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和她長得像,才得了尹長洲的寵愛,婚後7年他寵我入骨,讓我一度忘記了自己替身的身份。可如今正主回來了,我就像一個小丑。
1
宋粒又失蹤了。
經紀人急得團團轉,宋粒的小助理委屈得快哭了:“我去幫粒姐買咖啡,走之前她還在這兒呢。”
宋粒不是第一次搞這種事兒了,經紀人恨恨道:“她最好別告訴我,又在哪兒不小心睡著了,不然我……”
他沒說完,就聽到隔壁牆壁“咚”一聲。那邊是放衣服的房間,他被嚇了一跳,匆匆離開,去前面協調宋粒的出場順序。小助理哭了一會兒,也跑走了。
半晌,隔壁又是“咚”一聲。被摁在牆上的宋粒哀求說:“你……你是不是有病?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名聲有多差?”
摁着她的人長了一張漂亮面孔,因為眼尾微微向下,顯得溫柔而多情。他望着宋粒,又低下頭,在她頸上輕輕舔了一口說:“什麼壞名聲?”
“他們說我總放別人鴿子。”宋粒忍不住要推他,可手搭在他肩頭,軟而無力地垂下,倒像是欲拒還迎,“尹長洲,你這個人到底什麼毛病!在家……還不夠嗎?”
尹長洲看着她,露出一點笑來:“在家怎麼了?”
宋粒曉得他臉皮厚,拿指甲尖掐他。可他肌肉練得硬邦邦,宋粒掐了半天,他沒什麼反應,倒是把她自己累得不行。等她終於放棄了,尹長洲便抱起她,將她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那桌子是用來化妝的,後面有大大的鏡子。尹長洲慢條斯理把燈打開,捏着宋粒的下頜要她轉頭看鏡子里的自己。
今天的頒獎典禮宋粒還挺重視,早早起來化妝做髮型,到休息室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被尹長洲給拉進了更衣室。她被掰着腿折騰了半天,等尹長洲完事兒,腰都直不起來。
尹長洲氣定神閑地把她抱起來。宋粒掙扎着說:“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你確定?”
宋粒拚命點頭,尹長洲就把她扔了下來,她一落地雙腳一軟差點兒跪下,連忙抱住尹長洲的腰。他居高臨下,笑眯眯道:“不然還是我抱你吧。”
“不敢不敢,怎麼好意思勞您大駕?”
“我瞧你剛剛勞得挺高興,還把我後背抓得都是指甲印兒。”
宋粒修為不到家,他說得輕描淡寫,她臉色卻爆紅。
經紀人和小助理猛地看到尹長洲從更衣室走出來都驚呆了。宋粒跟在後面,小聲叫經紀人:“王哥,我剛剛不小心睡著了……”
尹長洲揚長而去,經紀人在討好自家總裁和訓斥自家藝人里猶豫一下,決定先訓斥宋粒:“這次又是在哪兒啊?”
“就……更衣室,一不小心就睡著了。”宋粒看經紀人運氣,連忙說,“王哥你息怒,時間不多了,趕緊叫化妝師來給我做個造型。”
經紀人瞪她:“不是早就做好造型了?!”
“這個……睡花了唄。”
經紀人拿她沒辦法,揮手放行,小助理連忙擁着宋粒重新進了化妝間。
那天宋粒的妝挺自然,還被評了個紅毯最佳穿着,粉絲們拿出去炫耀都說:“瞧我們家粒粒,清水出芙蓉,不用像那些老女人一樣濃妝艷抹也這麼好看。”
宋粒建了個小號混在粉絲群,弱弱道:“這樣說不太好吧,畢竟是前輩呢……”反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你是不是江別庭那個老女人的粉絲進來當卧底的!”
宋粒落荒而逃,身後尹長洲看她在那裡啃指甲,把她的手拍下去說:“又啃,啃禿了又要抱怨不好看。”
宋粒把手縮起來,迷茫道:“你說他們幹嗎總把我和江女神對立起來?我明明是她的小粉絲啊……”
“因為你們倆定位相似,粉絲之間又吵過一架,所以火藥味兒很濃。”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尹長洲微笑:“因為我是你粉絲群的大管理。”
說完,尹長洲把她扔上床,拍拍她的屁股說:“不早了,趕緊睡吧。”
宋粒“哦”了一聲,睡到一半忽然醒悟:“你為什麼是我粉絲群的管理?”
