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薛凱桓】
「我們的最終目標是進入白俄羅斯。」
說出這句話的馬克西姆·拉爾科,是白俄羅斯著名境外反政府軍事組織「卡利諾夫斯基軍團」的一名成員,他在白俄羅斯電視台ONT電視頻道的紀錄片《惡魔:他們想如何接管白俄羅斯》中,講述了該組織如何計劃從波蘭、立陶宛和烏克蘭進攻白俄羅斯,以及如何從反政府群體中招募成員的計劃。

影片開頭
白俄羅斯是歐洲地理意義上的中心地帶,同時也是俄羅斯的西北門戶,所處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在二戰期間,由於白俄羅斯是守衛莫斯科的重要關口,因此被納粹德國視為優先攻取對象,並因此產生了「白俄羅斯陽台」這個概念(在佔領白俄羅斯後,白俄羅斯就會成為一個能夠刺入俄羅斯心臟地帶的軍事突出部,這被稱為「白俄羅斯陽台」,這個概念在今天的俄烏衝突中同樣可以適用,如果將白俄羅斯看作俄羅斯軍事部署的一部分,白俄羅斯同樣是直接刺入北約勢力、面臨北約三個方向壓力的一個突出點)。

「白俄羅斯陽台」
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同樣數次強調,由於地緣的重要性,白俄羅斯處於被北、西、南三個方向包圍的不利處境,是西方和烏克蘭的下一個武裝入侵目標,有可能遭到突然進攻。
盧卡申科的擔憂並非危言聳聽。自俄烏衝突爆發以來,本已因2020年白俄羅斯大選風波而急劇惡化的烏白關係,進一步跌到了谷底,烏克蘭政客數次對外表現出「野心勃勃」的姿態,烏克蘭最高拉達議員阿列克謝·貢恰連科更是聲稱,「我們有權將軍事行動推進到白俄羅斯」。
面臨三方包圍的白俄羅斯,不僅直接面對北約和烏克蘭的軍事壓力,還要承擔起對抗境外反對派和反政府武裝組織的滲透、維持國家安全的重壓。
白俄羅斯國家安全委員會公布了烏克蘭和在國外流亡的白俄羅斯反對派、反政府武裝相聯合,企圖直接顛覆白俄羅斯政府的相關文本,並認為反政府武裝分子的最終目標是軍事入侵白俄羅斯,也就有了馬克西姆·拉爾科開頭那番話。
2022年春天,馬克西姆·拉爾科加入了「卡利諾夫斯基軍團」,並直接參加了與俄軍的戰鬥。他透露了有關該組織的「幕後真相」:「團里的每個人都認為他們會與俄羅斯作戰。但後來他們意識到,其實最終目標是進入白俄羅斯。」

馬克西姆·拉爾科
所謂的「卡利諾夫斯基軍團」,是由白俄羅斯籍的「軍事志願者」組成的反政府軍事團體,該團體成立於2022年3月,由「沃拉特」和「利特溫」兩個營組成,受烏軍直接指揮,其宗旨是站在烏克蘭一邊與俄羅斯進行軍事對抗。
該組織的名字是為了紀念卡斯圖斯·卡利諾夫斯基(Kastus Kalinowsky),他是1863-1864年在白俄羅斯反對俄羅斯統治的「民族解放起義」的領導人,此人一向被白俄羅斯反對派視為「民族英雄」。
「卡利諾夫斯基團」與「恐怖營」和「伊霍爾·揚科夫」(Ihor「Yanki」Yankov)、羅季昂·巴圖林(Rodion「Gena」Batulin)等武裝組織同屬「白俄羅斯志願軍」,「白俄羅斯志願軍」則與烏克蘭境內的其他「志願部隊」(如「波蘭志願軍」,「俄羅斯志願軍」等)同歸烏軍統轄。這些武裝組織的政治訴求和意識形態各有不同,但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有朝一日進攻白俄羅斯本土,推翻白俄羅斯現政府。
例如,「卡利諾夫斯基軍團」的成員認為,俄羅斯是白俄羅斯和烏克蘭的共同敵人,並認為「將烏克蘭從俄羅斯侵略者手中解放出來將不可避免地導致普京政權的衰弱,並且我們希望普京政權開始崩潰。這將有可能結束盧卡申科政權在白俄羅斯存在的歷史」。
毫無疑問,包括「卡利諾夫斯基團」在內的「白俄羅斯志願軍」的目的不只是協助烏克蘭對抗俄羅斯,而是通過對抗俄羅斯,來側面削弱親俄的盧卡申科政府的執政基礎,進而達到實現白俄羅斯政權更迭的目的。他們所作所為,為的就是讓白俄羅斯「烏克蘭化」。

