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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菲高中時挺漂亮的,是班上的學習尖子。我是體育委員,籃球打得特好,就是學習不行。我經常向劉菲請教學習上的問題。一來二去,互有好感。可那時的人們還比較保守,再加上學校管理很嚴,所以我們誰也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畢業之後,我和劉菲先後進入了公社農具廠和服裝廠。由於當時農村中高中生很少,我們進廠不久,就被提拔為廠里的會計。
服裝廠就在農機廠的隔壁。由於工作關係,我和劉菲經常見面。時間一長,我們都覺得對方就是自己理想的另一半。那天在劉菲的辦公室內的宿舍里,我勇敢地向她表明了心跡。
劉菲一聽,害羞地說:「陳大傑,你終於開竅了,我還以為你是梁山伯呢。」
我說:「我早就喜歡上你了,怕我配不上你,所以沒敢表白。」
劉菲瞪了我一眼說:「膽小鬼。」
從此,我和劉菲就戀愛了。我沒事的時候就去她的辦公室和她聊天。聊生活,聊理想。由於我們彼此都很熟悉,我們的關係進展很快,感情越來越好。
後來我們都不去食堂吃飯了,和劉菲一起做飯吃。儼然像個兩口子。
可是有件事讓我很是不爽,就是劉菲的妹妹劉芳經常做我們的電燈泡。
劉芳比劉菲小兩歲,是服裝廠的操作工。由於離家較遠,她和劉菲晚上都住在劉菲的宿舍里,中午也和我們一起吃飯。
劉芳知道我和劉菲的關係,對我十分尊敬,一口一個「哥」的,叫得十分親切。劉芳的乳名叫「小丫頭」,我也親切地叫她「丫頭」。
劉芳這丫頭有點不懂事,經常粘著我問這問那的。看在劉菲的面上,我也不好不理她。有時劉芳不在,我和劉菲說些悄悄話。她一見就會湊過來,問道:「說啥呢,鬼鬼祟祟?」
有時晚上我不回家,就到劉菲的宿舍去聊天,劉芳竟也賴在那裡。劉菲讓她出去玩一會,她竟說:「我要睡覺,為啥要出去呀。你們不會到外面去聊嗎。」
真是氣死我了。
後來劉菲告訴我,說是她媽交給劉芳的任務,讓她盯著點我們,防止我們做出啥出格的事來。
我真是哭笑不得。
為了擺脫劉芳的監視,我想了一招——給她介紹對象。我想,劉芳如果有了對象肯定就不會粘著我們了。
那天吃飯時,我對劉芳說:「丫頭,你也不小了。哥給你介紹個對象吧。我們廠里小帥哥不少,你說,你喜歡啥類型的?」
沒想到劉芳說:「好呀,那就謝謝哥了。我就喜歡我未來姐夫這種類型的。如果找個差的,以後我在我姐面前多沒面子。」
我說:「好吧。哥知道了,哥給你找。」
此後,我給劉芳介紹了幾個男生,可她一個也沒看上。看來,這個小尾巴還真是甩不掉了。
甩不掉小尾巴,我只能向劉菲求婚了。
沒想到劉菲同意了,她讓我爹媽去她家提親。兩家人一商量,婚期定在了春節的正月初六。
我高興極了,心想,我們結婚了,你劉芳這個小尾巴還能咋樣!
就在我數著指頭盼著春節來臨的時候,那天劉菲找到我,高興地對我說:「大傑,國家恢復高考了,我們一起報名吧。」
我一聽,連忙說:「小菲,我們過年就結婚了,還考啥大學呀。」
劉菲說:「大傑,上大學是我從小的夢想。我想試一下。如果考上了,我們可以等畢業之後再結婚呀。」
她這樣說了,我也不好阻止她,於是說:「小菲,我是肯定考不上,就別浪費時間和精力了。你在學校時是學習尖子,好好複習一下或許能考上。」
其實我心裡有數,我們高中畢業已經好幾年了。當初學到的一點知識早就還給了老師。劉菲再怎麼複習,也是不可能考上的。
劉菲後來就報了名,然後就投入了緊張的複習之中。她讓我這段時間不要打擾她。所以她報名之後,我就減少了與劉菲的接觸。
這期間,劉芳還算懂事,不去打攪她姐了。但也有不懂事的時候,就是常來打攪我,啥事都來找我。
有一天下班後劉芳找到我,說她要回家拿衣服,要我騎單車送她回去。
我不想理她,說:「丫頭,小姨子坐姐夫的單車別人看了不太好。你還是自己走回去吧。」
劉芳說:「誰說小姨子就不能坐姐夫的車了?再說,你現在還不是我姐夫的呢。你不送我,我就讓我姐送我。」
我說:「小姑奶奶,你千萬別去打擾你姐。我送你還不行嗎!」
沒辦法,我只好騎上單車,送劉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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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劉芳對我說:「哥,你們廠的小趙又去找我了,被我一頓臭罵。」
我說:「你不同意就不同意,罵人家幹嘛?」
劉芳說:「他就蒼蠅,老是盯著我。」
我說:「誰叫你這麼漂亮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生喜歡你很正常呀。」
劉芳說:「哥,如果你早認識我,你會喜歡我嗎?」
我說:「我們家丫頭這麼可愛,哥當然喜歡了。不過哥現在已經有你姐了。我是你未來的姐夫,你男朋友的事就包在哥身上了。」
劉芳說:「是你說的,找不到我拿你是問!」
當時,農村的土路高低不平,顛簸得厲害。一到顛簸的地方,劉芳怕摔下來,就緊緊的抱住我,弄得我很不自在。
我要把她的手拿開,沒想她抱得更緊了,還大聲對我說:「陳大傑,我身上有刺嗎?你是誠心要把摔地上是嗎?」
我說:「小姑奶奶,我哪敢呀。我是怕這個樣子別人看了不好。」