尹長洲:“你這個反應,也真是慢得很可以了。”
2
宋粒和尹長洲在一起,七年之癢都過了,可尹長洲還沒離婚的意思。
她覺得挺稀奇,畢竟當初尹長洲求婚的時候一臉不情願,還挺冷酷地說:“你不要誤會,我向你求婚並不意味着我喜歡你。”
那時宋粒只是個沒名氣的小演員,經常在片場跑龍套。初見尹長洲是她第一次拿到一個比較重要的角色——她演的是一個小宮女,跑到皇后面前剛說了一句話就被叛軍砍死了。
她琢磨了挺久,思考倒地時哪半邊臉更好看。可惜那場戲只剪了她一個背影,鏡頭一直定格在了皇后和叛軍首領的臉上。這兩個人都是業界的大拿,宋粒趴在那裡,聽着兩個大佬飆戲。
導演不喊cut,她就只能一直趴在地上。等她好不容易爬起來,一轉頭,就看到尹長洲正站在那裡,手插在口袋裡望着她。
那時她不曉得他是誰,只覺得他長得好看。尹長洲的母親曾是最年輕的亞洲影后,息影生子後,偶然被拍到,都誇母子二人一個是天仙,一個是仙童。等他長大了,五官長開,顯出極其分明的稜角。
不過她沒當回事兒,手腳麻利地換下衣服,這才坐到一邊卸妝。
那場戲綁了血袋,她渾身都是紅的,怕弄髒了椅子,只好搬了個小板凳。鏡子里的她一張小臉凍得慘白,塗上的血漿幹了,她擦不掉,只能對着鏡子發起呆來。
身後有人遞來一包濕紙巾說:“卸妝專用的,你這麼用力拉扯皮膚,容易長皺紋。”
宋粒有點兒意外,抬起眼睛和他在鏡子里對視。那時的尹長洲要比現在年輕,可是氣度不凡。她接過來道了聲謝,他就轉身離開了。導演還有製片都擁過來簇擁住他,只有她還坐在小馬紮上,忍不住想:他長得真好看呀。
後來她問起尹長洲:“我那時那麼狼狽,你怎麼偏偏注意到了我?”
尹長洲漫不經心說:“我記得那天下了雨,我貼了暖寶寶還覺得冷,看到你趴在地上,凍得臉色慘白,還要裝作死得很透徹。我當時就在想,這個小姑娘怎麼這麼可憐……”
宋粒聞言有點失望:“什麼嘛,你原來不是被我的美貌吸引對我一見鍾情,這才找我搭訕的?”
“人貴有自知之明。”
他說話就這個調調,聽起來恨得人牙痒痒。宋粒剛和他傳出約會緋聞時,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報上說她是淘金女郎,不知道能從尹長洲這裡挖到多少甜頭。
她也忐忑,覺得像是做夢一樣。尹長洲派人來接她去約會,她換了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拿了個古馳的包包。見了面才知道,那天他要加開一個臨時會議,忙得腳都不停,看到她來了還頓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兩人有約會。
“你坐在那兒等我一會兒,或者咱們改天再約。”
這話就是很婉轉的逐客令了,可宋粒不曉得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脫口而出:“那我就坐在這兒吧。”
尹長洲右邊的眉峰挑起來,又慢慢地落下,他打量宋粒一眼,微笑說:“那你稍等。”
他這一個“稍等”就是五個多小時。宋粒開始還很端莊,後來實在無聊就開始玩手機,她先刷了微博,又去朋友圈看了看,無所事事之下,找了個角度偷偷自拍。
她長得漂亮,眼睛大下巴尖,上學的時候老師就誇她天生適合演戲。可她沒什麼大靈氣,靠着小聰明跑龍套,到現在也冷冷清清。
這房間是尹長洲的辦公室,大扇落地窗,窗邊還放着漂亮的綠植。宋粒悄悄挪過去,比了個剪刀手,摁下快門一瞬間,尹長洲卻走了進來。宋粒嚇得一哆嗦,連忙把手機收起來,尹長洲滿臉疲憊,看她站在那裡,問她說:“等急了吧?”
“不急……”
“抱歉,今天實在抽不出空。”尹長洲也不和她多客套,叫了秘書點外賣,又問她,“吃什麼嗎?”
宋粒明白自己該告辭了,可是聽到秘書說要訂福祿齋的外賣。那家店出了名的店大欺客,只接受預約,宋粒吃過一次,一直念念不忘那個滋味。所以她覥着臉說:“一份魚翅撈飯就好。”
尹長洲眉毛又揚起來了,宋粒硬着頭皮裝看不懂,好不容易外賣送來,她盡量縮在角落裡飛快吃完。尹長洲吃飯也快,不過姿態優雅。宋粒把空着的外賣盒包好,小聲問他:“我幫您一起扔了吧?”
他“嗯”一聲,宋粒收拾好,打算飛速逃離這片傷心地。可他卻叫住她:“宋小姐。”
“什麼?”
“我還能再約你嗎?”他頓了頓,又補充說,“改天。”
3
他們一共約會了五次,三次都有別的事兒耽擱了。
連尹長洲都覺得挺無奈:“你一來,總有突發事件。”
宋粒不敢告訴他自己是衝著福祿齋的外賣來的,她每次都點魚翅撈飯,吃得心滿意足。後來哪一天,她偶然抬頭,看到尹長洲正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一口米飯噎在嗓子里,她喝茶嗆下去,那邊尹長洲收回視線,囑咐秘書說:“再點一份鮮果汁撈官燕來。”
宋粒以為他沒吃飽,結果那份官燕被他推到了她的面前。她有點兒訕訕,他卻看着她,很慈祥地說:“吃吧。”
再好的東西,被他這樣注視着也要食不下咽。宋粒拚命吃完時都覺得自己勇氣可嘉。對面的尹長洲站起身,她連忙跟着站起來,聽到他說:“待會兒有事兒嗎?”
