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不是草圖的歷史中

“Einmal ist Keinmal.”—— 一次等於沒有

這是一句德國諺語，最近讀米蘭 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看到了這句。

一次等於沒有，只有一次就不算數。

人生不就是只活一次的，是嗎？

那按這麼說，只能活一次，相當於根本沒活過？

真是這樣嗎？

每個昨天、今天都會變成明天的歷史。每個人經歷過的事，都會變成一部屬於他自己的個人史。雖然未必人人都能成為賢哲，名垂千古，萬世景仰，出自傳、寫回憶錄被人傳閱，但每個人的經歷構成了這個時代、這段時間的歷史記憶。

我又想到之前讀的幾本“草根”作家的書，比如楊本芬奶奶的《秋園》、《浮木》，以及姜淑梅奶奶的《亂時候，窮時候》。這些書都記錄的是普通人的家族、個人史回憶，透過這些回憶，我們看到了大時代的歷史洪流中，個人的弱小命運如何隨潮流起伏跌宕。原來每個人的專屬歷史也都那麼有意義，有意思，有深意。

再說回來這句“Einmal ist keinmal”，人確實只活一次，但這一次不是草圖，既然不能重來，那麼就應該精心繪製，細細描畫，認真書寫。活過，笑過，哭過，愛過，恨過，都是人生的組成部分；相聚，別離，痴纏，怨懟，都是情緒的表達；國與家，家與人，人與國，都是不可分割的。每個人的小小歷史構築成時代的記憶，形成社會的縮影。

很多時候，回憶過往，並不是單純地懷念美好，我們也懷念苦難，懷念喜悅，懷念悲傷……

因為，那都是我們並非“草圖”的人生的重要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