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鵰俠侶》的故事就是圍繞一個「情」字展開,哪怕是身為反派魔頭的李莫愁,也不過是個為情所困的女子,她那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也稱得上是本作的核心主題。
所以當劇情發展到末尾之時,大部分角色都有了不錯的歸宿,龍楊二人走到了一起,郭芙嫁給了耶律齊,甚至就連大小武這兩個草包也近乎是被亂點鴛鴦譜一般,分別得了完顏萍和耶律燕這兩位容貌不俗的女子。
也正因為如此,金庸賦予郭襄的結局就略顯奇怪了,為何大部分的主要角色都有了自己的配偶,唯有郭襄卻沒人要?
(郭襄、張三丰劇照)
事實上就算郭襄沒能得到楊過的愛,金庸也給了她第二選擇,也就是張三丰,她為何也沒選擇嫁給張三丰?
其實細品原著就能找到答案。
一、楊過與郭襄
郭襄對楊過確實是一片痴心。
最初在風陵渡口聽旁人說起「神鵰大俠」時,她也僅僅只是對這位人人敬仰的大俠有幾分好奇之心。
可後來她與楊過一同調解了周伯通、瑛姑、一燈大師的舊怨,便已經對這大哥哥有了好感。
再到她用那金針許願,讓楊過揭下面具,看到楊過竟然是如此英俊的一位男子,那一刻,她動了情。
接著她許下第二個願望,讓楊過參加她的生日宴,只是她沒想到,楊過不僅人到了現場,更是大張旗鼓的發動武林群雄為她準備了三份大禮。
也別怪郭襄戀愛腦,試問哪個十幾歲的少女面對那般陣仗能不動心?她會無法自拔的愛上楊過,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青年郭襄劇照)
只是當楊過與小龍女在絕情谷底重逢之後,她就從這場愛情爭奪戰里出局了。
即便後來的楊過承諾可以為郭襄做任何事,那也不過是句空頭承諾罷了,或許是怕郭襄許下「把我也娶了」之類的願望,楊過再也沒出現在郭襄的生命中,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而郭襄呢?
《倚天屠龍記》中只是借俞蓮舟之口提到這麼一句:「恩師說,郭女俠心中念念不忘於一個人,那便是在襄陽城外飛石擊死蒙古大汗的神鵰大俠楊過。郭女俠走遍天下,沒再能跟楊大俠相會,在四十歲那年忽然大徹大悟,便出家為尼,後來開創了峨嵋一派。」
其實她根本不必如此,不必落得孤獨終老的結局,她只需回頭,就能得到另一個人的愛,那人就是張三丰。
二、新的情緣
別詫異,郭襄何時與張三丰有了一段情,甚至在一部分人看來,郭襄和張三丰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角色,畢竟張三丰在倚天時代稱雄時,郭襄都早已不在人世了。
其實不然,電視劇是電視劇,金庸的原著中,《神鵰俠侶》末尾以及《倚天屠龍記》的開篇,都是由郭襄和張三丰的視角展開的。
先看《神鵰俠侶》末尾的第三次華山論劍,他們二人此時有了第一次邂逅。
當時的情況是覺遠帶著小徒兒張君寶(張三丰)追捕瀟湘子、尹克西,奈何二人都是武獃子,鬥不過對方,還反被對方打傷,郭襄便好心幫張三丰包紮了傷口,張三丰也是在此時注意到了這位聰慧可人的姐姐。
到了《倚天屠龍記》開篇,郭襄為了打探楊過的消息而闖上少林寺,又與張三丰有了第二次邂逅。
(郭芙、郭襄劇照)
並且在後續的劇情中,二人還成了「生死之交」,畢竟他們是一同被覺遠挑著逃出少林。
此時郭襄又給了張三丰一個貼身飾物,讓他去投奔自己的父親,彷彿是在給張三丰一個機會一般,奈何張三丰不願寄人籬下,選擇自己開宗立派。
但後來從張三丰看著郭襄的遺書時的態度,也能得知他心中一直有郭襄,畢竟原著是這麼寫的:「張三丰瞧著郭襄的遺書,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明慧瀟洒的少女,可是,那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那麼郭襄在後續的幾十年里,為何沒去找張三丰?兩位宗師走到一起,不也是一段佳話嗎?
或許是因為郭襄早就覺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一個人,因為她的名聲早已敗壞了。
而毀了她名聲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三、早已被毀掉清譽
郭襄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率真,可愛,聰明,還體貼,總之你在郭芙身上找不到的美好品質,在郭襄身上似乎都能找到。
但郭襄也有很明顯的缺點,只是當年初讀此書時的我們未必能看到她的缺點,那就是「沒有分寸感」。
(黃蓉、郭襄劇照)
她和黃蓉曾有過這麼一番對話:「黃蓉又道:『你楊大哥是個至性至情之人,只因自幼遭際不幸,性子不免有點孤僻,行事往往出人意表。』郭襄淡淡一笑,道:『他和外公,和我,都是邪派。』黃蓉正色道:『不錯,他是好人,可是有點邪氣。』」
這話不假,可楊過和黃藥師都是男人,不遵世俗禮法,有些邪氣倒也無妨,但郭襄是女兒家,若是過於邪氣,就不成體統了。
比如她在風陵渡口與楊過外出兩日的事,在郭芙看來就是十分過分的:「(郭芙)回畢正事,第一句話便道:『爹,媽,妹妹在道上不聽我話,闖下好大亂子。』郭靖吃了一驚,忙問端的。郭芙當下將郭襄在風陵渡隨一個不相識的江湖豪客出外、兩日兩夜不歸之事,加油添醋的說了。」
郭芙的「添油加醋」沒有任何問題,她是擔心自己的妹妹。
又如後來郭襄在生日宴上,把陌生男人拉入自己房內飲酒,黃蓉也覺得不妥。
(郭襄生日宴劇照)
書中只道:「郭破虜道:『二姊說,她在房中擺英雄小宴,不來赴這英雄大宴啦。』黃蓉微微一笑,道:『你二姊便想得出這些匪夷所思的門道,且由得她。』郭破虜道:『二姊真的有客人哪。五個男的,兩個女的,坐在二姊房裡喝酒。』黃蓉眉頭一皺,心想這女孩兒可越來越加無法無天了,怎能邀了大男人到姑娘家的香閨中縱飲?」
是啊,這成何體統?
楊過聰明絕頂,自然也能在與郭襄相處的過程中看到這女子身上毫無分寸感,他自然要躲著郭襄。
而郭襄呢?當年還是少女的她不懂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多荒唐,人到中年,她才後知後覺,自然也覺得無論是楊過還是張三丰,自己都配不上,於是她選擇落髮為尼,並且定下「峨眉傳人必須點上守宮砂,潔身自好」的規矩,也就說得通了,畢竟她走過的彎路,不願再讓弟子們體驗一遍。