“沒有。”
“那咱們去逛街吧。”
宋粒被他帶着去了市中心的奢侈品店,宋粒雞犬升天,被招待得恍惚覺得自己是貴妃娘娘。
她買不起這兒的東西,只矜持地看一看,尹長洲陪着她逛,看她沒有挑選的意思,大手一揮:“這個這個不要,這些都打包起來。”
他的“這些”範圍太廣,店員樂開了花,宋粒在心裡默算究竟要多少錢。可惜她從小數學不好,算了半天也沒數清楚零頭。
他親自開車把她送到家,她下車時禮貌地跟他說:“今天跟您一起我很開心。”
“是嗎?”他淡淡回答,“我也覺得你該開心。”
他說完揚長而去,宋粒吃了一嘴的尾氣。她反應慢,坐着電梯回到家才想起來該生氣。可和尹長洲,她沒什麼生氣的底氣,自己都覺得高攀,又哪裡挺得直腰板?
所以她只好和自己慪氣,懲罰自己看一場三流的狗血言情電影。外面忽然有人按了門鈴,她趿着鞋子去開,看到尹長洲的助理笑容可掬道:“宋小姐,這些是尹先生送您的禮物。”
助理身後的一群人,手裡大包小包。她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什麼?”
“尹先生送您的。希望您能喜歡。”
等助理走了,宋粒還回不過神,拆了幾個禮盒,果然都是尹長洲剛剛大手筆買下來的。她拎起一個包包,看了半天自言自語:“他該不會是,嫌棄我每次都拎同一個包?”
她說完就唾棄自己,怎麼可以把尹長洲這樣的有錢人想得這樣庸俗膚淺。
不過後來她嫁給尹長洲之後才明白,尹長洲比她想象的庸俗膚淺多了。他送她包包,真的是嫌棄她一直拎着一個已經過氣的老款,怕她給自己丟人。
尹長洲這麼一個龜毛又工作狂的男人,孤獨終老才是最適合他的結局,連宋粒都沒想到自己會和他領了結婚證。
說起來也是湊了巧,若是別人說,該形容她是“走了狗屎運”。
尹家是娛樂圈大亨,宋粒本以為尹長洲是個正經人,沒想到他偶爾和朋友玩兒的時候,骨子裡竟然是個肆無忌憚又渾不吝的主兒。
那次她被帶着,一群太子爺帶着漂亮姑娘,開着豪車在山上狂飆。宋粒系著安全帶坐在副駕駛的時候,連假睫毛都嚇飛了。等她下了車,腿腳還是軟的,尹長洲沒有管她,自顧自往前走。
他一個朋友吹個口哨說:“長洲,你這次帶的是你的心上人?”
尹長洲正歪着頭點煙,聞言倒笑了:“扯什麼淡。”
“不然你怎麼帶這麼一個來?”
宋粒聽明白了,這人是嘲笑她膽子小。這樣說其實是不給尹長洲面子,畢竟打狗也要看主人。尹長洲沒理他,那人自討沒趣,又想出個主意:“讓我女人和你女人比一場,跑一圈,誰輸了誰認栽。”
宋粒聞言花容失色。她當年考駕照是為了加學分,自從拿到以後就再也沒碰過車,她算是徹頭徹尾的馬路殺手,騎自行車都能和別人撞。
她哀求地看着尹長洲,夜色深深,尹長洲嘴裡叼着的煙頭忽明忽滅。宋粒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好再走近一些,剛要說話,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找樂子去找別人,拿女人消遣算怎麼回事兒。”
那人“切”了一聲:“那你是認輸了?”
尹長洲不說話,宋粒搖了搖他的衣角,半晌,他淡淡道:“你又想出什麼主意了?”
“好說,既然你這麼心疼你女人,就在這兒求婚吧。”
他說完,全場都安靜了,只能聽得到遠處汽車引擎的聲音。宋粒站在那裡,明明也是賭局的主角,卻根本沒有說話的份兒,只是覺得風颳得太大,吹得她直打哆嗦。
說不清多久,尹長洲笑了一聲:“成呀。”
他又把頭轉向她,挺不正經地說:“願意嫁給我嗎?”
宋粒勉強一笑:“這……沒戒指呀?”
