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楊仁強、劉玉泉、林廣生、杜峰……這可不是一種簡單的姓名排列,更不是「光榮榜」。而是一紙列有11名謀殺對象的黑名單。當它公佈於眾的時候,名單上已有兩個人飲刃身亡。倘若不是北京市朝陽公安分局的刑警兵貴神速,恐怕名單中所余的另外9人,也將相繼淪為黃泉路上的幽魂。
1991年6月17日,京郊順義縣龍王村。
「好啊,你……你……你們,都給我滾出來!」一陣蒼老而嘶啞的咆哮聲,忽然從村東頭傳來,驚醒了正在歇晌的人們。
「嘭、嘭」——「嘩啦」,緊接著,幾聲硬物重重撞擊玻璃的脆響,更真切地灌進人們的耳鼓。
村民們紛紛湧出家門,循聲朝村東頭跑去。
這是一座破敗的小院。年久失修的3間老屋,兩間壘砌粗糙的廂房,再圍上一圈風雨剝蝕的土牆,給人一種凄慘的印象。
此時,正值烈日當空,鳴蟬群噪。
院內東屋低矮的房檐下,一個鬚髮斑白的老頭,揮舞著一根5尺長的桑木扁擔。乾瘦的臉上沁出一層虛汗,對著窗內,唾沫飛濺,罵聲不休。
「你再砸呀!再多管閑事,看我收拾你不!」話音未落,只聽「咣當」一聲巨響,一個20多歲,身高1.80米的凶漢,一腳從裡面踢開房門,殺氣騰騰地立在了門外。接著一個頭髮蓬亂,衣衫不整的年輕女人,羞紅著臉,從屋內急顛顛地跑了出來。她緊緊扯住凶漢的衣角,小聲咕噥:「別價,馬子!他是我公爹!」然後用一種哀求的目光緊盯著凶漢手中的磚頭。
老頭一見,怒不可遏,滿是皺紋的臉扭曲著,踉踉蹌蹌地緊跟幾步,揮起扁擔,狠命掄了下去。凶漢朝旁邊一閃,扁擔重重地打在地上。凶漢頓時眼露凶光,向老頭撲了上去。這時,年輕女人忽然橫身擋在他的面前,凶漢頓時銳氣驟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甩出一句話來:「玩哪門子命呀?這事是你兒子同意的。」
老頭一愣。眾人愕然。一陣沉寂之後,便互相竊竊私語起來。
老頭滿面羞怒,指著立在門前的凶漢,「我找村幹部去!」氣咻咻出了院門。
此後,這件桃色新聞很快成為村裡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年輕女人叫劉春英,是該院的主人,那老頭姓吳,是她的公公,就住在鄰院。凶漢是鄰村賣菜的小販馬寶財。
劉春英的身世頗為坎坷。
1967年,當她在懷柔縣某村一間低矮的農舍里呱呱落地的時候,家裡就已籠罩了一團危機。到了她蹣跚學步時,母親因賣淫被勞教3年,給她那正需要母愛的年輪,帶來一段苦澀的蒼白。更使她至今記憶猶新的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她背著書包剛剛邁進家門,就見母親又被公安人員押上了警車。待到母親再次釋放後,她的家便真的破碎了。忍無可忍的父親毅然與其母分道揚鑣。
後來,她與毫無慈愛之心的母親一起生活了10年。其間,仍然有不少不三不四的男人,時常出入她家那破敗的宅院。在她11歲那年的一天傍晚,母親把她和一個男人關在屋裡。片刻,低矮的小屋裡便傳出春英凄慘的叫聲。
童貞是寶貴的。然而劉春英卻從此徹底地失去了。這以後,每當母親身體感到不適的時候,便讓她代為「接客」。
1987年4月,劉春英嫁給順義縣龍王村吳家的吳雄。經介紹與吳雄認識的時候,她已經先後與3個男人有過關係。
結婚,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漫漫人生旅程中,一道把守極嚴的關口。尤其是一些女人往往把結婚,當作改變命運的一種契機。劉春英亦是如此。
雖然沒有辦理任何法律手續,但婚後的生活尚屆美好。儘管常日里多是粗茶淡飯,但2人你謙我讓,倒也怡然自樂。後來,隨著一雙兒女的降世,小日子漸漸顯得緊巴起來。吳雄為了改變家裡日漸窘迫的狀況,每到農閑,便推著板車,到5里之外的集市上賣菜。劉春英除了時常給丈夫搭把手外,也到村裡的縫紉組找了活兒干。2人每日奔波、起早貪黑,抓弄些活錢,補貼家用。在村鄰們的眼裡,這也算一個勤勞而健全的家庭。