武裝分子
另一位「卡利諾夫斯基團」的成員謝爾蓋·揚尼茨基(Сергей Яницкий)曾稱,如「卡利諾夫斯基團」等境外白俄羅斯籍的「軍事志願者」,在烏克蘭接受訓練,並「為自由而戰」實際上只是一個幌子。所有這些帶有反政府背景的軍事團體,都是為了入侵白俄羅斯而存在的。
一名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曾對此解釋稱:
「我們以為我們在戰鬥。我們接受了測試並被送往俄羅斯進行破壞活動。然後,當有命令時,我們必須轉移到白俄羅斯邊境。然後去入侵白俄羅斯。為此,他們現在正在收集武器並補充他們的武器庫。這一切都是為了襲擊白俄羅斯做準備。
你知道團里流傳著什麼想法嗎?讓他們(烏克蘭人)自己戰鬥並死去。我們還有另一個任務——白俄羅斯。我們需要學習、準備。當有命令時,越過邊界。」
為了「反攻」,反政府武裝在西方和烏克蘭的支持下,制定了一個周密的計劃:首先,在烏克蘭、波蘭、立陶宛和流亡境外的白俄羅斯反對派的組織下,反政府武裝會在實施計劃前先組建「快速反應戰鬥部隊」,並在之後接受來自外部的訓練,進行軍事演習。
入侵計劃的第一階段是基於各種網路社交平台的「信息戰」。反政府武裝計劃在各大網路社交平台散布不利於白政府的信息,並通過此類信息建立一套敘事:「盧卡申科治下的白俄羅斯一切都很糟糕,西方一切都很好,而我們知道如何讓白俄羅斯變得和西方一樣好。」通過這種心理戰,反對派企圖給白俄羅斯民眾的心中種下不信任政府的種子。

信息戰
第二階段是反政府武裝在白俄羅斯各地區尋找有類似政見和想法的追隨者,並將被白政府判刑並正在服刑的反對分子設法營救出來。然後再秘密將武器彈藥從烏克蘭運入白俄羅斯,並將它們藏匿在特定的地點。
接下來是第三階段的「軍事行動」。來自不同的反盧卡申科的武裝組織和勢力,手持不同旗幟的「士兵」按預定計劃同時越過白俄羅斯的邊境線,並直衝計劃要「重點佔領」的地區:白俄羅斯、波蘭和烏克蘭邊界交界處西南部的突出部地區科布林,以及平斯克和盧尼涅茨地區(均地處白俄羅斯西南部)。
隨後,反政府武裝將會聯絡白俄羅斯境內的反對派人士和團體,遵循「打了就走」的原則,強調組織伏擊與佔領小型定居點,不與白俄羅斯政府軍正面衝突。與此同時,仍留在白俄羅斯境外的反政府武裝會在西方和烏克蘭的支持下,派出無人機襲擊白俄羅斯境內的重要戰略目標。

