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老青年覺得這句話用在這兩個人的身上特別合適:何偉和侯耀華。
何偉當年為什麼能深得郭先生和王惠女士的疼愛,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看上去這個小孩兒挺聰明挺伶俐。
想當初在大柵欄廣德樓,何偉通過王玥波認識了郭德綱。當時的老郭還是小郭,空有一身本事卻不被主流認可,張文順老爺子也一心想讓德雲社發展起來,所以有點相聲基礎的何偉便順順利利地成了郭德綱的弟子。
何偉的人設為何崩塌,為何那麼多離開老郭,離開德雲社的人,都沒有像何偉這樣的聲名狼藉?
因為但凡懂一點道理,都知道做人一要必須懂得知恩報恩,二要即使有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一說,但恩依然是恩,不能今天散了,就把昨天人家對你的好也說成壞。
看到有個人說,何偉的身上沒有郭德綱的影子,所以何偉肯定是帶藝投師。
看到這樣的推理,老青年當時的想法就是特別想建議他回家跟他父親站在一起看一看,如果長得不一樣,趕緊去做個親子鑒定。
真正的好師父,教徒弟教的是技巧,不是複製另一個自己,這點道理都不懂也摻和着談藝術,這種高人,純粹就是USB把U丟了。
何偉主動離開了對他恩重如山的師父,歷時十多年後,自認為此事已經被時間沖淡。通過關係上電視劇,失敗。靠着曾是郭德綱徒弟的名聲搞直播,失敗。因為確實有那麼一點靈氣,所以又學上了書畫。
何偉的畫,據說也能賣出去,但很明顯這點收入並不能滿足他的日常開銷。況且以何偉的性格,又不可能真正能沉得下來。
書畫這玩意兒,功利心越強,就越干不出什麼名堂來。
離開郭德綱,在訴說“怨”時,何偉說過這樣一句話:一日為師,終身為“付”。
李菁當時就在何偉的身邊坐着,聽聞此言,他的表情很難形容,有驚詫,有意外,更有不解,很明顯他並不認可這種說法。
當一個人的人設徹底完全崩塌,他的品質品德被絕大多數人否定以後,即便說一加一等於二也不會被人認可了。因為錯的不是一加一等於幾,而是只要從他的嘴裡出來的,不管等於幾,都沒人有興趣與他爭論了。
更甭說“一日為師終身為‘付’”這種有大逆不道嫌疑的胡言亂語了!
有人可能要問了,既然何偉的人設崩塌了,為什麼有粉絲呢?我告訴他,咱說糞便對我們是臭的吧,可對蜣螂來說,卻是香的。
有些人說何偉的專業水平很高,按這個行當里的收徒標準,那把何偉這樣的技藝高超的人納入門下,豈不是等於白白撿了個大寶貝?
可是,為什麼不管和老郭關係好與不好的圈內人都沒人願意撿這塊寶貝呢?
因為這世上,誰願意在家裡面放一顆說不準就爆炸的炸D呢?當然,除非這枚炸D有特別的使用價值。
何偉書畫拜師會請了侯耀華,侯耀華也非常開心地參加了。
書畫拜師會,書畫界人士不多,倒來了幾位相聲界人士。幾位相聲界人士很給力,對何偉的書畫才能給予了毫不吝嗇的讚美。
當時的侯耀華,身份不一般,就像何偉的娘家人一樣,那是來撐門面的啊。只不過有意思的是,侯先生上了台,卻沒聊書畫,談到的卻是相聲圈的事。
侯先生說:
第一個,無論這個前輩還是平輩,還是後後後邊,這些相聲工作者,都要這個以身作則,還世界一個清朗的相聲世界。
第二個,侯家的事就是相聲界的事。相聲界的事就是侯家的事。
第三個,有人對我收小偉為徒說三道四,今兒我就宣布,這個徒弟我收定了。
有句話叫,十年修得同船渡,有緣千里來相會,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咱不能不承認何偉和侯耀華本來就有這層緣分,您看這二位台上一站,那眉眉眼眼,那一顰一笑,確實比跟老郭站在一起合套。要不說這領養兒女,收納兒徒,最基本的得先看看眉眉眼眼呢。
說做藝先做人,所謂做人,便是有知恩感恩之心。
“八月風波”,德雲社沒垮,說到底還是有一幫懂得做藝先做人、有知恩感恩心的弟子留下來的結果。
人生決斷,無非出入舍取,說白了就是把想要的收進來,把不想要的扔出去。
但這其中還有一種情況,比如您看不上的東西,還會被別人當成寶貝拿走。
老青年曾養過一隻吉娃娃,名為大黑。大黑不但禍害過我的一套沙發,還把陽台也弄得騷氣熏天。後來便養在了酒樓平台的花園裡,結果有一天有朋友來訪,它毫不客氣地給了人家一口。
因為大黑咬人,於是我便想把它送人。有員工聽說以後,提出收養大黑。我說它咬人,那位卻不屑一顧地說,那是因為你不會調教。
既然如此,我便將大黑送給了他。
員工的老母親孤身一人,大黑去了後,就成了老太太的寶兒,每日牛奶點心雞肝豬羊肉伺候,愛得不行不行的。結果有一天,大黑心情不爽,給老太太咬了一口。而就在人家還沒想好如何處理它的時候,它卻又跑到街上跟一隻松獅幹上了。
結局嘛,自然是歐了。
現在有個問題,為什麼我都告訴他了大黑會咬人,為什麼他還執意要要呢?因為他的老母親孤獨,也就是說是他的需求讓他寧願去冒這個險。
那麼把這件事換成何偉拜師,為什麼沒人願意收,就是沒人願意冒這個險。而侯耀華正是有所需求,所以才做出了“何偉我收定了”這樣的決定。
回到開篇的話題,說說“聰明”。
在我看來,無論侯耀華還是何偉,都能算得上聰明。
侯耀華如果不聰明,以他的專業本領,也不可能有那麼多人,甚至包括侯耀文的徒弟都為他馬首是瞻。
何偉如果不聰明,就不可能讓郭先生王女士甚至張文順老爺子都看走了眼。
可是這些聰明,是什麼聰明呢?說白了,不過還是小聰明罷了。
如果不是小聰明,作為侯二爺,即便跟老郭發生過不快,也不過是內部矛盾而已,即便此生再不往來,也不必不顧師門權限說出替弟弟清理門戶的糊塗話來,更不會沒完沒了一門心思地想將親弟弟的徒弟置於死地,讓那些本就心地不純的人士,看這一場連着一場的大戲。
如果是真聰明,作為何偉,寧可當一個海清,也不會去跟師爺輩兒的侯耀華聯手。對於郭德綱跟侯耀華來說,說到底還有侯耀文的恩情牽扯着。況且侯耀華都年過七旬了,好賴也就這樣了,可何偉你後面還有幾十年呢,人家兩輩人的事,你做徒孫的卻跑到中間插一杠子,這是得有多聰明才能幹出來的“聰明”事啊。
男人好強,好動腦子,喜歡耍一下聰明,其實也算不上什麼毛病。區別是,有些人耍聰明,能把閑白兒耍成正事。而有些人,卻能把正事耍成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