那人起鬨,拿了個易拉罐環遞過來。尹長洲給她戴在指頭上:“這不就有了。”
宋粒忍不住打量他的神色,他唇角微微翹着,像是帶着笑,嘴上叼着的煙燃到了盡頭,只有很小的一點兒紅芒。他站在風裡,白襯衫被吹得嘩嘩作響,看着她,沒有什麼感情溫度。
他並不愛她,說喜歡都很勉強。宋粒不曉得他們這群太子爺之間打什麼機鋒,卻明白自己敢拒絕的話,就是不給尹長洲面子,就是要他在這麼多人面前跌份兒。
所以她揚起個笑臉,端詳了一下手上的拉環,笑盈盈道:“真好看,結婚的時候,我也要戴着這個。”
旁邊人都替他們鼓掌,她嬌羞地投入尹長洲懷裡。他攬着她,敷衍地拍了拍。她在他懷裡,還是覺得冷,卻又不能求助,只好自己默默忍着。
4
宋粒沒敢把求婚當回事兒,直到尹長洲帶着律師來見她,她才暈暈乎乎問:“您這是什麼意思?”
“婚前財產分割,免得哪天離婚時說不清楚。”
宋粒倒抽口冷氣,她不說話,尹長洲也沒什麼耐心:“如果不說清楚,日後真的出事兒會很麻煩。你也不希望和尹家撕破臉皮吧?”
“不是……尹先生,咱們還真結婚啊?”
尹長洲看着神情從容,可是宋粒偏偏看出他臉很臭。臭臉的男人還不承認自己在生氣,淡淡道:“不然呢?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可我不是君子呀……”
她說完,又看到他揚起眉毛,就曉得這件事兒自己沒有反對的餘地。她泄了氣,靜靜坐在那裡,聽着律師給她一條一條講解合約。良久,所有的條款總算講清楚了,宋粒簽上自己的大名。
一邊的尹長洲站起身,轉過頭對她說:“你不要誤會,我向你求婚並不意味着我喜歡你。咱們總有一天是要離婚的。”
宋粒老老實實點頭:“我明白。”
“你明白?”他看向她,“明白什麼?”
“我知道您有苦衷,放心吧,我不會死纏爛打的。”
他“嗯”了一聲:“宋小姐,希望往後的日子能夠愉快。”
宋粒恭送他離開,看着他那輛瑪莎拉蒂離開自家樓下,這才鬆了口氣,緩緩躺在沙發上。
那一年她只有二十二歲,大學剛畢業,卻已經嫁給了娛樂圈巨頭尹氏繼承人。
這是多麼大的新聞?那時滿城的頭條都是她,她那張漂亮臉蛋人人都認識了,但是沒人說她是尹氏少奶奶,大家都以為她是沒名沒分跟着尹長洲的。
因為她和尹長洲結婚的時候,並沒有舉辦婚禮。
領證那天宋粒生理期,整個人疼得發矇,連笑都很勉強。工作人員讓他們倆坐近一點兒,她實在沒力氣,把肩膀往那邊靠了靠,就感覺尹長洲攬住她,直接帶進了懷裡。
他不用香水,身上有柑橘香,是洗襯衫時留下的味道,宋粒有點兒失神。
證辦好後,宋粒小心翼翼地鎖進柜子里,尹長洲在一邊看着,還問她說:“怎麼看你跟埋炸彈似的?”
她把櫃門鎖上,這才長長舒了口氣:“離婚的時候是不是還要結婚證呀,我沒離過不太懂,怕到時候弄丟了耽誤了你的事兒。”
他聽了,啼笑皆非的樣子,還很認真地說:“我也沒離過,不太懂這個流程,你想鎖就鎖起來吧。”
婚後日子沒有多大變化,因為尹長洲不愛上報紙,所以他旗下的報刊都不敢刊登兩人的緋聞。
不過尹長洲到底給她開了個後門,找了個金牌經紀人來幫她。金牌經紀人手下大小花旦帶出來七八個,宋粒自問沒有當花旦的命,第一次和經紀人見面,看他抱着手臂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心裡涼了半截。
尹長洲特意抽空來給她撐場面,她小聲問他:“你沒用強權逼人家?”
她和尹長洲住在一起以後,到底說話還是隨意了一點。尹長洲敲她一下說:“你整天在想什麼?”
“可我……我總覺得……”
尹長洲看不慣她這麼畏畏縮縮的樣子,乾脆走上前問經紀人:“怎麼樣,同意我的提案了嗎?”
經紀人哼了一聲:“我以為你是色迷心竅,沒想到竟然是舊情難忘。”
“你這張嘴怎麼都不肯吃虧。”
經紀人又哼了一聲:“宋小姐,明天六點半,我希望能見到化好全套妝的你。”
宋粒站在那裡迷茫,尹長洲覷她一眼:“沒聽明白?”