進攻白俄羅斯的計劃示意圖
按照反政府武裝的計劃,此時的白俄羅斯會陷入混亂,政府會由於「軍事行動」的分散性,無法定位入侵的來源,從而失去方寸,此時反政府武裝就可以放手佔領更大的定居點、各地區的中心城市甚至首都明斯克。在白俄羅斯「解放」後,「民主力量」隨後會返回白俄羅斯並建立「新政府」。
馬克西姆·拉爾科則表示,如果這些武裝分子闖入白俄羅斯,就會爆發戰爭,就會造成人員傷亡:「無論是軍人還是平民,他們絕對不會關心前面是誰。充其量普通人也只能成為人肉盾牌。」
馬克西姆·拉爾科著重突出了意識形態的作用,指出白俄羅斯的境外反政府武裝分子們往往秉持納粹的意識形態,視希特勒、班德拉等人為偶像,並對他們大加讚揚。有接受媒體採訪的白俄羅斯極端分子稱,「對我來說,他(希特勒)是勝利者」。
自俄烏衝突公開化以來(以2014年克里米亞危機為始),新納粹主義在白俄羅斯抬頭,並開始逐步從一種地下意識形態轉變為活動性的團體組織,此類極端主義意識形態對白俄羅斯的國家安全影響深遠。
2024年7月14日,白俄羅斯執法部門報告在白俄羅斯西南部制止了一場新納粹分子組織的非法大型活動。一群新納粹分子以舉辦音樂會為借口,策劃在平斯克地區舉辦一場「黑色集會」,並計劃散發納粹標誌圖案和極端主義的文字材料。白俄羅斯執法部門在最終出具的事件檢察報告中稱,有56名參與者曾參與2020年總統大選後的抗議示威活動。因此,白俄羅斯的新納粹思潮及其活動往往與反政府勢力緊密相關。
白俄羅斯新納粹分子的主要「根據地」是明斯克迪納摩球隊的球迷協會,該協會內部分為幾個不同的派系。最悠久也最有名的是「Lads 82」,目前團體成員約為50人,該團體與「Apostates」團體屬同盟關係,二者合力有約100名成員。其次是Generation Ultras,該團體約有40名成員。
這些新納粹主義團體主要使用新納粹主義意識形態作為「行動綱領」,以納粹圖案作為組織標識。他們往往極為意識形態化,多支持反俄的白俄羅斯民族主義。例如擁有一百名成員的新納粹組織「藍白意志」(Blue-White Will),其組織宗旨是提倡「種族純潔性」,支持在白俄羅斯建立極右翼的反俄政府,並開展「政治的民族主義運動」。
除極端化的政治意識形態外,歷史虛無主義也是新納粹勢力的一大特徵。
2019年8月,即白俄羅斯刑法《關於復興納粹主義的修正案》生效前大約六個月,Belsat電視頻道的官方網站發表了一個署名為亞歷山德拉·格洛加耶娃(Alexandra Gelogaeva)的文章《來自天堂的手術刀:空降兵何時以及如何在世界上和白俄羅斯誕生》。這篇文章開篇講述了白俄羅斯傘兵部隊的演變歷史,但在隨後卻頻頻向讀者傳播這樣一種觀點:白俄羅斯傘兵部隊不是為蘇聯而戰,而是為白俄羅斯民族主義而戰。
文章中更是歪曲事實稱,在1941年6月22日蘇德戰爭爆發後,白俄羅斯傘兵部隊於抵抗的蘇軍後方降落,拿起武器「反抗俄羅斯布爾什維克的統治」。文章的最後鼓吹「白俄羅斯青年聯盟」(一個白俄羅斯民族主義組織,成立於1943年6月,是一個仿效「希特勒青年團」,旨在收納並洗腦青年人的納粹組織)和「希特勒青年團」的「正義性」,並宣稱此類組織具有「民族矯正功能」。
在文章發表後,白俄羅斯社會一片嘩然,白俄羅斯退伍軍人公共委員會副主席斯坦尼斯拉沃維奇·蘇林特少將(Lucian Stanislavovich Surint)隨後出面駁斥了這種歷史虛無主義的說法,並宣布政府將追究文章發布的刑事責任。
由此可見,納粹意識形態在白俄羅斯的「復興」已經持續了相當一段時間。新納粹分子們試圖通過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將所謂「不同的歷史觀」強加給民眾。他們把戰犯塑造成英雄,想要使民眾忘記納粹德國入侵的歷史記憶,並試圖給納粹主義洗白。

極端分子接受採訪並稱讚希特勒和納粹主義
新納粹分子們如此活躍,其考量有很多,但其最重要的目的是「借古諷今」。盧卡申科及其治下的白俄羅斯政府向來強調要客觀看待蘇聯時期的歷史,注重愛國主義教育,反對納粹德國及其意識形態,於是新納粹分子們便反其道而行之,想要通過宣傳納粹意識形態和散布歷史虛無主義的目的來削弱盧卡申科政府的執政,達成其推翻現政府,建立與烏克蘭類似的親西方民族主義政府的目的。
例如,白俄羅斯的新納粹分子極為推崇所謂的「反抗敘事」,認為在納粹德國佔領當局的縱容下大肆殺害白俄羅斯人的傀儡警察是「愛國者」。新納粹分子聲稱傀儡警察「只是在與共產黨作戰。而他們所服務的納粹分子也是正派的人,不希望傷害任何人」。但對於集中營、白俄羅斯人遭到納粹德國集體屠殺和數百萬白俄羅斯人遭迫害等歷史事實,新納粹分子卻置若罔聞。
由此可見,白俄羅斯的新納粹分子試圖使白俄羅斯社會處於這樣一種狀態:歷史事實遭到無端扭曲,讓納粹和極端民族主義人物以正面形象被「重新認知」,從而在意識形態領域完成重構,並將意識形態領域發生的變化作為政權更迭的第一步。
對此,白俄羅斯政府予以堅決反擊。僅在2024年一年,白俄羅斯執法部門就定罪了超過80名新納粹分子,並宣布要繼續打擊「獨狼式納粹分子」。在政府的支持下,白俄羅斯首都明斯克的莫斯科宮舉行了數次「普通納粹主義的危害」展覽,意圖從意識形態的根源上消滅新納粹主義蔓延的土壤。
進入2024年下半年,白俄羅斯的局勢漸漸發生了變化。
本土新納粹、反對派勢力開始進一步與境外勢力合流,想要裡應外合顛覆白俄羅斯政府。白俄羅斯國家安全委員會調查處處長康斯坦丁·拜切克(Konstantin Bychek)表示,波蘭等境外勢力正在「資助恐怖分子和納粹分子」,並直接參与建立了主要由流亡境外的白俄羅斯反政府分子構成的「恐怖組織」,波蘭的行動應變及機動組部隊(GROM,被認為是波蘭最精銳的特種部隊)也參與其中。

