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故事會之韓趙魏58 負荊請罪


澠(miǎn)池之會,藺相如又立了大功,為趙王挽回了顏面,增長了趙國志氣。

趙惠文王說:“寡人有藺相如,國家和我都跟泰山一樣安穩,相如功勞最大,群臣誰都比不上。”

拜藺相如為上相,職位在廉頗之上。

廉頗很不高興,回到府中悶悶不樂,越想越生氣,對賓客們說:“我攻城略地,身經百戰,在刀光箭雨中拚死抗敵,藺相如只是動動嘴,職位就比我高,他只不過是個宦官的門客,出身微賤,我豈能在他之下,如果見到他,一定一腳踢死他。”

廉頗的話很快就藺相如聽到了,每次上朝的時候,不是萬不得已,總是託病不去,不肯與廉頗見面。

藺相如的門客、家人私下議論,都認為藺相如害怕廉頗。

有一天,藺相如外出,廉頗也走這條道,兩支隊伍走了個碰面,藺相如遠遠望見是廉頗隊伍,連忙讓駕車的人拐彎,躲到一個偏僻的巷子了,等廉頗的車輛過去以後才出來。

藺相如的門客忍不住,一起去見藺相如,他們說:“我們背井離鄉,拋棄親戚,來到大人門下,認為你是當今豪傑,所以仰慕跟隨。如今,大人與與廉將同殿稱臣,職位在他之上,廉頗惡語相加,大人不但不反擊,反而上朝都躲着他,就連在大街上遇到也慌忙躲避,怎麼這麼膽小呢?我們這些人替大人感到羞恥,現在來向給您告辭。”

藺相如攔住這些人說:“我躲避廉將軍,諸位不知道為什麼嗎?”

眾人心裡說,剛才不是說清楚了嗎?大人你害怕啊!

這些人聽藺相如問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沒有回答。

藺相如接著說:“你覺得廉將軍與秦王誰更厲害嗎?”

眾人都說:“不如秦王。”

藺相如說:“秦王的威嚴,天下人沒有可以抵抗,而我當眾呵斥他,並且同時羞辱他的眾位大臣。秦王我都不怕,難道我只怕廉將軍嗎?你們想想,強大的秦國,不敢對趙國用兵,是因為有我們兩個人在,如果我們兩虎相爭,勢不兩立,秦國人知道以後,必定乘機討伐趙國。我之所以躲避廉將軍,是以國事為重,私仇為輕。”

眾人這才明白,對藺相如更加佩服了。

沒過幾天,藺相如的門客與廉頗的門客同到一個酒館,恰巧酒館裡只有一處空位,兩邊互不相讓,爭搶起來。

後來,藺相如的一位門客說:“我們主君以國家為重,讓着廉將軍。我們不能違背主君意願,應該讓着廉將軍的門客才對。”位置讓給了廉頗的門客。

從此之後,廉頗這邊更加驕橫了。

此時,河東人虞(yú)卿來到趙國,正好在這家酒館內用餐,聽到藺相如門客的話,當見到趙慧文王時說:“大王今天最器重的大臣,非藺相如、廉頗莫屬吧?”

趙王點頭。

虞卿說:“小民聽說前代大臣,都是相互幫助,同心協力治理國家,如今大王最器重的兩位大臣,卻像冰與火一樣,互不相容,這可不是社稷之福。藺相如越讓,廉頗越不體諒,廉頗越來越驕橫。同朝不能共同議事,為將不能相互體恤,我替真是替大王擔憂啊!”

趙王也有耳聞,認為大臣之間有點隔閡很正常,虞卿這麼一說,感覺問題的確有點兒嚴重,趙王問道:“先生有什麼辦法嗎?”

虞卿說:“我想說和二人,共同輔佐大王,替大王分憂。”

趙王說:“太好了。”

虞卿去見廉頗,先稱頌了一番豐功偉績,廉頗大喜。

虞卿又說了:“論功趙國沒有比將軍功勞再大的了,如果論膽量還要數藺相國。”

廉頗一聽到藺相如,立即勃然大怒,嚷道:“那個懦夫只靠一張嘴,有什麼膽量?”

虞卿說:“藺相國非但並非懦弱,而是有遠見卓識。”就把在酒館聽到藺相如門客的話說了一遍,然後說:“將軍不想在趙國做大將也就罷了,如果想在趙國安身立命,兩位大臣這樣一位讓一位爭,恐怕好的名聲,不會落到將軍這邊。”

廉頗身為武將,雖然莽撞,但是通曉事理,聽了以後,恍然大悟,滿臉羞愧說道:“如果不是先生提醒,我不知道自己錯了,我比藺相國差遠了。”

知錯立改,廉頗先讓虞卿告訴藺相如一聲,自己脫掉上衣,光着上身,背後綁上荊條。

為什麼綁上荊條?是為了讓藺相如抽打自己方便。

就這個樣子,這麼一員大將,從自己府中步行到藺相如府門前謝罪,藺相如早早就在府門前等候了,廉頗見到藺相如施禮說道:“我心胸狹窄,不知到相國能如此寬容,就是死也彌補不了我的罪過。”說著當街給藺相如跪下了。

藺相如連忙雙手攙起廉頗,說道:“我們兩個人並肩侍奉君主,共為國家出力,將軍能原諒我,我已經感到十分榮幸了,怎麼說道歉的話呢!”

廉頗說:“小人性格粗暴,承蒙相國容忍,深感慚愧,無地自容。”說著動了真情,眼睛濕潤眼淚流了下來。

藺相如也感動得落下眼淚。

廉頗說:“從今以後願與相國結為生死之交,就是腦袋掉了也不變心。”廉頗先下拜,相如答拜。

藺相如置辦酒筵款待廉頗,感謝虞卿。

趙惠文王得知廉頗、藺相如將相關係融洽,也很高興,賜給虞卿黃金百鎰,任命他為上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