“他要見到我,可是……”她為難,“我不知道他住哪兒啊。”
尹長洲竟然笑出了聲。他顧及自己一向高冷淡漠的形象,想要停下,沒承想笑得更大聲了:“別發愁了,明天你起來把自己收拾好就行。”
宋粒瞪他一眼,覺得他這個人很討厭。別人為難成這樣,他居然笑得這麼大聲。
第二天她四點就醒了,給自己敷面膜化妝,挑衣服挑了一小時,總算在五點五十的時候出門。門外停了輛房車,看到她來,從裡面打開,兩個助理點頭哈腰說:“宋姐,王哥讓我們來接您的。”
王哥就是經紀人,宋粒總算明白過來,昨天相當於面試,自己面試通過,經紀人就要對她有安排了。
要說不愧是王牌經紀人,帶了她半年,就讓她人氣直線上升。宋粒出門也要戴口罩墨鏡,後援團開了十五個分會,拍戲時還有小粉絲來探班。
她還是覺得害怕,小心問尹長洲:“是不是你給我買粉了?”
他們倆住一棟房子的兩間屋子,沒事兒的時候宋粒喜歡在客廳看電影。尹長洲剛開始很忙,後來時不時陪着她一起吃爆米花。宋粒只以為他總算閑了,暗暗發愁,這麼吃下去,自己又要胖了。
不過她下決心,捨命陪君子,大不了跑步機上多跑十公里。尹長洲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的心聲,得寸進尺,竟然還帶炸雞漢堡這樣的垃圾食品回家。
宋粒看着撒了芝士粉的炸雞,還是沒抵擋住誘惑吃了兩塊。尹長洲在一邊喝可樂,欣賞着她又幸福又痛苦的表情說:“給你買粉不划算,還不如拿錢給你多辦兩張健身卡。”
宋粒聞言如鯁在喉,她把啃了一半的雞翅扔到一邊,掐了尹長洲一把說:“你怎麼這麼壞啊。”
他就笑起來:“我看你吃得也挺開心啊。”
“以後一定不吃了。”
“別呀,你吃的時候,小表情幸福得……我都不忍心打擾你。”
他說完,她忽然愣住,半晌臉紅了。她皮膚白,所謂的天生冷白皮,此時一臉紅格外顯眼。
“沒……沒有吧。”
她說話結結巴巴,站起來又坐下,最後撒腿就往樓上跑。尹長洲等了一會兒,看她沒有下來的意思,就走上去推開她的房門,果然看到她跟受驚嚇的兔子一樣,把頭埋在枕頭下面,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什麼。
尹長洲站在一邊聽,聽見她小聲說:“宋粒你冷靜點兒,他說的一定不是這個意思……”
“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尹長洲插嘴,她嚇一跳,蹦了起來:“你,你怎麼上來了?”
“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他說,“所以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整棟房子都是我的,我想去哪兒都可以。”
宋粒噎住,半天小聲嘀咕:“女生寢室,男生勿入。”
“宋小姐容我提醒你,”他拉長腔調,慢慢說,“你已經是尹太太了,所以無論怎麼說,這兒都不是女生寢室了。”
“咱們早晚會離婚……”
“人早晚會死。”
宋粒又沒詞兒了,咬住唇瞪他。可他越湊越近,近得空氣都黏稠起來,宋粒想躲開,卻發現這樣大的屋子,竟然沒有她小小的容身之處。終於,他抱住她,將手放在她的背脊上,並不逼迫,只是望着她,微笑說:“宋小姐。”
“什麼?”
“我發現我有點兒喜歡你了。”
宋粒不說話,他想了想又補充說明:“可能不是有點兒。”
“轟”一聲,大概是煙花綻開。她望着他的唇貼過來,蠻橫地吻住她。她手腳發軟,像是被人偷走了理智,只是下意識地抱住他。
許久,他放開她,看她滿面都是緋紅,被他吻得失神。他又想笑了,似乎喜歡上她就是因為她總逗得他笑。人生不過短短的時光,能有一個人讓自己開心已經很難得了,因此喜歡上,也並不是什麼值得訝異的事兒。
“粒粒,”他在她耳邊低語,“你喜歡我嗎?”
宋粒瞳孔微微放大,聽到他的問題,半天才慢慢說:“尹先生。”
“嗯?”
“我記得你說過,讓我不要誤會,你向我求婚並不意味着會喜歡我。”
尹長洲:“咳咳……你記性不錯。”
宋粒:“所以你現在是出爾反爾?”
