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中遍地是悲劇,但要說其中令人印象最為深刻的,還要數“武十回”中的“潘金蓮殺夫”到“武松怒殺嫂嫂”的這段劇情。
毋庸置疑,做出謀害親夫之舉的潘金蓮確實該死,不過其實嚴格來說,施耐庵賦予其筆下人物的人設都不是臉譜化的,就好比武松雖是英雄漢,卻也做出過殺害無辜道童的舉動,而潘金蓮,或許也曾拒絕過清河縣張大戶的好意。

(武松、潘金蓮劇照)
如此看來,她並不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子,如果當初她嫁的是武松,後來的她還會與西門慶做出那些事嗎?
一、毒婦殺夫
武松回鄉之後,才知道哥哥娶了個貌若天仙的女子為妻,只是這女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畢竟她的熱情已經超出了嫂嫂對叔叔該有的樣子,武松很快就察覺了不適。
可即便後來潘金蓮幾番撩撥武松,武松也只是怒斥對方一番,並沒有直接勸哥哥休妻,這也為日後潘金蓮謀害武大郎埋下伏筆。
說來武大郎也確實糊塗,武松離家之前明明交代他不要與人爭鬥,有什麼事都等他回來再說,可他卻偏偏被鄆哥一激就分不清大小王了,直接跑去找西門慶討要說法,結果被打得重傷卧床不起,最終被潘金蓮狠心殺害。

(潘金蓮劇照)
在整個事件中,武大郎是可憐的,潘金蓮和西門慶是該死的,這沒啥可說的,但施耐庵其實也寫得很明白,潘金蓮確實早就不想跟武大郎過了,她也曾哭着求武大郎要過休書,只是武大郎糾纏不放,這才釀成了慘劇。
所以把武大郎換成武松,又會如何?
二、武松與西門慶
先看潘金蓮對武松是怎樣的態度。
二人初遇時,潘金蓮是兩眼冒光,說是:“那婦人在樓上看了武松這表人物,自心裡尋思道:‘武松與他是嫡親一母兄弟,他又生的這般長大。我嫁得這等一個,也不枉了為人一世。你看我那‘三寸丁谷樹皮’,三分像人,七分似鬼,我直恁地晦氣!據着武松,大蟲也吃他打了,他必然好氣力。說他又未曾婚娶,何不叫他搬來我家住?不想這段姻緣卻在這裡!’”
潘金蓮是瞬間動心了。
而面對西門慶的時候,潘金蓮又是怎樣的態度?

(潘金蓮、西門慶劇照)
書中只道:“這婦人正手裡拿叉竿不牢,失手滑將倒去,不端不正,卻好打在那人頭巾上。那人立住了腳,正待要發作,回過臉來看時,是個生的妖嬈的婦人,先自酥了半邊,那怒氣直鑽過爪窪國去了,變作笑吟吟的臉兒。這婦人情知不是,叉手深深地道個萬福,說道:‘奴家一時失手,官人休怪。’”
其實差距很明顯了,面對武松,潘金蓮是毫無抵抗力,哪怕對方是個威武的大漢,她眼中也只有無盡的柔情,可見她是真心喜歡武松這種英雄漢。
而西門慶呢?固然那傢伙財大氣粗,又對她表現出了些許愛意,她更多的也只是覺得打了人,不好意思。
若沒有王婆的撮合,潘金蓮還真不一定會愛上西門慶。

(潘金蓮、武松劇照)
再看後來武大郎前去捉姦的時候,潘金蓮對西門慶的態度就更加現實了。
說是:“那婆娘正在房裡,做手腳不迭,先奔來頂住了門。這西門慶便鑽入床底下躲去。武大搶到房門邊,用手推那房門時,那裡推得開。口裡只叫得:‘做得好事!’那婦人頂住着門,慌做一團,口裡便說道:‘閑常時只如鳥嘴,賣弄殺好拳棒,急上場時便沒些用。見個紙虎,也嚇一跤!’那婦人這幾句話,分明教西慶來打武大,奪路了走。”
從這裡也不難看出,潘金蓮更喜歡的,始終是那些敢作敢當有男子氣概的人,此時她對西門慶是有幾分失望的。
所以你看明白了嗎?潘金蓮要的到底是什麼?
三、潘金蓮心中所求
在筆者看來,潘金蓮的需求可以分為兩個層次,她最渴望的就是嫁給一個有能力的人,其次就是擺脫武大郎。
先說這“其次”,她之所以要擺脫武大郎,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嫁給這麼一個長相醜陋且地位低微的人。
那你可能要說了,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嫁給武大郎?
你以為是她自己想嫁的?
這一點書中寫得很清楚,她本是清河縣一大戶家中的婢女,只因那大戶對她圖謀不軌,她卻不願屈從,那大戶才報復性的將她白白送給武大郎。
光看這段經歷,你說潘金蓮是個烈女都不為過,但凡她是生來就不知廉恥的那一類人,豈不是直接從了那大戶,享受榮華富貴來得簡單?何苦去承受後來發生的一切呢?
所以後來潘金蓮與清河縣的那幫浪蕩子弟胡來,都有幾分故意氣武大郎的意思,她想要的就是讓武大郎把她休了。

(武大郎、潘金蓮劇照)
而她更高層次的需求,就是找一個像武松一樣的英雄漢做丈夫,這一點從她一見武松就動了情便能看出來,其實這也不難理解,絕大多數的女性都有慕強的心理,試問誰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個頂天立地的硬漢呢?
所以還是那句話,施耐庵筆下的人物其實都是有多面的,若潘金蓮有得選,她多半也不會踏上這麼一條不歸路,讀者還是得辯證的看待這個故事,畢竟施耐庵創作《水滸傳》也不是為了讚美誰、批判誰,他只是客觀地將那個特殊時代背景下的各種悲劇呈現在讀者面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