交流活動和文化產品的售賣，在這裡層出不窮，創意不斷。這次去的時候，正是華山與高雄駁二文創園聯合舉辦“華文朗讀節”，台灣知名作家、詩人齊聚這裡，講座、論壇活動豐富多彩，在裡面轉了一個下午捨不得離開，也理解了活動宗旨：看見，華文最美的聲音。

來華山的，以青年群體為主，大中學生，年輕的情侶，或是推着嬰兒車的夫婦，男性陽光帥氣，女孩時尚美麗。離開華山的時候，經過停車場，看到很多福特、沃爾沃以及大眾等現在流行的車型，與我們在台北街頭看到的多是豐田、本田的老舊車型完全不同。這裡真是台北年輕人喜歡扎堆的地方，青春氣息濃烈。

與華山不同，八里左岸是一個城市的休憩處，或者更流行的說法，就是文藝青年喜歡喝咖啡發獃的地方。地處淡水河的左岸，遠處就是河水入海口，沿岸草坪、騎行佈道和各類雕塑恣意地敞開着，你可以騎行，可以在咖啡館裡發獃，可以遠眺——這些都不是重點，在這裡，你可以像一個市民一樣，悠閑地度一個周末假期。我喜歡這樣融入當地生活的細節，他讓我感到不是在旅行，是在生活。

在西門町購物，在華山體會文創，在八里左岸當一回本地人，這些都一再提醒我，台北不是我的家。安徽人胡適在台灣時大約也經常會這麼想吧。

去南港，本為去胡適墓拜謁，在乘公車抵達胡適公園站後，沿石階而上，很快就看到了胡適的墓，整個墓園樸素莊嚴，又並不冰冷，如同胡適給人溫和感覺一樣。在簡單逡巡後，我們就下山，來到一路之隔的“中央研究院”，因是周六，院內安靜無人，找尋半天，看到了一所普通的平房，路邊有一標識：胡適紀念館。進去後，剛好有幾名內地大學教授參觀，館裡有專人做講解，從未有過，我一邊看一邊聽完講解，講解員對胡適的了解超過我們在場的所有來客，對胡適充滿的感情估計也超過我們所有人。

胡適紀念館與胡適故居連接在一起。紀念館主要是通過文字、圖片和部分實物來讓我們對胡適有個全面的了解。而故居，則是胡適1958年返台到1962年去世這幾年所居住的地方，是胡適最後的臨時的“家”。進門後就是餐廳，餐廳兩邊是書架，滿滿當當全是書，據介紹，都是胡適當年觀看的書，很多書中還有各種紙條夾頁。餐廳邊上是會客廳，沙發茶几靠枕以及茶几上的煙灰缸都是當年的物品，50年過去了，燦然如新。沙發邊上的柜子里，有幾瓶未喝完的酒，以及空的酒杯和咖啡杯。再過去就是書房、卧室和洗漱間。胡適不喜歡在書房裡看書，因為書房的窗戶有幾道橫着的水泥柱，胡適說這是囚牢，他更願意在餐桌上閱讀，因為那裡抬頭就可看到南港的山。洗漱間的衛浴設施非常先進，是當年特意從美國買來的。卧室里的床，窄而短，是一張典型的單人床——胡適像隨時要離開的樣子。

現在從台北市區到南港中研院，需要轉乘捷運，再搭乘公車，不算便利，可想而知50年前的樣子，那時候，這裡無疑就是遠離中樞的“流放地”。

台北不是我的家！我多麼希望我的家也能像這樣，給各種命運一個妥帖的安排。

山是浮雲，草原是風

在台北，你一定要在陽明山體會白天和黑夜。

上次來台上陽明山，看過中山樓後下山，路邊經過林語堂故居，那是一次超乎期待的邂逅。林語堂故居是一所活的建築，除了建築陳設富有人情味外，更重要的是，林語堂故居配套有茶餐廳，你可以享用午餐或是喝一杯咖啡。然後，你可以沿石階而下，瞻仰林語堂的墓。

