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個酒局,就沒有東晉這個朝代?

秦漢三國晉統一,魏蜀吳三分天下,後來卻被司馬家摘了桃子,完成了大一統,建立了晉朝


晉朝又分為西晉東晉兩個時期,公元266年,司馬懿之孫司馬炎篡魏,定都河南洛陽,正式改國號為晉,是為西晉時期。西晉政權不足五十年,便經歷了八王之亂五胡亂華

八王之亂是西晉時期司馬家的皇族為了爭奪中央皇權而引發的內亂,前後斷斷續續搞了16年。參與這場動亂的不止8個皇族,但其中的核心人物是汝南王司馬亮、楚王司馬瑋趙王司馬倫、齊王司馬冏、長沙王司馬乂、成都王司馬穎河間王司馬顒、東海王司馬越八王,所以被稱為八王之亂。

一個國家內部紛爭嚴重,那必定是國力空虛,民生凋敝,外部敵人勢必趁此機會坐大。

於是西晉之外的眾多游牧民族趁着八王之亂起勢,以匈奴鮮卑、羯、羌和氐的五個胡人大部落為主,建立起了數十個國家,這便是歷史上著名的五胡亂華。


外部敵人多了,西晉佔著這麼大的地方戰鬥力卻不行,自然就成了一塊肥肉,人人都想抱着啃兩口。

西晉怎麼辦?打不過還不能跑嗎?這才有了後來晉元帝中原漢族臣民從京師洛陽南渡,到建康(南京)定都,也就是後來的東晉。

東晉即便單拎出來看,也是中國歷史上一個重要的時代,大伙兒所熟知的王羲之陶淵明均出自這個時代。而東晉的建立牽扯到一個著名的酒局,史稱“東晉新亭會”


請注意,這裡的新亭會可不是王羲之在會稽郡所舉辦的那場蘭亭集會。新亭會大致在公元316-317年,此時的王羲之才十三四歲,所以雖然都是東晉,雖然都有亭,但完全不是一回事。

北方十之六七的士族都跟着遷到了南方,一時安定了下來,但人嘛,畢竟是情感動物,沒有了性命之憂就容易泛起思鄉之情。

思鄉又能怎麼辦呢?

想打回洛陽又沒那個能力,所以只能喝點兒,在酒醉朦朧間疏解一點思鄉之情。喝酒這種事兒一個人就沒意思了,非得是有一群人帶着各自的情緒,那才有意思。


所以這些士人每逢閑暇就相約到城外長江邊的新亭飲宴,故稱為“新亭會”。這種飲宴集會也不是他們到了南方才有的習慣,而是早在洛陽就有了。

想當年他們在洛陽,高門士族會定期在洛水邊上舉辦酒會,大家談天說地,清談闊論,快活極了。主家辦酒會得了名聲,賓客蹭吃蹭喝還能抒發自己的各種主張,可謂賓主盡歡,也就有了這樣一個傳統。

回首往昔再看今日,人或許還是那些人,家卻已經不是那個家了。再加上喝了幾杯,情緒一上來,大將軍周顗(yǐ)不由得感嘆:“風景不殊,舉目有江河之異。”

風景跟往昔一樣,放眼望去卻是長江和洛水的區別,也就是說江山換了主人。後世詠嘆山河破碎,國破家亡的詩賦里經常出現的“風景殊異”“江河”等詞的出處就是這裡。


喝酒的時候,情緒是很容易傳染的,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眾人聽了周顗(yǐ)的話,不由得悲從中來,感嘆家國無望,更有甚至直接落淚。

一傳十,十傳百,原本應該在方方面面都享有一定聲譽的名士們,竟然像一群孩子似的抱頭痛哭了起來。這時為首的大名士王導終於看不過去了,一個個的沒事兒吧?有完沒完,哭是能把洛陽哭回來還是怎麼著?

於是王導痛飲之後厲聲喝道:“當共戮力王室,克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對泣邪!”應該齊心協力效忠王室,最終光復國家,怎麼能像亡國奴一樣互相哭泣呢?

王導這一罵直接把眾人罵醒了,眾皆慚愧,才知道這麼下去不是事兒,應該振作起來才對。於是這幫子人才形成了一個以王導為核心的圈子,王導擁護晉元帝司馬睿,司馬睿重用王導,這才穩定住了東晉政權,才有了後來歷史上的東晉。


後世對於新亭會的評價,主要就是王導打消了北方士人的消極情緒,同時進一步確立了王導的核心地位。

這次新亭會讓我想起了《三國演義》里的一個酒局,即曹操借獻七寶刀刺殺董卓之前,司徒王允舉辦的那次酒會。

當時王允想除掉董卓,卻不知該如何做,就假託生辰之名,邀眾文武到家中飲宴。酒過三巡,王允一把哭了出來,說今天根本不是自己生日,只是想把大家聚到一起,想到董卓欺主弄權,所以哭了。

王允這一哭,帶着眾大臣也都哭了起來,跟新亭會何其相似。就在這時,曹孟德吐出那句:“滿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還能哭死董卓否?”這句嘲諷和王導之言又是異曲同工。


正是這次酒局,才有了曹操和王允商議借七寶刀刺殺董卓之計。那麼為什麼這些大事,都是在酒局上定下來的呢?

我想至少有三個原因:

第一,酒局百搭,可以安各種各樣的名頭給真實目的打掩護。比如王允假託自己的生日,再比如我一哥們兒,只要我嫂子問他去哪兒了,就說跟我在一起喝酒,有一次我倆打遊戲呢,他也說在喝酒,聽得我頭皮發麻,一個技能沒放好,被對線單殺了……

第二,酒有強大的號召力,可以儘可能讓大伙兒湊一塊兒。比如你喊打球,這個沒空,那個也不一定有空;你說打個遊戲,人家說在忙;你說喝個酒,他們一般只回倆字——定位。


第三,坐上酒桌喝了幾杯之後,情緒更容易帶動。酒是情緒的催化劑,無論你是想打動一個人,還是想說服一個人,酒後可能都是最好的時機。

所以那些人老喜歡在酒桌上談合同嘛,一個政權都能在酒局裡談,何況一份合同?


謝謝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