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一年俸祿7.2萬貫,放在現在相當於多少錢?或許超出你的預想

如果給你一萬貫,送你回到南宋,你將會擁有什麼樣的生活?

一貫錢,你可以在宋孝宗乾道年間的秀州買到一條小狗;拿出十貫,足夠讓你在徽宗時的開封辦一場像樣的酒席;一百貫,能讓你在紹興年間買到東南地區的一頭牛,或是在西南地區買到一匹馬。

以宋江為單位,殺閻婆惜後的懸賞金是一千貫,大鬧江州後的懸賞金是一萬貫。要是能拿得出來一千貫,就可以在紹興初的浙西地區買來個進義校尉的官做。

一萬貫,這是宋高宗時慈寧宮皇太后一個月的生活費。這或許意味着,如果你在南宋紹興年間支付一萬貫,就可以享受為期一個月的皇太后尊享版極致奢華生活。

岳飛作為南宋抗金的利刃重劍,朝廷每年為其支付的養護費是7.2萬貫,如果以米價為基準將七萬兩千貫宋幣換算成人民幣,則有172萬之多。

時空互換下的今與宋

南宋紹興年間,臨安城內的高檔住宅均價5萬貫。自造宅的成本相比之下較低一些,大約為3萬貫,宋高宗就曾賜給劉光世3萬貫的蓋房補貼。以岳飛的年薪來看,只需八個月就可以在南宋的京都地區買下一套高級公寓。

但如果岳飛來到2022年的北京,172萬就顯得捉襟見肘,居住水平也大大縮水,他或許還需要再多干幾年才能買到與他地位相配的房子。

但是岳飛除了工資和公務員福利外,還有一項令當代人都艷羨不已的進賬。紹興九年時(1139年),岳飛還具有另一身份——坐擁江州38間出租房的包租公。

據史書記載“每日收賃屋錢一貫四百三十文”。一間房一天37文,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要租岳飛的房子,需每月繳納月租1貫128文也就是孝宗時期在秀州買一條小狗的價錢。

這樣不僅可以起到支援岳家軍抗金的作用,同時也能填補時空倒換帶來的房款差價,幫助岳飛實現以房供房。

以上為米價的換算結果。但是以米價、黃金、白銀為基準將古錢幣換算為人民幣,這三類的結果往往出入很大,很難確定某一類為科學的換算手段。況且世隨時異,三四十年前的一萬元與現在的一萬元也不可同日而語。

南宋因中原板蕩,時局崩亂而使得生產衰壞、造成各個時期金錢購買力的極大差異。不僅導致物價上漲,還嚴重阻礙官方正規貨幣的流行。

民間產生了不僅流行宋制銅錢,同時還通行隋唐舊錢的亂象。而官方卻在大量發行交子,貶值程度有類於民國時期的法幣古人曾嘆“天淡雲閑今古同”,於民生而言,千載可同的豈止雲天?

換句話說,結合當時金錢購買力和信用力不斷變化的情況來看,7.2萬貫的年薪究竟可信度多少,真正價值幾何是難以稽考的。那些關於岳飛年薪換算為人民幣的各類結果,並不為求實而放矢,而更在於滿足今人期待的對於岳飛英雄形象的想象和補充。

回歸南宋紹興

我們將岳鵬舉安放回屬於他的時代。隆興元年(1163年),宋高宗的繼任者宋孝宗對大臣回憶往事:“向侍太上時,見太上吃飯不過吃得一二百錢物。朕於此時,固已有節儉之志矣。“

雖然這不過是對貧弱國力的粉飾之辭,但其中的傳達信息是:宋高宗一個人的一頓飯大約會花費一二百文。這是什麼水平呢,可以將其與朱元璋做對比。

《南京光祿寺志》記洪武十七年六朱元璋的早飯食單:“羊肉、鵝、豬肉炒黃菜、素蒿插清汁、蒸豬蹄肚、筭子面、香米飯、豆湯、泡茶”,這種豪華程度還只是早飯而已。可見對於一個統治者來說,宋高宗的餐飲用度已經可以說是非常節省。

追憶完宋高宗,宋孝宗又評價起秦檜的吃喝用度:“其家人一二百千錢物方過得一日。太上每次排會內宴,止用得一二十千;檜家一次乃反用數百千。”宋高宗時的宮宴僅花費十貫二十貫,而秦檜日日的家宴竟然要消耗數百貫。

這樣比較下來,岳飛在外搏命浴血換來的7.2萬年薪,大概只不過是秦檜家裡一兩個月的餐飲費罷了。之前所有類似於戲筆趣談的工資換算,都不得不在這樣的事實前沉默。

7.2萬貫與最後的100萬貫

據說,岳飛抄家後只有一百貫的資產。這結果自然出人意料,或許我們可以猜測一下他的資產的流向。程民生宋代物價研究》一書中有《兵器》一節,列出了弓箭弩矢及其它兵器的價格。

紹興二年(1132年),神武右軍都統制張俊上書請求朝廷戶部撥款,自行造軍器,以下是申請的數量與造價:

弓每張費錢兩貫八百文;

弓矢一百枝費錢七貫四百文,每枝七十四文;

弩矢百,費錢六千五百,每枝六十五文。

紹興三年,神武右軍所核定的兵器包括:

披膊一副,費錢十貫四百文;

兜鍪即頭盔一頂,費錢七貫八百文;

金裝甲一副,費錢三十八貫兩百文;

朱馬甲一副,費錢四十貫一百文;

朱馬甲當胸一副,費錢十七貫三百文。

以上為紹興年間兵器的物價水平。官方有時也要從民間回收武器部件重新打造,這都是積弱之弊帶來的創口。金人曾感慨:“撼山易,撼岳家軍難。”在時局不利,朝廷煙瘴的背景下,如果用精良的武器去武裝岳家軍自然是極大的一筆花銷,足以蒸發掉任何看似厚重的年俸。

看似高祿封賞的背後,是宋高宗難測的心思。明代文徵明滿江紅·拂拭殘碑》將之一語道破:“拂拭殘碑,敕飛字,依稀堪讀。慨當初,倚飛何重,後來何酷。豈是功成身死,可憐事去言難贖。最無辜,堪恨更堪悲,風波獄。豈不念,疆圻蹙。豈不念,徽欽辱。念徽欽既返,此身何屬。千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復。笑區區、一檜亦何能,逢其欲。”

秦檜也不過是宋高宗心計的擴音器、傳聲筒罷了。

結語

我們在換算了岳飛7.2萬年俸之後,我們換算出來了什麼。錢幣或許難以最科學地去計算,而人心卻明晰可見。

我們試圖通過解構歷史來重塑人物,最終卻意識到這種重塑的慾望實際是出於“正視”的目的。

我們由此正視自己與岳飛共同的困局,看到了人生的血色和慘淡,看到了天淡雲閑今古同,也明白了英雄何以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