這一次得緣台北朋友開車的便利，我們在晚餐後又上陽明山，於文化大學後門處俯瞰台北夜景。除了台北夜景之外，還有很多文化大學的學生情侶，也是青春的風景。看到那裡的“屋頂上”餐廳後，我們甚是後悔沒有在這裡用晚餐，這個餐廳是絕對現代派的建築和陳設，精美的餐食外，可以台北的夜色佐餐下酒，才是一種地道味。

而距離陽明山幾百公里之遠的六十石山，則是又一番景緻。我們搭乘台鐵自強號從台北到玉里，再從玉里換成巴士上山。六十石山有“小瑞士”之稱，遠眺是山間縱谷，田野巷陌，而高山之上，儘是草坪和金針花，秋季的時候，金黃色與草綠色相間，獨特美景。

從山上下來，又去了鹿野高台，這是一處開闊的草地，乍一看也像小小的草原。這裡主要是熱氣球和滑翔機，算是與周邊地區截然不同的旅遊類別。在《花東縱谷》的音樂聲里，看着熱氣球升空，即使自己不在熱氣球里，僅僅是在近旁看着，也是欣喜的。那個主持人，一會介紹熱氣球教練，一會調侃亂跑的遊人，還會說笑話，嗓音渾厚磁性，令人印象深刻。

在鹿野高台，我最愛的就是那首《花東縱谷》歌曲，雖是景區的歌，卻清新自然。六十石山和鹿野高台同屬於花東縱谷國家旅遊風景區，所謂花東縱谷，是中央山脈和海岸山脈相隔並列，中間形成一大片開闊的衝擊平原，不少台地夾雜其中。

如果從旅行的角度來說，花東縱谷可能是台灣最具未來性的地方。

太平洋的風一直在吹

搭乘台鐵到羅東站，火車是沿着海岸跑，窗外即是太平洋，雖然窗門緊閉，我還是能看到太平洋的風一直在吹——海面上的浪一直在拍打礁石。

從台東到花蓮到宜蘭，因為都是東部海岸，他們常年浸潤太平洋的風，空氣、風景和人情，與他地相比，都更清新、更空曠、更練達。每一塊石頭經年累月經受太平洋的風浪，都會圓潤和稀釋，何況那些泥土和站在上面的人。

沿着太平洋北上，我們第一站停在比西里岸。這裡有幾米團隊設計的“女孩和狗”漫畫，共有11副直接畫在牆壁上，與部落建築融會相間，畫中女孩都是背對着我們，只有狗姿態各異狡黠可愛。11副畫里，曾經有一副被醉漢塗抹了，但隔壁的阿媽自己動手重畫了一幅，毫不遜色於幾米團隊。在部落里尋找這些漫畫，就如同在尋找一個“出路”。

每個人都在尋找出路，卻忘記了孩童時的快樂。沿着海岸線繼續北上，我們到了宜蘭。在宜蘭國際童玩節，我們看孩子體驗水中樂園，我們自己體驗帆船，還租車騎行在冬山河岸。夕陽下，在河邊看帆船來來往往，遠山如黛，美得令人心碎。

再美的風景我們也只能路過，從宜蘭返回台北的路上，我們在一處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海邊公路旁停留，因為那裡有一幢白色的建築，是一座咖啡館，名叫：洋荳子咖啡館。咖啡好喝，風景更美，這地方就像《肖申克的救贖》里安迪最後落腳的海邊，都是可以托生死的歸宿。

經過洋荳子之後，在北部海岸，我又看到一家咖啡館，名字叫：看山小望海大。沒有進去，對咖啡和餐食不做評價。但這名字，足以對得起日夜不止的太平洋的風。

我們總是在故土想念遠方，在遠方懷疑遠方。

我想遠方之所以是遠方，不是因為距離，而是街頭巷尾有無數所房子，那些房子有無數個門，每個門後面又有無數的人，每個人又有無數的故事和情緒，如果沒有扣遍所有遠方的門，我們怎麼敢輕易對遠方進行評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