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中信出版(ID:citicpub)
年輕人對彈幕的執念到底有多深?
據官方數據統計,2020年B站彈幕超過22億條,比去年多出了8億。
這都是每位B站er在鍵盤上辛苦耕耘的成果。
臨近年末,B站也統計了年度彈幕top5,其中“爺青回”以524萬條的數量“艷壓群芳”,拔得今年年度彈幕的頭籌。
UP主“天騏只賣998”的視頻《我的世界 搞笑三人過山車》
是“爺青回”彈幕最多的視頻之一(圖:嗶哩嗶哩)
此外,“武漢加油”“有內味了”“雙廚狂喜”以及“禁止套娃”等彈幕詞也入選了年度彈幕前五。
(圖:B站)
揭曉年度彈幕是B站的傳統。
從2017年的“囍”到2018年的“真實”再到2019年的“AWSL”,B站作為年輕網友自造詞的大本營,越來越滲透到日常語言中。
如果你是一個資深的B站玩家,那應該深有體會:
在B站不開彈幕看視頻就跟喝湯不加鹽一樣,索然無味。
彈幕上有趣的靈魂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彈幕幾十萬條。
彈幕就像老乾媽,開與不開看到的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作品。
這是每個B站刷劇人的共識……
據中青校媒調查數據顯示,在B站,用戶最喜歡的彈幕類型為“字幕君”等功能性彈幕。
其次是“吐槽”“造梗”等互動型、評論型、“名場面打卡”等狂歡型。
這些類型,在我們刷劇的時候經常會遇到。
當沉香撕心裂肺地哭喊要怎麼樣才能打敗舅舅的時候,網友隔空傳授技巧“親親,建議您去正月里理個頭髮呢”,一句話讓人忘卻愛恨情仇。
當芽衣子哭着喊出5個好朋友的名字,被悲傷氣氛感染到的我正準備哭時,彈幕上一句“給您拜年了”瞬間讓人破功。
當柯南介紹自己的名字是工藤新一的時候,彈幕一排空耳“滾筒洗衣機”讓人齣戲。
當劉備、關羽、張飛結拜兄弟時,可能他們也不會想到日後會作為名場面被人打卡。
當在林正英的鬼片中看到一個貼着福字的棺材,還沒等詭異的氣氛凝聚時,突然有人發了“掃出了敬業福”,讓人笑得喘不上氣……
你永遠不知道世界另一端的陌生人,會在哪個瞬間戳中你的點。
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追劇開彈幕。
據人民網輿情監測室發布的《彈幕語言研究報告》顯示,近4成的人因彈幕遮擋畫面,影響視覺體驗而不喜歡開彈幕,更多人傾向於直播互動。
除了在B站刷劇,還有人在B站學習。
據網易數讀統計,在過去一年裡,用B站觀看學習內容的人數已經接近1億。
(圖:網易數讀)
有人在B站看羅翔,學習“每天一個刑法小知識”。
知名法律教授,為何突然風評被害?
有人在B站上看UP主用小學二年級的知識解決“薯片掉到地上還能不能吃”的問題。
小學二年級都這麼難了嗎?
B站的知識區太野了。
這真是改觀了阿信對B站的看法,奇奇怪怪的姿勢,又增加了呢!
不過,你以為彈幕是創新,其實它是復古。
如果把視頻當作一種文本,彈幕則是穿插在文本中針對其特定內容所做出的評論或者注釋。
更直白點說,彈幕是對視頻的“批註”。
搞批註,那可是我國傳統技能啊,以著名的文學批評家金聖嘆為例。
他不僅是一位彈幕達人,批註點評了《水滸傳》《西廂記》,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UGC創作者。
因為他對《水滸傳》結局不滿,於是將七十回以後的內容全部“腰斬”,形成了全新的《貫華堂第五才子書水滸傳》版本。
而且銷量蓋過原著,在清近三百年間,市面上流行的《水滸傳》多為此本,大有“同人逼死官方”的節奏。
這種刻在骨子裡的“批註”基因,讓很多人在彈幕操作上無師自通,揮灑自如。
為什麼彈幕
只存在中日兩國?
