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這是今年最後的一次出差。
我坐在回合肥的動車上,放下手中的書,揉了揉僵硬的肩膀,默默嘆了一口氣。
回望過去,工作這麼多年,出不完的差,開不完的會,吃不上準點的飯,還有鼓不起來的荷包……樁樁件件反覆輪迴,這一切到底有什麼意義?
環顧四周,車廂內一片沉寂,大多人都低著頭玩手機,有兩個人在睡覺,有的人偶爾嬉笑,但更多的是無聊。
毫無意義的資訊、毫無意義的旅程、毫無意義的人生。
我突然陷入了迷茫,這樣重複的活著,到底圖什麼?
就算我此時在看書,在沉思,在反抗,可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直到我繼續翻開手中的書,看到這段話:
這塊巨石上的每一顆粒、這黑黝黝的高山上的每一顆礦砂唯有對西西弗才形成一個世界。他爬上山頂所要進行的鬥爭本身就足以使一個人心裡感到充實。應該認為,西西弗是幸福的。
霎時間,我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了。
窗外的景色正在迅速倒退,藍色的天、綠色的草,還有明晃晃的金色陽光。
原來放眼望去,一切是那麼美好。
是啊,很多時候活著是沒有意義的。
工作沒意義,玩樂沒意義,成功沒意義。
但是,我們總能做點什麼,來反抗這無意義的現實。
如果你也過著重複、無趣的日子,不妨看看這本《西西弗神話》,相信你看完之後,定能撫平所有的焦慮。
1
意識到生命的荒謬
是一個人覺醒的開端
加繆在書中,講述了一個古希臘神話故事。
傳說中,柯林斯有位足智多謀的國王,叫西西弗。
他得罪了眾神之王宙斯,還把宙斯派去捉拿他的神仙戲耍了一番。
宙斯雷霆震怒,召集眾神,將西西弗關在地獄中。
在黑暗深淵,西西弗必須每天從山腳推一個巨石上山。
他一步一步向上,好不容易才把巨石推上山頂,沒想到石頭太沉重了,到了山頂之後又馬上滾了下去。
西西弗只好回到山腳,繼續推石頭。
等他費儘力氣,重新把石頭推上山,石頭又再次滾了下去。
西西弗別無選擇,只能拖著疲憊的身軀,再一次往山下走去。
上山、下山、上山、下山……
就這樣,他的一生陷入無數次重複的勞作中。
讀完這個故事,沉重的悲哀襲擊了我。
芸芸眾生,誰不是推石上山的西西弗?
學生時代,背著一篇篇課文,做著一套套試題,等考上大學,你似乎到達了山頂;
工作之後,你又重回山腳,每天朝九晚五,干著差不多的工作,應付著差不多的難題,期待著升職加薪,重登人生巔峰;
年紀到了,你結婚生子,開始操心小孩的健康、未來的發展。
出生、讀書、工作、結婚、生子、養育後代……
每個人的一生,彷彿有一個永遠推不上山頂的巨石。
你只能沉默著,跟無數個人一樣,埋頭推著手中的石頭。
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一年又一年。
有一天,你或許會從麻木的現實中清醒,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人生的意義,到底在哪兒?
讀書為了工作,工作為了賺錢,賺錢之後生兒育女,邁向人生的終點。
我們一無所有地來,重複了無數個日夜,最後又一無所有地離開。
你越想,就越迷茫,越悲哀。
其實啊,人生本來就無意義。
正如尼采所說:「人生沒有目的,只有過程,所謂的終極目的是虛無的。」
等你真正意識到生命的荒謬,就是你覺醒的開端。