劉芳說:「有啥不好的?我女孩子都不怕,你怕啥呀!」
我說不過她,只好由她去了。
過了一會兒,我對劉芳說:「丫頭,我和你姐過年就要結婚了,以後你就別老看著我們了好嗎?」
劉芳在我背上狠狠地打了一拳,說:「我啥時看著你們了?我才沒那閑工夫呢。不過,我媽讓我做的事,我也不能不做。」
我生氣了,說:「丫頭,你這個樣子以後哥不給你介紹對象了,讓你做老姑娘。」
劉芳說:「我做不做老姑娘不關你的事,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別總想歪心思。」
我氣得真想把她摔下車。
我本以為劉菲肯定是考不上的,就讓我爹媽趕緊張羅春節結婚的事。家裡打了新的傢具,油漆得錚亮。就等著佳期來臨了。
沒想到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那天,我正在辦公室工作,劉菲突然來了。原來,她高考發揮出色,被市師範專科學校英語班錄取了。她興奮地把錄取通知書給我看。
我也為她高興,說:「我就知道我女朋友是最棒的。小菲,晚上我請你吃飯,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劉菲說:「大傑,改日吧。我要回去把這好消息告訴我爹媽。」
晚上回家後,我把劉菲考上大學的事告訴我爹媽。我以為他們也會高興,沒想到我爹說:「大傑,你這婚事懸了。劉菲上了大學之後,還會嫁給你嗎!」
我媽也說:「老劉家兩口子都是勢利眼,她閨女上了大學就是公家人了,哪會要你這個農村人當女婿呢。」
我說:「爹,媽,你說啥呢?我和劉菲好了幾年了,感情很好。她不會拋棄我的。」
我爹說:「但願如此吧。」
沒想到還真被我爹媽說中了。過了幾天,劉菲媽就來找我了。她對我說:「陳大傑,劉菲現在是大學生了,畢業後是吃公家飯的人民教師。她還可能留在市裡工作。你們已經不合適了,以後請你就別找她了。」
我不相信,問道:「這是劉菲的意思嗎?」
劉媽說:「這是我們全家人的意思。」
我氣沖沖地去找劉菲。劉菲對我說:「大傑,對不起。」
聽到這話,我啥都明白了。再深的感情,在利益面前都一文不值。
我嘆世態炎涼,恨情比紙薄。
沒過幾天,劉菲就辦理的辭職手續,離開了服裝廠。
此後我一直沒有見劉菲,也不想再見到她。我不想再與劉家人再有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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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劉芳這丫頭不知咋想的,還是經常來找我。我真不想理她。
那天我沒有回家。劉芳看我宿舍的燈亮著,又來敲門了。
我打開門一看,只見劉芳穿著一襲粉色的連衣裙,將她的臉蛋襯得更加白嫩,也襯出了她傲人的身姿。
要是以前,我會熱情地把她迎進屋裡。可現在我冷冷地問她說:「劉芳,我和你姐已經沒有關係了,以後你別來找我了。」
劉芳徑直走進屋裡,對我說:「陳大傑,我們好歹認識兩年了,在一個鍋里吃了兩年飯。你告訴我,我有啥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我說:「我沒說你對不起我呀。」
「那你為啥這麼不待見我呢?」劉芳說:「做不成親戚可以做朋友嘛。」
我說:「劉大小姐,我可不敢高攀。你有啥事就快說吧。我還有事呢。」
劉芳說:「陳大傑,你說當初說我男朋友包在你身上。男子漢一言九鼎,你現在咋不聞不問了?」
我一時語塞,愣了一會兒才說:「我介紹的幾個男生你不喜歡,我有啥辦法。」
「那你就介紹我喜歡的呀!」劉芳說。
我沒好氣地說:「你喜歡誰?我明天就去給你撮合。」
劉芳說:「我喜歡你,你就撮合吧。」
我大吃一驚,說:「劉芳,你是開玩笑吧。我就是一個小會計,你……」
劉芳打斷我的話,說:「我就喜歡你這個小會計,咋啦?」
我說:「劉芳,你別開玩笑了。」
劉芳說:「陳大傑,你別說沒用的,你就說喜歡不喜歡我吧。」
看著眼前楚楚動人的劉芳,我忍不住地說:「我沒說不喜歡你呀。」
劉芳一聽,竟然撲進了我的懷裡,抱著我說:「大傑哥,既然你喜歡我,我們在一起吧。我姐欠你的,我替她還你。我一定做個好妻子」
我被劉芳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說實話,劉芳比劉菲還要漂亮。可讓我現在接受她,腦子一時還轉不過彎來。我連忙說:「丫頭,你……」
劉芳聽了,說:「哥,你終於叫我『丫頭』了,你終於你接受我了。」說著,就瘋狂地吻我。
我也是血氣方剛的熱血男兒,哪經得起劉芳這番狂野的操作。一會兒,我們就纏綿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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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春節,我的婚禮按照與老劉家的約定,正月初六如期舉行了。不過新娘是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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