彈幕視頻最早起源於日本。
2006年12月12日,以ACG文化(“二次元”文化)為主的日本視頻網站Niconico首創彈幕功能,其最大的特點是允許觀眾在觀看視頻的同時將評論內容發送到服務器與視頻同步播放。
這一線上功能,讓“二次元”文化愛好者獲得了史無前例的同時參與感。
網站上線僅兩個月,彈幕數量就超過1000萬條,影片的觀看數超過1億次。
但當時這種評論形式被稱為覆蓋式評論。
後來,在一個署名為“chiborin”的網友投稿的《粉雪》MV中,出現了大量評論覆蓋視頻的情況,形成類似於射擊遊戲中的子彈幕布狀,而被觀眾指出並形象地稱作“彈幕”。
Niconico 的迅速崛起給我國的視頻網站帶來了啟示。
2007年6月,同樣以ACG文化為主的Acfun(A站)上線。
在半年左右的時間內,就成為國內ACG文化愛好者的根據地,同時也培養了國內第一批熟練運用彈幕技術以及彈幕作為載體進行創作的人群。
2009年6月,在A站享受一定聲望的徐逸創建了同樣以ACG文化為主的Mikufans,並於2010年1月更名為Bilibili(B站),成為繼Acfun之後國內第二家彈幕視頻網站。
值得一提的是,B站甚至連那個“小電視”的標誌都與Niconico神似。
除了B站,在我國很多主流平台也開發了彈幕功能,但因為彈幕視頻的核心是二次元文化內容,所以其他視頻網站並沒有形成像B站一樣造梗破圈的現象。
人民網輿情監測 《彈幕語言研究報告》
相同的“二次元”文化基因,讓中日兩國的彈幕文化迅速發展。
這時候肯定就有人問,難道西方國家沒有“二次元”圈么?
有,但圈子很小。
“ACG”文化圈有個很大的特點,就是帶有鮮明的東方文化與東方審美色彩,所以中國乃至東亞對日本“ACG”文化的接受度遠高於西方。
2019年中國泛二次元用戶規模將近4億人
(圖: 前瞻產業研究院)
另外,彈幕只流行於中日,而沒在西方國家流行起來,也可能與喜劇文化的差異有關。
在中國和日本,有着相似的喜劇文化形式:相聲和“漫才”。
日本“漫才”
在相聲里,分為捧哏和逗哏,對應“漫才”里的吐槽和耍笨。
我們可以把視頻的內容理解為逗哏,而彈幕則是邀請網友一起來吐槽,成為捧哏。
這樣,彈幕和視頻一起構成了欣賞的整體。
而在西方國家最流行的幽默形式多以一個人在台上表演的脫口秀、Stand—up或Comedy。
在主流平台上,人們也習慣把評論和視頻分開。
它們將評論放在側欄,提供用戶在線交流評論的可能,但畫面和評論“互不干擾”。
Twitch(圖:知乎@TATSUMI)
年輕人為什麼喜歡發彈幕?
英國社會學家安東尼·吉登斯曾提出過時空分離和“脫域”的概念。
就時間和空間而言,現代社會中的時間和空間以新的方式被重新組織起來,從而連接“在場”與 “缺場”的條件完全不同於傳統社會。
可以隨時加入,也能任意離開。彈幕的虛擬共時性恰好是“時空分離”的典型。
它讓受眾在享受彈幕即時性的過程中,與處在不同時空的觀眾,在相同時間鏡頭前擁有相同的關注點。
不管是何年何月何時,只要彈幕刷起來,就有一種“天涯共此時”的氛圍,享有“共襄盛舉”的儀式滿足感。
在這個虛擬社交空間,你可以與任何人、任何事找到共鳴。
除此之外,年輕人之所以愛發彈幕,還有一個最簡單的需求:快樂。
英國心理學家威廉·斯蒂芬森的大眾傳播遊戲理論認為:
存在一種不具備信息傳播特質的傳播,其本身就只有一種目的,即給人帶來快樂。
年輕人通過刷彈幕的形式,或戲仿、或對經典進行滑稽式解讀和反叛式解構,本身就是純粹的消費玩樂,在獲得遊戲的快感的同時,繼續傳播快樂的遊戲。
這也是彈幕在視頻網站爆火的原因之一。
法國後現代理論家鮑德里亞在《消費社會》一書中認為:消費社會是圍繞商品消費為主要的社會模式,我們的整個文化體系建立在消費之上。
所以,我們的消費行為不是基於商品的使用價值,而是追求商品背後的符號意義。
就像我們明知是爛片,卻還依舊會去看,不過是為了感受爛片背後吐槽的快樂罷了。
看來彈幕拯救爛片,是有一定科學根據的
簡言之就是,消費他們的商品,達到我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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