尹長洲慘遭打臉,一時錯愕,看着她琢磨,她究竟是大智若愚,還是一直在這裡等着自己。思考未果,他就放棄了,把她壓在床上再一次親得她雙眼一片茫然,也就忘了問他,到底為什麼會喜歡自己。
5
這一場莫名其妙的婚姻,維持了七年,看起來還要繼續維持下去。
宋粒覺得自己有點兒吃虧,好像還沒認真談戀愛,就已經談婚論嫁,婚後也沒有蜜月旅行,就被吃干抹凈。
七年里,她竟然成了影后。唯一的小煩惱大概就是粉絲太狂,天天把她和江別庭放在一起比高低。
如果再認真計較一下,大概還有老公太“熱情”,總是纏着她,害她經常放別人鴿子。
圈子不大不小,該知道他們倆結婚的都知道了,不夠資格知道的則覺得宋粒還是單身。
有一次宋粒拍電影,那是男人戲,講的是李世民的一生,宋粒是唯一的女主,演長孫皇后,從少女時代演到死時。少年李世民則找了個新人,長得星眉劍目,聽說是誰家的小兒子出來玩票的。
要說這些“二代”就是好,別人孜孜以求的,他們竟然只是玩玩兒。宋粒仇富,本來不想搭理他,可他嘴甜人靚,圍着她叫粒粒姐,還帶煮好的甜湯來,討好說:“我家保姆專門學來的,養生補血又不發胖。粒粒姐太瘦了點兒,讓人心疼。”
這樣的小男生對着她獻殷勤,實在是一件很讓人自信心膨脹的事兒。宋粒回去跟尹長洲炫耀:“我魅力還挺大,只有你當初會冷冰冰跟我說‘宋小姐請你不要誤會……’”
她還沒說完,就被尹長洲摁在了床上:“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麻煩你忘了吧。”
“我忘不了!我還要寫在日記里,傳給孩子看。”
尹長洲掐着她的手舉過頭頂,摁在枕頭上:“孩子在哪兒呢?”
宋粒得意忘形,差點兒忘了自己為了保持身材一直不肯要孩子的事兒,自投羅網下,只好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一種比喻手法……”
“比喻手法?”他笑眯眯解開自己的衣扣,又伸手解她的,“那就讓你看看我的‘比喻手法’。”
第二天宋粒覺得自己腰要斷了,一照鏡子,一脖子都是吻痕。她氣得想掐尹長洲,可他已經去上班了,她只好圍了絲巾。散場時她戴着絲巾往外走,那個“少年李世民”又跟來,圍着她小狗兒一樣打轉。她沒法子,只好問他:“怎麼了?”
他害羞一笑,露出一個小酒窩來:“粒粒姐,今天是我的生日。”
宋粒沒想到,“啊”了一聲說:“生日快樂……我也不知道,沒給你準備禮物。”
“我不要禮物。”他臉都紅透了,低着頭說,“我就是……我一直喜歡你,粒粒姐,你能跟我說句生日快樂再抱抱我嗎?”
宋粒生怕自己傷了少男的心,大大方方抱住他說:“生日快樂。”
他激動得說不出話,退出她懷抱時還給她鞠了一躬。宋粒忍不住笑了,正要離開,卻恰好起了一陣風,將她頸子上的絲巾吹開了。
少年連忙替她拾起來,卻又頓住,視線在她脖子上掃了掃,不敢相信地問:“粒粒姐……你,你有男朋友了?!”
宋粒聽他的語氣,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兒:“沒有呀。”
少年結結巴巴和她告別就跑了。
後來,劇組殺青時一群人去唱K,宋粒受不了烏煙瘴氣的,出門給尹長洲打電話彙報行蹤。她還沒說完,身後有個人猛地抱住她,哭着說:“粒粒姐……你怎麼這樣?”
宋粒差點兒被嚇死,轉頭看到醉醺醺的“少年李世民”,她維持住神態,安撫他說:“怎麼啦?”
“我一直……把你當我的女神,可你原來和有婦之夫牽扯不清……”他打個酒嗝,痛心疾首,“尹長洲哪裡好了,我聽家裡人說,他已經有老婆了,你和他不會有好結果的!”
宋粒還沒整理好該怎麼說,就被人扯了出去。
她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差點兒摔倒,被人扶住腰身攬進懷裡。昏暗燈光下,尹長洲面色冷淡地看着“少年李世民”,微笑說:“你聽誰說的?”
“少年李世民”明顯是認識他的,嚇得酒都醒了,可看着縮在他懷裡的女神,又燃起了勇氣:“大家都知道!”
“是嗎?”尹長洲微微一笑,“那你知不知道,這位就是尹夫人?”
他倒抽一口冷氣,後退一步,絆倒了花盆和自己,叮叮咚咚一陣亂響間,尹長洲攬着宋粒悠閑離去。
上了車宋粒還驚魂未定:“他……他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尹長洲不理她,一路開得飛快,宋粒車速過快就緊張,縮成一團,小狗一樣看着他。他不為所動,下了車徑自往裡走,宋粒追上去,抱着他的腰說:“別生氣啦……”
“我沒生氣。”
“那你為什麼不理我?”
尹長洲看她一眼:“真當自己是女神了,誰都要理你?”
“我哪是女神了……”宋粒低頭認錯,“我明明是小仙女。”
尹長洲:“撲哧——”
宋粒聽到了,瞪大眼睛:“你笑了!你不生氣了!天吶尹長洲,你也太幼稚了吧?居然還在裝生氣!”
尹長洲拿她沒辦法,捧住她的臉吻上去。電梯慢慢上升,一格一格的光亮起又熄滅,他們對視一眼,都甜蜜地笑了。
6
那之後“少年李世民”就再也沒來找過她。
宋粒拍完電影閑下來,每天在家上網,看自己粉絲怎麼讚美自己。有天尹長洲回來,看她自己坐在那裡生悶氣。
他走過去,她就自動湊到他懷裡。尹長洲摸摸她的頭問她說:“又怎麼了?”