然而,有誰知道,在這個看起來顯得祥和美好的面紗之後,此時卻已籠罩了一團鮮為人知的陰雲。
那是在她懷著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一個雨驟風狂之夜,重孕在身的劉春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焦急地等待著外出未歸的丈夫。時過夜半,她在嘩嘩的雨聲中,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忽然,一團重物壓在身上使她猛然驚醒。借著風聲炸雷後閃電的光亮,她看到了年近古稀的公公那張猙獰恐怖的臉……
事後,她雖然感到很屈辱,曾為此多次暗暗飲泣,每當她依偎在丈夫懷裡的時候,幾次話到嘴邊又強行咽了下去。然而這深藏在心靈深處的創傷,卻久久難以癒合。
侵害仍未終止。每當她獨守空房時,公公總是溜進院內,死皮賴臉地對她動手動腳,且屢屢得手。
正在這時,生活中出現了「轉機」。原在縫紉組當頭兒的崔富,調到了某鐵廠辦的綜合商店混上了主任。一天,崔找上門來,讓劉到他的店裡干售貨員,月薪可觀。為了躲避蒼蠅一樣糾纏不休的公公,劉藉機從那可厭的家中逃了出來。豈知,崔富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崔富重金相誘和無賴般的死纏下,她乾脆破罐破摔,從此暗自走上了賣身的邪路。3年來,劉僅與崔賣淫就達數十次,獲利千餘元。 『
此後,她就如黃河決口,一發而不可收拾。於是她便理所當然地得到了一個「賓士」的雅號,只要有錢,就可以享用。
而她的丈夫卻對此一無所知。直到1991年初,才東窗事發。
此後,不管劉如何發誓不再干「那事」,丈夫也無心販菜,常常在外與人聚賭消愁。無奈,為全家生活,劉便推起丈夫棄下的板車,懷著一種負罪感,到首都機場農貿市場去賣菜。
再說說凶漢馬寶財。他學習成績極差,且還屢次追打同學而經常受到教師的訓導。他多次逃學,本該上初中的年紀,卻遲遲停留在小學5年級而不能升學。補考未過,他乾脆瞞著父母逃學數月後被校方勒令退學。
以後,他索性在首都機場農貿市場擺了個菜攤,每天倒也有個百十元進項。日月如梭,9年過去了,已步入成年的馬與鄰村一女子郭氏同居,生有一子一女。郭氏系城關某村人,此人也稱得上是小家碧玉,嫵媚可人。3年前,馬在縣城賣菜時,偶然看到了買菜的郭氏,不覺內心為之一動。以後,經過數番周折,馬終於將郭氏迎進了自己的家門。
可是沒有多久,鄰居們便發現馬不再像往常那樣收攤後便匆匆回家,而是眉頭緊鎖,滿臉憂鬱。夜深人靜之時,還時常聽到馬家傳出郭氏的哭叫聲和馬寶財低沉的喝罵聲。
一次偶然,馬寶財在菜市場幫了同是攤販的劉春英。從這以後,2人平日里互相幫忙,關係不錯,每當劉遇到一些麻煩事時,馬總能出面包攬,主動相助。馬劉二人的關係異乎尋常地日漸親近起來。
自從上次馬寶財幫助她後,劉便對馬產生了好感,又架不住馬多次熱心邀請,終於有一天,她精心打扮一番,跨入了農貿市場附近的一間小屋。2人互相寒暄一陣,便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還是劉環顧了一下髒亂不堪的室內後,打破了沉寂:「這就是你住的地方?你成家了嗎?」
馬聽到劉的發問,猛然一愣,呆了幾秒鐘說:「我倒霉透了,前幾年,我好不容易娶一房媳婦,誰曾想她竟是二手貨。最可恨的是婚前還瞞著我!」
馬妻郭氏婚前曾遭人侵犯,婚後郭氏便對馬說出了這段歷史,指望能得到丈夫的諒解和同情。誰知,馬聽後卻為這件算不上郭氏過錯的事情大為氣惱,初則頻頻出手,對郭氏拳腳相加,家中難有寧日。繼而,馬乾脆棄家在外,數月不歸。
劉聽後心裡不由得陣陣酸楚,看著馬漸漸發紅的眼圈,自己的眼睛也有些發澀。馬抬起了頭,獃獃地望著劉,猛然跳起向劉撲去……
後來,兩人到丰台區花鄉另租了一間農房,乾脆和劉過起了「地下夫妻」的生活。