2
人生不是尋找答案
而是活出答案
西西弗快樂嗎?
眾神覺得他不快樂。
重複著一項毫無意義的勞動,至死才能解脫,這不就是對一個人最毀滅的打擊?
世人覺得他不快樂。
一輩子在上山和下山間循環,這無趣的生活太讓人絕望了。
但加繆說,西西弗是快樂的。
一開始,無休止的失敗和徒勞,確實差點把西西弗擊倒。
他麻木地上坡、下坡,盯著眼前那塊巨石,彷彿毫無生機的機器。
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看見了巨石以外的東西。
他看到天上的雲彩,路邊的野花,聽到山間虎嘯,鳥獸蟬鳴。
他細數上山的路有多少步,測試每次推石時使用的角度有何不同。
當他把每次行動都當成挑戰而非懲罰,他堅定了步伐,也找回了久違的樂趣。
就像加繆說的:
西西弗堅定地走向不知盡頭的磨難,他意識到自己荒謬的命運,他的努力不復停歇,他知道他是自己命運的主人,他永遠前進。
他的行動就是對荒謬的反抗,就是對諸神的蔑視。
在這個推石過程中,西西弗或許不會勝利,但西西弗永不投降。
他不觀望未來,只享受當下;他不尋找答案,只用心體驗;他不在意別人,只忠於自己。
在與命運的抗爭里,或許他身體勞累,但他的心無疑是快樂的。
看到這,我想起一個現代版「梭羅」的故事。
有位叫桃樂西的婦人,她辭去了大城市裡護士的工作,獨自搬到曠野中居住。
每天,她把自己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5點起床,在晨光熹微中開始幹活,翻翻雞窩,擠擠羊奶,劈劈木材。
晚上的時光,她用來閱讀寫作,倒騰著裝飾小屋的手工。
有人不解,一個人遠離人群,做著枯燥又沒有回報的工作,圖啥呀?
沒想到,她的事迹一傳開,竟吸引了許多羨慕的目光。
經常有人乘著小船來到她的木屋邊,只為和她交談幾句,獲得內心的片刻平靜。
看著桃樂西的經歷,不禁讓人陷入沉思:
人生的這張考卷上,到底什麼是正確答案?
是找尋所謂人生的意義,還是追求所謂世俗的成功?
想起《心流》里的一句話:
「爬山不是為了登頂,爬山除了爬山之外,沒有別的理由,它完全是自我的溝通。」
一個為追求結果而拼搏的人,永遠受制於身外物。
只有願意征服自己內心的人,才是自己人生的真正主宰。
快樂不快樂,只有自己能夠定義。
人生的答案不可追尋,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你就是那個答案。

3
生活本無意義
用喜歡的方式過一生
書里有段話我印象很深:
沒有任何一種命運是對人的懲罰,只要竭盡全力去窮盡它就應該是幸福的。
對生活說「是」,這實際上就是一種反抗,就是在賦予這荒謬世界以意義。
加繆的一生,就是這句話的最好詮釋。
1913年,加繆出生於法國殖民地阿爾及利亞。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加繆的父親應徵入伍,在一場戰役中被打中頭顱,不幸離世。
這時,加繆才11個月。
被噩耗擊倒的母親,帶著孩子們回了娘家,開始沒水沒電的艱苦生活。
在這貧民窟里,加繆忍受著外祖母的毆打、母親的沉默,一日又一日地熬著。
幸好,貧民窟室內的黑暗,並不影響他內心的光明。
在無人的街區,他自由自在地奔跑,享受著免費陽光與沙灘。
也是在這時,他迷上了足球。
加繆似乎找到了一生的事業,那就是在綠茵場上奔跑,把球射進門洞中。
沒想到,命運的巴掌來得猝不及防。
一場雨中比賽,讓年僅17歲的他患上了肺結核。
死亡的陰影像甩不掉的影子,籠罩了他的青少年時期。
長期卧床期間,他閱讀、寫作,重新思考生命與自我的永恆命題。
他擔任報刊編輯,在戰爭風暴的席捲中醞釀出《鼠疫》,把對人生意義的深入思考寫進《西西弗神話》。
回望加繆的一生,充斥著荒謬與困頓。
但是,細細閱讀他人生的每一個篇章,卻幾乎找不到一絲絕望。
他在街區中奔跑,盡情享受自然風光;
他筆耕不輟,燃燒著自己的熱情;
他的快樂藏在天地間,人群中,美食里。
芸芸眾生,有無數人身處荒謬之中。
只要內心有光,你我都是那永不屈服的「西西弗」。
生命就像一場旅程,重要的從來不是終點,而是沿途的每一段風光。
窗外的景色、身邊的旅人、手中的圖書,都擁有不一樣的精彩。
熱烈地投身於生活,享受生命的每一秒鐘吧!
你不辜負自己的生活,生活也一定不會辜負你。

▽
加繆曾感嘆:
「人生毫無意義,但更值得一活。」
生活的意義,從不是追尋所得,而是自己賦予。
生命的價值,也不需要別人貼標籤,而是自己下定義。
就像西西弗,推石本身無意義,但他反抗的行動卻充滿樂趣。
就像當下,循環反覆的生活無意義,但在每時每刻,你都可以熱烈生活,肆意燃燒。
把生活本身當作目的,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
當你不再執著於答案,答案就已經在你手中。
點個贊吧,願你在人生的推石之路上,做一個永不投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