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院落里的芭蕉樹在皎潔的月光里投下一片黑色的影子,偶爾有幾隻鳥在鳴叫,聲音如同瓷器破裂的聲音,悅耳清脆。
這樣的夜色里本適合睡眠,與美好的夢境來一場約會。
然而床榻上的女性始終無法入夢,她的腹中懷着帝王的孩子,孩子將來或許會成為下一任天下的王,不過那一天的到來還十分久遠。
如今擺在眼前的問題是:無法與君主雲雨巫山。
君主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向來朝秦暮楚,好容易憑藉風韻姿色得到的寵愛,一旦操縱適當會瞬間土崩瓦解,她必須想出一個合適的計策,來渡過當前的難關。
皇帝需要歡娛,她對任何一位妙齡女人都抱着極大的不信任感,對象必須得是自己手掌之中的玩偶。
一旦孕期結束,對象必須死去,無論她是誰!
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武順,姐姐青春喪偶,獨守空閨,以陪伴皇后的名義入宮再合適不過。
唐高宗李治同意了她的請求,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然入了武則天的權力遊戲之中。
與武則天相比,唐高宗李治不過是政治上的小白,根本不具備和對方掰手腕的能力。
武順進宮後,武則天言語間暗示過皇帝,表示過自己的大度和姐姐的風味。
李治是男人,一位正常發育且健康的男人,每日里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慾望間歇性地發作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是皇帝,皇帝永遠不會如青春期里的小男孩,每日里靠着幻想來滿足一部分的渴望,普天之下,但凡皇帝想要,幾乎是唾手可得。
武則天不愧為籌謀的高手,預先預判了皇帝的口味,揣測好姐姐的心理,兩人不約而同地走到一起。
武則天心知肚明,於是趁着李治和武順雲雨歡暢的時節恰巧出現,出現的時候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看不見任何殺意和恨意。
姐姐武順哪有妹妹的心機和手段,胡亂披上衣服,臉上掛滿了緋紅,逃離皇帝的床榻。
武則天不慌不忙,說道:“等一等!”
姐姐停下,她的肩膀尚且露在空氣中,回眸的動作甚是優雅性感,連武則天都為之心動。
“你離死不遠了!”武則天說出六個字。
姐姐急忙轉身,跪倒在妹妹腳下,求她解救自己。
武則天順理成章地將姐姐控制到自己的掌心,深諳權力之道的她明白,有些人在有用的時候必須向其說好話,投其所好地給予其好處。
待到時機成熟,所有的矛頭都轉向目標,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自己再出手,必然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就是權力,你可以嘲諷之,可你一旦身處局中,就必須不斷得掙扎,趨利避害。
以史為鑒 順應潮流
歷史是什麼?古人常說以史為鑒,歷史不僅僅是一段段故事,更是一個個人物,一次次戰役。真正以史為鑒是立足於時代,在大時代背景下去分析古人的選擇。
為什麼劉邦可以在漢末群雄中脫穎而出?為什麼蕭何、韓信和張良會選擇輔佐劉邦?
時代的背景是亂世,天下苦秦久矣,萬民亂世中翹望和平已久。
項羽卻嗜殺成性,太注重個人的英雄主義,是時代的潮流選擇了劉邦,勢之所然,浩浩蕩蕩,個人英雄主義的出現不過是螳臂當車,必然淪為一場不可避免的悲劇。
唐朝亦然,李世民奠定的基調是開放,歷朝稱呼其為蠻夷的民族都願意稱呼其為天可汗,歐非各國百姓願意前往大唐飽覽盛世風光,人們的觀念必然會開放。
武則天應運而生,至於出生時節的傳說完全是史學家的一家之言。
史學家或許按照當權者的要求杜撰出這樣一段故事:大雨傾盆,電閃雷鳴,武府中傳來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忽然雷停雨止,天空放晴。
嬰兒不知何故,啼哭不停,直到門口出現一位道士,道士言說:“見一金龍於雲間墜落,知是真命天下凡,故來相見。”
武士彟驚恐,解釋道:“道長切莫胡言亂語。”
道長進入府邸,在嬰兒耳旁輕聲嘀咕:“自有忠臣良將輔佐!”
嬰兒開始咯咯發笑。
武士彟經歷過隋朝末年的戰亂,見證過生靈塗炭,聽道長言說自家嬰兒乃真龍下凡,急忙問產婆性別,產婆說:“是女兒。”
武士彟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女兒豈能登基為帝?明顯是天方夜譚。
他並不知道道長離開後曾對弟子說道:“此家若為女兒,必為皇帝;若為兒子,則災禍不斷。”
弟子不解,道長哈哈一笑,並不解釋。
武則天的選擇
後來武則天進入宮廷,先是受到唐太宗的寵幸,被封武才人,後來太宗皇帝年邁,按照皇室的規定,未誕下皇家子嗣者皆須入寺為尼。
武則天也不例外。
作為天選之子不可能會在寺廟寂寂無名一生,命運會給他安排一次再次入宮的機會。
武則天在太宗皇帝的病榻前就在準備這次機會,她知李治對自己已心生愛慕,故而常常言語撩撥,偶爾肢體接觸。
男人對於得不到的事物往往會念念不忘,武則天拿捏得相當精準。
後來果不其然,李治以祈福的名義進入感業寺,武則天見機會來臨,她從不學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無理女孩行徑。
她先是在人群中的一角偷偷觀察李治,名義上是偷偷,實際上必須讓李治見到自己的身影。
同時在李治見到自己的時候,即刻轉身離開,此為欲擒故縱。
待李治回憶起往事主動尋到她的卧室時,她先是裝作忍耐不住,給了對方一個熱烈的擁抱,而後立馬放開,表示自己必須壓抑狂熱的情感。
李治的情感被點燃,緊接着武則天拿出事先寫好的詩歌:
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
不信比來長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
李治大為感動,同意接她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