在北京的東北郊,有一條河,橫卧在朝陽區和順義縣交界處。初夏時節,水流清澈,岸旁綠樹成蔭,麥浪滾滾,沿途風景秀麗,幽靜怡人,這便是當地有名的溫榆河。
1991年6月16日,驕陽如火,天空湛藍,正是京郊麥收季節。
河南省來京承包農田的女青年李麗,正沿著麥壠收割。忽然一股難聞的惡臭,她好奇地走到跟前,用鐮刀挑起麥秸一看,草地上橫卧著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屍體上身蜂窩狀密布多處紫血斑斑的刀痕,青褐色的臉孔扭曲著,兩眼微睜……李麗頓感一陣反胃,臉色蒼白,驚叫一聲,扔下鐮刀,撒腿就跑。
不久,一份驗屍報告放在刑警隊桌上。
「死者,男性,年齡在30-35歲左右,死亡時間8一12天……」
根據死者的衣著打扮推斷,可能是京郊一帶經濟狀況尚好的農民。另外,死者身被刺7刀,且無搏鬥掙扎痕迹,案發地又比較偏僻,很可能系熟人作案,現場草叢中發現一串鑰匙。
18日晚。順義縣天竺鎮。
久盼丈夫未歸的順義縣天竺某村農民趙某,終於邁進了派出所的門檻。其夫失蹤10餘日,所述體貌特徵與死者相似。而後,順義縣公安局很快將這一情況電告朝陽分局刑警隊。
偵查員驅車馳抵趙家,當即掏出那串在現場發現的鑰匙,經測試,趙家的門鎖、箱鎖均被打開。看來死者是趙夫劉玉泉無疑。
劉玉泉,男30歲,天竺鎮養殖場職工。該人原曾承包外村一家小廠,後因經營無方,管理不善,至合同到期時,已虧損甚重,負債纍纍。無奈,他只好到本鎮養殖場混碗飯吃,但其發財之心仍未死,又東挪西借,在自家村東頭開了一家小店。工余飯後,幫妻經營料理,小本生意,日有進項,日子過得倒也不差。
趙某驚聞凶訊,痛不欲生。她一把拉住呂力的胳膊,向他聲淚俱下地哭訴:6月初,其夫因工作不順,心緒欠佳,便告病在家,坐店經商。8日下午3時許,劉匆匆離開小店,來到卧室,稱有急事外出讓自己去照料小店。誰知卻整日未歸。她心急如焚,急忙打烊,到親友家四處尋覓不著。後聽住在村東頭的魏老頭說,曾在當日午後見劉與一年輕陌生女子,推自行車並肩離村而去。
19日晨,偵查員們兵分兩路。一路由楊逵帶領,找到了魏老頭家,詳細詢問了劉出走時的情況,特別是見到的那個陌生女人的面貌特徵。完事後,又敲開了魏家周圍的幾個住戶,進行了訪問。另一路偵查員跟著呂力,趕至養殖場,遍訪該廠職工。眾職工一致反映,劉性格內向,老實巴交,人緣很好,工作也還上進,生前沒發現他與誰結過怨仇。更沒有什麼劣跡。但是,有一個家住龍王村的職工,悄悄地將偵查員拉列無人處,附耳向偵查員道出了這樣一個情況:劉在前年承包龍王村的一家小廠時,曾與村裡一個叫劉春英的少婦接觸頻繁。
這個陌生女人是不是劉春英呢?她與劉玉泉的被殺有沒有直接關係呢?劉妻難道就一點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和劉玉泉的關係?看來,打開這起殺人之跡的鑰匙是找到劉春英。
夜靄沉沉,劉家的燈亮著。
面對不辭辛勞再次向自己了解情況、破案心切的偵查員,劉妻趙某終於打消顧慮,道出了鬱悶於心的隱情:幾年前,趙就風聞丈夫和一個叫劉春英的女人關係異常,交往甚頻,卻一直苦於沒有真憑實據,不敢妄自發難。劉出走後次日。她從魏老頭那裡得知其夫離村時的情形,不禁妒火中燒,當下斷定叫走丈夫的一定是劉春英。她便撇下孩子,風風火火一路尋到龍王村劉春英家,一陣辱罵後,生拉硬拽將劉扯回本村,讓魏老頭辨認。誰料,魏老頭眯著眼看了半晌,卻連連搖頭。她滿面尷尬,只好鬆手讓劉轉身而去。
偵查員們聽後,面面相覷,心情不禁沉重起來。難道神秘的女人真的與劉春英無關?眼看剛剛露出的曙光又被一片烏雲遮住。
20日上午,刑警們乘坐警車馳向天竺鎮。
「停車!」這時,一個30多歲的婦女猛然攔在馬路中間,跑到戛然而止的警車旁,急促地拍著車門:「救救我大哥」。她對跳出車門的刑警連聲哀求:「聽說你們是來調查一樁人命案的。那個男的是叫一個女人勾走殺害的,18日我大哥林廣生也讓一個女人叫走了,至今未歸。」
又是一個神秘的女人!