她哽咽:“我……我被罵了。”
“你不是天天被人罵?你越火,罵你的人越多。”
“不是啦。”她更傷心了,“我被粉絲罵了。”
尹長洲打開電腦看了看她的粉絲群聊天記錄,沒忍住,笑出聲了。要說宋粒的粉絲也是彪悍,因為和江別庭的粉絲有過節,就天天罵江別庭。可宋粒是江別庭的粉絲,總忍不住出言勸告,就被踢出群了。
宋粒看他笑,更氣了:“我都要氣死了,你還笑!”
“我也是不小心,不小心笑的。”
宋粒被他抱在懷裡,他耐心地安慰,半天宋粒總算有了動力,不屈不撓地建了個小號又加了回去。尹長洲看她開心起來,就去換衣服,手機響了一聲,他看了看來電顯示微微皺眉,這才謹慎地接起來。
等他出去,宋粒已經趴在那裡開始吃爆米花了。兩個人膩歪在一起,宋粒裝作若無其事說:“我聽到個八卦。”
“什麼八卦?”
“說是我女神,以前有過男朋友的。”
她女神就是江別庭,尹長洲“嗯”了一聲,她又接著說:“可惜情深緣淺,兩人分了手,卻忘不掉對方。女神現在都沒結婚,也是因為舊情難忘。”
“還有呢?”
“你還想有什麼?!”
尹長洲無辜:“怎麼又生氣了,我什麼都沒說啊。”
“我聽說,女神念念不忘的,就是你啊。”
“你從哪兒聽的?”
宋粒不語,被尹長洲逼問半天才回答:“粉絲群里看來的。”
尹長洲是真的頭疼了:“你還加了江別庭的粉絲群?”
“我還是大管理呢。”
尹長洲真不知道她腦子怎麼想的,氣都要氣笑。
晚上睡覺他沒抱她,她縮成一團,趁他睡著了,起來翻他手機。以前沒做過這樣的事兒,她很不熟練,還差點兒掉下床。總算解鎖了,剛要翻聊天記錄,身後的尹長洲閉着眼,把手機從她手裡抽走了:“我說你半夜不睡,原來是為了這個。”
他沒有責怪的意思,她卻炸毛了:“不做虧心事兒,不怕鬼敲門!”
尹長洲把手機放在一邊:“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成鬼了。”
他說著就壓住她,氣息密密地拂在她頸子上……
宋粒不知道為什麼兩人談着談着會發展成這樣,莫名其妙被他吃了。
那幾天尹長洲都沒回來,不知道在忙什麼。宋粒抱着枕頭看電影,發獃了半天,連女主什麼時候死的都不曉得。
她過得渾渾噩噩,經紀人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最後發短信要她看新聞。宋粒拿着平板,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頭版頭條,尹氏少主夜會江別庭。旁邊還配了一幅照片,尹長洲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身後江別庭微微垂着頭,含着笑跟在他身後。
實話實說,這照片構圖、光線都是絕佳,更難得男女主角盤亮條順,看起來倒像是言情劇宣傳海報。宋粒看了半天,下意識開始啃手指甲,想到尹長洲不准她啃就放下,可是又看到那照片,心頭火一拱一拱。
她打電話給尹長洲,那邊他不知道在幹嗎,半天才接起來,聲音很冷淡說:“在忙。”
“忙着耕耘?”宋粒氣昏了頭,口不擇言,“尹長洲,你不要臉!”
尹長洲被她罵了並不動怒,問她:“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
他靜了一會兒,大概是去看了報道,語調還是很平緩地跟她說:“都是假的,你別當真。”
可他剛說完,那邊傳來個女聲,溫柔嫻靜地問他:“長洲,是誰啊?”
這聲音宋粒一耳朵就聽出來了,除了江別庭,也沒有別人會這麼獨特了!她瞪大眼要質問,尹長洲竟然“咔噠”一聲把電話掛了。
人的膽子都是慢慢變大的,剛開始宋粒連一句大聲都不敢和尹長洲講,被他寵了這麼多年,竟然連被他掛了電話都忍受不了。
她哭着和經紀人打電話:“我要離婚。”
經紀人半夜被吵醒,要不是看在她哭的面子上大概已經罵人了:“你又發什麼神經?”
宋粒哭哭啼啼說了,經紀人打個哈欠:“知道了,有空我幫你罵他。”
經紀人也靠不住,宋粒舉目無親,手機翻來翻去,看到只有“少年李世民”在線。她實在是憋得難受,敲了“李世民”聊天。
“李世民”大概還是拿她當女神,半夜陪着她東拉西扯,最後忍不住問她:“粒粒姐,怎麼了?”