康斯坦丁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作為對此的回應,這些恐怖組織成員的陰謀措施卻變本加厲。例如,是波蘭當局建議他們以足球俱樂部的名義(指上文中的明斯克迪納摩『球迷協會』)使自己合法化。」康斯坦丁稱波蘭為這些白俄羅斯反政府組織提供了許多「建設性建議」,並指責波蘭和立陶宛對白俄羅斯極端勢力的縱容是在助長恐怖主義,「克格勃分析並總結了表明上述活動具有恐怖主義性質的所有數據,因此最高法院決定將這些小組認定為恐怖主義組織。」
近年來,白俄羅斯政府打擊極端勢力的行動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白俄羅斯克格勃成功逮捕了一名被白俄羅斯政府通緝的「卡利諾夫斯基團」成員瓦西里·韋列梅奇克(Vasily Veremeychik)並將其帶回到明斯克受審,該成員的外號為「Patsuk」(Пацук)。康斯坦丁稱,這再次警告了那些妄圖侵犯白俄羅斯獨立、領土完整和憲法制度的人:
「走上恐怖主義和極端主義道路的人,受到恐怖主義和極端主義困擾的人。一個和平與平靜的白俄羅斯的存在將懲罰你們,你們必須接受白俄羅斯的正義將在世界任何地方壓倒你們的現實。」
在白俄羅斯政府打擊極端勢力的過程中,一個名叫亞歷山大·阿爾維的白俄羅斯公民最為典型。此人是格羅德諾人,接受境外反對派的指派,偷偷向白俄羅斯境內運輸違禁品,最後更是直接成為了一名反政府武裝分子。在他和其女兒之間的通話中,亞歷山大髒話連篇,言語之中充滿破壞慾望和納粹辭彙,稱「自己就是為戰爭而來」。

亞歷山大·阿爾維

通話片段
在一段白俄羅斯反對派領導人季哈諾夫斯卡婭出境的影像中,季哈諾夫斯卡婭要求儘快購買急救物資,並使用汽車運輸這些物資到「它應該到的地方」(指烏克蘭和其他白俄羅斯反對勢力的所在地)。季哈諾夫斯卡婭的表態充分說明了這些「人權組織」「民主力量」打著人權、民主的幌子,實則為極端勢力服務的真相。
在梳理白俄羅斯局勢後我們可以發現,目前白俄羅斯的反政府勢力出現了合流趨勢:反政府武裝、新納粹分子、極端民族主義與尚存的反盧卡申科政治勢力在西方和烏克蘭的支持下,試圖通過意識形態滲透、小規模破壞活動甚至直接武裝奪權的方式,顛覆白俄羅斯政府,推翻盧卡申科執政,進而在建立親西方民族主義政權後成為新的反俄橋頭堡。
在俄烏衝突持續、烏克蘭的戰場態勢很不樂觀的背景下,較為脆弱的白俄羅斯有可能會成為北約和烏克蘭新的攻略對象。比起烏克蘭將對俄羅斯本土發起新的跨境進攻的傳言,筆者認為對白俄羅斯遭遇跨境入侵的可能性同樣無法忽視,我們應當予以關注。

打擊極端勢力
極端主義思潮往往是意識形態顛覆和顏色革命的先聲。意識形態滲透的手段多種多樣,但往往萬變不離其「吸引眼球」的宗旨。為了達到能夠吸引人的目的,意識形態會以極端主義的暴論為引,以所謂「重識歷史」為幌子,向人灌輸充滿歷史虛無主義的「歷史新認知」。由於這類「新歷史」充滿暴論式解構,往往能夠以其「新穎性」吸引相當多的信眾。
這些信眾因意識形態的因素形成集合,一旦擁有外部支持,就非常容易進一步極端化,甚至走向組織化、公開化,乃至危害國家的穩定與安全。「卡利諾夫斯基團」和一眾白俄羅斯反對勢力與新納粹和極端民族主義等非理性意識形態的緊密聯繫,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對於我國這樣的大國而言,因地域、人群的不同而形成的意識形態分歧,只會比白俄羅斯更複雜。近年來,歷史虛無主義沉渣泛起,各種群體的對立思潮加劇,其中不乏一些比較極端的內容。而正如前文所言,極端主義往往是意識形態顛覆和顏色革命的先聲,這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提醒我們必須高度重視意識形態領域的安全與穩定,防止意識形態領域的「虛擬極端化」最終化為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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