事情變得嚴峻起來。刑警們似乎有一種預感:林廣生也可能和劉玉泉一樣同樣遭到不測。
偵查員先向朝陽公安分局領導和刑警隊負責人彙報了情況,要求馬上組織幹警沿溫榆河畔大規模搜索,查找林廣生其人。然後又向順義縣公安局請求支援,在溫榆河對岸的順義境內尋覓。
21日上午,朝陽分局刑警隊的電話又急促地響了起來。孫河派出所報告:在搜尋到孫河附近的溫榆河大堤下時,發現有一具男屍,身上有兩處刀傷,上穿白短袖襯衣,下著藍褲子,腳踏一雙棕色皮涼鞋。
經林妹及林妻火當場確認,死者是林廣生。
彙集上來的情況表明:林是天竺鐵廠的業務員,業務繁忙,經常外出。雖已年近不惑,但仍喜拈花惹草。據其同行反映,在林廣生螵宿的婦女中,有一個是龍王村的劉春英。
兩案中的被害者之死均與一個女人有關。而兩個死者都和劉關係甚密,這個神秘的女人會不會就是劉春英!
「是不是劉春英,我不能肯定。那天叫走劉玉泉的女人,我老眼昏花,距離又遠,著實沒有看準。再說這是個人命關天的事,哪能隨便瞎說……」當刑警們再次找到魏老頭核實情況時,得到的卻是不置可否地回答。
刻不容緩,火速出擊!刑警們趕到劉春英家,叫開門後,劉夫吳雄見到面前的刑警,表情漠然,一語未發。
偵查員們立即沖了進去,各屋尋找了一番,卻不見劉春英。
「你老婆哪裡去了?」刑警問。
「我把她賣了,鬼知道她去哪兒了!」吳雄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
以後,任憑刑警再問,吳雄就是一聲不吭。刑警只好找到村幹部繼續查尋劉春英的下落。
村幹部講述了6月17日劉家發生的捉姦風波。並說劉的公公為此曾找過村委會。當村幹部到其家找劉時,吳雄不耐煩地告訴村幹部,劉和鄰村的馬寶財已被他轟走了。
隨即幾個精幹隊員向鄰村馬家撲去。晌午時分,當劉春英悄悄溜進家門時,被蹲伏在附近的偵查員擒獲。
天竺派出所內,坐在審訊桌前的劉春英,當時24歲。看上去有些蓬頭垢面,顯得十分憔悴;但從她那烏黑繁茂的頭髮,白皙無皺的臉孔和一雙頻頻四顧的眼睛,不難想像,在那偏僻的小村裡,她仍不失為一個頗具姿色的女人。
經過幾個小時的鬥智,劉春英終於無可奈何地長嘆一聲,最後一道防線崩潰了。隨之,一樁樁駭人聽聞的系列謀殺,驀然曝光於世。
5月末的一天,兩人一陣貪歡後,馬若有所思地審視著劉問:「你到底愛不愛我?」
劉避而不答,憂鬱的眼神直視牆角,心情有些沉重地說:「女人命苦,我這人過去賣過身,咱倆只能當露水鴛鴦。」
「其他的事,我不管。我還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非你不娶。」
一陣沉默之後,劉負疚地說出曾經與已有嫖淫關係的11人名字。馬聽後怒髮衝冠,心中又泛起了郭氏遭人強暴的隱痛,眼裡頓時射出兩道野狼一般的凶光,一把扯崩了襯衣的幾個紐扣,露出緊繃繃的胸肌,一拳砸在床沿上:「這幫人太可恨,我非要在和你結婚前,把他們斬盡殺絕,要不,我還有什麼臉面在世上混?」
他喘了一口氣,一雙青筋畢現的手死死扳住劉的雙肩:「快約他們出來,我打算一天殺一個,不留一個活口,然後咱倆好好過日子。」