宋粒已經腦補自己和尹長洲離婚後過氣的凄慘樣子,聞言傷心說:“我只是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永垂不朽的。”
“有啊有啊!我把你當女神,你在我心裡就是永垂不朽的!”
宋粒覺得這話哪裡不對,“李世民”也察覺了,改口說:“不然你出來,我請你喝酒吧。”
7
宋粒猶豫了,因為覺得有夫之婦不該半夜和小男生出去喝酒。
可是再一想,尹長洲都去和初戀情人約會了,自己又有什麼不能幹的。她收拾了一下,款款赴約,“李世民”看到她激動得不行:“粒粒姐,你真的來了。”
宋粒看他,心裡就有點兒傷心。
尹長洲對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小心翼翼,他總氣定神閑,遊刃有餘地操控兩個人的關係。約會是他定的,結婚是他選的,連現在出軌,都是他搶先一步。
她一步落後,步步都慢,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就甘心情願地卑微。
可愛情本來不該是卑微的,愛情是兩情相悅的模樣,兩個人彼此平等,彼此相愛……
她想不下去,把酒一飲而盡:“今晚不醉不歸。”
“李世民”被她的架勢嚇到:“粒粒姐,你悠着點兒……”
宋粒一笑,她就是天天太小心,太注意分寸了,才會讓尹長洲這麼肆無忌憚。
尹長洲以為她不知道,他約會她是因為覺得,她長得和江別庭很像。記得有一次經紀人說漏了嘴:“他當初要我帶你,我不樂意啊。可他說,你見了就知道,她和江別庭很像,將來肯定也能當影后。”
她的運氣是從別人那裡偷來的,小心翼翼怕弄丟了。可是原來替身就是這樣,一不留神,就又被正主代替了。
宋粒忍不住要哭,連忙又喝了一大口酒,把眼淚咽下去。酒太烈,眼淚太苦,身邊太空。她委屈得不行,聽到有人問她:“哭什麼?”
她嗚咽一聲:“我要離婚了。”
那人靜了靜,問她:“為什麼?”
“我老公和初戀舊情復燃了。”
“你怎麼知道那是他的初戀?”
“我在粉絲群看到的。”
那人哽住,半天嘆氣:“早就說讓你別亂加群的。”
她覺得被人抱起來,像是在雲端,那人親吻她,無奈說:“還敢出來和別人喝酒了?宋粒,你也太沒良心了吧。”
她哼哼唧唧的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蜷縮在尹長洲懷裡。她一身酒氣,尹長洲背上則都是指甲印子,看她醒了,冷笑一聲:“你要和我離婚?”
宋粒頭痛欲裂:“啊?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昨晚。”
昨晚的一切都模糊成了浮光掠影,喝醉酒的人能記住自己叫什麼已經很難得了。她有點兒心虛:“不會吧……”
“怎麼不會?你還說,我要和初戀舊情復燃?”
“這個……”
“宋粒,你膽子很大啊。”
宋粒被他逼到牆角,快要縮成一朵蘑菇,卻忽然靈光一閃:“是你先和江別庭約會的!”
他卻勝券在握:“我是為了你。你不是喜歡她嗎,我想邀請她做我們婚禮的伴娘。”
宋粒滿臉都是迷茫:“伴娘?”
尹長洲卻不肯說了:“這不重要,宋粒,咱們還是談談你該怎麼補償我吧。”
宋粒又被壓倒了,這次她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逃脫,哪怕她管尹長洲叫哥哥,他也只是微笑說:“叫爸爸也沒用。”
8
所以宋粒不記得,那天晚上,尹長洲背着她慢慢走。她伏在他背上哭泣,眼淚打濕他的領口。
尹長洲無奈:“怎麼這麼傷心?”
“你……從來不喜歡我,你是為了江別庭,才娶我的。”
“胡說。”他笑起來,像對待一件寶物一樣側過頭親吻她,“我從來喜歡的就是你。”
第一眼看到她,她演一個死去的小宮女,躺在那裡,凍得臉色蒼白。她長得很漂亮,和江別庭確實有幾分相似。他對女人外貌的喜好一直沒變,和江別庭分手也只是因為不夠喜歡。
後來又見她,她吃飯的時候太好玩兒了,像是什麼人間最大的享受。他忍不住看她,看着看着就忽然想,這麼個小丫頭,不留在身邊也太可惜了吧。
那場求婚是個意外,那時他年少輕狂,被人激了,隨隨便便把這樣的話說出來。可他不怎麼後悔,只是覺得該對她更尊重一些。
可誰想到,她竟然不想要。
他給的,她不能不要。他賭氣說不會喜歡她,娶了她,卻越來越被她吸引。
所以他要給她一場最盛大的婚禮,請她最喜歡的明星當伴娘。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尹太太,是要陪着他度過一生的人。
如果人生能夠看到未來,他會在第一眼時,就帶走她。
他會寵她、保護她,讓她明白,她是這世上最值得愛的小姑娘。
還好不晚,他們還有一生的時間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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