劉心想,這些嫖客也不是好東西。於是,與馬寶財一起擬定出應殺者名單。一個血腥的殺人計劃從此出籠。
劉玉泉也是嫖宿劉春英的男人之一。
雖然劉玉泉表面老實,為人厚道,但骨子裡卻也屬於登徒子一列。
幾年前,他就打上了劉春英的主意。一天,他遠遠瞅見吳雄出了村,便仗著膽子,竄到劉家。對著劉春英,甩出一沓鈔票,用話挑逗,見劉並無惱意,便得寸進尺,終於遂了心愿。
嘗到甜頭後,他便篤信「家花不如野花香」的歪理。儘管家中有賢惠的妻子日夜相伴,但內心裡總覺得缺少點什麼。因此每當腰包里稍有些鼓脹時,兩腿便不由自主地向劉家挪去。
6月8日午後,村裡靜悄悄的,一個濃妝艷抹的劉春英,悄然出現在劉玉泉的小店前。隨後劉玉泉推出一輛黑色自行車,飛身而上,急火火地奔約定的地點村東頭的小橋而去。
位於朝陽區東北端與順義縣接壤的葦溝大橋一帶,地處偏僻,人跡稀少。
2人碰頭後,並肩騎車向南來到此處下了車,沿溫榆河畔向一處樹林走去。剛進樹林劉玉泉就被藏在樹後的馬寶財用太極刀殺死。隨後將劉玉泉拖進大堤下的灌木叢,用長刀割了幾把麥子,蓋在劉的屍體上。然後用山煙紙將滿是血跡的太極刀擦凈,包在一個黑色尼龍袋裡。2人騎車慌忙溜走,回到劉家匿藏。
18日,—場滅頂之災也同樣降臨在林廣生頭上。林也是為色所動,自上刀俎。
兇手已經確認。21日子夜,馬寶財在爬劉家矮牆時,被抓獲。
在刑警隊的審訊室里,馬對殺人罪行供認得相當痛快。可是在一個多小時的供述中,卻隻字未提劉春英的名字。因為在他的心目中,劉春英從那天晚上開始已理所當然地成為了他的妻子。他要為「妻子」包攬全部罪責。
6月8日晚上,他和劉合謀殺死劉玉泉後,惶然返至劉家。劉春英忙拾掇幾個菜,拿出一瓶「二鍋頭」,與馬對飲壓驚。誰知,馬剛端起酒杯,卻趕上吳雄推門進屋。馬從身後抽出那把太極刀,瞪著吳雄:「劉玉泉你認識吧,剛讓我們倆給宰了。你小子也想嘗嘗滋味?!要不是你媳婦攔我,你腦袋早搬家了。」
「你……你……你們殺人了!」吳雄驚出了一身冷汗。
「小子,我愛上你媳婦了,是你交了好運了。從今以後,她就是我的了!」隨後,馬寶財從衣兜里摸出2000元現金甩在桌上,說:「不想死的話,你收錢,我要人。咱們簽個協議。」就這樣,一紙荒唐的「賣妻協議」把劉春英「轉」給了馬。
公安人員問馬寶財殺人動機,馬毫不掩飾地說了這樣三條原因:第一是出於一種對劉春英畸形的愛;第二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第三是藉以發泄其妻遭辱之隱痛。而當時在其蒼白的大腦里,唯獨沒有法律的一席之地。
一場將要禍及多人的系列謀殺終於被制止了。
本案以兩個人被殺,兩人被槍決,1個人被捕,4個家庭的破碎而告終。結局是慘痛的,至今許多人聽後仍為之唏噓不已。
本案還揭示我們,我們的精神文明建設還存在死角,而且隨時都可能為此付出血的代價。如何掃清死角,這也是我們每個人應該為之深思的。
「邪惡穿行於充滿慾望的路徑,引誘許多人跟著它走。」而抵制它的辦法,就是加強我們自己的法律意識和道德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